他的動作快得驚人,一招一式皆是規規整整,如同教科書式的模範。黑氣接連往外狂湧,被二人一一擋下,在呼嘯而過的邪風裡,謝鏡辭蹙起眉頭。
倘若一個傀儡就已經有了如此強勁的實力,那蠱師本體……究竟是何等水平?
裴渡亦是皺了眉。
藏匿在識海中的黑氣又開始躁動不堪,在大腦中引出重重爆開的劇痛,他竭力凝神,不去多做在意,耳邊卻充斥著它不息的大笑,越發猖狂。
它想讓他敗在蠱師手下。
隻要他被邪氣擊中、意識渙散,黑氣便有了可乘之機,能瞬間深入他腦中,佔據神識,取而代之。
黑氣一日不除,在今後的所有戰鬥裡,它都定會重復這樣的手段。
裴渡咬牙,忍下幾乎能撕裂識海的劇痛,在心底默念劍訣。與此同時謝鏡辭躲開一團邪氣,側身拔刀而起。
刀光劍影彼此相撞,黑衣人無法抵擋,被頹然擊潰在地。
“……的確是一具屍體。”
處於東海,所有人的修為都會遭到一定程度削弱。謝鏡辭頗費了一些氣力,隻覺體內靈力隻剩下一半,順勢靠近傀儡,揭下他身上蓋著的黑布。
黑布之下,男人死不瞑目、渾身幹枯如樹枝,無比驚恐地睜大雙眼,瞳孔裡滿是血色。
身後的裴渡沒說話。
她正要轉身看他,忽然聽見系統的叮咚一響。
這是人設即將變動的預兆,若是放在從前,謝鏡辭定會心緒不定,唯恐出現多麼稀奇古怪的任務,如今乍一聽見,危機感少了許多。
――畢竟她和裴渡已經相互表明心意,就算她做出什麼奇奇怪怪的事兒,都能對他解釋成情侶之間的小趣味。
Advertisement
應該……吧。
[叮咚!]
[檢測到世界線變動,人設發生突變。]
[正在轉換設定,請稍候……]
[恭喜!全新人設“黏人心機兔子精”已發放,請注意查――]
謝鏡辭沒來得及聽完系統的話。
在它說出最後一句話的同一時間,她聽見骨骼碰撞發出的咔擦輕響。
然後是裴渡的聲音:“謝小姐!”
本應倒地不起的傀儡如同回光返照,忽然身形一動,從黑袍裡拿出了什麼東西,抬手一揮。
洋洋灑灑的白色粉末襲來之際,謝鏡辭被裴渡撲到另一邊。
系統的聲音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另一道從未聽過的粗礪大笑:“讓我進去!你一日不讓我進去,我就時時刻刻折磨你,讓你生不如――嗯?”
她和那道聲音皆是愣住。
它方才還趾高氣昂,意識到不大對勁,語氣裡多了幾分慌亂與驚異:“你是――這是怎麼回事?”
謝鏡辭同樣抓狂:“你是誰?我系統呢?統?在嗎統?”
沒有人對此做出回答。
那不速之客一下子消了氣焰,藏進她識海,不再發出一丁點聲音。
系統不見了。
這是從未出現過的情況,謝鏡辭心中閃過一個隱隱的猜測,身形微滯,看向身旁的裴渡。
裴渡漆黑的鳳眼裡盡是茫然。
還有滿滿當當的恍然與震驚。
她好像……明白了。
謝鏡辭顫著聲音:“人、人設?”
裴渡怔忪著點頭,望向黑衣人手中。
一個褐色紙袋,上面用小字寫著:“蝶雙飛。”
這是蠱毒。
聽名字,很可能還是擾人魂魄,讓兩人神識互換的蠱毒。
然而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他們兩人的識海裡,都寄居著另一種外來的意識,由於位於識海淺層,被蠱毒猛然一碰,立馬做了交換。
在裴渡腦子裡的那聲音是怎麼回事?“折磨”究竟是何意?而且……
她她她、她目前的人設是什麼來著?!
謝鏡辭心口轟地一響,恍惚間浮起幾個大字。
黏人心機兔子精。
糟。糕。
這個人設很是磨人,堪稱舉世無雙的惡臭綠茶,用了不知多少手段引誘男主人公,最擅長黏人和……
那個詞語梗在心頭,謝鏡辭耳根一紅。
謝鏡辭握刀的手微微顫抖。
那些還不是最要命的。
兔子精……有動情期。
按照系統的一貫作風,很可能就出現在第一個發布的任務裡。
救救救命啊,她已經不敢去看裴渡了。
――為什麼會在這種節骨眼上出事啊!!!
“謝小姐、裴公子!”
那邊已經響起顧明昭的聲音:“蛇蟲已經被解決,你們這邊如何?”
謝鏡辭心亂如麻,飛快看一眼裴渡。
他抿了唇一言不發,握著湛淵劍的五指發白,黑眸幽深,劍意未消。
乍一看去,的確是個面如白玉、凜然高潔的雋秀郎君,然而她隔得近,一眼便見到裴渡泛紅的耳垂與眼尾。
他在竭力抑制顫抖,呼吸紊亂不堪。
沒人能想到,在一派光風霽月之下,是何等的暗潮洶湧。
救。命。啊。
“廟宇裡有個地下通道,直達海岸另一邊的山腳下。”
孟小汀接話:“我們料想到用了傀儡,於是跟上去查探,可惜沒見到任何蹤跡――裴公子還好嗎?為什麼要把劍撐在地上?”
“他受了點傷,沒什麼大礙。”
謝鏡辭迅速從儲物袋掏出一件披風,一把蓋在裴渡頭頂,整理褶皺時,不經意間碰到他側臉。
裴渡呼吸陡然加重。
謝鏡辭腦子一炸:“對對對不起!”
“我先帶他去廟裡擦些藥,你們先行去凌水村看看――不用跟來。”
她扶著裴渡,一邊往前走,一邊用傳音悄聲道:“你別慌……那個,按照腦袋裡那東西的指示,一步一步跟著來。”
所以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啊!
身後的莫霄陽還在自言自語:“裴渡受了傷,不用去醫館嗎?”
孟小汀敲他腦袋:“笨啊,凌水村的醫館,哪能比得上辭辭帶來的傷藥。而且你懂的,辭辭嘛,她那不是那個那個嗎,悶了那麼久,好不容易主動出擊,我們要努力給她爭取機會,不能去打擾,嘻嘻。”
你們兩個聲音好大!還有,為什麼你還記得她暗戀裴渡的那個大烏龍啊孟小汀!這種老母親看到女兒長大一樣的欣慰感是怎麼回事!
“謝小姐。”
裴渡的呼吸聲越來越亂,隔著層層衣物,謝鏡辭能感受到他周身翻湧的熱。
他語帶茫然,尾音漸弱,帶了凌亂的吐息:“我好奇怪……”
兔子的動情期,理應很難熬。
謝鏡辭經歷那個世界時,為了避免受到這種折磨,工作效率前所未有地高,終於在這個時期來臨之前,火速滾去了下一個世界。
對不起裴渡bot,今日份更新。
裴渡,讓你背負這種生命不可承受之痛,對不起,真的真的對不起!!!
水風上仙的廟宇已經越來越近。
多虧有莫霄陽的除塵訣,角落裡的地面整潔如新,她小心翼翼引著裴渡坐下,一直虛虛扶住,不敢觸碰。
所以現在應該怎麼辦。
系統的存在被裴渡知曉,他還要跟隨指示,一步步做出那些無比羞恥的舉措……
被撩撥的對象徹底翻轉,成了謝鏡辭本人。
她快瘋了。
近在咫尺的少年劍修面色潮紅,眸子裡映了春水,湿漉漉盯著她瞧。
裴渡本就生得漂亮,如今新雪般的清冷褪去,眼底竟浮起淺粉色澤的撩人豔色,謝鏡辭無法承受這樣的目光,胸腔快被心髒衝破。
當初裴渡面對著她……也是如此一般的感受嗎?
謝鏡辭不知道他的所有動作裡,哪些出於真心,哪些來自於系統給出的臺詞。
在破敗的廟宇裡,陽光斜斜落下,墜入少年混濁的眼底,裴渡近乎於無措地伸出手,指尖滾燙,落在她手腕。
像一縷星火。
謝鏡辭被燎得一陣戰慄。
手腕在他的牽引下一點點往上,掌心柔軟,撫上裴渡緋紅的面龐。
他茫然,羞愧,眼底仍有屬於劍修的凌冽,更多卻是顫抖著的赧然。
他明白了謝小姐曾經古怪的舉動,也同樣明白,自己不應當順著腦海裡的指令去做。
……那樣實在羞恥,身體卻甘之如飴跟隨著牽引,心甘情願、也帶了期待地,想要那樣對待她。
他真是太過分了。
看見謝小姐泛紅的臉,居然會隱隱地感到開心。
“謝小姐。”
裴渡喉頭微動,聲線帶了火,有些喑啞,在她耳邊匆匆掠過:“……你摸摸我。”
第五十九章 (臺詞裡有過這句話嗎?)
兔子精這個人設, 謝鏡辭頗有印象。
在當初的快穿世界裡,身為頭號反派女配,這個人設極端仰慕男主卻愛而不得, 於是用盡千方百計, 無所不用其極地萬般撩撥, 其中有些招式, 連謝鏡辭看了都臉紅。
眾所周知,在絕大多數劇情裡, 都會有個對男主死心塌地的女二號, 心機深沉、相貌明靡,奈何前者隻會對女主角動心,面對示好,往往冷眼相待。
"侄女出生後,我出錢出力,要啥給啥。 還想辦法把她戶口遷到了我名下,以便去好學區上學。 可她,卻配合爸媽在網上汙蔑說我猥褻她。 一切隻因為,我老婆懷孕了。 他們拿著拼接視頻在網上肆意造謠。 在網絡噴子無休止的網暴下,老婆得了抑鬱症,一屍兩命。 為了得到我財產,哥嫂爸媽竟合力,拿枕頭活活捂死了我。 我死後,名義上是我女兒的侄女,名正言順地繼承了我和妻子的遺產。 再睜眼,我回到妻子剛查出懷孕時。"
得知我一個月五千生活費,舍友周霞直接破防了。
"婚後第八年,顧燁終於答應趁著國慶補給我一場蜜月旅行。 可登機的那一刻,蜜月卻變成了三人行。"
公司團建,老板婉拒同事敬酒。「老婆 在備孕,不讓喝。」同事們興奮地八卦 起老板娘是誰。
"我妹妹孝順至極,靠網貸給我爸媽買高奢。 為了不連累父母,她借網貸時,擔保人那裡全填的我名字。 害得我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人催債遭客戶投訴。 我丟了工作,我爸媽卻說她年紀小,讓我大度不要跟她一般見識。 我終於忍不住了:「再不跟她計較,馬上全家都得跟著她一起喝西北風!」"
人人都覺得我是左晟的舔狗,哪怕他前 擁後抱,女朋友換了一個又一個,而我 舔的痴心不改,連脾氣都沒發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