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噤聲,“調節下氣氛,奇怪,大夫怎麼還不來?”
他佯裝起身去門口看看,書瑤嘴角微牽。
但卓新真的看到婢女快步折回來,“方才送了好些傷員來,說前方塌方,好多士兵受傷,處理不妥,怕有性命危險,大夫先去那邊了。”
這一時半刻是回不來了,卓新微頓。
折回床榻邊,同書瑤說起婢女的話,又道,“那我給你上藥吧,傷口拖不得。”
書瑤看他,眉頭微微蹙了蹙,似是遲疑。
他又道,“我輕點就是了。”
書瑤指尖微微攥緊,良久,才輕聲道,“好。”
第305章 番外六 書新如意(六)
揭開蓋在書瑤肩頭上的零碎衣裳時, 卓新愣住。
她的傷遠比他想象中的深得多……
不僅是肩頭,肩膀上,手臂上都是傷口, 還有隱約可見, 用繃帶纏好的腰間腹間。
卓新許久沒有說話, 沉默片刻, 才默默給她肩上的傷口上藥。
書瑤一直忍著,近乎都沒有吱聲, 隻在藥滲到傷口最疼的時候,沉沉悶哼一聲。
卓新趕緊收手, “是不是疼?”
書瑤搖頭,但嘴唇都被先前那一聲悶哼時用牙齒咬成紫色。
Advertisement
卓新看她,不知何時起, 她原本煞白的臉色上, 稍許泛起些許紅潤,卓新心想是方才疼得厲害的緣故。
卓新不敢大意, 但她的傷口還有一半沒有上好藥。
卓新下意識湊近些看清楚, 方才婢女有給她擦拭過傷口, 但是有些衣裳的碎屑隨著幹涸的血跡一起封在傷口裡, 所以傷口不僅不愈合,而且會越來越嚴重,卓新是貼近才看清的。他慶幸自己真的看見了,否則書瑤這傷口等到大夫來的時候,還不知道會發炎成什麼模樣。
卓新輕聲嘆道, “你別動,可能會有些疼,我要把碎屑弄出來, 不然傷口不會好,上了藥也不會好。”
書瑤面色更紅。
隻是他專注看著傷口處,並未發現。
“嗯。”書瑤應聲。
他將她身上的衣裳再稍稍挪下了些。
書瑤身子微僵,不由更攥緊了些掌心。
但那個時候的卓新全然沒有留意,傷口裡的碎屑不少,他是用沾酒火烤後的匕首輕輕挑出。
在軍中,這些基本的傷口處理,人人都要學會。
他其實學得並不是很好。
眼下,更緊張得額頭都是冷汗,甚至鼻尖都是汗水。
大夫肯定是要醫治有性命危險的傷員優先,傷員那麼多,大夫一時半刻都不會來這裡,卓新不敢馬虎。
“這裡細碎有些深,可能會刮著傷口,你忍著些。”大凡他意料會很疼的地方都會提前同她說。
“嗯。”她仍舊輕聲。
他全神貫注,怕傷口更深,不敢用勁,也不敢圖省事,整個過程,他比自己做任何事情的時候都要緊張。也因為緊張和全神貫注,分毫沒留神一隻胳膊貼著她身前,另一隻胳膊其實是緊挨著她身側的。
他手腕上的每一分力道,她其實都知曉。
她瞥目看他。
他既認真,又心無旁騖,更沒發現她在看他。
她忽然不怎麼覺得疼了。
腦海裡都是到邊關後,初見卓新的時候,他被一大幫大爺大娘圍著,替他們寫信,他一面寫著,還要一面同人家耐心說著,我這麼給你改,行不行?
她又想起後來回回去醪鎮的時候,醪鎮的鄉親都很喜歡同他一處。
摸他頭的人有,上前要擁抱他的人也有,還有上前非要給他塞吃的,他半是惱火半是高興,然後繼續給大家寫信。
她還想起每次軍中訓練,她遠遠看著,他混在人群中,做著最基本的訓練,沒有和旁人不同。
仿佛這裡隻有卓新,沒有平遠王府的二公子。
他會在心情不好的時候,爬上屋頂找她說話,也會被她冷眼瞪下去。
初次執行斥候任務的時候,緊張得都忘了要說話,若不是一側的付成,早就露餡兒。
她還想起昨晚在山谷,他躺在一側的草坪上,漫天都是放飛的螢火蟲,一側的篝火將他側顏映出一道陽光俊朗的輪廓……
她也想起,晌午前他分明也害怕,還是在她背後被人偷襲的時候,撲上來將那個羌亞人撞開。
她愣住,不知道他哪來的力氣,但他仿佛殺紅眼。
他是卓將軍的兒子,是王爺的侄子,身上流著卓家的血,即便害怕,即便是未曾經歷戰場和廝殺的少年,但是骨子裡流淌的熱血,不會嚇得不知所措,不會坐以待斃,會拼命死搏,會在任何時候,拿性命守護身邊的人……
她看他,心猿意馬。
“好了!”他忽然大喊。
她嚇一跳。
“你嚇倒了?”卓新卻一樂,“書瑤你也有嚇倒的時候?”
書瑤頭疼,卻咬唇道,“你能不能……把手拿開……”
卓新低頭,他掌心正正好好放在某處。
卓新連忙收手,但因為驚嚇,整個人翻了過去,摔得人仰馬翻。
書瑤再度頭疼!
……
連帶著養傷,在岷城一連逗留了三日。
霍將軍聽說他們回來途中遇到羌亞細作,安排了付成和凌霄來岷城接他,官二代也鬧著要來。
卓新知曉他就是來放風的。
來的時候,每個人都輪流上前,將他架起來看看,有沒有缺胳膊少腿兒,或是少塊肉什麼的,卓新無語。
最後官二代嘆道,“我路上使了些銀子,聽說你路上遭遇了上次的羌亞細作,一個人殺翻了將近二十個羌亞人!厲害啊!”
官二代在軍中壓根兒就沒怎麼訓練過,也根本不知道他一個人是不可能殺翻二十個羌亞人的,付成和凌霄聽了卻都愣住,“真的假的?”
卓新斬釘截鐵,“假的!”
回大營的路上,三人頻頻回頭看看,騎馬跟著他們的書瑤。
付成道,“我怎麼覺得在哪裡見過?诶,怎麼像我們第一次執行斥候任務時候的掩護啊?”
官二代搖頭,“放屁,明明是上次耐力拉練時,負責駕傷員馬車的侍衛,我上次就是傷員,我記得清楚得很。”
凌霄皺眉,“我覺得是上次野外生存實戰時,負責看守糧草的侍衛啊?”
聽著三人的話,卓新一個頭兩個大,終於握拳輕咳道,“是……我家中的暗衛……”
“暗衛?”三人都看他。
卓新一直在軍中都很低調,也從未顯山露水過,但口中的暗衛兩個字,不是普通權貴能豢養的。
三人不由轉頭看向書瑤。
卓新惱火,“別一直看人家!”
三人又趕緊回頭。
“你們說的羌亞人是她殺的,不是我……”卓新老實交代。
三人都僵住,隻覺背後一涼,再不敢回頭再看。
***
接下來的時間,書瑤發現卓新變了許多。
以前的卓新在軍中算努力,但現在的卓新是算拼命。軍中所有的訓練一個都不落下不說,很多訓練都加碼,負重十公斤,他會循序漸進添加到十五公斤,二十公斤,也會額外找軍中的將士一起練騎射,近身搏鬥,也會主動跟著霍將軍參加所有的軍情討論。
他是卓將軍的兒子,霍將軍從未想過避諱他。
一晃兩年的時間,卓新訓練,實踐,同霍將軍一道討論軍情,要務,軍中也才逐漸知曉,他是平遠王的侄子,也是卓將軍的兒子。
駐軍中的絕大多數都是桌將軍的舊部,不少都熱淚盈眶。
官二代更是嚇得從床上滾下來,“平……平遠王府的人啊。”
付成伸手攬上他肩膀,“兄弟幾年了,什麼時候能不能幫忙走走後門,讓我去平遠王跟前做個侍衛也好啊~”
凌霄一直有些傲氣,早前也隱隱同卓新有些較勁,後來聽說他是平遠王府的二公子,心中的傲氣近乎消散了去,卓新在軍中這麼拼命,從未倚仗過他自己是平遠王府的二公子,凌霄反倒對他有些敬佩,隻是嘴上不說罷了。
一年復一年,卓新照舊在軍中做拼命三郎。
休假的時候去醪鎮待人寫信。
隻是以前寫信的是那個坐在凳子上不算太高的十一二的小小少年,而眼下,已是十四將近十五的貨真價實的少年……
書瑤還是坐在遠處的樹上,注意著周圍的動向。
卓新一面寫信,一面不時目光瞥他。
牛伯伯嘆道,“哎呀,阿新,寫一句就看人家一眼,喜歡人家就去同人家姑娘說嘛,不是螢火蟲都一起看過了嗎?”
卓新臉紅得發燙,“牛伯!”
藍嬸也道,“是呀是呀,十四五歲婚事都應當定下來了,你可得快些,讓家中長輩去提親啊,要不人姑娘家的婚事都定下來了!”
周圍所有的人都你一眼我一句同他出主意。
卓新想死的心都有了。
……
回大營的路上,兩人還是照舊騎著馬。
十四歲的卓新,已經反過來比書瑤更高了,卓新轉頭看她,“明日找時間陪我過過招吧,後日有演練,騎射我都還好,近身搏鬥有些問題。”
“好。”書瑤依舊淡聲。
夕陽西下,落下在輕塵中輕舞,卓新忽然道,“書瑤,你是我的暗衛,會一直跟著我嗎?”
“是啊。”書瑤看他。
不知為何,卓新心底一舒,“那挺好……”
“我是說,夕陽很好。”
第306章 番外六 書新如意(七)
“這個送你的~”他突然隨手拿出一隻竹編的蚱蜢。
書瑤接過, 編得歪歪倒倒,有些難看。
應該是他編的。
馬背上,卓新果真笑道, “藍嬸剛才教我編的, 我還給它取了個名字呢!”
書瑤看他。
“書新如意!”卓新嘴角高高揚起, 一面得意騎著。
舒心如意……
書瑤羽睫微微眨了眨, 指尖微滯,臉色微紅, 低聲問道,“送我這個做什麼?”
"我是 38 歲的大齡剩女。 我爸媽很開明,從不催婚,他們總是含笑告訴我,他們尊重我的任何決定,包括不婚,家庭永遠是我最有力的後盾。 街坊鄰居譏笑時,他們會幫我回懟回去: 「你兒子的房子買好了嗎? 「你女兒的陪嫁準備好了嗎? 「我女兒?我女兒很厲害,對對對,月入兩萬,根本不用我操心。」 她們從不覺得我不婚丟臉。"
同學聚會玩對賭,要我給死對頭發一條曖昧消息。我默默打下一行字
"我是這世間最後一個詭畫師,我筆下萬物皆可成真,代價是我的壽元。 我跟相公成親十載,他始終待我如初。 為了助他直上青雲,我畫了金銀,畫了古籍孤本,隻要他需要。 相公高中狀元時,我身體虛弱得連床都下不來了。 可我卻聽見他摟著年輕貌美的花魁調笑。 「榨幹那黃臉婆最後的價值,我就能娶你進門。」 相公不知道,我最擅長畫的,是美人圖。 那花魁,也是我畫出來的。 跟畫美人歡好,是要付出代價的。"
"嫡母賞菊宴上,我被設計在鳏夫顧辭身邊醒來。 成了京城裡有名的蕩婦。 他的兒女罵我不守婦道,而他直接駐守邊疆,三年後才回來。 在死前我提出和離。 他卻拉著我的手,堅決不同意。 「江雲初,你生是我的人,死也別想著離開!」"
"姐姐聽信算命,覺得外甥一定能考清華,日夜逼著他學習。 外甥被逼的神智恍惚,甚至有了自殺傾向。 身為心理醫生,我敏銳的察覺到外甥的不對,並勸導姐姐,讓外甥勞逸結合。 後來外甥考中了一所 211,卻因女神考入清華談了戀愛而悔不當初。 一家人全部埋怨是我的錯,外甥也怨恨與我。 趁我睡覺,將我勒死,又將我開膛破肚說祭奠他被我毀掉的愛情。 再睜眼,我回到了外甥精神恍惚像我求助的那天。"
我是鮫人公主,每天夜裏,我都會偷偷上岸,潛入一個男性人類的臥室——玩他手機。有一天,我被發現了。人類紅著眼將我抵在床上。「老子號上那個二十連跪,是你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