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想象成一個耀武揚威的大將軍,聲色嚴厲道:「本將軍的心放在哪兒,什麼時候輪到外人來置喙了?夫人,你可千萬別聽她瞎說,我就喜歡你這樣的!」
周姨娘臉上的表情裂開了,裂得稀碎。
她扯著尷尬的嘴角,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霍驚風一個眼刀子過去,嚇得她當即愣在了原地。
她想破了腦袋也沒想明白,從前十分好拿捏的姜鵲,如今……如今怎麼殺氣騰騰的?
周姨娘揉了揉眼睛。
再看看,不確定。
卻聽見霍驚風說:「我如今是一品诰命夫人,毆打诰命夫人,不想活了?」
說罷,捏了捏手指關節,揚手——
啪的一聲。
光聽聲音就知道下手挺重的。
周姨娘被打得發髻都亂了。
回過神來,猛地看向霍驚風:「姜鵲!我是你娘!你居然敢打我?」
霍驚風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我沒有娘,我娘早死了。」
他說的是真的。
他娘確實早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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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已經下旨將我的戶籍從姜府遷出,這會兒聖旨該送到了吧?」
「姨娘自己不要臉不要緊,可別連累了我爹。」
頂著我的臉放狠話的霍驚風,真他娘的帥!
16
周姨娘平白無故地鬧了一出,什麼好處都沒撈著,帶著姜妤灰溜溜地從後門走了。
而我風風光光地和霍驚風拜了堂,收了一堆賀禮,進了洞房。
門一關上,我盤腿坐在床上,兩眼放光地清點禮單。
然後把這些東西通通塞進了我的小金庫裡。
這波真不虧,至少我比以前有錢多了。
感謝天,感謝地,感謝豬蹄。
讓我和霍驚風有了交集!
霍驚風還在復盤:「本將軍現在是個女人,女人打女人,不減功德吧?況且那周姨娘實在太可惡了!該打!」
我忙不迭地點頭:「打得好!我兩隻眼睛都看見了,是她先動的手!」
數錢數了一宿,第二天我被迫頂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替霍驚風上朝。
實在是因為,他太久沒上朝了,得去刷個存在感。
大臣們和我打招呼的時候那眼神,別提有多意味深長了。
「霍將軍新婚燕爾,血氣方剛,理解理解,哈哈哈哈。」
這話讓成王給聽見了,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下一刻他就被皇帝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削了祖傳的爵位。
成王大喊他要撞死在柱子上,以死明志!
皇帝饒有興致地託著下巴,仿佛在觀猴戲一般:「撞啊,撞死了朕就把爵位還給你。」
成王是個慫貨,他沒撞,他原地暈倒了。
抬走成王,皇帝又把目光投向了我和我爹。
「霍將軍是不是該叫姜尚書嶽丈了?
「哎呀,瞧朕這記性,將軍夫人已經不是姜尚書的女兒了。
「朕聽說姜尚書的繼室昨日去將軍府大鬧了一番?
「姜尚書可得好好管管府裡的人啊,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姜尚書授意的。」
我爹那張老臉五顏六色,精彩紛呈。
我把過去十幾年所有傷心的事情都想了一遍,才沒有笑出聲來。
下朝後皇帝叫住我,隨手塞了一箱珠寶給我,還讓我轉告霍驚風:
「朕的暗衛在民間尋到了一位通曉秘術的高人!」
「你們很快就能換回來了!」
17
早朝真的很早。
我從宮裡出來的時候,天邊還掛著魚肚白。
不一會兒,天色慢悠悠地亮堂了起來。
我在街邊的小攤上喝了碗酸辣湯,又打包了一份給霍驚風帶回去。
將士們放了假,回鄉探親去了。
霍驚風習慣了早起,每日都在院子裡練劍,劍招花裡胡哨的。
偶爾有府中的侍衛路過,都不會不由自主地看上兩眼,然後感嘆道:
「夫人可真是天縱奇才啊。」
「這一招一式,極有將軍的風採。」
「一定是將軍親自教的。」
「倒是將軍最近有點懶。」
你們還敢再大聲點嗎?
我坐在樹蔭下乘涼,面不改色心不跳,十分平靜地打開了裝酸辣湯的食盒。
香味四溢,霍驚風的劍招明顯地停頓了一下。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面前落下一片陰影:「給我的?」
我點點頭,把碗推到他面前:「這酸辣湯就得趁熱喝才好喝。」
霍驚風一屁股坐在石凳上,仰頭咕咚咕咚喝完了,意猶未盡地望著空空如也的碗底:「將軍府不缺錢,下次多買兩碗行不行?」
「兩碗哪夠啊,五碗吧。」
霍驚風濃黑的眼睛一亮:「也行。」
吃吧你就!
我拍了拍身上的落葉,站起身來:「對了,陛下讓我轉告你,他的暗衛在民間尋到了一位通曉秘術的高人!我們很快就能換回來了!」
霍驚風哦了一聲,一點也不著急的樣子。
我問他是不想換回來嗎?是做女人做上癮了嗎?
霍驚風沉默片刻:「是不相信陛下。」
我替陛下哽咽了。
霍驚風看著手裡的空碗,看了看我,眼睛又亮了:
「或許,這個方法可以試試?」
18
烈日當空,怪曬人的。
我和霍驚風站在熟悉的東市街頭。
熱鬧的吆喝聲一陣連著一陣。
而我和他,一人拿著一隻烤豬蹄,眼神堅定地看著對方。
霍驚風問我:「吃?」
我重重點頭:「吃!」
這就是他想出來的絕妙方法。
既然是因為烤豬蹄才會導致我和他互換身體。
怎麼不能通過烤豬蹄換回來呢?
乍一聽有幾分道理。
吃多了才知道並沒有道理,還有點膩。
我去隔壁茶水鋪猛灌了一壺濃茶,才壓下了心頭那股泛著油光的不適感。
霍驚風鬱悶極了,百般思考,終於得出了結論:
「是不是因為你沒詛咒我?」
落在我臉上的目光太過於熱切。
仿佛要在我臉上燒出個洞來。
嚇得我瘋狂擺手,緊緊捂住嘴:「吃不下了,真的吃不下了,再說了,要是詛咒有用,早就換回去了,畢竟剛換身體那會兒……」
我的聲音逐漸變小:「我偶爾會詛咒你,經常偶爾……」
熟悉的沉默,又來了。
霍驚風拿起桌上沒吃完的烤豬蹄。
一邊嘆氣,一邊啃完了。
離開烤豬蹄攤的時候,他打了好幾個飽嗝,皺著臉對我說:
「今年都不想吃烤豬蹄了。」
「嗝~」
路過姜府。
霍驚風停下腳步,盯著那塊我爹親自寫的牌匾看了半晌的工夫。
「我今天不是很高興,要不要去找周姨娘麻煩?」
「好」字剛出口,他人已經在裡面了,還衝我招手:
「快來啊!」
19
我爹到底是個體面人。
雖然看我不爽,但還是讓人泡了一壺最便宜的茶給我們喝。
霍驚風邊喝茶邊環顧四周:「怎麼不見周姨娘?」
我爹臉色一僵:「麗娘她身子不好,這會兒應該在休息。」
說完,他心虛地瞄了一眼霍驚風。
霍驚風很懂事地放下了茶碗:「那我得去看看她。」
我爹攔了一下,沒攔住。
顫顫巍巍地跟著我們去了後院。
不怪他,他真的盡力了。
現在在我身體裡的可是霍驚風,敵國幾十萬大軍也沒攔住。
霍驚風走得飛快,徑直衝向周姨娘的院子。
熟悉得就跟來過百八十回似的。
我好奇死了,小聲問他:「你怎麼知道哪個是周姨娘的院子?難不成上次周姨娘把你綁回來的時候還帶你參觀了一圈?」
霍驚風把我拽到一旁:「你不是說姜府最好的東西都給了周姨娘和姜妤?」
好像是這麼個道理沒錯。
「最差的都給了你。」他又加了一句。
這句大可不必,真的。
我擠擠眼睛朝他示意。
霍驚風順著我的視線看過去,小破屋在太陽下瑟瑟發抖,門前蕭瑟得很,連個院子都沒有。
「你……我以前就住在這麼個地方?」
我爹似乎猜到了我們在說什麼,更加汗流浃背了,竟然主動來跟我解釋:「霍將軍,小女頑劣,下官是為了磨煉她的心性……」
「誰是你女兒?姜尚書可別亂認親。」
我爹話都沒說完就被霍驚風懟了回去。
老臉刷舊灰,不咋好看。
20
到了周姨娘門前。
大片大片的芙蓉花開得正盛,迷了我的眼。
我娘還在的時候,喜歡千瓣蓮。
我爹說那玩意兒養起來費神又費時,還不如養點魚,養肥了正好宰來吃。
周姨娘喜歡芙蓉花,他倒是願意花上一個月的俸祿給她買來各種各樣的芙蓉。
霍驚風剛抬起手就被我按住了:
「夫人現在已經不是姜府的人了,敲門這種事還是請姜尚書代勞吧。」
我爹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重重地咳了一聲,顫抖著叩響了面前緊閉的房門:「麗娘,身體好些了嗎?」
門一打開,姜妤撲進我爹懷裡:
「爹,你可算來了!姜鵲是不是走了?我和娘在屋裡都快憋死了!」
我爹慌裡慌張地推開她,咳個不停。
姜妤這才看見站在我爹身後的我和霍驚風。
六目相對,四顧無言。
隻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她!
姜妤愣了足足好幾瞬的時間,話都說不利索了,結結巴巴的:「將……將軍,還有姐姐,你們……你們也在啊?」
「我們在這兒妨礙周姨娘裝病了?」
霍驚風是懂得怎麼氣人的。
「姐姐,你……你誤會我了。」姜妤支支吾吾地漲紅了臉。
霍驚風瞥了她一眼:「那就誤會Ṭŭ̀³著吧。」
姜妤瞪大了眼睛,眼尾泛紅,楚楚可憐地看向我:「將軍……」
「上次跟你說的讓你來將軍府伺候夫人的差事考慮得怎麼樣了?工錢是真的沒法兒再漲了,給你三兩都是看在夫人的面子上……」
姜妤又一次哭著跑開了。
我爹低著頭摳手,裝作什麼都沒看到。
21
霍驚風大搖大擺地鑽進屋子裡。
環視一圈,專撿貴的拿,懷裡揣得滿滿當當。
嗯,都是我剛剛悄悄告訴他的。
周姨娘屋子裡的寶貝,有一半是我娘的陪嫁。
我娘死後,全都被她厚著臉皮佔了。
眼看著屋裡的東西快要被霍驚風搬空了。
周姨娘終於躺不住了,騰地一下從床上彈了起來:「住手!給我住手!不準拿了!那是我的東西!姜鵲,你個死丫頭,休想搶我的東西!」
她臉色紅潤,中氣十足,腦袋上的珠釵亂飛,一點身子不好的樣子都沒有。
霍驚風挑了挑眉。
看他的表情,我就知道他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
「我娘的陪嫁什麼時候成了姨娘的東西了?」
周姨娘盯著被霍驚風拿走的東西,目光中貪婪盡顯,大言不慚道:「你娘嫁進姜府就是姜府的人,她的陪嫁自然也歸姜府所有。如今我是這姜府的主母,這些東西理所應當是我的!沒有問過我的意思就拿我的東西!你這是偷!是搶!我可以報官的!」
瞧瞧,多麼地理不直氣也壯。
我娘當初要是有周姨娘一半的覺悟,周姨娘連姜府的門都進不了。
霍驚風哦了一聲:「那姨娘去報官吧。」
因為成王那件事,京兆府尹現在看見我爹都繞路走。
他戰戰兢兢做了這麼多年官,風評差點被害。
周姨娘急了,衝我爹大喊:「老爺,你說句話啊!」
我爹一抖,轉身就往外走,邊走邊念叨著:「今日好像還有許多文書未處理……」
連發妻都能辜負的男人,果然靠不住啊~
周姨娘又看向悄悄鼓掌的我:「將軍,你說句話啊!」
我頂著霍驚風的身體,肯定不能給他丟臉。
於是我清了清嗓子:「句話。」
周姨娘眼前一黑,暈倒了。
這下是真的病了。
22
我娘的陪嫁不多不少,霍驚風也就去了五六七八九十次,終於搬空了周姨娘的庫房。
每次他拎著東西回來的時候,瘦弱的身軀在我心中都會變得格外偉岸。
意氣風發大將軍不外如是!
從前隻敢想想的事情,如今輕輕松松就實現了。
我仗霍驚風勢,真好啊真好。
聽說周姨娘坐在空曠冰涼的地磚上號啕大哭,哭完和我爹大吵了一架。
周姨娘指著我爹的鼻子,罵他廢物,高低也是個尚書,居然連女兒都拿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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