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翌日早上，盛清梨頭痛欲裂地從床上醒來。她睡眼惺忪地拿起手機看了眼，已經九點多了。

　　微信上還有幾條未讀消息，盛清梨點開，是黎語薇發來的，告訴她廚房有一杯熱著的醒酒茶，讓她醒來喝。

　　她已經飛影視城了。

　　盛清梨算了算她起飛的時間，不晚點的話她這會兒要落地了。

　　她回復：「我剛醒，你到了嗎？」

　　消息發出，黎語薇暫時沒回。

　　盛清梨又躺下緩了緩，才爬起來洗漱下樓。

　　剛把醒酒茶喝完，黎語薇消息發來：「剛剛落地，你怎麼樣？」

　　盛清梨：「頭有點兒痛。」

　　黎語薇：「酒量不好還喝那麼多，你不痛誰痛。」

　　盛清梨：「……我喝醉後沒做什麼吧？」

　　黎語薇：「？」

　　看到這個問號，盛清梨心髒一緊：「有還是沒有？」

　　黎語薇：「沒有啊，你酒品不是一直都很好嗎。」

　　雖然盛清梨酒量不太行，但她酒品很好。

　　喝醉酒了也不會學別人走直線，走正步，耍酒瘋苦惱。她是安安靜靜睡覺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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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黎語薇這話，盛清梨有那麼一丁點兒心虛。

　　她其實也不是每次喝醉酒後都安分老實的。至少，她在裴清詞面前不是。

　　因為她常說自己喝醉酒後酒品很好，不相信裴清詞告訴她的，她酒後比較鬧人的情況。

　　所以在某一次她又喝醉酒的時候，裴清詞給她錄了個視頻。視頻裡，盛清梨一會兒纏著裴清詞要在大晚上出門散步，一會兒又要他帶她去飆車。

　　更誇張的是，她一步都不願意離開裴清詞。

　　裴清詞走哪她跟哪，跟獎杯一樣。

　　就連他去洗澡，盛清梨也要跟著他，弄得裴清詞哭笑不得。沒轍的裴清詞隻能把她抱起放在盥洗池上，俯身吻她，聲線沉沉地問她，“一起洗？”

　　盛清梨閉著眼睛享受他舌尖的探入，將手搭在他腰間，單手解開他的皮帶，含含糊糊地說：“嗯……要你幫我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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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鬧鍾拉回盛清梨思緒，想到剛剛浮現的畫面，她有些羞惱地揉了下臉——

　　瘋了吧。

　　最近怎麼頻繁想起和裴清詞毫無節制放縱的那些床.事，難道她真的該談戀愛了？！

　　驀地，手機震了震，還是黎語薇消息：「怎麼消失了？」

　　盛清梨臉紅心跳地撒謊，反正她也看不見：「在做早餐。」

　　黎語薇：「哦。」

　　虧她還以為她有什麼事瞞著自己呢。

　　-

　　簡單地聊了幾句，盛清梨進廚房做了個簡易早餐，便出門鍛煉了。

　　為保持姣好的身材曲線和體力，隻要不在劇組，她一周都會保持四五次高強度的運動。

　　在私人健身房待了一個多小時，盛清梨慢吞吞地回到家時，收到林琳發來的消息：「你昨天跟應正一起吃飯了？」

　　盛清梨一怔，這才想起自己把這事忘了：「嗯，碰巧遇上的。」

　　林琳：「沒被人拍到吧？」

　　盛清梨想了想：「那家私房菜館私密性較高，需要預約才能進去，應該不太可能被狗仔拍到。」

　　這條消息發出，她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我碰到尹妙菁了。」

　　片刻，林琳給她打來電話：“碰到尹妙菁這事你怎麼也不跟我說？”

　　她低聲：“還好嗎？”

　　盛清梨莞爾：“琳姐，你也太小看我了，隻是和她見個面我能有什麼不好的？”

　　她抿了下唇，有點兒心虛，“但是——”

　　“你把話一次性說完。”林琳無奈，“還有什麼？”

　　盛清梨冒著被林琳訓斥的風險，含糊地說，“我和裴清詞在她面前演了一場戲。”

　　“……”聽到裴清詞的名字，林琳有點兒懵，“等等，我捋一捋。”

　　她沉默一會兒，壓著聲音問：“你的意思是，你昨晚和應正吃飯的時候，裴清詞也在？”

　　盛清梨：“他們倆一起來的。”

　　林琳深吸一口氣，“然後你碰到了尹妙菁，再之後你和裴清詞一起在尹妙菁面前演了一場戲？”

　　“是這樣的。”盛清梨乖巧回答。

　　林琳：“……”

　　她抬手扶額，語氣聽著有些生無可戀，“你們倆演了什麼戲？秀恩愛？”

　　盛清梨摸了下鼻子，訕訕道：“差不太多。”

　　若不是林琳見多了大場面，這會兒真有點想暈。

　　她坐在辦公椅上，閉眼緩了緩，“你就不擔心她把你們倆的事說出去？”

　　“她不會，”這點自信，盛清梨還是有的，“我了解她。”

　　和尹妙菁做了大半年的朋友，鬧掰之前，盛清梨或許隻能看透她一半的心理，鬧掰之後，之前看不透看不懂的，也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她熟諳她的性格，也清楚她的執念。

　　一個連她和裴清詞名字一起出現在熱搜上都接受不了，忍受不了的人，怎麼可能會自爆她和裴清詞的隱晦過往。

　　林琳怔然，本想說這麼多年過去了，人是會改變的。

　　可轉念想想，尹妙菁再變，她內心的卑劣因子終歸存在，而她對裴清詞的愛而不得，也一如既往。

　　忖度幾秒，她提醒，“話雖如此，以後還是稍微注意一點。”

　　盛清梨應聲。

　　林琳說了她兩句，把話題拉回正軌，“應正那邊今天把合同給我發過來了。”

　　盛清梨：“要我過去籤字？”

　　“籤字倒是不急，”林琳說，“他那邊說可能沒有辦法考慮你推薦的徐行閱，他身上有代言和應正他們家的運動品牌代言有衝突。”

　　盛清梨推薦的時候也沒想過會成功，她嗯聲，隨口問，“那最後定了誰？”

　　“還沒定，”林琳苦惱，“應正問我，定裴清詞的話，你介不介意？”

　　盛清梨：“……”

　　她算是知道林琳說不著急籤字的原因了。

　　沉默一霎，盛清梨想到最近頻繁出現在自己面前，還出現在夢裡的人，沒忍住嘀咕，“怎麼哪都有他？”

　　林琳道，“我也很想知道。”

　　之前私底下其實也偶然碰到過，但真的沒有這麼頻繁。

　　兩人無聲須臾，林琳困惑，“裴清詞最近是缺錢了嗎？”

　　怎麼開始接運動品牌代言了。

　　聽出她的言外之意，盛清梨微哽，“琳姐，我也不缺錢。”

　　還不是應正給得太多。

　　林琳：“……抱歉。”

　　盛清梨跟著嘆了口氣，“我懂。”

　　裴清詞這個人接的代言本身就少，走的還都是高端路線。即便是他剛出道當小新人那會兒，他也沒有接過實惠的代言。

　　用他粉絲自我調侃的話來說就是——他大概率是不想粉絲給他衝銷量，所以接的代言一個比一個貴，一個比一個價格令人望塵莫及。

　　“所以，他為什麼會突然接運動品牌代言？”林琳把話題繞回來。

　　盛清梨不清楚，她張了張嘴，“可能是——”

　　後面的話還沒說出口，林琳問，“他不會是想要追回你吧？”

　　盛清梨：“……不可能。”

　　林琳好奇：“怎麼不可能？”

　　其實兩人分開的時候，林琳就以為他們不久後會復合，她沒想過兩人會越走越遠，分開這麼長時間。

　　盛清梨抿唇，垂下眼說，“你忘了當時分手是我單方面通知他的？他那麼高傲的一個人……不恨我就不錯了。”

　　怎麼可能還會主動地靠近她，和她復合。

　　這話說出口，林琳一下子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她沒轍，“算了，先不說這些，代言定裴清詞的話，你還接不接？”

　　盛清梨：“……應正給的代言費是多少來著？”

　　林琳告訴她一個巨額數字。

　　盛清梨：“可以建不少希望小學了。”

　　林琳了解她：“接？”

　　“接。”盛清梨咬咬牙，“有錢不賺是傻子。”

　　更何況應正的運動品牌，國民度很高，能讓盛清梨更出名一點，屬實是雙贏的機會。

　　林琳：“你能這麼想，我非常欣慰。”

　　聊完代言的事，林琳想起來問，“劇本聊得怎麼樣？”

　　盛清梨：“還行。”

　　她告訴林琳，“代言拍攝的時間你問一問，我可能下周就先進組了。”

　　電影正式開拍在兩個月後，但盛清梨拿的是天賦值很高的用劍少女，她要提前進組學劍，練劍，使劍。

　　鍾宏茂對演員的要求高，如非必要不用替身。

　　盛清梨也不想電影拍出來後被詬病、吐槽。她得對得起自己，對得起創作團隊，粉絲，以及花錢買票入場觀看的觀眾。

　　林琳：“行，拍攝應該沒那麼快，我跟應正溝通看看，如果你訓練要緊，能不能去訓練附近拍攝。”

　　盛清梨的咖位擺在那裡，這樣的要求並不過分。

　　盛清梨：“好。”

　　掛斷電話，盛清梨糾結了一會兒，還是沒忍住和黎語薇吐槽，裴清詞有可能會接和她同品牌代言這件事。

　　看到消息的黎語薇：「？？？？？？」

　　盛清梨：「我現在的問號和你一樣多。」

　　黎語薇：「他想幹嗎？追你？」

　　盛清梨：「不可能。」

　　黎語薇：「怎麼不可能？說實話，他最近這一系列詭異行為，除了想和你舊情復燃外，我想不出別的原因了。」

　　盛清梨：「也有可能是——」

　　黎語薇：「什麼？」

　　盛清梨：「他看我最近太順，他太闲，在沒事找事。」

　　黎語薇：「……你這腦洞……在下佩服。」

　　盛清梨：「你也認同？」

　　黎語薇：「我認不認同不重要，裴清詞認同就行。」

　　盛清梨：「……不和你說了。」

　　黎語薇：「行，有什麼進展記得第一時間告訴我就行，不要讓我從網上知道你們的進度。」

　　這條消息，盛清梨沒回。

　　她放下手機，癱在沙發上準備眯一會兒，可一閉上眼，腦海裡不是浮現黎語薇和經紀人說的那兩句話，就是裴清詞那張令人討厭不起來的臉。

　　掙扎許久，盛清梨埋頭蹭著抱枕，鬱悶地吐出一個字：“煩。”

　　奈何客廳太靜，無人能給她回應。

　　-

　　之後幾天，盛清梨的生活兩點一線。

　　除了在家看劇本，就是去健身工作室鍛煉。

　　眨眼間，到了盛清梨飛安城這一天。

　　新電影拍攝取景地在安城桃林縣，那兒有一大片的桃林，是女主被師傅帶回去生活長大的地方，地理位置僻靜，空氣清新，環境很好。

　　訓練場地定在這邊，也是為了之後開機拍攝方便。

　　其他演員的打戲沒有盛清梨多，因而不需要提前兩個月就進組訓練。

　　不過盛清梨沒想到的是，徐行閱會和她一天飛安城。

　　在知道裴清詞飾演她師傅一角後，盛清梨就收到了徐行閱籤了男一號合同的消息。

　　兩人還在微信上聊了幾句，但聊天時，徐行閱沒提他和她同一天飛安城訓練這件事。

　　兩人在貴賓候機室碰上。

　　盛清梨還沒反應過來，徐行閱率先揚起手和她打了招呼，“盛老師，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盛清梨垂眼看著他手裡拿著的機票，遲疑道，“你飛哪裡？”

　　聽到這話，徐行閱彎唇笑了下，語氣熟稔，“你說呢？”

　　“安城？”盛清梨訝然，“你怎麼也這麼早進組？”

　　徐行閱嗯聲，玩笑地說，“我打算笨鳥先飛，爭取正式開拍之後不耽誤大家進度。”

　　盛清梨啞然，“不至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