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不過他們對蟲族的能量更感興趣——那大概是他們能夠借鑑的東西。

　　覺醒者的力量顯然是有機種族的基因工程造物，對他們而言已經意義不大了，所以智腦也沒專門設立項目校驗這方面。

　　蘇琳腦裡『亂』七八糟的。

　　按照顏真真的說法，最簡單的一種做法就是，用完全獸化狀態。

　　除非是第一次高級覺醒狀態就瘋掉——那種人比較，且她也早過了第一次，其他的時候，都是因為多次濫用，導致覺醒者漸漸失去人『性』。

　　蘇琳不由有些糾結。

　　對她言，每次完全獸化都是迫不得已，絕非濫用。

　　——『性』命攸關，還能怎麼辦？

　　若非是有了完全獸化，她早就在平原上死得屍骨無存。

　　她越想越糾結，卻又發現自己差點忘了，面前還杵著一位“前”男友。

　　蘇琳：“抱歉，不是因為你，我剛才沒法控制自己，這可能意味著糟糕的後果。”

　　“……”

　　牠依然沒有說話。

　　蘇琳卻知道對方正在感受自己，或者說牠的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身上。

　　這種感覺十奇怪。

　　又是那種無法言說的、近乎直覺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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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她先前每次能感受到戀人從其他宇宙回來一樣。

　　下一秒，對方忽然開口了。

　　——盡管牠好像沒有嘴，天知道牠是怎麼發出聲音的。

　　“#￥@族群%^&”

　　嗓音低沉且穩重，又充斥著一種讓人神戰慄的壓迫感。

　　蘇琳：“……”

　　她現在還不太能說蟲族的語言，且就算能說，對方說的，似乎隻有一小部分是和蟲族語言重疊的。

　　蘇琳硬著頭皮，用通用語開口詢問：“我隻能聽懂中間那一個詞，你是說了‘族群’嗎？”

　　她勉勉強強說出蟲族語言的發音，還不怎麼標準。

　　蘇琳：“這太詭異了，你能聽懂我說話，你不會用我的語言？”

　　牠又低聲說了句什麼。

　　蘇琳：“這次我完全聽不懂了。”

　　冰冷鋒利的指爪伸出，帶著一大片陰影，輕輕地觸碰到她的嘴。

　　蘇琳：“？”

　　她開動全部的思考能力，大腦飛速運轉著，“你想吃東西？你想聽我說話？你想看我的牙齒？”

　　那個生物：“……&#@你*^（”

　　蘇琳：“！！！”

　　這次他說的那個“你”，明是通用語的發音。

　　蘇琳：“你在學我說話嗎？”

　　她一口氣又說出了幾個猜測。

　　對方並沒有說話，是又重復了剛才的動作。

　　蘇琳：“什麼意思？你想讓我繼續說話？”

　　每一次，她隻要停止說，對方就會繼續指她的嘴。

　　於是蘇琳就這樣嘰嘰呱呱嘮嘮叨叨地說了下去，天南海北東拉西扯，最後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蘇琳說得口幹舌燥，“我真想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軌道上的飛船怎麼樣了——”

　　她有些焦躁地晃著尾巴。

　　另一個人終於不緊不慢地開口了，“他們離開了。”

　　這次已經是字正腔圓的通用語。

第91章 一個很重要的人。

　　蘇琳：“……”

　　感無比敬佩。

　　這是怎樣的學習能！

　　剛才那段時間裡, 直在東拉西扯，對方則是認真傾聽，然後就奇跡般掌握了所使用的語言，從語法結構具體詞匯。

　　不太能想象這是怎麼做的, 不過也知道自己可能永遠無法理解, 所以也太糾結。

　　另方, 如軌道上的飛船已經走了——

　　蘇琳也不奇怪這家伙如何知道的。

　　考慮牠的真實體積，感應星球外發生的事, 說不定就人類能聽自己院子外有輛車開走了差不多, 大概也什麼稀奇的。

　　——總之，既然『潮』汐號撤退了，那就說科瑞斯士兵有全部陣亡，這是事。

　　蘇琳下意識放松了許多，也就再急著詢問這些, 而是問出了自己最奇的事。

　　“你能聽懂我的語言，但是不會說？為什麼？”

　　忍不住腦洞大開。

　　蘇琳：“我在地上——甚至軌道裡的飛船上，別人交流的時候, 你能聽見我說話？”

　　但如那樣的話，牠應該早就學會通用語了吧。

　　“不。”

　　那人開口, 聲音依然低沉，“但是我能感受你的需求問題, 你心裡的想法。”

　　蘇琳駭然抬頭。

　　真的假的？！

　　“真的。”

　　牠很淡定地說, “在我不能完全理解你的語言時，對你思維意識的解讀會有些偏差。”

　　蘇琳聽懂了。

　　這家伙擁有某種類似“讀心術”的能。

　　帝國異能者裡也有類似的人，這種能不是看上去這麼簡單，畢竟不是每個想法都能轉化成行文字，直接浮現在讀心者的腦子裡。

　　如是某人在腦子裡大喊“你去死”, 這大概是可以清晰地傳遞給讀心者的。

　　然而如隻是些迅速模糊的想法——

　　譬如站在商城門口考慮先吃飯還是先逛街，吃飯又該去哪家店。

　　——各種信息在被篩選對比的過程很快，並不會在腦子裡寫完篇完整的商場遊玩指南。

　　所謂的讀心術顯然也有各種限制各種情況，而對方是能通過某種手段，直接跳過理解語言的那部分，得內心的想法。

　　至這個想法究竟是怎樣的表現形式，那就是蘇琳法理解的事了。

　　最多就能琢磨這個程度。

　　不過，利伽作為賦有精與情感量的蟲，有讀心能很正常，而且蘇琳早就知道他有，隻是他尊重所以不對用而已。

　　隻是想，牠現在就有這種量了。

　　蘇琳想起這些就褪去了恐懼，“我所有的想法，你都知道嗎？”

　　牠沉默片刻，“當你試圖與我交流的時候。”

　　懂了。

　　牠並不是每時每刻都在“監聽”的內心大腦，而是向牠提問說話的時候，牠才去感知想要表達什麼。

　　也就是說，除非主說起自己穿越的經歷，以及他在未來的系，否則牠不會知道。

　　“‘利伽’這個詞，是個名字嗎？”

　　牠認認真真地詢問道，“當你說起它的時候——”

　　蘇琳心情復雜，“怎麼樣？腦子裡片空白？”

　　牠不置可否：“充盈著某種我無法理解的情緒。”

　　蘇琳閉了閉眼，“嗯，那是，個名字，對的，名字，來自個很重要的人。”

　　個日常海底撈的獨居無『性』生，大概也不太能白什麼是戀人。

　　“名字。”

　　牠重復了下，“對群居智慧生來說，它象徵著什麼？”

　　蘇琳：“呃，種文化現象？他互相借助個特有的詞區分彼此，才能建立社會？”

　　“你為什麼要用充滿疑問的口吻？”

　　蘇琳：“因為我不是詞典，我隻能試著給你解讀，卻不太確定答案對不對？”

　　“你連這句話都要用問號結尾？”

　　蘇琳：“……”

　　空氣中蔓延著令人窒息的沉默。

　　蘇琳暗自磨牙，半晌才擠出句：“你不也是嗎？”

　　“因為我確實不白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牠平靜地說，“但我大致白了，它是信息傳遞的載體，在交流中起十分重要的作用，那或許我也需要個名字。”

　　蘇琳：“為什麼？你決定重新回歸你的族群了？”

　　“我並有族群，你為什麼這麼說？”

　　蘇琳：“因為你有同類？”

　　“我誕生在個地方，但是我並不需求彼此，我也不認為我之間有任何有意義的共同點。”

　　牠話語轉，“我是說你，感知你的善意並且與你交流，這讓我很享受。”

　　這話說得並有什麼情緒，完全聽不出牠哪裡享受了。

　　然而蘇琳不覺得牠需要撒謊，“所以，你為了與我交流，準備給自己起個名字？”

　　這倒也不奇怪——

　　閃磷星上的居或者常住戶，大概也就有兩種情況。

　　要麼像是特羅索人，對牠滿懷惡意，將牠當成某種能賣錢的珍惜。

　　要麼像是科瑞斯人，對牠充滿敬意，也隻想敬而遠之，不去接觸這種自己無法理解的生命體。

　　在科瑞斯人之前，也有些種族發現了牠牠的同類，甚至給他命名為“天”，這含義可見斑。

　　通常來說，如你想種陌生生當朋友，也不會他稱為吧。

　　從這個角度，蘇琳他當然不樣，甚至對方感受的“善意”其實是愛意，隻是牠不太擅長區分罷了。

　　“不，我可以使用‘利伽’這個名字，我不討厭它。”

　　蘇琳被對方語驚醒。

　　幹巴巴地問：“…………你就直接別人的名字拿走嗎？”

　　雖然這個“別人”其實就是你自己。

　　牠完全無衷：“無所謂，反正你也見不那個人了。”

　　蘇琳睜大眼睛：“啊？”

　　“你來自另個維度空間。”

　　牠慢吞吞地說著，“你身上有著不屬這個宇宙的量。”

　　蘇琳愣愣地看著牠，時間隻聽見自己的心跳越發狂烈。

　　蘇琳：“你怎麼知道的？”

　　牠似乎不想解釋，或者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我就是知道。”

　　兩人又相對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