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果果的媽媽看到我狼狽的在哭：「凱凱媽媽！怎麼回事啊！」

我趕緊對他們喊起來：「他們攔著我救火！三樓快爆炸了！隻要把樓道的火滅了，他們就有救！」

家長很激動，為了孩子沒有半分猶豫：「這裡有滅火器，我們一起去！」

園長竟然還要擋在大家前面：「要爆炸了你們就更不要亂來了，救火隊已經在救人了！」

「不能再等了！」我把滅火器往大家手上遞：「救火隊是去四樓救人的！三樓隻能靠我們自己了！」

家長們一起往外衝，老師們卻和園長一條線：「大家不要衝動！危險啊！」

大家憤怒了：「你們這是在殺人！知道嗎！」

「都給我滾開！」

「今天誰敢攔著我救兒子，我就殺了誰！」

最前面的男子不管不顧，一拳揮倒李園長，其他老師一看都不敢再阻攔。

大家一起奔向樓道！

剛才耽誤了太久，我已經沒時間再做任何防護，擰開滅火器衝在最前面。

家長們學著我的方法，紛紛打開滅火器。

而同時另一邊的宋朝勝，已經成功的抱到了林芬芬母女準備逃離「危險」。

張牙舞爪的火焰在我們一群寶媽寶爸面前逐漸偃旗息鼓，我們一步一步往前進，十米的樓道我們卻好像走了很久。

終於，一個小手從濃煙中向我們伸了過來！我抓起來不管是誰的娃就往後面傳遞！後面有力的手也將孩子穩穩的接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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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五分鍾，全部孩子都被救了出來。幸虧兒子他們早早的走到樓梯口等待了，為自己爭取了寶貴的時間！

我們安全退出的一瞬間，爆炸聲音響起，李芬芬母女正被我丈夫摟在懷裡在一旁看戲。

六歲的兒子緊緊抱著我，心疼的讓趕來的救護醫生給我上藥。

「媽媽，這次我們不需要爸爸了。」

我看向旁邊的宋朝勝和李芬芬，宋朝勝卻根本沒有心思來看我和兒子。

李芬芬指著我的方向對宋朝勝說著：「我知道是怎麼著火的，我有證據。」

李芬芬是幼兒園老師，又是宋朝勝十年前的初戀， 凱凱剛上幼兒園，她就和宋朝勝重遇了。

宋朝勝和我在一起十年，是眾人眼裡的好丈夫、好爸爸，我也從沒有懷疑過他。

我哪會想到，有朝一日，遇到火災，宋朝勝會先救她們，就連她們死了，宋朝勝也會要我和兒子為他們償命。

如果上一世我沒有以死要挾讓整個消防隊都動容。

如果這次我完全不懂消防、隻是一個愛子心切的母親，盲目的衝進火場救兒子。

那麼這場大火，死的就隻會是我和兒子班上的人啊！

因為今天早上，我是接到李芬芬的電話才趕來幼兒園的，又「剛好」撞見兒子班上起火！

我緊緊抱著兒子，這一世差點又失去他了：「凱凱，你們教室到底怎麼起火的？」

凱凱哭了：「是放書包的櫃子先著火的！」

「上次我就記得李老師動過我的書包。這次我醒過來，就不讓李老師翻我書包了，但是她把我罵了一頓，還是把我書包搶走了！」

我心裡一驚，想起李芬芬剛才對宋朝勝說的話，加上早上李芬芬給我打的那通電話，

這之間是有什麼關系嗎？

我趕緊給家裡的保姆打了電話，確認了一些信息，馬上心裡有數了。

接著我又撥了幾個電話，做好了安排，才把手機放回口袋，準備看她們演戲。

5

等消防員把火全部撲滅，大家都灰頭土臉的在空地上集合。

幼兒園失火爆炸的事情鬧得很大，不少家長顧不得工作，請假趕了過來。不少爺爺奶奶收到消息後也急了，顫顫巍巍的相攜而來。

「你們幼兒園一定要查清楚原因，給大家一個交代！」

「現在不隻是起火，還有爆炸！」

一直躲在宋朝勝身後的李芬芬這時候站了出來，用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對著李園長哭道：

「媽……園長，都怪我不好，我發現凱凱書包有危險品，我隻是通知他媽媽過來，沒想到還是造成了火災……」

家長要讓李芬芬把話說清楚。

「凱凱的書包裡，有一個裝電池的發光氫氣彈丸，但是它的電池在漏電！」

宋朝勝皺起眉頭，這等於是把一個不定時的炸彈放在身邊，隨時可能自燃！

李芬芬看到家長們都開始憤怒，繼續說：「我發現之後，馬上通知他媽媽了，結果還是晚了一步。」

宋朝勝走到我和兒子跟前：「程心蕊，虧你還跟我一起考了消防證！你怎麼能夠給兒子買這種東西！還帶去幼兒園？！」

身穿消防服的他，此時說出的話有強大的說服力，

在場所有人幾乎直接確定火災是我和兒子引發的。

正在這個時候，消防總隊的書記帶著人趕到了幼兒園。

是我向書記舉報有人在幼兒園放火，還要毀滅證據的。關乎上百個孩子的性命，他不得不親自過來處理。

我還同時通知了我的好友鍾警長，他帶著警隊也已經出動了，正在趕過來的路上。

上一世，李芬芬母女死了，宋朝勝對起火的原因三緘其口，我也沒有再追問。

這一次，就讓這些道貌岸然、人面獸心的畜生在眾目睽睽之下現形！

6

家長們把我圍在中間，我剛想張嘴解釋，李芬芬卻先我一步開口：「凱凱媽媽，你也太不小心了，這種東西怎麼能給孩子玩呢？」

她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這麼多孩子的命就在你手上，剛才我和女兒都差點死了呢！」

李園長也站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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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的所有人瞬間怒了，有個情緒失控的男家長衝了上來，一巴掌狠狠朝我扇了過來。

可他的手被另外一個人攔下了！

我轉頭一看，原來是剛才和我一起衝進去滅火的家長，他牢牢擋在我面前：

「這位家長，你剛趕過來，不知道情況。著火的時候，是凱凱媽媽帶著我們救火的，如果不是她，孩子們早就被炸死了。」

我感激的對他點點頭。

還是有人憤怒：「可是剛才園長明明說她想妨礙救火的！」

果果媽媽站在我身邊，剛才在監控室她也在：「大家聽我說，凱凱媽媽根本沒有妨礙救火，我們這幾個家長剛才是在一起的。」

家長們都冷靜了下來。

我看向宋朝勝：「說我妨礙救火，那就讓消防隊隊長出來告訴大家，我剛才攔著那你們救哪裡的火？」

宋朝勝也不含糊，趕緊說道：「救火就是救火，還分哪裡的火？」

「你們剛才隻去了四樓是嗎？」

「什麼叫隻去了四樓，三樓的火也是我們撲滅的。」

我笑了，相處這麼多年，沒想到宋朝勝和人對峙起來這麼厚臉皮。

「那是爆炸之後，我問你，爆炸之前，你們去哪裡救火？」

「是去了四樓。那又怎麼樣，那裡也有人等待救援啊。」

「可四樓根本沒有著火啊！」

宋朝勝越解釋，事情反而越明朗。家長們恍然大悟：「本來就是消防隊處理不當在先，放著著火的樓層不管！不然最後三樓也不會爆炸。」

李園長站出來幫忙解釋：「大家不要再責怪消防隊的人了，他們隻是事急從權，當時四樓有人已經在窗臺上了，他們難道不去救嗎？」

大家一直覺得李園長是幼兒園的主心骨，發生大火她一定比誰都著急，況且她年齡又大，所以即便是出了事，大家對著她也格外理智，從開始到現在一直沒有太多責怪。

我瞪了她一眼：「事急從權？那你把廚房在三樓的事情如實告訴救火隊了嗎？你難道不知道，這種情況不說實話，消防隊會做出錯誤的判斷嗎？」

李園長老臉掛不住，支支吾吾的回答：「我……我隻是老糊塗了而已……現在大家不是都沒事了嗎？」

家長們不淡定了：「園長！你怎麼能這樣做呢？剛才孩子們差點被炸死了！」

「消息是錯誤的，那看來消防隊還是情有可原的。」

我打斷大家，指著宋朝勝：「消防隊長後來也是知道真相的，仍然沒有去三樓，不是嗎？」

7

家長們推搡起園長和宋朝勝：「你們完全是胡作非為！我們把孩子交到幼兒園，園長就這樣害他們性命嗎？」

「聽說四樓被困的是園長的女兒李芬芬老師和她的外孫女，難怪園長千方百計的要救火隊去四樓的！」

「救火隊，你們這樣實在是不負責任，我們一定要去告你們！」

「這件事沒完！」

草菅人命，一個不說實話，一個不救人，李園長為了自己的女兒，宋朝勝為了自己的白月光。

他們在大火面前放棄了這麼多孩子的性命。

宋朝勝擋在園長前面：「我是現場指揮！誰更危險由我判斷！」

現在連李芬芬的媽也要一起袒護了，是嗎？

大家憤怒著拉扯他們兩人，我和兒子沉默著站在一旁，心在滴血。在凱凱心裡，他的爸爸為了救外人，放棄了自己的生命，而且是兩次。

消防總隊的書記安排好現場勘探，也走了過來：

「宋朝勝，你太讓我失望了！」

「什麼時候火場先救誰後救誰，是由你判斷了？」

其他消防隊員也站了過來。

「小王，你這個副隊長是怎麼當的。火場救援順序，應該由火勢和潛在危險決定。」

「你們這些年的救火經驗都喂狗了嗎？」

小王用髒手擦了一下眼角，懊惱的低著頭：

「書記，你處分我吧！我應該強行帶其他人去救火的！」

「我不該聽隊長的，當時我真的不敢確定隊長的決定是對是錯！」

「因為我沒想到隊長他……會放棄自己的老婆和兒子，做出錯誤的決定！」

聽了他的話，家長們都敏感的互相看去，原來消防隊長自己的妻兒都在三樓，他居然不救？！

凱凱再也忍不住，痛哭出聲：「爸爸，你為什麼不來救我！你為什麼要殺了我！」

「凱凱不乖嗎！你為什麼不要凱凱！你不要凱凱，凱凱也不要你！」

才 6 歲的兒子，被他的親爹連續殺了兩次，他怎麼受得了！

「你閉嘴！不要添亂！」宋朝勝不耐煩的吼起我們：「程心蕊，你看你把孩子教成什麼樣子了！」

凱凱懼怕的退到我後面，我連忙把他抱起來，輕聲哄著：「凱凱乖，凱凱沒有錯，是壞人的錯，爸爸不要你，還有媽媽要你。」

大家都不可思議的看著我們，

果果的媽媽走過來，安慰我：「凱凱爸爸，你怎麼這樣對老婆孩子，他們剛才差點死了啊！」

一個眼尖的家長指出來：「凱凱爸爸，你剛才一直抱著李老師！您和李老師到底什麼關系！」

「你是不是為了救小三，才放棄救孩子的！」

「凱凱爸爸，你簡直不是人！」

又一位家長喊起來：「園長，你怎麼能讓女兒當小三呢！」

「剛才凱凱媽媽想要去救火，園長和老師還一起來攔我們！凱凱媽媽都急哭了！」

老師們不淡定了：「和我們沒關系，我們隻是聽了園長的話而已啊。」

園長脫口而出：「我也是不想讓家長枉送性命啊，畢竟……畢竟當時那麼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