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枝蔬菜混雜著籬笆枯木,燃燒時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空氣中煙氣彌漫。
宋知微露出滿意的笑容。
我自小生活優渥,從沒吃過什麼苦。
一覺醒來後發現自己遇人不淑,過得悽悽慘慘,好不容易說服自己振作起來,苦中作樂,生活才能勉強過得下去。
卻不承想,他們把我往絕路上逼。
江別塵俯身盯著我,帶著威脅的意味:「你還不知道該怎麼做嗎?」
應該怎麼做?
我咬咬牙,說:「好。」
說完轉身走近柴房,把柴火全都抱出來扔進火苗裡,拿著蒲扇呼哧呼哧使勁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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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通操作把江別塵看得目瞪口呆。
「溫淺,你要幹什麼!」
「這是你的府邸,要燒就徹底燒幹淨。」
我卷起袖口,望著欲燃愈烈的大火道:
「江別塵,你不讓我活,我們都別活了!」
江別塵氣笑了,臉色鐵青:「行,你有能耐!」
「讓她燒,誰也別管,我倒要看她能鬧到什麼地步!」
我神色平靜,用湿手絹捂住口鼻,不顧眾人的阻攔,毅然走進濃煙滾滾的屋內。
小翠急得欲哭無淚:
「小姐,你快回來。」
「你就算燒壞了腦子,不記得姑爺了,也不能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江別塵上前一步,想拉住我的動作頓住。
似乎是捕捉到了小翠話裡的重點,問道:「你說什麼?她不記得我了?」
「是,除夕之夜小姐去撿柴火,不慎摔倒,高燒三天三夜,人差點沒了!」
江別塵劍眉擰起:「怎麼沒人告訴我!」
「姑爺忙著和宋姨娘放煙花,哪還記得小姐?」
小翠說著便流起了眼淚,聲音帶著哭腔:
「奴婢想去找姑爺幫小姐請大夫,卻被宋姨娘的婢女刁難。」
「奴婢在正房門外跪了好幾個時辰,連姑爺的面都沒有見到。」
「小姐福大命大才保住了一條命,醒來後記得奴婢,也記得逝去的老爺和老夫人,唯獨不記得姑爺了。」
「想來是小姐對姑爺傷心絕望,心S了……」
江別塵越聽越覺得不可思議:
「怎麼可能,怎麼會這樣……」
接著斥責小翠:
「大晚上的她去撿什麼柴火!」
「不知道去庫房領炭嗎!」
聽到這裡,我不禁冷笑出聲。
小翠長吸一口氣,道:
「姑爺,您知道小姐這半年來過的什麼日子嗎?」
「屋頂漏雨,跟管家說了好幾次也沒人來修,小姐隻能親自修補。」
「如果能領來炭,她會去撿樹枝嗎?」
「如果頓頓有飯吃,我們用得著自己種菜嗎?」
江別塵臉色難看,眼神也虛了幾分:
「宋知微呢,我非扒了她的皮!」
火勢漸大,已經要燒到門口站著的我。
他上前兩步,衝我喊道:
「你趕緊出來,別胡鬧了!」
我不為所動,朝著他悽然一笑。
一副看破紅塵、對人世毫無留戀的姿態。
我沒了爹娘,又嫁給了這樣負心薄幸的夫君,生活早就沒了指望。
我曾經是錦衣玉食的大小姐啊,這半年豬狗不如的日子,已經耗盡了我所有的堅強。
若是不能和離,便隻能一輩子一輩子困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繼續吃餿飯,穿不暖,看府上家丁的臉色,任人欺凌。
我在賭。
賭江別塵不能眼睜睜見我去S,放我自由。
江別塵急得跳腳,本想要衝過來,但因為火勢太大,被家丁攔住。
他神色焦急,盡量把聲音放柔,循循善誘:
「別衝動,乖,快過來。」
我搖頭:「江別塵,我受夠了這樣的日子,你放過我吧!」
他愣了一下,眼睛都要紅了:
「淺淺,你聽我說,我以前都是氣你的,我對宋知微從來沒有動過真心,我隻是想讓你吃醋,想讓你跟我服個軟。」
匆匆趕來的宋知微愣在原地,一雙杏眼泫然欲泣,恨恨地瞪著我。
可笑的江別塵,明明有能力掙脫那幾個家丁,卻寧可花時間對我說上這麼多話,也不肯親自過來拉我一把。
我悽悽然望向他:
「你已經有佳人在側,半年了,你從未過來瞧過我一眼,你我夫妻情分已盡,今天就做個了斷吧。」
他無力地捶著自己的胸口,痛心疾首:
「淺淺,我真不知道你受了這麼多苦……」
火勢太大,我不想跟他多說廢話,道:
「給我和離書,或者,得到我的屍體,你選。」
「好,我給你寫和離書,你先過來。」
「你先寫。」
他終究拗不過我,縱然十分不情願,還是跌跌撞撞地奔向了書房。
8
火勢兇險,說不緊張是假的,我隻盼江別塵能夠趕快把和離書送來。
宋知微捧著肚子,神色古怪地打量著我,那眼神看得我心裡發毛。
她對身旁的家丁附耳說了幾句,讓他提了一個木桶過來。
江別塵很快去而復返,把白紙黑字給我看:
「你要的和離書寫好了,淺淺,快過來!」
我心裡總算踏實了,正要出去,宋知微突然獰笑一聲,單手拎起木桶朝我的方向潑來。
一瞬間我才反應過來。
那不是水,是油!
江別塵和小翠的驚呼聲猶在耳邊。
就在我以為小命要交代在這裡的時候,謝隨忽然出現了。
他一腳把油桶踢翻到宋知微身上,又及時覆在我身後,替我擋下了掉落的房梁。
他緊抿著唇,一聲不吭,橫抱著我從烈火中走出來。
我蜷縮在他的懷裡,心如擂鼓。
他的胸膛寬厚,靠上去是從未有過的安心。
江別塵對突然出現的人震驚不已,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謝小將軍,你怎麼會在這兒?」
謝隨非常紳士地把我放在安全的地方,冷冷道:「我要是不來,她就要被你們害S了。」
江別塵咬著牙:「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是生是S與你何幹!」
我急忙去拿他手裡的東西。
江別塵怔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我想要什麼,在我即將碰觸時猛然收緊五指,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原來你騙我和離,是要跟他走……」
「休想!」
他仿佛遭受了天大的侮辱,發泄般地將手中的和離書撕了個粉碎。
「謝小將軍,你們的好算盤……落空啦。」
江別塵眼眶發紅,像炫耀戰利品一般將我緊緊箍在懷裡,讓我動彈不得。
宋知微幸災樂禍:
「沒想到今天看了這麼大一場好戲,江大人,你心心念念的夫人,惦記著別的男人呢!」
「閉嘴!」
江別塵怒火攻心,一腳踹過去,渾然不顧宋知微還懷著身孕。
宋知微疼得滾在地上。
謝隨朝我拱了拱手,說了聲「保重」,便徑直離去了。
他的後背被砸傷,傷口還在不斷地往外滲著血,我幾次欲言又止,無論如何也該先把傷口處理了。?
江別塵掰過我的臉,逼我與他四目相對:
「心疼了?」?
我沉默。
「你以為,他是你的什麼人?」
他拍拍我的臉,神色輕佻,眼中盡是嘲諷之意。
這一刻,我對江別塵的厭惡達到了頂峰。
他不讓我好過,那我也,不讓他好過。
我扯起一抹燦爛的笑,不假思索地回答:
「我把他當成……」
「我朝思暮想的夫君啊。」
9
正在離開的人頓住腳步,好像極力忍了好久,最後還是回頭看了我一眼。
江別塵眼眶發紅,強硬地將我抱起來,往正房走去。
我繼續刺激他:「我夢見嫁給了謝隨,當了將軍夫人,我還跟他生了一個女兒。」
一路上我能感覺到他的手在劇烈顫抖。
直到把我放在床上,江別塵深吸一口氣,沉聲道:
「淺淺,你也重生了,對嗎?」
「……」
我茫然地望著他,一瞬間腦子裡如煙花炸響。
原來江別塵是重生的。
怪不得這輩子,他的人生順風順水,一路仿佛有神靈相助。
江別塵父母早亡,家裡窮得叮當響,爹娘見他生活艱苦,便在府上給了他一個喂馬的差事。
其實在我那個夢裡,是沒有江別塵這個人的。
想來,家裡的馬夫家丁那麼多,我豈能記住每個人的名字。
有關江別塵的事,都是小翠告訴我的。
這個馬夫突然有一天找到我,想要進京趕考,希望我能借他一些銀子做盤纏。
一開始我很是猶豫,他區區一個馬夫,平時偶爾得空才能讀書,想要金榜題名豈會那麼容易。
但看他態度堅定、壯志滿滿的樣子,我還是心軟了,便把闲置的首飾送他,助他進京。
沒想到,江別塵一舉奪魁,考上狀元。
榮歸故裡那一日,他騎在高頭大馬上,胸前掛著大紅花,轟轟烈烈地向我求親。
場面盛大,萬人空巷。
人們都說,溫家小姐心善,不嫌貧愛富,好人有好報,實乃一段郎才女貌的佳話。
其實我當時已經在議親了,有戶人家遣媒婆來我家問了八字,爹娘正猶豫不決。
沒過幾天,聽說那家兒郎突然被朝廷派去戰場,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來。
爹娘便感慨,武將之家終究不安穩,不如許個文官。
就這樣,我嫁給了江別塵。
江別塵在朝中沒有背景,按說應該舉步維艱,但他堅定地站在了端王的陣營。
端王最終成為奪嫡中的一匹黑馬,登基稱帝。
江別塵備受器重,在朝中的地位也水漲船高,不到兩年已經高居刑部侍郎之位。
原來他如今得到的一切,都得益於重生。
而我在昏睡時做的那個漫長的桃花夢,是我的前世。
沒有受到江別塵幹擾的、美好而爛漫的前世。
我笑了笑:「是啊,江別塵,我也重生了。」
「但我跟你不一樣,我隻記得前世的事。」
「這輩子,我的記憶裡沒有你。」
10
他眼裡的期翼如燭火剎那間熄滅。
?「不可能,你怎麼可以忘了我!」
江別塵歇斯底裡地吼,小翠闖進屋子,替我憤憤不平:
「姑爺想讓小姐記起什麼?」
「記起你和宋姨娘徹夜放煙花,渾然不顧小姐失去雙親的痛苦?」
「記起姑爺寵妻滅妾,把當家主母趕到偏院,被妾室欺凌?」
「記起姑爺和宋姨娘不知廉恥,故意當著小姐的面顛鸞倒鳳?」
我尖叫一聲,吃驚地捂住嘴:
「什麼?在我面前演活春宮?小翠,你以前怎麼不告訴我?」
她怕我聽了傷心。
可我現在不但沒有覺得傷心,反倒覺得新奇、震驚。
江別塵讓小翠閉嘴,滾出去。
我如坐針毡地挪了挪屁股,一想到這張床曾是他們歡好的地方,便覺得惡心,髒。
「淺淺,你聽我說。」
他兩手按住我的肩膀,目光熾熱:
「我愛了你兩世,上一世你是富紳千金大小姐,我是低賤的馬夫。」
「上輩子我隻能遠遠地看著你,你和謝隨伉儷情深,生兒育女,你們過得那樣幸福,可我對你的喜歡一點也不比謝隨少,你卻從來都不肯看我一眼,甚至連我的名字都叫不上來……」
「幸虧蒼天有眼,我重生了,這輩子我終於翻身,趕在謝隨之前娶了你。」
「拿出俸祿給你趕制狐裘,冬天為你暖手,給你削蘋果……淺淺你看,謝隨曾經為你做過的事,我都能為你做。」
我甩開他的手,冷聲質問:
「上一世家中煙火庫爆炸,謝隨提前發現端倪,救下我爹娘。」
「江別塵,你做到了嗎?」
江別塵怔了一下,蒼白無力地向我解釋:
「煙火庫爆炸,我怎能未卜先知?上一世我隻是個馬夫,哪知道你家裡生意場上的事?」
我嗤笑一聲。
爹娘之S不是他造成的,可我原本可以擁有的美滿人生,卻因他的橫插一腳,變得滿目瘡痍。
江別塵半蹲著身子,像個無助的孩子一樣握住我的手,鄭重發誓:
「上輩子的事已經過去了,這一世我們兩個才是名正言順的夫妻,忘掉那些不快樂,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我把宋知微趕出去,我再也不碰別的女人,以後隻愛你一個。」
我把手從他的掌心從抽出,冷冷道:
「你明明知道我們已經回不去了,何必自欺欺人,還是和離吧!」
他無力地癱坐在地上,胸膛裡仿佛堵著一團惡氣,劇烈地起伏。
轉瞬之間,已然態度大變。
上流圈子有種遊戲,叫「養成」。從貧困地區挑選一個人,資助他,
我穿成了耽美文裡眾攻的白月光。 但我為了鈔票,在他們最愛我的那年出國了。 後來,主角攻找到了跟我有三分像的受。 他們狠狠羞辱了主角受,踐踏他的尊嚴,卻又無可救藥地愛上了他。 在他們追妻火葬場的時候,我孤零零地回國了。 面對滿地狼藉,我笑了笑。 「抱歉,我對你們沒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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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病嬌竹馬顧景讓的第十年,他的救贖女主出現了。 我知道他將來會為了和女主在一起,除掉我這個礙事的未婚妻。"
我撿了一條蛟,整日將它放在手上,鱗片被我盤得油光水滑。前陣子各宗門掀起了一陣盤手串的潮流,幾乎人手一串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