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周聿他姐趾高氣揚地問我：「你肯放手了？」

 

我還是站在李德文的身後：「小董。」

 

「是！」

 

小董立刻將文件袋裡的 A4 紙拿出來發下去，最後才發給前面那幾個。

 

然後小董說：「你們都看好了，沈總就是周氏集團背後最大的投資人，協議上寫得一清二楚，如果發生什麼事，沈總是有權利收回周聿的股份的，也有一票否決權。」

 

聞言，眾人大驚。

 

周聿的那一家子人也都傻了。

 

「這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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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聿更是好半晌才回過神來：「沈顏？怎麼是你？」

 

他飄過來：「當初給我投資的人是你？不是念念嗎？」

 

「怎麼會這樣？」

 

我當初顧及他男人的自尊和面子，所以才以神秘身份給他投資。

 

原本我沒打算擬這份協議，但我爸媽說如果我不籤這份協議，就不出錢，所以我便跟周聿籤了這份協議。

 

估計周聿當時還感動，楚念在背後這麼默默幫助他呢。

 

我真的很感激我爸媽，在我最蠢的時候，他們都沒有放棄我。

 

我冷眼看著那幾個人：「現在我宣布，我將收回周聿的股份，從現在開始，我就是周氏集團的董事長。」

 

「公司改名，贏天。」

 

我走上前。

 

小董立刻叫來人，將那幾個人給趕出去了。

 

周聿還愣在原地，用難以置信又復雜的眼神看著我。

 

許久之後，他才說：「就算這樣，沈顏，你也不能讓我的兒子受委屈。」

 

笑死。

 

我管你是誰呢。

 

10

 

回到辦公室，小董給了我一份楚念的資料。

 

周聿坐在沙發上看著我，他似乎真的被我這個神秘投資人的身份震驚到了，一直用復雜的眼神看著我。

 

我便打開了資料。

 

這一看，真能把人給笑抽了。

 

周聿啊周聿，他就是天底下最大的蠢貨！

 

我叫來小董，在她耳邊說了些什麼，小董點頭：「總裁，我這就去辦。」

 

我準備了一場好戲給周聿看。

 

哎呀，我還是很善良的，好讓周聿死得瞑目。

 

我又接到了我爸的電話。

 

「你公司那邊怎麼樣了？我看這幾天你就在家待著吧，交給他們做，省得被那一家奇葩煩。」

 

我笑了笑：「我不煩，還覺得挺有意思的。」

 

「爸，你告訴媽一聲，這幾天，我就不回家了，等事情解決了再回去。」

 

晚上離開公司，我直接去了公司附近的公寓。

 

結果第二天早晨剛到車庫，一群人就擁了過來。

 

還是那一家奇葩，以及楚念和她的兒子。

 

首先是周聿他媽，對我開啟了倚老賣、為老不尊的模式。

 

「你一分錢都不給我們留，你是想逼死我們！」

 

「我這就死在你們沈氏公司門口，讓全世界的人都看看，你沈顏是怎麼對待你的婆婆的！」

 

周聿他姐和他姐夫扶著他媽。

 

「沈顏，如果我媽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不會放過你的！」

 

楚念則對我發起了道德綁架模式。

 

「沈小姐，你千不念萬不念，也該念東東是阿聿唯一的血脈呀，你不能不管他。」

 

「就算你可以收回阿聿的股份，可阿聿名下其他財產，也有我的東東一份啊。」

 

周聿陰冷的聲音傳來：「沈顏，我真的看錯你了。」

 

「是我見過最心狠手辣，最沒人性的人！」

 

「我真的很後悔曾經對你心動過。」

 

我抬頭看向周聿，跟他對視。

 

周聿一愣。

 

我跟周聿有甜蜜的時候嗎？他對我動過心嗎？

 

有的。

 

他喜歡過我。

 

我們結婚之後，一起吃苦的那段日子，他對我真的很好，什麼都依著我。

 

每天下班回來，看我把飯菜給他準備好，他都會從後面抱著我。

 

「顏顏，我周聿何德何能能夠娶到你這位千金大小姐做我的妻子！」

 

「你再給我一點時間，我保證這樣的苦日子很快就會結束。」

 

「我發誓，我要讓你變成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他每天下班都會給我帶我最喜歡吃的甜點。

 

我不讓他買，他就說：「我老婆喜歡的，我就算是不吃不喝也要給她買。」

 

他舍得給我花錢。

 

也在下班後做很多家務。

 

可曾經那麼多的甜蜜如今散發出腐爛的味道。

 

喜歡？

 

呸！

 

我不認為周聿喜歡我，他從頭到尾最愛的還是自己。

 

他有錢後的嘴臉跟人性的凸顯隻讓我惡心跟反胃！

 

11

 

我收回視線，冷眼看著楚念。

 

「這孩子真的是周聿的嗎？」

 

「當然是了。」楚念的語氣堅定極了。

 

可我知道，她堅定的是錢而已。

 

隻要能拿到錢，什麼惡心的事情她都做得出來。

 

周聿，如果你知道你的白月光是這副模樣，你會作何感想呢？

 

我有些迫不及待了。

 

我勾了勾唇，點點頭：「好。」

 

然後又看向周聿他媽：「至於你，我和周聿雖然沒離婚，但是婚姻關系已經自動解除了，我現在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

 

「我收回公司，並不是繼承周聿的遺產，而是拿回我自己的東西，這點就算你年紀再大，應該也能聽明白。」

 

「所有財產我先拿走一半，剩下的一半才是他的遺產，我跟你們都有繼承的權利，他沒有立遺囑，所以這些就交給律師去做吧。」

 

「你們兩個是肯定沒有繼承權了。」我對周聿他姐和他姐夫說。

 

兩個人當然不幹了，準備大鬧一番。

 

我眸色變得凌厲：「如果你們不想被保安趕出去，就消停點。」

 

「還有，別想搞什麼小動作，連周聿都是靠我們沈家起來的，你們兩個是我的對手嗎？」

 

我勾起唇角，輕蔑地看著他們倆。

 

聞言，那兩個人就算再不甘心，卻也不敢再說話了。

 

我冷冷地撤回眼神。

 

周聿妥協的聲音突然響起：「沈顏，我知道你當初幫了我很多。」

 

「但念念和東東請你不要為難他們，把屬於他們的給他們，我真的很愛念念，很愛我的兒子，你就不能看在我已經死了的分上，幫我照顧照顧他們嗎？」

 

我要煩死了！

 

周聿這蠢貨到底什麼時候消失？

 

我現在聽到他的聲音就想吐！

 

厭蠢症已經到達頂峰了。

 

我不耐煩地開口：「都聽明白了吧？」

 

「明白就滾！」

 

被我強勢的氣場嚇到，那幾個人都讓開了。

 

我打開法拉利的車門，上去，驅車去了公司。

 

這公司是我和周聿一起發展起來的，裡面也有我的心血。

 

所以我不想賣了它。

 

跟周聿沒關系。

 

周聿安靜多了，不是坐在沙發上，就是站在窗邊無聊地看著外面的景象。

 

一直到下午三點多，小董進來了。

 

「總裁，那個男人下飛機了，應該是去找楚念了。」

 

聽到楚念的名字，周聿立刻過來：「什麼男人？」

 

很好。

 

好戲要開場了。

 

12

 

我帶著小董過去了。

 

周聿自然跟在我身邊。

 

正如小董說的，那個男人確實是去找楚念了。

 

東東一看到男人，就撲了過去：「爸爸！」

 

「好兒子，想爸爸了嗎？」男人把東東抱起來。

 

周聿一怔過後衝過去：「念念，你不是說東東是我的兒子嗎？這是怎麼回事？」

 

我在暗地裡看著這一幕，爽到了極點。

 

男人親了親東東，放下他，問楚念：「錢到底能不能到手？」

 

楚念臉上完全沒了溫柔，隻剩下算計和不耐煩。

 

「別提了！」

 

「周聿真是個沒用的男人，當初甩了他是我做的最正確的一件事。」

 

「他就不能等跟沈顏離了婚，把他的財產轉移到我的名下再死？」

 

「這個廢物，口口聲聲說愛我，可我什麼都指望不上他！」

 

周聿如遭雷劈。

 

「念念，你在說什麼？」

 

周聿的眼中除了震驚，還有絕望。

 

「這麼說，你一分錢都拿不到了？沒有這筆錢，我的公司也要倒閉了！」男人低吼。

 

「我當然知道！」楚念聲音上揚，「可我有什麼辦法？」

 

「周聿這個沒用的男人, 害老娘白演了這麼長時間的戲。」

 

周聿像是看著陌生人一樣看著楚念：「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他突然暴躁起來：「你一直在騙我是嗎？東東根本不是我的兒子！」

 

「楚念，你這個賤女人！」

 

接下來就是一段長長的惡毒的髒話。

 

周聿, 將那些話用在他的白月光身上，這一幕要是能拍下來留作紀念多好啊。

 

直到周聿罵得累了，我才走。

 

周聿失魂落魄……

 

不, 他現在也就隻剩下靈魂了。

 

跟我回到家，他一聲都沒再吭。

 

這種場景我還真的是喜聞樂見啊。

 

我笑了笑：「周聿，你在想什麼呢？」

 

聞言，周聿猛地抬頭, 震驚的視線砸到我的臉上。

 

「你……你真的能看到我？」

 

之前我跟他對視那一眼, 他應該就懷疑了。

 

我承認：「是啊, 我能看到你，一直都能。」

 

周聿突然大笑了出來。

 

許久，許久之後……

 

「沈顏，你一定覺得我很蠢吧？」

 

「為了那個女人, 我要跟你離婚，還在去接她的路上斷送了自己的性命。」

 

「這是老天爺對我的懲罰, 你一定很開心，很痛快。」

 

我誠實地點頭：「沒錯。」

 

周聿哭了, 無聲地掉下眼淚。

 

「對不起, 沈顏, 對不起。」

 

他看上去是真的懊悔了，肩膀一顫一顫的。

 

我若無其事地收回視線，跟一旁的工作人員說：「我現在就可以辦理手續，直接送火葬場去吧。」

 

「這有」「你能原諒我嗎？」

 

我笑著搖搖頭：「我不會原諒你, 我隻會感謝你。」

 

「謝謝你讓我看清了你的真面目，也謝謝你讓我走出了一段很糟糕的關系。」

 

「我現在真的很輕松，很自由。」

 

周聿深深地看著我，似乎要將我的面孔刻進他的心裡似的。

 

他的身體變得越發透明, 最後徹底消失不見了。

 

我想，我心裡還是有怨氣的，所以周聿隻能一直跟在我身邊。

 

這一刻，那點怨氣真的完全放下了。

 

我輕松地笑了笑，然後拿出手機，給律師打電話。

 

律師讓我放心, 周聿之前給楚念花的錢，他會幫我要回來。

 

再次見到楚念, 是在大街上。

 

她被她的丈夫暴打。

 

「沒用的婊子！現在還被人上門追債, 我打死你！」

 

東東也在一邊幫他爸：「沒用的賤人，賤人！」

 

我默了默, 還是拿出手機，幫楚念報了警，然後走開了。

 

我討厭楚念，但賤男人更該收。

 

不過我是不會去摻和別人家的事的, 隻是這種場景讓我覺得可悲。

 

至於周聿他媽和他姐姐姐夫, 之後就再也沒來煩過我。

 

他們是真的害怕我了。

 

律師跟警察都已經上門找過他們好幾回了。

 

後來我聽說周聿給他們存的那些錢，很快被他們揮霍光了。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他們天天為了錢吵架打架，甚至他姐姐跟姐夫也因為錢離了婚。

 

而我。

 

嗯, 我終於又回到了我的世界。

 

我回到了我的家庭。

 

有我自己的事業，擁有著這些隻會讓我的路越來越寬！

 

這種猶如重生的感覺，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