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鍾宜在那邊急得繞圈，我將她拉住，問裴渡：「你和林若琪很熟嗎？」

「不熟，就拍過三次戲，錄了一個綜藝，私下全無接觸。」裴渡回答得飛快。

「這也夠了。」我敲了敲桌面，「我和你後媽，現在需要你的幫助。」

放下電話，我回頭看向鍾宜：「苑宜的口碑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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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渡約了林若琪在會所見面。

林若琪欣然赴約。

她剛進門，我和鍾宜就擠了進去。

林若琪一開始以為是私生飯，我們表明來意後，她笑得一臉無辜。

「原來是苑宜的老板啊。你們跟蹤我，是為了今天的直播吧？」

「唉，不是我說，你們這產品質量也太差了。要不是我及時發現，不知道要禍害多少女孩。」

鍾宜要給她遞質檢報告，她卻看也不看，反倒問我們：「你們準備請代言嗎？」

「要是請代言，這事也不是沒有轉圜的餘地。回頭我可以說，是我儲存的地方受潮發霉，與產品無關。」

我問她代言費多少，林若琪比了個數字：「這是別的品牌給我的，你們想想吧。可不能這個低。」

鍾宜差點跳了起來：「這麼多錢？這麼多錢我拿去捐給山區不好嗎，幹嘛要給你？」

林若琪立刻變了一副嘴臉：「怕花錢還做什麼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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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摳門，難怪隻配賣這種便宜的衛生巾。」

鍾宜是個急性子，當下就和她吵了起來：「這和ţű̂₉摳門沒關系！便宜怎麼了，便宜照樣好用！」

「你知不知道，山區很多女孩根本沒錢買整裝衛生巾。隻有把價格壓下去，她們才能用得上。我們苦苦經營這麼多年，好不容易帶動整個行業價格下降。」

「現在你這一汙蔑，回頭衛生巾價格又漲了怎麼辦？」

林若琪卻嗤之以鼻：「不就是這個價格嗎？哪裡貴了？」

「買不起的話，怎麼反思一下是不是自己的問題。這麼多年有沒有努力工作？工資有沒有漲？」

「要是連十幾塊的東西都買不起，那還活在世上做什麼？」

鍾宜忍無可忍，「啪」的一下扇在林若琪的臉上。

「你自己站在寸土寸金的大城市裡，就以為世界上的每一寸土地都能跟得上時代嗎？」

「林若琪，你營造什麼愛女人設？你他媽就是這樣愛女？」

我偷偷瞟了一眼苑宜的直播間。

直播人數蹭噌上漲。

彈幕裡刷什麼的都有。

但林若琪根本沒有注意到角落裡的那臺手機，畢竟她一進房間，就被我和鍾宜纏住。

「我營造什麼人設和你有什麼關系？你個窮酸公司的老板，居然敢打我！」

「你知道我是誰嗎？」

鍾宜明知正在直播，但還是沒能收住脾氣。

「你不就是林若琪，難道還能是什麼很高貴的人嗎？」

林若琪抬著下巴，語氣狠毒：「你信不信，我能讓你們那個小破廠子馬上倒閉。」

「裴渡聽過嗎？我男朋友。」

鍾宜看了我一眼，這下閉嘴了，沒有說話。

她準備把戰場交給我，自己湊熱鬧去看看彈幕。

但林若琪還以為她是害怕了。

我將疑惑問出了口：「裴渡不就是個演戲的，搬出他來能幹啥啊？」

「你懂什麼？他不僅是影帝，還是京圈太子。」

林若琪又問我們：「裴則，知道嗎？我未來公公。」

「隻要他放句話，立刻就能讓你們的廠子倒閉，全行業封殺。」

鍾宜收了手機，皺眉看她：「說裴渡可以，但別說裴則。」

「就算你真和裴渡有什麼，我也絕不會讓你當我兒媳。」

林若琪愕然：「你在發什麼癔症？誰要當你兒媳啊，有病。」

「像你這種什麼都不知道的窮酸狗，也隻配買廉價衛生巾！」

鍾宜氣得又扇了她一巴掌：「侮辱我可以，但不能侮辱我的苑宜！」

林若琪哪裡受得了這個氣，兩個人掐起架來，她去揪鍾宜的頭發，還想擰鍾宜的耳朵。

敢在我面前欺負鍾宜，我也不管什麼直不直播，立刻加入了戰局，和鍾宜二打一。

門在這時開了。

來人正是裴渡。

林若琪眼睛一亮，突然就收了手，指著自己高腫的臉，雙眼噙滿了淚。

「裴渡，你總算來了。」

她說著就往裴渡身上撲去。

裴渡避開了她，徑直朝我和鍾宜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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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渡一臉緊張，上上下下把我檢查了一遍：「苑苑，你沒事吧？」

「二打一，能有什麼事？」

我指著林若琪：「剛剛她說，你是他男朋友。」

裴渡轉身看她，一臉正色：「林小姐，能別碰瓷嗎？我都有老婆了，哪來的女朋友？」

林若琪白著臉：「你……你結婚了？」

「我之前採訪時已經說過我結婚了，但因為苑苑是圈外人士，所以我沒有公布是誰。」

「可你不是喜歡我嗎？」林若琪喃喃問他。

「你在做夢嗎？」

「不喜歡我，演戲時為什麼用深情款款的眼神看我？」

裴渡莫名其妙：「你也知道是演戲啊？」

「那你和我演分手時為什麼哭成那樣？」

裴渡臉上浮現一絲窘色：「因為那天，我老婆不想要我……」

話音剛落，門再一次被人推開。

「裴、裴總？」林若琪更加愕然。

「怎麼和人打起來了？」裴則急匆匆趕來，擔憂地看向鍾宜：「什麼人，還值得你親自動手？」

鍾宜拍了拍手：「實在氣得厲害，看她一副何不食肉糜的模樣，一時間沒忍住脾氣。」

「哦對了，她說你能讓我的廠子馬上倒閉。」

「胡說。」裴則不悅地看向林若琪，「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在我老婆面前胡說八道？」

林若琪怔怔看著她面前的四個人，臉上一絲血色也無。

鍾宜像是想起了什麼，忙問裴則：「你怎麼知道我在打架？」

「苑宜的直播間爆了，好幾百萬人同時在線。」

林若琪皺眉，聲音都在發抖：「直播？什麼直播？」

「哦，忘了和你說。」鍾宜指著牆角架著的手機，「我們想澄清苑宜沒有問題，就弄了個直播。」

「從你進門的那一刻，直播就開始了。」

林若琪慘白著臉，整個人搖搖欲墜。

三秒寂靜之後，我聽見了撲通一聲。

林若琪暈倒了。

她不僅面臨著官司，星途也徹底毀了。

這場直播過後，鍾宜在網絡上發布了苑宜衛生巾的生產環境和檢測報告，再三保證一定不存在質量問題。

又有人質疑苑宜為什麼這麼便宜。

還能是為什麼？

不就是因為市場上的衛生巾本身就溢價太高嗎？

當天晚上，鍾宜衝上了熱搜。

網友說她脾氣好爆，爆得可愛。

但鍾宜絲毫沒有理會，她看著我手臂被林若琪掐出的一道小紅印，心疼地摸了把眼淚。

「苑苑，離了我，誰還會護著你啊。」

她像是下定了決心，第二天給我遞了一份名單。

「不喜歡裴熙那種傻子，那就換人。」

「裡面的人我精挑細選過，家庭也幫你提前了解好，保證你未來沒有婆媳煩惱。」

12

我看了眼名單後，把那天夜裡裴渡說的話，又原原本本給鍾宜講了一遍。

鍾宜目瞪口呆：「裴渡以為你是為了當我兒媳才和他結婚的？」

「因為你想過上沒老公的生活，他就忍著不碰你？」

「這是什麼玄幻故事！」她瘋狂搖著我的肩膀：「苑苑，清醒一點，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語給蒙蔽了！」

我猶豫了一下：「可是他說的時候特別認真，好像是真的诶。」

「你忘了他是影帝嗎？」鍾宜又晃我的腦袋，想把我腦子裡的水都給晃出來。

「雖然我真的很希望你繼續做我兒媳，但我一定不允許你被男人欺騙。」

我品了品鍾宜的話，覺得她說得也很有道理。

一顆腦袋突然從房間探了出來。

裴熙偷感很重地豎著耳朵聽我們說話，一邊聽，一邊低頭敲著鍵盤。

沒多久，鍾宜的手機屏幕就亮了起來。

她低頭一看，滿臉愕然。

「我銀行卡怎麼莫名其妙多了一千萬，這是什麼新型詐騙嗎？」

「算了不理它，我們繼續聊剛才那個話題。Ṭṻ⁶」鍾宜清了清嗓子：「裴渡那番話，我是真的不相信，我覺得啊……」ṭü₍

屏幕又亮了起來。短信提醒，到賬一千萬。

我和鍾宜面面相覷，她打開手機銀行看了一下：「我去，還真多了兩千萬。」

「可能是裴則轉的？」

她一拍腦袋，繼續說：「總之你擦亮眼睛，不能被裴渡騙了，他……」

屏幕再一次亮起。

鍾宜隻要一勸我，裴熙就低頭敲鍵盤，然後鍾宜卡裡就收到了一千萬。

在屏幕第六次亮起的時候，鍾宜顫抖著手，準備給裴則打電話問問怎麼回事。

裴渡推開門，直奔鍾宜，額上全是細汗：「能別說我壞話了嗎？我把今天剛拿到的錢都轉給你了。」

鍾宜愣愣看著他，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你想拿錢收買老娘？想都別想！」

「我問你，你要是喜歡苑苑，為什麼對她那麼冷淡？」

裴渡看了我一眼，低下頭, 有些難為情：「我是真的以為，苑苑和我在一起隻是因為你的撮合。」

「之前你問苑苑結不結婚，苑苑說的是你結她就結。」

「每次看見你，苑苑的眼睛都在發光，但她看我從來不會這樣。」

「你們還說，老公天天不回家多好，這樣你們倆就能時時刻刻膩在一塊了。」

裴渡越說聲音越小，自己也覺得有點矯情：「所以我不敢碰她，我怕碰多了她嫌我煩，就不要我了。」

我和鍾宜的表情都很復雜。

鍾宜正想開口, 裴渡立刻說：「要不然我去借點錢再轉給你？」

「你爸的錢比你多, 這招對我沒用。」鍾宜皺眉問他：「那你十天不聯系苑苑算什麼意思？是不是在做對不起苑苑的事？」

「我那十天都在無人區拍攝，沒有信號。助理、同事都可以作證。」

「而且我不會做對不起苑苑的事情, 忠誠和專一是最基本的底線和原則。」

裴渡就差求鍾宜了：「所以, 能不能別再勸分了？」

「苑苑和我結婚, 什麼事情都發生在你眼皮子底下。要是和別人結婚, 萬一他們家暗戳戳地欺負苑苑怎麼辦？」

鍾宜聽到最後一句話有點動搖，最後看向了我：「還是讓苑苑自己決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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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說清誤會之後, 裴渡開始身體力行，證明愛意。

床頭櫃裡，那些排列得整整齊齊的小盒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消耗。

他每天就像是有使不完的勁一般。

每次到一半時，就要問我什麼時候撤回離婚申請。我不回答，他就故意磨磨蹭蹭, 折騰得人特別難受。

結束後, 我心血來潮，第一次查了他的手機。

一切社交軟件都很幹淨。

鬼使神差的, 我點開了備忘錄。

裡面出現很多次我的名字。

我隨便翻了幾條。

「6 月 26 日。我在無人區拍了幾天戲，都沒能和苑苑聯系。好想快點回家看她。算了, 她喜歡過沒老公的生活, 還是安心拍戲吧。」

「6 月 30 日。不知道苑苑會不會也想念我，想真抱著她睡覺。不過苑苑兩次都很冷淡, 她應該很不喜歡, 還是算了。」

還不是因為之前裴渡每次都特別克制，整得我也高度緊張, 不敢出聲。

「7 月 5 日。苑苑想和我離婚。是不是因為嫁給裴熙也能做鍾宜的兒媳啊？我弟那個傻子, 到底哪裡比我好？」

「7 月 7 日。原來她也愛我。我家不止我弟是傻子，我也是。」

裴渡雙頰緋紅, 將頭擱在我的發頂：「苑苑，看完了嗎？」

「看完的話能不能和我說說, 什麼時候可以撤銷申請？」

「那就, 明天吧ẗû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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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上次直播的熱度，苑宜的銷量升了不少。

我和鍾宜天天往廠子裡跑，在保證女性健康的情況下, 把價格又壓低了一成。

之前裴渡給的那六千萬, 鍾宜和我商量過後, 也全部捐給了需要的女孩們。

苑宜衛生巾的品牌越做越大，大小超市隨處可見。

裴渡也學會乖了，開始長嘴解釋。

每次一惹我生氣, 道完歉後他就立刻買轉賬捐款買苑宜。

雖然徹底將衛生巾價格打下來的這條路依然長著，但和鍾宜攜手，能抵萬難。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