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沒一會，那人回來了。

顧恆蹙眉：「你沒去？」

那人顫了顫嘴唇，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溫惜若……上了沈七爺的車！」

顧恆驀然瞪大眼睛。

7

車內空調溫熱的氣流緩和了我的失溫。

我縮在角落裡，不再跟沈涎青有任何交流。

他隨手扔了個毛巾到我頭頂。

我抿緊唇，默默把頭發擦幹淨。

從頭到尾，我的視線跟他都沒有任何接觸。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我拿起手機，屏幕上顯示是顧恆。

我默不作聲地捏緊手機，還沒決定好要不要接電話。

一旁伸出隻手，從我的手裡拿過手機。

當著我的面掛斷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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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接，就不要接。」

我點頭。

「不用為了這人勉強自己。」

我繼續點頭。

「你知道顧恆救了你，甘願嫁給他，那如果是我救了你，你是不是也該嫁給我？」

我點頭點到一半，突然聽見他的笑聲。

電話鈴聲再次響起。

我皺眉點了接通。

那邊很安靜。

顧恆沉默許久，「溫惜若，我知道你恨我，但你也不該為了讓我吃醋，找上沈七爺。」

我反唇相譏：「吃醋？你也配？」

「別繼續怄氣了，離他遠點。你現在下車，我讓人去接你。」

我這人，本來就不是什麼乖乖女。

喜歡他時，我可以聽他的。

討厭他時，我偏要事事跟他作對。

我故意嬌聲道：「沈七爺，你怎麼不繼續了～」

嬌氣得我一陣惡寒。

偏偏沈涎青似乎樂在其中。

「乖，坐上來。」

顧恆氣得揚聲怒斥：「溫惜若，你真自甘墮落！」

電話掛斷。

我終於得了片刻的清淨。

沈涎青倒是輕笑問我：「那，還坐嗎？」

這句話明顯有歧義，我沒回應，跟司機說去最近的酒店。

沈涎青不緊不慢用指尖點了點腿。

車輛即將停下時，他伸手抓住我的手腕。

語氣難得認真了幾分：

「溫惜若，你是不是慕殘？」

「顧恆好了，但我的腿好不了了，你看看我？」

？？

8

我覺得沈涎青說的都是玩笑話。

打開車門飛速離開。

身後那道目光如影隨形，直到走進拐角，才消失。

我住進酒店。

打電話找律師擬定了一份離婚協議，籤了名後找人送到顧恆手上。

給他發去信息。

約他明天早上九點，去民政局辦理離婚登記。

顧恆回得不快。

【如果這就是你希望的，那我會去。】

這副惡心的模樣，又是做給誰看？

心裡有白月光，怕耽誤人家才娶我。

沒救我，卻又頂替我的救命恩人的名聲。

真是好痴情的一副面孔。

9

到了約定時間。

我在民政局門口並沒看見顧恆的身影。

我毫不猶豫拿出手機，給李悅打去電話。

卻聽到顧恆的聲音。

他果然沒來。

李悅聽出是我，笑得譏諷：

「怎麼，攀不上沈七爺，又發現顧恆不要你了，來找我認錯啊？」

我也笑：「沒什麼，隻是跟顧恆約好了來辦理離婚登記，現在他人卻沒來。」

「怎麼，你的癖好就是人夫啊？」

她氣得說不出話。

沒多久，顧恆的身影出現在民政局門口。

我見他欲言又止，沒跟他有任何交流。

登記了離婚，隻需要等 30 天的離婚冷靜期，我就可以拿到離婚證，擺脫顧恆。

門口停了一輛黑色賓利。

我認出是沈涎青的車，又收回目光。

顧恆犯賤，沈涎青也沒正常到哪去。

兩者，我都應該遠離。

我準備離開時，顧恆忽然抓住我的手腕。

「惜若，你就這麼迫不及待跟我離婚？」

「沈七爺他為人冷血，就算他承諾了會要你，可沈家不會允許他要一個結過婚的女人。」

車窗落下，沈涎青那張臉暴露在視線下。

「沈家，似乎還輪不到你做主。」

「溫惜若，上車。」

我沒動，顧恆眼神示意，依舊在勸我不要跟沈涎青有接觸。

可我憑什麼聽他的？

「顧恆！」

聽到聲音，我們紛紛看過去。

李悅不知什麼時候也過來了。

一直站在門外等著。

看到顧恆，揚起笑臉衝過來，摟緊他的胳膊。

迫不及待宣示主權。

我覺得可笑。

「祝你們百年好合呢～」

顧恆蹙眉：「溫惜若，你能不能別再說這些氣話了？」

李悅心疼地說：「顧恆，你的腿還沒好全，不能久站，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吧。」

她體貼溫順。

顧恆原本飄忽不定的心突然沉寂。

「跟你離婚是對的，你果然比不上悅悅。」

我面無表情，伸手打了他一巴掌。

「你又能比得上沈涎青？」

兩人都還沒反應過來。

顧恆剛想發怒。

我已經打開車門，快速坐上車，關門。

讓司機趕緊走。

整個動作一氣呵成。

身旁傳來輕笑：「溫惜若，把我跟顧恆比，你也太侮辱我了。」

見我沉默。

他問道：「你現在有空嗎？」

我不解。

「有空的話，考慮考慮我？」

「你想報復回去，我可以幫你。」

我搖頭：「不用了，我隻想離他越遠越好。」

顧恆回到顧家公司，而李悅也憑借出色的學歷，在顧氏有一份不錯的工作。

兩人如同神仙眷侶。

卻也引發了不小的討論度。

顧恆自從斷了腿之後，再也沒出現在大眾視野下，可大家都知道，顧恆結了婚的。

如今卻跟一個剛回國的李悅這麼親密。

免不得遭人議論。

李悅本來就是高傲的性子，受不得別人的議論聲，讓顧恆處理這件事情，不允許公司裡的人議論。

顧恆微微蹙眉，腦海中莫名浮現當初溫惜若的畫面。

那時，他斷了腿，醫生甚至說他下半輩子隻能坐在輪椅上。

別人的議論聲，讓他幾欲崩潰。

也是溫惜若，力排眾議，毅然決然嫁給他。

不在乎他斷腿，不在乎他沒了原先的錢財和地位。

當時也是這樣，很多人議論她，更有甚者當著面陰陽她辱罵她。

他坐在輪椅上，就在拐角聽著那些話，皺緊眉。

可李悅還在催促他，抱著他的手臂撒嬌。

他下意識反問：「你就不能強硬點？」

直到李悅怔怔望著他。

他才發覺剛剛腦海裡全是溫惜若的身影。

連忙摟著李悅，細心安撫。

隔天就替她解決了公司裡議論她的那些人。

李悅一臉幸福。

冷靜期一天天過去。

顧恆的腿沒好利索，時不時還會泛起疼。

原先的康復被李悅辭了，因為那是溫惜若僱來的人。

「悅悅，我腿疼。」

李悅看向他的腿，卻不敢伸手觸碰，眼裡浮現一絲掙扎。

「那我去找康復師，讓她給你按摩，顧恆你再等等我。」

顧恆面色平靜：「你為什麼不幫我按摩？」

「可我不會啊！」

溫惜若也不會，可她知道他疼，心疼得眼眶泛紅。

怕照顧不好他，於是每天挑燈夜讀，學習穴位，學習按摩手法。

就為了他在夜裡腿疼時，能幫忙緩解。

李悅覺得莫名，又喊了他一聲。

顧恆這才讓她去找康復師來。

10

我聽說了顧恆的事。

隻覺得荒謬。

就因為幾句話，辭退了這麼多人，明顯已經引起內部的不滿。

這段時間，我沒有跟顧恆有任何接觸。

每天都在努力工作。

一點想別人的功夫都沒有。

沈涎青不知道怎麼這麼悠闲，也不去工作，整天接我上下班。

為了不引人注目，還特地換了一輛低調的車。

我沉默：「這車一百多萬，還低調？」

「再便宜點的車，司機都不樂意開了。」

好好好，我要跟你們有錢人拼了。

冷靜期滿的那天，我如期來到民政局門口。

顧恆這次一早就來了。

李悅緊跟著他，像是生怕我反悔。

我跟他進民政局，領了離婚證。

就在我們要走出民政局時。

他忽然叫住我，緊盯著我，眼裡浮現希冀的光：「惜若，我腿疼。」

我不知道他在期待什麼。

隻覺得惡心。

「腿疼就忍著，大不了就死，我不是醫生，跟我說有什麼用？」

他蹙眉：「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我早就沒了耐心，出門把李悅喊了過來。

那輛黑色賓利再次停在門口。

顧恆在身後提醒我：「雖然我們已經離婚，但是好歹夫妻一場，沈涎青確實不是良人，你們不合適。」

我淡淡道：「合不合適的，得試了才知道，就不勞你費心了。」

這次，沈涎青推開車門，朝我走來。

顧恆再次道：「你還不知道吧？沈涎青要訂婚了，你跟他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我卻好似沒聽見。

看著沈涎青向我靠近。

他的步子慢，矜貴優雅。

可我清楚，他是跛子，走得快了就會看出來。

他揉揉我的頭：「抱歉，去處理了點事情，我是不是來晚了？」

我搖頭。

盯著他的臉沒動。

他們都說，沈涎青不是好人，說他為了利益連親情都不顧。

可我不信別人，我隻信我的眼睛，信我自己的感受。

11

回去後，我才有如釋重負的感覺。

這段時間我一直住在酒店裡，還沒來得及找住所。

洗完澡後，我聽見敲門聲。

開了門，是沈涎青，他拿著換洗的衣服。

聲稱自己房間的熱水器壞了，借用浴室。

我答應了。

直到水聲響起，磨砂玻璃透出男人的身影，我才意識到沈涎青要做什麼。

他在對我用美男計。

所以，今晚才特地住在我隔壁。

他故意顯露肌肉線條給我看。

我下意識看向他處。

轉念一想，不要錢的，不看白不看。

於是我就一直盯著玻璃看。

直到人洗好澡從裡面出來，我這才輕咳一聲，裝作非常正人君子地讓他回去。

他穿著浴袍，徑直坐在我身邊。

近乎蠱惑的聲音：「我能不回去嗎？」

他浴袍的領口故意露出大片肌膚，隱約窺見結實的肌肉。

故意誘惑我。

我抿唇不語。

他便主動握上我的手，覆在他的胸肌上。

「看有什麼意思，摸才有意思。」

確實——有意思。

顧恆的身材沒他的好，確實看不見這種風景。

他扯下衣帶，隻需要動一下，浴袍就再也遮不住這具身體。

我默默吞咽口水。

色字頭上一把刀。

這裡面水太深了，溫惜若，你得把持住！

他嗓音含笑，低聲誘惑：「坐上來，我就是你的了，好不好？」

我雙手按著他的腹肌，吞沒他，再無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