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可以離開,命運如何,自有定數。」
我趕緊擦了擦眼淚:「我真的想好了。」
「坐吧。」他從石頭上下來,向我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我坐上去。
我這才發現,周圍景物的布置好像有什麼章法一般,僅是向四周望一望,我就有些頭暈目眩了。
空智大師口中無聲地念著咒,仿佛我的意識也在一絲一絲被抽離。
倒在石頭上,合上眼簾的那一刻,我竟然詭異地感到一絲釋然。
我終於是我自己了,我也是沈明月。
好像有人驚慌失措嘶吼著叫我:「月兒——」
一聲比一聲悽異,一聲比一聲無助。
我很想告訴景昭,他的月兒很快就回來了。
可是,我沒有力氣再睜開眼睛了。
所有的力氣都用來在腦海裡描摹沈懿珩的輪廓了。
真的好想好想,再見一見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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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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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在一片虛無中穿行,視線猶如霧裡看花一般,怎麼也看不真切。
兜兜轉轉走了許久,像是走迷宮一般,怎麼也找不到出口。
不遠處傳來一陣嗩吶聲,吵得我頭疼,我索性循著那嗩吶聲去了。
突然眼前白光一閃,黑暗湧了進來,我慢慢睜開了雙眼。
眼前黑乎乎的,不見天日,朝四周摸索了許久,我才反應過來,我好像是躺在棺材裡,身下全是銅錢。
「日吉時良天地開,蓋棺大吉大發財,天清地靈日月明,蓋棺子孫進財釘。手執金斧要封釘,東西南北四方明,朱雀玄武來拱照,青龍白虎兩邊排——」
奇奇怪怪的聲音傳入耳中,咚咚咚的聲音敲擊著棺材板,我的手撫上棺材板,手掌都跟著輕輕顫動。
我是死了嗎?
這是要打棺釘嗎?
棺材裡的空氣越來越稀薄,我開始慌張起來,急切地拍打著棺材板,想著呼吸一口新鮮的空氣。
「我的青天老爺,動了動了——」
「你胡說八道什麼,快些釘,小姐死的透透地,怎麼可能動?吊唁的賓客都在呢,釘完棺釘就要一路抬到祖墳去了,你手腳麻利些——」
我在棺材裡品出些不對勁來,小姐?很久沒人叫過我小姐了。
「有人嗎?」我戰戰兢兢地拍打著棺材板:「我,好像還沒死。」
粗重的念詞聲乍然停下,棺材板開了,光亮湧入眼中,刺得我微微眯起了眼睛。
「我的老娘啊,詐屍了!!!」扛著錘子,留著胡須的彪形大漢大吼了一聲,扔了錘子,飛也似的竄走了。
另一個精瘦的矮個男子踮著腳,扒著棺材朝裡裡張望,我倆四目相對時,他猛地瞪大了眼睛,捂著嘴「啊啊啊啊」從棺材上掉了下去。
我剛一坐起來,屋子裡的人對著我就是一陣吱哇亂叫,瞬間嚇得屁滾尿流,捂著臉邊跑邊嚷:「老爺,老爺。活了,活了,小姐又活了。」
我茫然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臥槽,變了,變了,指甲蓋都不一樣了。
再一看,胸沒了,這個身體上下都無二兩肉,瘦得像根豆芽菜似的。
臥槽,臥槽,腦中震驚一波一波襲來,擊得我頭皮發麻,我怎麼又鬼上身了?
院中來吊唁的客人一股腦地湧進來,看猴一樣看我,顫抖著雙腿對著我指指點點。
不多時,一個頭發花白穿著官袍的老者和一個穿著月白色衣服的男子出現在了門邊。
看見那張臉時,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塵封在腦海中的記憶呼嘯而來,那些被封存在心底的過往,一幕一幕在眼前浮現。
我還記得,記得關於他的一切。
看到他臉頰邊的那顆熟悉小痣時,眼淚直愣愣地掉了下來。
我是在做夢嗎?我死前的願望是要實現了嗎?
這一刻,我想了很多,猶豫了很多。
可是,看見他,我還是想不顧一切地朝他跑過去
我像瘋了一般朝他飛奔過去。
那老者已然是淚流滿面,張開懷抱朝我奔過來:「煙兒,爹爹在。」
我看也沒看他,一把撲進了他旁邊那個男子的懷裡,嗚嗚咽咽摟著他的脖子死活不撒手。
我哭得渾身顫抖,幾欲昏厥:「哥哥,我是明月。」
他身子猛地一僵,繼而死死地扣住了我的腰,俯在我耳邊悄聲道:「明月,你小點聲,不要被人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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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明月照我還
餘煙,是涼州刺史餘程的女兒。
冬雪融化的某天,她靜靜地離開了人世。
沈懿珩跟著同僚一起去餘大人府上吊唁,哪知竟見餘大人一夜白頭。邊地的風在餘大人的臉上刻下數不清的褶皺,配上一頭白發,五十多歲的人看起來好似飽經風霜、風燭殘年的老人。
這幅景象,沈懿珩見了也不禁動容。
餘程扶著樹幹支撐著身子,仿佛去了半條命一般,空空洞洞的眼神盯著靈堂看,就是沒有勇氣再進去看女兒最後一眼。
餘煙是餘程唯一的骨血,奈何胎裡不足,自小痛病纏身,經了十五載病痛,終於在十五歲的冬日香消玉殒。
餘程盯著虛空愣愣地想,如此,是不是也算解脫?
家丁哽咽著喚了餘程數次:「老爺,您再去看小姐一眼吧,馬上就封棺了。」
餘程無力地擺了擺手。
家丁走後,餘程彎腰扶著樹,眼淚啪啪往地上砸,肩膀也跟著一抖一抖地動。
沈懿珩上前扶住差點栽倒的餘程,輕聲寬慰道:「餘大人,節哀。」
「我給煙兒取的名字不好,煙者,飄渺無跡不可尋,我不該給她取這個名字的.....」餘程大半個身子重量都倚在沈懿珩身上,口中喃喃不止,所謂痛徹心扉也不過如此。
正此時,靈堂內忽然騷亂起來,幾個身著孝服的家丁瘋了一般往外竄,又是害怕又是大驚,眼含熱淚大聲吵嚷著:「老爺,老爺啊,不好了,詐屍了,詐屍了,小姐坐起來了!」
沈懿珩跟著餘程匆匆趕到時,隻見一女子穿著藕粉色的裙衫坐在棺材內,懵懵懂懂地盯著他看。
瓜子臉,眼睛不大也不小,雙眼皮是扇形的,鼻子不高也不塌,嘴巴最好看,隻在鼻子上長了一顆痣。
沈懿珩呼吸一滯,腦子蹦出一個十分荒謬的想法:她長得好像明月。
其實沈懿珩並不知道明月長什麼樣子,隻是覺得,這位餘小姐的鼻翼上長了顆痣,約莫和明月一樣吧。
明月應該也是這般長相吧。
轉瞬間,那女子就已撲進了他的懷裡,死死摟著他的脖子,將臉貼在他的脖子上,嗚嗚地說:「哥哥,我是明月。」
如同雷轟電掣一般,沈懿珩的大腦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直愣愣地看著面前陌生的人,滿腦都是那句:「哥哥,我是明月。」
明月!
明月說話的語氣就是這般的。
心中某塊空落好像被一股細流慢慢填補起來,後來細流變成粗壯的水柱,洶湧著流入心頭,整顆心被塞得鼓鼓囊囊的,滿得好像要溢出來。
在大庭廣眾之下,沈懿珩不管不顧地將明月摟進了懷裡,任憑餘程和餘府的家丁們如何拉扯,他再也沒放開懷裡的人。
就算是一場夢,就算是青天一夢,暫時他也不想松開。
他好想放縱一次,他終於可以放縱一次,可以不顧一切地擁她入懷。
「沈懿珩,沈懿珩。」明月站在牆角的老榆樹下仰望著沈懿珩,一聲又一聲地喚他的名字,叫著叫著聲音卻哽咽了:「我以後再也不要叫你哥哥了,我就要叫你沈懿珩。」
趴在牆頭上的沈懿珩見明月這樣,心裡也難受地不像話。
明月以前就愛哭,現在更甚,有時安安靜靜地望著他時,眼底也會突然氤氲起經久不散的大霧。
沈懿珩朝四處張望了一會,見此時沒什麼人,飛身躍了下去。
他抿著唇嫌棄地看了看袍子上的灰,伸手掸幹淨了,才走上前順著明月的背輕聲道:「明月,你別哭了。」
明月聽見沈懿珩的聲音,哭得更狠了,扣住他的腰,胡亂地往他懷裡鑽。都惹得沈懿珩面紅耳赤了,偏生她還不自知,隻想著再摟緊一些,再緊一些。
她湿漉漉的睫毛上還掛著水珠,抬起眼簾望著沈懿珩,一副委屈至極的樣子:「你都五天沒來看我了。」
沈懿珩摸著明月發紅的眼尾,心中情緒也極復雜。他明白她的,因為每一次來見她,他也是懷著同樣的心情。
他忽而生出一種無奈來,什麼時候,他才能光明正大地為她擦一擦眼淚?
自他上次在靈堂公然抱了明月之後,同僚們看他的眼神都變了,私底下還對他議論紛紛,皆言他浪蕩輕浮、舉止輕佻。更有甚者,還說他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是個寡廉鮮恥的登徒子,光風霽月全是裝出來的。
曾經餘大人還當著眾人的面誇贊過他,自他抱了明月之後,餘大人對他橫眉冷對便也罷了,現在竟還明言:不歡迎他登門拜訪。
上次他厚著臉皮上門拜訪,獨自在前廳喝了一上午的茶,別說見明月了,就連餘大人的面都沒見著。
想到這,沈懿珩有些頭疼,他總不能次次爬牆來老丈人家吧,這實在有些失禮。
「明月,你等等我,前幾日我已經給父親、母親去信了。等他們知悉了情況以後,我便找媒婆上門提親。」
沈懿珩本不想在事情未定之前告訴她,可轉念一想,無論如何他都是要娶她的,左右不差這一會兒,提前給她知道也未嘗不可。
「啊?」明月的臉上迅速騰起兩片紅雲,眼睛微微眯著,眼底的雀躍怎麼也掩飾不住,說出的話卻很古怪:「啊?這,這麼快,這好嗎?能行嗎?」
沈懿珩低頭對上明月的眼神,視線相接之際,兩人都笑了。
沈懿珩在笑沈明月的口是心非。
沈明月在笑沈懿珩看穿了她的口是心非。
半晌,沈懿珩從懷中掏出了一支小巧的梅花木簪,摸了摸鼻子遞給沈明月:「我來的路上,恰巧遇上——」
「你幫我戴上。」沈明月打斷了沈懿珩的謊言,朝他甜甜一笑:「我很喜歡,特別喜歡,你送我的,我都喜歡。」
沈懿珩微微笑起來,拿著簪子在明月發間比劃,一種心酸澀然卻驀得躍上了心頭。
其實,他並未曾送過明月什麼東西,他實在送得太少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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