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彈幕也以肉眼無法捕捉的速度在翻滾。

【一隻兔子：我魏哥瘋了？24 小時直播？睡覺也直播？第一個不拿我們當外人的男明星。】

【Gwww：魏哥內娛唯一特種兵，實至名歸！】

【魏哥超市我：媽耶！哥哥天天直播給我看，是不是暗戀我？】

【創亖所有人：上面那個顯眼包！下去吧你！】

……

12

從那天開始，我除了不能播的畫面沒播以外，其他時間全在直播。

我日日生活在大眾的視野之下。

我沒有把賀天馬的那檔子事說出來，他也就當這事沒發生過，再沒有來找過我的麻煩。

不過我猜測，他的終極目標本就不是我。

是黎菀的產業。

為了不再變成黎菀的軟肋，我跟她再沒有聯系過。

《影》的拍攝在今年 8 月份完美收官。

我推掉了往後的所有工作，去全國各地進行了一次特種兵式的旅遊。

網友調侃我，娛樂圈特種兵當膩了，去旅遊界當特種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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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了大涼山，發現那裡資源稀缺，啥啥都缺。

我去了康保，發現那裡土地幹旱，連喝一口水都是奢侈。

我去了瑪多，那裡氣候惡劣，人們常年飢寒交迫。

……

兩個月後，電影《影》如願上映。

首映的第一天，票房 5.2 億元。

直接刷新了當年的最高票房紀。

《影》上映 7 天，無一差評，我的番位直接翻了一番。

各種商務接連不斷地找上了門來，各種本子遞到工作室都裝不下。

白靜問我，全國都快玩遍了，準備什麼時候回去工作。

我讓她把手機拿高點，讓粉絲們看看北極的極光。

13

再次回到娛樂圈，是第 78 屆華表獎頒獎禮的現場。

頒獎臺上，主持人慷慨激昂：

「第 78 屆華表獎，最佳男演員獎得獎的是——」

「顧魏！」

「讓我們來恭喜顧魏，上臺領獎。」

我身著一襲黑色西裝，在萬眾矚目下上臺領獎。

整個娛樂圈有頭有臉的人物都來參加了這次頒獎禮。

除了黎菀。

來之前我看了一下第 77 屆頒獎禮現場的視頻。

那時，黎菀坐在臺下第一排最中心的位置。

而今日，那個位置上坐的是賀天馬。

我抬眼，與賀天馬的視線交會。

他嘴角帶著惡劣的笑意，雙手挑釁似的在為我鼓掌。

當獎杯握在手心時，我的主線任務完成了。

金黃色的光芒圍繞在我的四周。

【恭喜宿主，完成了超級巨星的主線任務。】

【任務獎勵：88888 億元，已經發放到宿主個人賬戶。】

聽到體內的聲音後，我深深地舒了一口氣。

下了領獎臺，我就從頒獎現場離開了。

我連衣服都沒換，打了一輛出租車直奔機場。

這是我半年來打給黎菀的第一個電話。

「喂！黎菀！你在哪兒？」

「我在 A 國。」

「我預計 3 個小時後到，你派人來機場接我。」

我坐上了去 A 國最快的一趟飛機。

落地時國內的微博又炸了。

#顧魏 獲獎後從現場消失了#

#顧魏 衣服都沒換就去了機場#

#顧魏跑路了？#

我隻希望，賀天馬的動作不要那麼快，能讓我安全見到黎菀。

14

我以為黎菀會派人來接我，沒想到她親自來了。

盡管口罩帽子墨鏡全副武裝著，我還是在人群中第一眼認出了她。

她現在身負巨債，我不敢聲張。

隻默默地走到她的身邊，道了一句：

「好久不見。」

15

黎菀把我帶回了郊區的一個出租屋。

我從未見過她如此落魄。

黎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追債的人太多了，隻能在這裡招待你了。」

關緊門後，我將一張銀行卡遞給了她：

「這裡面的錢，應該夠你應對這次債務危機。」

黎菀眼神微動，她沒拒絕，小心翼翼地接過我手中的卡：

「謝謝你，顧魏。」

「謝什麼，你救了我三次，我回報你一次，應該的。」

16

我在 A 國的出租屋裡待了整整 3 個月，直至黎菀帶著黎氏集團殺回了國，殺了賀天馬個片甲不留，我才坐上了回國的飛機。

我回國的第一件事，就是宣布了退圈。

我用三年，在娛樂圈譜寫了一個傳奇。

現在明明是最鼎盛的時期，大家都覺得我應該快馬加鞭爭取讓自己的身價再翻一番。

但我，想去做一些別的事情。

半年後，黎氏集團統治了整個娛樂圈，我也與黎菀舉辦了婚禮。

粉絲說我忘本，是個十足的戀愛腦，後悔這輩子粉過我這麼個不爭氣的家伙。

無人知道，在結婚的當晚，黎菀就將黎氏集團的所有娛樂產業，轉到了我的名下。

黎魏娛樂大廈的頂層，我看著面前痛哭的樓鳴，有些頭疼。

「你哭什麼？」

樓鳴泣不成聲：「顧魏，你不想讓我活了就直說，你現在不讓進行權色交易，我已經兩年沒接到戲了。」

「顧魏，你到底看不慣我哪裡？我改還不行嗎？」

我笑了：「開什麼玩笑，第一名為什麼要討厭第二名？」

「不過，你要真想拍戲的話，」我話鋒一轉，「我在山區剛修建的希望小學要竣工了，剛好需要一個男主角去拍宣傳片。」

樓鳴提著一口氣剛想罵我，又抿了抿唇止住了。

「片酬多少？」她問。

我聳肩：「就正常價格。」

他撇撇嘴，勉勉強強答應：「行吧。」

「條件比較艱苦，就辛苦你了，小樓。」我笑得燦爛。

17

任職 5 年後，我被十幾個知名導演還有贊助商圍攻了。

他們把我架在會議室裡，投票表決要廢除我定下的規矩。

「同意廢除『所有劇本選角需公開投票選舉』這條規定的，請舉手。」

全場除了我以外，全都高舉了雙手。

我點了點頭，對他們的投票表示贊同：

「你們說得很好，但我有一票否決權。」

……

這場會議，他們每全票表決一個，我就一票否決一個。

會議進行了 3 個小時，依舊停留在原地，沒有任何進展。

我這個年輕人都累了，這群老家伙還在嘰嘰歪歪。

沒辦法了，我給黎菀打了個電話：

「喂，老婆，我今晚可能沒辦法跟你吃晚飯了。」

一瞬間，會議室裡鴉雀無聲。

「他們拖著我開會呢，一直不結束。」

「你問是誰啊？」

我抬眼，那群老家伙瞬間手慌腳亂地跟我比畫著。

「就那個王導啊，陳導啊，還有那個天離飲業的李總啊，還有……」

我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那個，那個顧總！我們，我們結束了！」

「我們突然想起來，還有事，我們下次再來開會。」

……

送走一堆老家伙後，我揉了揉太陽穴。

我好像已經連軸轉了 5 年了，或許是時候，再來一次旅遊了。

「黎菀，想一起去看看我這些年建的希望學校嗎？」

「好，隨時可以走。」

18

我和黎菀帶著一貨車的物資，來到了「顧魏希望小學」的門口。

「小朋友們，顧魏哥哥來看你們啦！」

在老師的一聲呼喊下，一群又一群的小朋友從教室裡跑了出來。

他們笑容甜甜地叫我「顧魏哥哥」。

他們跳起來給我擁抱。

他們的眼神在這一刻，充滿了希望。

此時，一個好久不見的聲音驟然從我的體內響起：

【恭喜顧魏，已達成超級巨星系統的全部成就！】

【系統即將從宿主體內剝離。】

【祝賀宿主從今往後，生活愉快，萬事順心！】

19

在系統剝離走的那一瞬間，我好像聽見它跟我說話了。

不是官方機械的聲音，而是帶著一絲驕傲和欣慰。

它說：

顧魏，你知道我當初為什麼選擇你作為宿主嗎？

因為成團前夜，我聽見了你的心聲。

你說，以後要做一個對社會有用的人。

顧魏，你做到了。

20

我緊緊抱著懷裡的留守兒童們。

這一刻，我才明白，超級巨星系統真正的含義。

為人民謀福者，方為巨星。

番外一

我宣布退圈後，黎菀問我想做什麼。

我逗她，說想跟她結婚。

黎菀絲毫沒有意外，說戶口本就在車上，隨時可以走。

我倒是怔愣住了，沒想到她會答應的這麼爽快。

我拖著腔調，嘴裡假裝帶著些醋意的問她：

「業界傳聞，你之前養了個小男朋友，保護的可好了，連女人都不讓他見，黎董事長，說說這事唄？」

黎菀笑了：「你想一想，你這句話的前四個字是什麼意思？」

「業界傳聞……」。

「是啊，假的。」黎菀伸手，敲了一下我的腦袋。

「那你前任是誰？」我疑惑。

黎菀就算沒有養小白臉那麼離譜，身邊帥哥如雲，總歸談過幾個男朋友吧。

黎菀眼神微動，忽然朝我湊近：

「顧魏，你真的不記得了嗎？」

距離忽然拉近，黎菀好看的臉龐距離我不過兩三釐米，我緊張得耳根發紅。

不過細細在記憶裡搜尋了一番，在步入娛樂圈之前，我與黎菀，真的沒有見過。

「我真的，好像沒有見過你。」

「莫非，你對我一見鍾情？」

黎菀揚唇：「你 16 歲時，是不是在北洋路的一家天天便利店做過兼職？」

「你怎麼知道？」我震驚。

「我也在。」

「那家便利店是我大伯開的，我 18 歲時一身反骨，誰也不服，我爸便斷了我的經濟來源, 把我丟到大伯家的便利店自力更生。」

「便利店 24 小時營業，分為早、晚、夜班, 你上的是早班，我上的是夜班……」

還沒等黎菀說完，我就提起一股怒氣：

「原來夜班那叛逆少女是你啊！你知不知道你有多煩人！？」

-

我是個孤兒, 從小在福利院長大。

從記事開始，我就秉承，能靠自己，絕不麻煩別人的原則。

所以一到寒暑假, 我就跟福利院的院長申請了離院。

哪裡有錢賺, 我就去哪裡。

16 歲那年兼職的便利店, 是我遇到給錢最多，麻煩事最少的兼職工作了。

唯一讓我煩惱的就是，上夜班的那女孩是真的一身反骨。

她本應該每天清晨 7 點與我交班，卻沒一次見過人影。

還得我每次都要幫她清點數量。

盡管這樣, 我也還是幫她做了，沒有跟老板告狀。

我想, 她一定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吧。

-

「那你是去幹什麼了？」我問。

黎菀眼眸深了深：「我跑到了京大，去聽我爸講的投資課。」

黎菀的父親是京大有名的教授。

黎菀說, 她跟她父親講, 以後想做一個女企業家。

她父親不同意, 說這裡面的水太深了，稍有不慎他就會全盤皆輸。

黎菀父親讓黎菀跟自己一樣, 以後做一個傳道授業解惑的教書人。

黎菀不願，跟父親大吵了一架, 於是就有了被丟到便利店這一出。

我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黎董事長，看來你的創業之路，也沒有外面傳的那麼順利。」

萬分感慨之際，黎菀又繞回了原來的話題。

「顧魏, 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接下來想做什麼。」

我想了下，抿抿唇，開口：「我想要，你集團旗下的所有娛樂產業。」

黎菀怔了一下，隨後發出疑惑：「就要這點？」

「不然呢？還要當你的先生嗎？」

「可以嗎？」

「你覺得呢？」

「我覺得可以。」

番外二

28 歲那年, 隱退了很久的我，再次替人擋槍被買上了熱搜榜第一。

幾年前的成年舊事再次被網友給扒了出來。

我顧魏一夜之間, 又重回了頂流的位置。

有人罵我,

有人為我出頭，

有人感慨我的那三年,

有人說寧願我從沒在娛樂圈存在過。

刷著刷著，風向突然全都轉變了。

有位匿名的網友，將我退圈後這些年做的事情，整理成了 PPT 發到了網上。

PPT 裡有我這些年為娛樂圈立下的規矩,

【任務成功：獎勵現金 88888 億元。】

「我最」有我與每個貧困地區孩子、老人擁抱的照片,

有我建立的一所所希望學校和福利院……

我給黎菀發了個消息。

「謝謝老婆大人！」

黎菀：「基操，勿 6。」

我：「你上次說賀天馬和白靜判了多少年來著？現在出來了嗎？我忘記了。」

黎菀：「早著呢。」

再次切換到微博時，圈內的藝人已經把那條微博轉發瘋了。

他們有些甚至還寫了 800 字的小作文來為我發聲。

最讓我意外的是，樓鳴也轉發了。

我抬頭望向窗外的天, 好像所有的堅持，在這一刻，都有了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