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 類別:現代言情
  • 更新時間:2024-12-12
  • 本章字數:3764

「那你他媽為什麼不說呢!」

 

14.

顧逍最後還是抱住了我,不顧我的張牙舞爪。

「我當時沒有想到你經常念叨的那個關系很好的同事會是周希。在那之後我想過要和你說的,可你因為她送的那塊蛋糕對她好感倍增,我該怎麼說?

「說你現在很喜歡的這個朋友是我前女友?還是說她有可能是故意接近你讓你不要上當?

「水水,我不想失去你。我知道你需要我的坦誠,但也知道自己一旦說了你就會崩潰。

「我不想你誤會,隱瞞是最笨的方法,但我當時隻能想到這個了。」

生日過後顧逍曾私下警告過周希,問她究竟想要幹什麼。

周希說,她什麼也不做,不過巧合,交個朋友而已。

她還說,我人好,相處了才知道顧逍為什麼會選擇和我在一起。

顧逍隻讓她遠離我。

她滿口答應,其間卻給顧逍打過好幾次電話。

顧逍都沒有接,還將她拉黑了。

大概就是因為這樣,她惱羞成怒,開始報復性地用初戀男友這一說辭來刺激我。

如她所願,包裹著謊言的雪球越滾越大,在今天終於轟然坍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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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看他的手機,我一手揮開,大聲質問:「難道我現在知道了就不會崩潰嗎!」

「對不起,」他輕拍著我的頭,哄小孩一樣,「對不起,水水。」

「我不想聽你說這個。你們過去如何我可以不計較,但我真的受不了自己這樣被對待。這一個多月我活像一個小醜,居然還對自己未婚夫的初戀產生共情……真的是,太可笑了……」

我蹲下來,無力地看著他:「我跟你提過她幾次的,說她和她的初戀如何如何,你明明有那麼多次機會告訴我……這要我怎麼相信你?你說她已經是過去式了,但現在的你仍然還在因為她而情緒波動,這點,我沒冤枉你吧?」

顧逍嘆息,半跪而下:「我現在之所以會被她左右情緒,是因為牽扯到了你。我怕你多想,也怕你受她影響,我現在隻想和你好好在一起,其他的我都不想管。」

「所以這就是你隱瞞的理由?」

「……」

他垂眸,深呼吸著,說:「我不知道她還和你說了什麼,但在我這兒,她口中那段美好的經歷,是我眼中不堪回首的過去。」

甚至可以說提都不想提。

因為那代表著他的愚蠢,無知,還有無底線的卑微。

父母溺愛使然,周希習慣了所有人都圍著她轉,受不了一丁點的冷落。

他為此在那段感情中用盡了所有氣力,所謂的愛早在這一過程中消磨光了。

「可你在聽到她要相親的時候,約了她見面。」

我突然想起那本雜志的廣告頁,心又向下墜了一分。

「是,我是約了她見面,但我那是為了叫她適可而止,別再糾纏你。你覺得我的隱瞞是為了苟且?那太荒唐了。我現在心裡隻有你,怎麼可能一心二用?」

多好聽的話啊。

我搖頭:「顧逍,你還不明白麼?你不該找她的。你最應該做的,是向我坦白。無關周希,這是信任危機。」

「……你不信我了?」

顧逍抹了把臉,再抬頭眼角微紅:「水水,我到底該怎麼做,你才能原諒我?」

我一看他這樣,又有點想哭。

不是不信他,而是我不知道該信誰了。

低下頭,看到自己空了的手腕,我冷不丁想起什麼,指尖一顫,竟有些脫力。

「我問你,情人節那天,你為什麼,沒有送我戒指。」

隻見顧逍茫然一瞬,疲憊地看我:「什麼戒指?」

——「他曾為了我,在零下十幾度的冬天,翹了一早上的課,滿大街地扒樹找戒指。」

我身體忽然好痛,從裡到外的。

顧逍焦急地問我怎麼了。

我忘了自己還蹲著,退後時一個踉跄,坐到了地上。

也許是我面如死灰,顧逍被震得愣在原地,不敢再靠近。

我模糊地看著他。

「顧逍,我們分手吧。」

 

15.

回到顧逍的公寓,我收拾東西,準備搬出去。

顧逍沒讓,他說他走。

「我們還沒談完……你先好好休息,別多想,剩下的事,等你想聽了,我再跟你解釋。」

我從提出分手後就沒再理他,他並不同意分手,這會兒看上去很頹廢。

停下拿衣服的動作,我說:「我想知道的事已經聽得差不多了,有些事情不是非得問出個所以然才算明了。

「其實一開始我並沒有想過要分手,隻是太委屈了,總想著要好好跟你吵一架,證明自己的存在感……

「至於分手的原因,」我一想到這個心就痛,「我不想說了,你自己琢磨去吧。」

他該知道的,早晚會知道。

可笑的是我現在對他還留存著一份希冀,不敢太快戳破,隻怕一下子說完了,我跟他就再沒有然後了。

這天晚上顧逍離開了公寓,估計是回了他媽媽那邊。

我一個人躺在床上,反復地回想周希對我說過的話。

說我遲鈍也好,逃避也罷,她說到最後已經提示得非常明顯,我才肯直視真相。

整宿都在做夢,白天我聽到大門有動靜,一下就醒了。

是顧逍買了早點上來。

衣服還是昨天那身,他見我出來:「怎麼不多睡會兒?」

他買的早點全市就一家,在大學城那邊,離這兒挺遠。

認識他的時候我剛畢業,還沒跳槽,就愛吃這家的燒麥。後來搬到這邊,偶爾想吃了,他便開車去買。但我怕折騰他,很少會提。

我聞到他身上的煙味:「你這一晚上去的哪裡,沒回家?」

「……車裡。」

看來是一晚上沒闔眼。

我閉了閉眼,在餐桌前坐下。

「你別站著了,吃完洗澡,休息還是上班,自己選擇。」

他撐開眼皮看我,裡頭勉強有了光亮。

不太確定地坐下,見我不再說話,就這麼和我沉默地吃完了早餐。

我沒什麼胃口,但也強撐著吃了些。

在顧逍去洗澡的工夫,我拿出昨晚收拾好的行李,走了。

剛上車,他的電話進來。

我接了。

兩人一時間都沒開口。

掛掉之前,我說:「你沒必要這樣,搞垮了身子誰都不會如意。」

……

跟人事請了兩天假,我開車回了自己的窩。

還好沒租給別人,不然我現在連個落腳點都沒有。就是有段時間沒回來了,到處是灰。

安睿給我打電話時,我還在搞衛生。

他上來就給我道歉:「我以為你倆就是隨便吵吵,也不知道是那樣的情況……淼淼,對不起。」

「不關你的事。」

「你現在在哪兒呢?」

「顧逍讓你問的?」

「他猜到了。但不敢去找你,怕你再走他就沒頭緒了。」

「……」

之後安睿還說了很多,我不太記得了。

接下來的幾天,我都沒見到顧逍。

不光是他,連周希我都沒見到。

再見到顧逍,已是五天之後的事。

他等在我的住處門口,人好像瘦了點,下颌線清晰,生出淺淺的胡茬。

其實我都知道的。這幾天,他都有過來這邊,雖從未出現在我跟前,但我看到他的車了。

我掃他一眼,上前開門。

樓道裡隻有鑰匙開鎖的聲音。

門一開,他握住我的手:「水水。」

「你來幹嗎?」

「又加班了?」

我掙開他的手:「我問你來幹嗎。」

「那戒指,我以為早丟了。」

空氣靜默片刻。

我的手心止不住地發涼:「……所以我看到的,確實是周希說的情侶對戒?」

「你先聽我說。」

他包住我的手,試圖溫暖我。

「那時候會找戒指,更多的是跟自己怄氣,和不甘心。找到戒指以後我沒有再給周希,隻是隨手丟在一個抽屜裡,放了很久,久到我自己都忘了它的存在。如果不是你說,我都沒想過去找它。」

「你說是隨手一丟,可我看到的可不是這樣。」

「那是我媽收起來了。」

我一怔。

「她什麼都不知道。你了解我媽的,她念舊,不舍得丟東西……戒指應該是年初搬家的時候她翻到的,以為是我們倆丟三落四,就幫忙收了起來。」

說著,顧逍又拿出一隻舊手機。

「她之前跟我發消息說過這件事,可我當時在開會,也沒仔細琢磨,就造成了誤會。」

我看向手機。

屏幕上,日期是年初那會兒。

顧母:整理舊屋發現了一些首飾,給你收起來了。以後記得別再亂丟東西,浪費。

顧逍隔了快半個小時才回:知道了。

我盯著屏幕許久,卻沒有想象中的釋然。

周希說過的話已經成了一根肉刺,狠狠地扎在我和顧逍之間。

我腦子裡在這時分裂出了兩個小人。

一個在哄我原諒他。

另一個卻反問道:他真的像他說的那樣不在乎嗎?

這枚戒指是他們在一起過的證據,時時刻刻地提醒著我他們曾經有過一段美好的感情。

如果不在乎,又怎麼會去找回來?

這段時間的隱瞞,很難說他是不是為了替周希保留最後一分體面。

我自然可以佯裝大度地說我不介意。

但那怎麼可能呢?

周希把我帶入了他們曾經的感情世界裡,誘導我體諒他們的難處,導致我現在一看到顧逍就會想,他有這樣對過周希嗎?

已成噩夢。

這樣的念頭揮之不去,短時間內我怕是消化不了了。

「……戒指我已經丟了。至於周希,我會盡快處理好這件事,不會再讓她騷擾你。」

「那是你的事。」

「水水?」

「顧逍,我們已經分手了。」

很多事不是隻要把自己的嫌疑撇得幹淨就能皆大歡喜的,感情的事誰說得準……我過不去心裡那道坎。

「……」顧逍看我許久,胸口起伏不定,「我懂了。」

我蹙眉。

他放開我的手:「你好好休息。」

 

16.

隔天是周末,我睡到自然醒,眼睛還有些腫。

我辦了張網球館的卡,基本隔一星期就會過去打一次球。

本來這次想偷懶不去了,但教練說我上次就沒去,想了想,我還是去了。

去了以後才得知今天的陪練是我私教的侄子,而我的私教臨時有事,不在。

和新的教練打了一場,我出了一身的汗。

結束後,他坐過來:「平常打球也這麼猛?」

「沒有……吧?」

「感覺今天火氣很旺。」

我氣喘籲籲,手有些軟,沒擰動瓶蓋。

他接過,幫我擰開。

「謝謝。」

喝水的間隙,我看到有人向我走來,抹了汗才看清是顧逍。

他穿著運動服,看上去比西裝革履的時候年輕不少。

來了也不說話,還是教練問:「認識的?」

我看了眼顧逍,不明白他究竟什麼意思,昨天不還說「懂了」,怎麼今天又這樣。

剛要搖頭,他就插嘴道:「我是她男朋友。」

「……前男友。」我瞪著他補充。

教練一臉八卦,倒是很有眼力見:「我去轉轉,一會兒再過來。」

教練走後,顧逍在我旁邊坐下。

「是過來搭訕的還是新的教練?」

「你有事麼?」

「之前那個教練有事?」

我起身就要走。

他忙拉住我:「跟我打一場?」

「憑什麼要跟你打?」

「不敢?」

「顧逍你能不能別那麼幼稚?」

他置若罔聞,看向不遠處的教練,教練正在和他原本的學員對話。

「兩兩對打怎麼樣?」

我深深地看他。

許久,我說:「行。」

暢讀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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