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 類別:現代言情
  • 更新時間:2025-04-08
  • 本章字數:3714

黑白無常站在我面前,勸了我半天:「妹子,你說非要加班到半夜十二點,哪怕你十一點猝S也行啊,或者你穿一身白也行,你為啥要穿紅裙子?」


 


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那我就沒有投胎的權力了?」


 


他們很為難,「按規定來說,你自動變成厲鬼了,可能要困在S的地方飄蕩很久。」


 


「我是個孤兒,沒人拜祭,你們那破規定又把我困在辦公樓裡,我餓肚子怎麼辦?」我還是很委屈,作為吃貨,我想趕快投胎去享受美食。


 


黑白無常眨眨眼,「妹子你發揮主觀能動性,自己想想辦法……」


 


1


 


就這樣,我就加了個班,就成了厲鬼,被困在了這座大樓裡。


 


我白天躲在陰暗的角落,晚上在燈火通明的大樓裡遊蕩,看著一個個互聯網公司的社畜們前赴後繼想要步我後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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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給我供香火,我看著他們桌上的麻辣鍋巴薯片果脯,饞哭了。


 


尤其是十二層的公司,給員工備了好多零食熱飲,除了咖啡奶茶,還有紅豆薏米湯喝。


 


我最喜歡紅豆薏米湯。


 


他們最晚七點就下班,隻有老板一個人經常加班。


 


我到了晚上七點就飄到十二層,聞著紅豆薏米湯的香味,看著他們總裁加班。


 


他們總裁叫薛淵,很年輕,二十七八歲的樣子,長得還很帥,就是每天不苟言笑,都說他是面癱。


 


但我喜歡他,因為他也愛喝紅豆湯,他喝的時候,我聞聞味可以解饞。


 


有一天我站在他身後,邊看他加班,邊聞紅豆湯,過於痴迷,吸溜了一聲,說了句:「啊好香!」


 


他猛然回過頭,挑了挑眉。


 


嚇了我一跳,本能地蹲下身,把自己藏起來。


 


然後我想起來,我是個鬼,陰差陽錯下來,還是個戰鬥力超強的厲鬼。


 


我不用怕他,雖然他的臉色很冷,看著很不好惹的樣子。


 


我又戰戰兢兢站起來,小聲嘟囔:「你少嚇唬我,我要不高興了現在就能要你命。」


 


我看見他又挑了挑眉,嘴角好像還翹了一下,去把紅豆湯盛滿,放在手邊,香味飄到空中,讓我全吸了去。


 


從始至終,他再沒有喝一口。


 


晚上下班時,他還把煮紅豆湯的鍋,設置了保溫才走。


 


我高興壞了,這就意味著我能聞一晚上。


 


我決定在十二層定居。


 


第二天上班時,想拿紅豆湯當早餐的員工奇怪地皺眉,「這湯是不是水放太多了,怎麼沒一點味道啊?」


 


我很不好意思,根據我的經驗,凡是被鬼吸過的食物,基本都會失去味道。


 


過了一會兒,薛淵來了,嘗了口紅豆湯,不知想起了什麼,突然笑了一下,把他員工嚇一跳。


 


沒人見他笑過。


 


薛淵叫打雜的阿姨又煮了兩鍋,員工喝一鍋,另一鍋他端回了辦公室,也不喝,就放著。


 


全便宜了我。


 


作為一個沒人拜祭的厲鬼,我感激涕零,要不是無法離開大樓,我真想跟他回家。


 


那天之後,薛淵加班加得更厲害,經常要阿姨煮些湯給他溫著當宵夜,有豬蹄黃豆湯、番茄牛腩湯、鮮魚湯、蘑菇湯……


 


他吃得極少,大部分都被我吸走了香味。


 


幸虧我是鬼,不然這麼一鍋一鍋地吃下來,我現在怎麼也得胖個二十斤。


 


但是很快,這些湯,我就無法獨佔了。


 


阿姨的手藝實在太好,不到半個月,就吸引來了好幾個附近遊蕩的孤魂野鬼,綠著眼睛飄進了大樓。


 


現在這座大樓裡起碼有五六隻鬼。


 


讓我想起了一部老港片:《office 有鬼》。


 


最先進來的是一個老頭,背著手飄過來,「小妮,這湯你一人喝得完不?」


 


他的頭是歪的,仔細看,脖子上有一道線縫起來的傷口,歪著個腦袋瞅我,打著官腔:「我比你大好幾輪,小妮,按歲數你該叫我爺爺,孔融讓梨你知道不……」


 


敢打我吃的的主意,我二話沒說,直接朝他龇了龇牙。


 


我是半夜十二點一身紅S的,一般鬼綁一起都沒有我兇厲。


 


老頭嚇一跳,往後一退,「我就問問,問問,大姐別動氣。」


 


我更氣了,「我才二十二!」


 


我又吸了一口牛腩湯的香氣,本來想把老頭趕走的,可看看他發綠的眼睛,和發青的臉色,跟難民似的,我心軟了,「多久沒吸著食了?」


 


老頭不打官腔了,哭喪著臉,「一年了,兒孫都在國外,逢年過節就在網上拜祭,祭品倒是挺多,可我又不能去網線裡吃去。」


 


我動了惻隱之心,騰開個位置,「給你吸幾口吧。」


 


我又不放心,「就幾口哦,我還沒吸夠呢!」


 


老頭趕緊衝上來,大口大口地吸著牛腩湯,神色激動得要哭出來。


 


我想了想,心軟的毛病又犯了,「大爺,以後每天你可以來吸一會兒。」


 


老頭感激涕零,直誇我是個好小妮兒。


 


身邊傳來一聲低笑聲。


 


我詫異地低頭看,薛淵盯著電腦,邊看邊笑。


 


可電腦上明明隻有財務報表而已啊。


 


想想他這段時間,笑的次數越來越多,我有點同情他。


 


他的員工都在偷偷討論,是不是最近業績不好,薛總氣得精神不正常了,怎麼總是無緣無故偷笑,還老是盯著什麼角落一看就是半晌。


 


2


 


大樓裡多了鬼後,我感覺到了困擾。


 


歪脖子老爺子總是帶著一個小丫頭到處遊蕩,發出各種「吱吱呀呀」的動靜,有時候還趴在員工身後吹人家頭發。


 


小丫頭玩得不亦樂乎,笑得「咯咯」的,老爺子也童心未泯,一老一小玩得好開心,可他們真的嚇到了員工,把人家嚇得嗷嗷叫。


 


那小丫頭才一歲多快兩歲的樣子,我有點生氣,這不是帶壞小孩子麼?


 


我把小胖丫頭攬在懷裡,「大爺,您能不能不要教壞小綠寶?」


 


這小丫頭生前可能憋氣憋太久,臉都憋綠了,配上大大的眼睛,活像個小外星人,我管她叫綠寶。


 


聽老爺子說,小丫頭不缺祭品,她父母不知給她燒了多少東西,她現在小小年紀,身家頗豐,隻是不知為何投不了胎。老爺子之前就蹭她的祭品飽肚子,後來老爺子投桃報李,就老帶著她來這裡吃堂食。


 


此刻他很委屈,「妮兒,你想消失是你的事,但你總不能讓我們也跟著消失吧?我們是鬼,按流程是要投胎的,現在滯留在陽間,得靠嚇人吸點人家泄出來的陽氣,才能保住自己不消失啊?」


 


我嚇了一跳,「還有這說法?」


 


老爺子把綠寶從我懷裡搶走,「可不咋地。我老了沒關系,小綠寶才多大,我得保住她讓她等著投胎啊。」


 


他罵罵咧咧的,又開始抱怨地府的投胎系統有 bug,綠寶這麼小,家裡又給她做過那麼大一場法事,按說她可以插隊投胎,怎麼就給滯留在陽間沒人管沒人帶。


 


我也跟著罵了一會兒,心裡開始擔心我自己。


 


我雖然S了,但我的求生欲還在,十二層的湯又這麼香,我不想消失啊!


 


我想來想去,先得解決老爺子和小綠寶的事。


 


我指了指大樓對面的一所中學,「大爺,對面那學校不是總有校園霸凌的新聞嗎?你去帶小綠寶找那些霸凌的壞蛋,嚇唬他們去,還能做做好事。」


 


大爺眼睛一亮,拍拍腦袋,「對呀,我怎麼沒想到呢。」


 


他拉著小綠寶,「走,爺爺帶你去看看學校長什麼樣!那裡更好玩,有好多小壞蛋!」


 


小綠寶笑得「嘎嘎」的,一邊口齒不清地叫著「打壞蛋」,一邊朝我揮揮手,邁著小短腿跟大爺走了。


 


我目送他們雄赳赳氣昂昂地離去,又聽見了身後的低笑聲。


 


不用回頭我都知道,薛總又犯神經了。


 


這幾天員工被老爺子和小綠寶嚇得人心惶惶,可能影響了公司業績,薛總臉越來越沉,今早來的時候嚇我一跳,寒氣森森的,一雙眼睛跟鷹眼似的,我都懷疑我和他到底誰是厲鬼。


 


這會兒我回過頭,發現他的寒氣消失了,笑得幽黑的眸子眯起來,長長的睫毛一顫一顫,還挺好看的。


 


可惜我沒心情欣賞,我在想我怎麼辦。我不想消失,可我也不想把人嚇壞,畢竟我是厲鬼,S傷力可是很大的。


 


想來想去,我想到一個天才的辦法。


 


我眯著眼睛盯著薛淵,指了指他,「就你了。」


 


當晚,我等到十點,薛總加完班要去廁所。


 


薛總的如廁時間很固定,晚上十點,一定要去廁所。


 


我趕在他前面跑進男廁,反正員工都下班了,也不怕看見不該看的東西。我跑廁所裡,幹脆利索地把所有卷紙都抱在懷裡,一溜煙往出跑,可還沒到門口,就聽見薛淵的腳步聲。


 


我做賊心虛,也忘了他看不見我,嚇得躲在廁所的工具間,抱著一堆卷紙,心裡十分緊張。


 


對,這就是我想到的辦法。


 


對於我來說,最恐怖的事情,排行前十的絕對有上廁所沒有紙,身邊還沒有人,這比見鬼還可怕。


 


我屏住不存在的呼吸,豎起耳朵,聽見薛淵拉門關門的聲音,還有悉悉索索解皮帶的聲音,臉不禁紅了。


 


啊,我好像個變態,偷聽帥哥上廁所。


 


過了一會兒,薛淵「咦」了一聲,然後沉下了聲音,聽著很生氣:「拿來。」


 


我愣了。


 


他在跟誰說話?


 


3


 


我貼著工具間的門,動也不敢動。


 


我知道他看不見我,我不用害怕他。


 


可是現在深夜十點,他突然在廁所自言自語,好像個精神分裂啊!結合之前他無緣無故老是笑……


 


我一個厲鬼,現在狠狠地害怕了。


 


薛淵敲了敲隔板的門,聲音更加不耐煩:「卷紙,拿來。」


 


我哆嗦了一下。這個語氣裡的威壓,真的很有壓迫感。不管他是不是在說我,我都很想把卷紙還給他,然後有多遠跑多遠。


 


我抖著手,默默把卷紙放在地上,滾了回去。


 


薛淵更生氣了,「幹淨的!」


 


我一時忘了他看不見我,趕緊從門縫裡把一卷幹淨的卷紙遞過去。


 


薛淵這次滿意了,一陣衝水聲後,我聽見他悉悉索索系皮帶,邊系邊說:「都放回去。」


 


我跳起來就把卷紙都放回隔間,拍了拍胸口,這才想起來:我憑空把卷紙遞給他,他怎麼不害怕呢?


 


但轉眼又想通了:一個精神分裂患者,在犯病時八成是無所畏懼的。


 


我默默飄出了十二層。我還是離他遠點吧,至少在他犯病時離遠點。雖然我是鬼,但我覺得精神分裂更可怕。


 


我在大樓裡漫無目的地飄蕩,心裡惦記著不嚇人就消失這事。


 


我是真的不敢再去偷薛淵的廁紙了,可我真的也不想把人嚇出個好歹來。但我更不想消失。


 


想來想去,我突然靈光一閃。


 


我是在十三層猝S的,我要嚇,也該去嚇十三層那扒皮老板,怎麼能跑去嚇又給我好吃的,又有精神分裂的病人呢?


 


我帶著深深的負罪感,飄上了十三層。


 


我剛要進公司門,突然不知哪來一道金光,把我狠狠打倒在地,感覺虛無的身體都差點被劈成兩半,疼得我捂住胸口,狼狽不堪地躲在金光打不到的電梯口,邊掉眼淚邊大喘氣。


 


「嗚嗚嗚,好痛!」我疼得直哭。

暢讀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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