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進溪水裡準備捉魚,竹梓清坐在大石頭上曬太陽。
「小南姐,你說,孩子生出來會怎麼樣啊?」
我保持著同樣的姿勢,等著魚遊過來。
「就那樣咯,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個嘴巴。」
「我說我啦,我會怎麼樣。」
「你就當媽媽咯。」
我猛地一抓,魚跑了,隻抓起一捧水。
「當媽媽會怎麼樣?」
竹梓清整個人躺到了石頭上,手臂遮著眼睛,不再嬉皮笑臉。
「我不知道,我沒生過孩子。」
?
十二月的時候,我被張洋打了,那一巴掌扇得我嘴角出血,原因是馬老板又託人送禮來。
自從張洋進醫院後馬老板很長時間沒來山溪村,這次又大張旗鼓地送了禮來。
「你到底跟他還是跟我!」
「我真的沒有,我不知道為什麼送過來。」
他讓我跪在外面,不守婦道的女人不配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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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跪了多久,晚上下了一場大雪,雪花落在我的肩頭,越堆越高。
冷風凜冽,一道道寒氣從我嘴角刮過,一遍遍提醒我那一巴掌。
「你是想讓她跪到明天嗎?!」
「我看你是瘋了。」
「好啊,你不讓她進來是吧,那我陪她跪。」
門開了,蠟黃的燈光湧出來,我顫抖地看著竹梓清一腳踩進雪裡。
「進去!」
她愣愣地看著我。
「進去!」
我又說了一遍。
進去吧,裡面多暖和啊,你還那麼年輕,還有好長的路要走。
「我不!」
她在我身邊跪了下來。
我感到全身的熱量不停地散失,我抖地更厲害了,滾燙的淚一滴滴落下來,滴在雪地上,砸出一個個缺口。
我生不出孩子,並不是什麼體寒。
我早就託周姑娘帶了絕孕藥,我這輩子也生不出孩子了。
我可以受辱,但絕不能在山溪村生下孩子,有了孩子,就再也回不去了。
但是沒關系,我隻要能報仇就夠了。
?
10
竹梓清的肚子越來越大,人卻沒了一開始要當媽媽的好奇和喜悅,漸漸沉默起來。
有一天,我正在嘗試用小賣部的劣質紙張做風車。
「小南姐,你以前是怎麼樣的?」
「我以前啊,是個大學生,在宿舍裡經常四個人一起熬夜打遊戲。」
「你有男朋友嗎?」
「有,他很愛我。」
「真好。」
「你呢,以前是怎麼樣的?」
「我啊,成績一般般,家裡有個姐姐,對我特別好。」
「小南姐就像我姐姐一樣,對我特別好。」
我的眼睛一酸。
「小南姐,你說,生了孩子,是不是就真的要留在這裡了?」
「別想這些有的沒的,船到橋頭自然直。」
我會帶你離開這裡,等滿月酒一過,就帶你離開這裡。
我撥弄著卡紙,心裡想著,不覺露出了笑容。
可是這話我沒有說出口,永遠也沒有說出口。
??
一月十二,馬興飛的黑色轎車再一次出現在小院口。
我正在研究我的風車,車鳴三聲,我手一抖,未完工的風車掉在了地上。
「南姑娘,老板想見你,上車吧。」還是那個小助理。
竹梓清坐在我旁邊吃蘋果,老太出門買菜,張洋在烘火。
我面無表情地站起身,拖著身體往汽車走去。
「請吧。」
「等等。」
我彎下腰抬起門口的一塊大石頭,是我半個月前準備好的。
「我把這塊石頭送給你們老板。」
話音未落,我猛地把石頭砸在車前蓋上,發出一聲悶響。
「叫馬興飛滾遠點,老娘不稀罕。」
「我就是跟豬過也不會跟他的。」
原以為小助理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誰知身後輕飄飄傳來一句:「幹得漂亮」。
「原話轉告。」我笑了笑。
「原話轉告。」
小助理開著凹陷的黑色轎車離開了。
我走到桌前,發現張洋正坐在我的位置上,風車也被撿了起來。
他遞過來一個蘋果:「吃嗎?」
我拿起風車往裡走:「不了。」
下午的時候,竹梓清要生了,比預產期提前了一個月。
村裡衛生部的產婆趕來接生,我雖然擔心卻對生產方面的知識一竅不通,隻能拉著她的手鼓勵她。
「年紀太小啦,骨盆不夠大,難生!」產婆說。
「婆婆,您幫幫忙吧!大人小孩都要平平安安啊!」
聽著竹梓清的慘叫,我攥著她的手,不停地求產婆。
我知道,如果隻能保一個,他們一定會保小的。
「好啦好啦,我知道,我會盡力的,你去給她換條毛巾。」
血越流越多,女孩的下體幾乎浸在了血泊裡。
「會沒事的,會沒事的,你聽產婆的話,肯定能生下來的。」
我急得快哭了,看她兩隻手抓著被單,像要揪出兩個窟窿來。
「血太多了,唉,你再去打一盆水來。」
「小南姐......」
「我在。」
「我怕......」
「不怕啊,不怕,我在呢,不怕......」
「陪著......我......」
「好,我陪著你,我不走,我陪著你。」?
嬰兒的第一聲啼哭,那麼清脆,那麼響亮。窗外夕陽一片好,窗內母女平安。
老太搶著抱過孩子,看到是女孩,有些失望。
竹梓清拉著我的手,「謝謝你。」
?
生下孩子後,竹梓清身體虛弱了許多,我和小麻子一起捉野雞給她吃。
小麻子是傻姑娘的女兒,因為臉上全是麻子,賣都賣不出去,很小就被丟出家門自生自滅了。她住在廟裡,幾年來一直以乞討為生,我和周姑娘時常會給她帶點吃的穿的,小麻子總是感動得鼻涕眼淚直流,說我們不來的時候她每天都為我們祈福,希望我們的心願早日實現。
不過雖說是廟,卻連一座佛像也沒有,整座屋子搖搖欲墜,雨天漏水晴天暴曬,屋內隻掛了一些紅布條,圓臺上擺一些香燭,就當是祈福之地了。
「拜這些紅布條有用嗎?」我不止一次問周姑娘。
「求個心裡踏實。當你什麼也不能相信時,隻能相信鬼神了。」?
捉雞幾乎花去整整一天時間,我和小麻子蹲得腿都麻了,總算等到一隻漂亮的公雞入網。
「小麻子,最近有沒有見你周姐姐?」
「沒有哇,好久沒見她了。」
「你去打聽打聽,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不會吧,喪事村子裡肯定都知道了。」
「瞎說什麼呢,許是得了什麼病吧。」
「得嘞,明天就去打聽打聽。」
?
一月底,老太開始張羅滿月酒的事情。
我終於會做風車了,我拿著風車逗孩子玩,她總是樂得咯咯笑。
「還沒取名字嗎?」
「說是滿月酒的時候再取。」
竹梓清枕著我的肩膀,這幾天氣色紅潤起來。
「小南姐,你會陪著我嗎?」
做了媽媽後,她沉默的時間更多了,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嗯。」
我舉起風車,對著張揚熱烈的晚霞招了招手。
快了,再等等,快了。
?
11
滿月酒前幾天,小麻子來找我。
「小南姐姐!不好了不好了!」
「周姑娘出事兒了!我去她家蹲了好幾天都不見她人,就想可能和馬老板有關,我找去了那間小屋子,也沒找到她。我正想走,就聽見鐵鏈拖動的聲音,走到很裡面才看到周姐姐,她被馬老板囚禁了好長時間,用大鐵鏈拴著,身上都是傷,她叫我趕緊來找你。」
如遭雷劈一般,我整個人都是麻木的,我進屋拿了些吃的和碘酒。
「你去給周姐姐送去,一定小心別被人看到。告訴她,二月十二,我會燒青菜給她吃,叫她別死了。」
?
二月十二,陰天,春意闌珊,萬物復蘇。
中午時,小院的門被敲響了。
「您好,我們是來採景的攝影隊,不知道能不能管一餐飯,價錢好商量。」
「哎呦,來的好啊,今兒我孫女滿月啦,不用錢,請你們吃!」
老太樂呵呵地招待他們進來,我負責端茶倒水,攝影隊給孫女拍了許多照片,答應以後洗出來送給老太。
「真巧啊,我們趕上這麼個好日子。」
「是啊是啊,要是不介意,晚上一起來吃滿月酒哇。」
「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我看著水壺底被燒得發紅,捏緊了幾隻茶杯。
這隻所謂的攝影隊一共五人,一個是阿航,四個是便衣警察。
阿航是我被拐賣前的男朋友。
兩年前,我去鎮上幫工的時候,偷偷借了樂隊的手機打電話,那通電話就是打給他的。
後來過了幾天,我在幫工的間隙爭取到十分鍾的時間,去見了趕到鎮上的阿航。
被拐賣後,我和他第一次面對面。
「通知你爸媽了嗎?」
「沒,我怕他們擔心,還是等事情結束回家再說吧。」
「你想好了?如果你想走,我現在就能帶你走。」
「我不差這一兩年,我他媽就想兩刀捅死他們你知道嗎!可是我不能啊,我隻能用這種方式。」
「要想將這伙人販子一窩端了,我必須有證據,不能讓他們有任何逃跑的機會。」
我緊緊攥著手,恨意在心中瘋狂生長,我要親眼看著那兩個害我水深火熱的魔鬼下地獄。
他盯著茶杯,不說話。
「對不起,又麻煩你了,我......」
「沒事,是我對不起你,你一個人很不容易吧。我會幫你的,都會好起來的,我等著你回來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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