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了許久,挨了不少打。
二皇子終於消停了,可能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有人像拖死狗一樣把他拖到了周淮南面前。
當年周家敗落,二皇子帶人圍追堵截,那時他掐著我的脖子。
說我昔日的未婚夫好像一條狗。
如今位置調換,像狗的是他了。
時也命也,總要有人當狗。
二皇子爛泥一樣癱在地上,缺了門牙,說話漏風。
但是他還挺高興。
「你中箭了,哈哈哈,那可是毒箭!
「能拖著你這個反賊一起死,也算痛快。」
哎,好可惜。
他估計是不能痛快了。
周淮南冷笑,跟我想到了一塊:
「讓你失望了,我身有百毒解,中不了毒。
「那毒箭,你是白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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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雖然挨了頓打,但腦子還沒廢掉。
我想攔著周淮南說話,手卻從他臉上穿過。
隻能愣怔在一旁。
白臉鬼笑我無用功。
「瞞不住的,世人總喜歡算來算去,卻不知陰差陽錯,人哪裡算得過天命。」
二皇子的聲音跟白臉鬼一起響起。
「百毒解?原來宋寶珠那個婊子,把百毒解給你了。」
周淮南怔住,臉上露出無措神情。
「你什麼意思?」
「百毒解天下隻有一枚,宋寶珠跟我要去了。」
二皇子笑得一嘴血:「哈哈哈哈哈,宋寶珠這種人盡可夫的玩意,對你竟然還有幾分真情。」
「你是不是沒嘗過她的滋味啊?什麼第一美人,她宋家就是窯子,隻要有權有勢,誰都能嘗嘗宋寶珠的滋味。周淮南,你前未婚妻的床上功夫,那可真是好極了!」
周淮南怒極,一腳踢在二皇子臉上,橫飛出兩顆牙齒。
二皇子倒在地上,這下徹底說不出話來。
周淮南面色卻跟二皇子一樣難看。
「去查!」
他頓住,查什麼呢?
「去查,北郡王和宋閔最近有沒有聯絡。」
周淮南艱難吐出這句話。
似是經歷了世間最可怖之事,站在庭中搖搖欲墜。
我看著他,沉默許久。
我這一生,真是什麼都沒算明白。
唉,淮南,人活得糊塗一點不好嗎?
為何凡事都要求個清楚?
14
周淮南叫人把二皇子塞進了虎籠。
活拆成了碎肉,葬身野獸口腹。
寧安郡主得知嚇得夠嗆,偏還要做出一副大義模樣。
上前勸諫周淮南。
「淮南哥哥,你這樣做,會讓舊貴族們寒心的。
「士可殺,不可辱。」
她也不是心疼二皇子,隻是拿捏著馮先生人設,想表現出自己的特殊之處。
可惜,周淮南今日注定不會領情。
他冷淡看向寧安:
「你說你是馮先生?
「朕的馮先生,可不會說這種話。
「欺君之罪,你擔得起嗎?」
寧安嚇得跪地求饒,北郡王趕忙過來給他的蠢女兒善後。
寧安什麼都不好,唯獨有個好爹。
真叫人羨慕。
周淮南不再投鼠忌器,當即下令把北郡王父女帶下去審問。
北郡王護著寧安,很有幾分可憐。
隻是可憐之人也有可恨之處,他們如今看著可憐,當初坑害我的時候,也十分可恨。
世間事都有因果。
一飲一啄,莫非前定。
其實周淮南已經認定馮先生是我,隻是不敢相信罷了。
他不知在想什麼,平靜得讓我有些害怕。
我站在他身邊,輕聲道:「淮南,世人都不圓滿,你不要強求。」
可惜,他什麼都聽不到。
白臉鬼問我後不後悔。
其實不太後悔。
我覺得,我很早以前就死了。
15
北郡王被收押一事,我爹很快得了消息。
他本來要跟定北王一塊去西北,但如今紅玉不需要他的身份加持,我爹深知去了西北沒有什麼好事,立刻開始謀劃新路。
可真是精力旺盛,讓人佩服。
他這人聞一知十,聽說北郡王得罪了周淮南,立刻猜到是馮先生一事露餡。
馬上開始找門路,要見周淮南一面。
周淮南大張旗鼓地給我遷墳一事,讓他又生出幾分追名逐利的心思。
既然周淮南對他女兒如此不同,他是不是還能在裡面撈到好處?
懷著這樣的心思,我爹在三日後,被帶上了金鑾殿。
周淮南一張冷臉,眼中半分情緒也無。
「說說馮先生吧。」
我爹立刻滑跪,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不僅講了馮先生的事情,還給自己安了幾分功勞。
「臣一早就知道寶珠化名馮先生幫著陛下,還特意給她多拿了錢。」
他期待著看向周淮南,想從周淮南臉上找出動容神色。
但周淮南還是像死了老婆一樣冷著臉。
我爹一咬牙,決定再下一劑猛藥。
「陛下,您當年離開帝京,寶珠是故意趕你走的。
「那天你能走,是因為寶珠拿命威脅我。」
我爹哭得不能自已,唱念俱佳,不去戲班子唱戲真是屈才。
周淮南沉著臉打斷他。
「她威脅你什麼了?我走以後,你又讓她做什麼了?」
我爹卡住,哭了一半的臉露出幾分尷尬神色,顯得有些滑稽。
那天,我爹第一次把牽絲用在我身上。
放走周淮南後的第二天,就把半死不活的我送到了二皇子府。
「說啊。」
周淮南眉眼冷厲:「北郡王欺君之罪,你也要跟著一起死嗎?」
我爹被嚇住了,委頓在地,憋了半天,也沒斟酌出來好話。
周淮南卻沒給他反應時間。
捏著暗衛得來的消息。
冷笑出聲。
「你讓她去做什麼了?我問你,你讓我的珠珠兒去做什麼了!」
我爹試圖辯解:
「陛下,珠珠當年跟您訂過婚,周家出事,她名聲毀了,女人家沒了名聲,臣也是沒辦法啊。
「誰知二皇子狼心狗肺,連個名分都不給珠珠呢!」
「陛下,臣雖有錯,但珠珠對您是真心實意啊!您看在珠珠面子上,也要放臣一條活路啊!」
周淮南一腳踢飛案臺。
「放你一條活路,誰給珠珠留活路了!」
他幾步上前,拎起我爹衣領。
「你怎麼敢!那是你親生女兒!
「我問過紅玉,她說,你用藥控制珠珠,是什麼藥?」
我爹呼吸不暢,嚇得夠嗆。
掙扎半天,隻好小聲說道:
「牽絲。」
16
我爹半輩子追名逐利,到頭來,也被關進了大獄。
這是追個什麼勁呢?
周淮南不知道發了什麼瘋,衝到我家,硬是逼著我爹把牽絲找出來交給他。
他又坐回了空曠宮室,隻是沒有我的棺材。
冷月如鉤,夜色黑沉。
周淮南端著牽絲一飲而盡。
我閉上眼,不忍再看。
沒人比我更清楚,牽絲入骨是何種痛苦。
藥勁上湧,周淮南痛得面色扭曲,十指嵌進肉裡。
微弱呻吟中,我聽到他說:
「珠珠,你疼不疼?」
我嘆口氣,蹲在他面前,拂袖吹熄燭火。
一室月光中,我將唇輕輕貼在他臉上。
「不疼,早就不疼了。」
燭火突然熄滅,周淮南猛地睜大眼。
「珠珠,是你回來了嗎?
「我錯了珠珠,我再也不要說傷人的話了,我一點都不生你氣。
「你說了海棠花開的時候就嫁給我,我把封後聖旨都寫好了。
「珠珠兒,你怪我就出來罵我,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可惜宮室內,隻有周淮南的聲音回蕩。
長相思,長相思。
欲把相思說似誰,淺情人不知。
身後白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一愣,下一秒,突然在周淮南面前顯出身影。
周淮南瞪大眼睛,想上前,又停住,向往又恐懼。
白衣人在我身後低聲道:「隻有一句話。」
我看著周淮南,想笑又想哭。
想了片刻,才道:
「周淮南,我不生你氣,牽絲不疼。」
周淮南終於忍不住,猛地衝上前。
想抱住我,卻抱了個空。
下一瞬,我在他面前緩緩散去。
他又看不到我了。
白臉人嘆息一聲,指了指前方。
「心有不舍者,難入地府。
「如今你話也說了,也算無憾了吧?
「陽壽盡時,我再來引你投胎。」
一片炫光中,白臉人緩緩消失。
殿中隻剩我和周淮南。
他怔愣地看著自己的手,惶恐叫著我的名字。
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他看不到我,自然也不知道,我其實從未離開他。
17
【周淮南視角】
周淮南不知道是夢還是真實。
可那感觸太過真實,似乎當真是宋寶珠回來過。
父母過世,大哥失蹤,自己如喪家之犬一樣逃出帝京的時候,他以為自己這輩子的眼淚都流幹淨了。
直到今日,他再一次體會到什麼叫肝腸寸斷。
他想起離開帝京那一日,宋寶珠站在屋檐下, 素白一張臉。
那時珠珠是不是也如他現在一般,牽絲入骨, 痛得仿佛有人用燙紅鐵針刺穿骨頭。
後來許多年,他總是從夢中驚醒,夢到珠珠現在房檐下, 看著他不說話。
周淮南此生最後悔的事情,就是那日沒有強行帶走她。
其實他本來有機會留住心愛的姑娘,隻是那時他輕易懷疑她的愛。
帝京再見那一日,他說了違心的話。
以為還有好多年去解釋。
卻沒想到一別無期。
人總是後知後覺。
周淮南無時無刻不在後悔, 他怎麼會懷疑珠珠不愛他呢?
如果那天, 他沒有口出惡言, 是不是珠珠就不會死?
周淮南看過宋寶珠留給紅玉的信。
她給每個親近的人都安排了後路,唯獨給自己一條死路。
許久之前,那時他父母還在。
泛舟遊江時,他問宋寶珠活得累不累。
她說:
「我覺得, 好好撐著活下去,總能逃出去吧?
「你看, 我前面堅持得好,後面不就遇到你了嗎。
「等咱們成婚, 我就隨你外放, 到時候再也不回帝京了。」
可後來, 最想好好活的人,親手給自己寫了遺書。
信上, 她說宋寶珠早就死在周淮南離開帝京那一夜。
剩下的不過是苟延殘喘,行屍走肉。
那個總是愛笑、內裡堅韌的姑娘, 死在一個雨夜。
周淮南開始求仙問佛,到處尋訪得道大師。
隻求再見珠珠一面。
可折騰了許多年,他還是沒能如願。
直到一日,有人引薦了一位得道高僧。
僧人說:「不必強求, 陛下想見的人,陪在你身邊好多年。」
僧人說,陛下身邊有一女子相伴,應當就是陛下想尋之人。
自那日起,周淮南時常自言自語。
大家都說,陛下相思成疾。
但周淮南固執相信, 他說的話,宋寶珠聽得到。
按照宋寶珠信裡安排的那樣, 他讓人把宋閔的腿打斷, 扔進了乞丐中間。
既然追求名利,那後半生就備受欺辱。
死亡不是懲罰, 痛苦地活著才是。
至於欺辱過珠珠的寧安郡主和北郡王,行刑之時,周淮南都親自到場看了。
他怕珠珠看不到,所有害過宋寶珠的人, 他都處理了。
1
「-「」18
因為過分操勞,周淮南不過三十七歲,就大病不起。
傳位給兄長的兒子後,他帶著期待合上眼。
死亡並不可怕, 它有時也代表重逢。
一片海棠花下,有個翠色衣裙的女子在等他。
「周淮南,海棠花開了。」
-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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