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前夕，兒子跳樓了。

 

「不就是被打了一巴掌，你怎麼那麼傻？」我趴在兒子的屍體上哭著。

 

老公提出離婚，我的婚內財產被提前轉移。

 

兒子葬禮上，小三挺著肚子出現：「我會拿著你的錢好好養孩子的。」

 

重生回到剛剛打下那一巴掌的瞬間，我抓住了兒子的手，說出了遲到許久的對不起。

 

1

 

重生回到扇了兒子一巴掌那天。

 

因為在他和同學教室打牌，班主任叫我來到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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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剛得知丈夫的背叛，兒子又闖了禍，氣得我直接給了他一巴掌。

 

後面的事走向失控，兒子跳樓，被新聞報道，大家紛紛對我口誅筆伐。

 

我也自缢了，便宜了丈夫和小三那一家。

 

手上火辣辣的餘痛將我拉回現實，響亮的一巴掌過後，兒子好像被抽走了靈魂，眼裡失去了光彩。

 

我趕緊拉住兒子的手，捧著他的臉：「痛嗎？對不起。媽媽不是故意的，媽媽隻是太累了。」

 

兒子聽我道歉，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望著我。

 

我沒有說話，隻是對著那張熟悉的臉流淚。

 

我還記得他瘦弱的身體，決絕地背對著我，如斷了線的風箏般飄落。

 

我摟著兒子小俊，班主任看傻了，她要我來，是想讓我管管孩子，沒想到我自己倒哭得像個孩子。

 

「對不起班主任，我有點失態了。」

 

班主任很年輕，她也是本著負責的態度才叫我過來。

 

前世我和兒子雙雙去世後，她也辭職了，並且承受了很長時間的網暴。

 

「小俊，媽媽最近壓力很大，對你說了很多難聽的話，你別往心裡去啊。」

 

兒子抽泣著撲到我懷裡：「媽——我以後不會不聽話了，一定好好學習……」

 

我安撫好他，轉頭向班主任道歉：「讓您費心了，不瞞您說，我們家最近出了一點變故，所以影響了小俊的學習，我以後會好好監督他的。」

 

班主任不由動容：「原來是這樣，我說小俊的成績怎麼下降了這麼多……小俊是個聰明的孩子，相信他會很快趕上來的，我在學校也會重點關注他的情況的。」

 

「還不快謝謝老師！」

 

「謝謝老師。」小俊紅著臉道。

 

見事情平息，從教室探出來的幾顆看熱鬧的腦袋也縮了回去。

 

我全程緊緊握住兒子的手，生怕他像前世那樣離我而去。

 

在眾目睽睽下跟自己的孩子道歉，還哭鼻子，我一定是個沒出息的媽媽。

 

以前的我會覺得當著外人的面，自己長輩的尊嚴不容挑戰，一定要小俊低頭認錯才行。

 

人隻有失去了一切後，才知道最寶貴的是什麼。

 

前世兒子跳樓之後，老公李梁更加肆無忌憚指責我，他沒有為兒子的S心痛，而是火速提出了離婚。

 

我因為內疚，同意了淨身出戶的要求。

 

沒想到李梁拿走家裡所有的存款後，去找了他婚內出軌的小三，徐芸。

 

小俊的葬禮，他也沒有參加，因為他和徐芸的婚禮在同一天。

 

前一天我苦苦哀求他們，看小俊最後一眼，徐芸卻挑釁般承認：「是的，我就是故意安排在同一天的。一個S人，還想越過我去？你要是識相，就乖乖往後挪幾天，到時候我有空了，再去也不遲。」

 

她一邊這樣說著，一邊摸著自己的小腹，高高揚起了下巴。

 

李梁要有新的孩子了，我卻永遠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怪不得李梁見兒子S了半點也等不及，急匆匆要和我離婚分財產。

 

怪不得，他一點也不掛念小俊，那可是他的親兒子……

 

「我真是個蠢貨。」我這樣想著，吞下了一整瓶藥片。

 

2

 

我前世確實是蠢S的。

 

不僅逼S了自己的兒子，還把家產讓給外人，用來養小三的孩子。

 

確定兒子小俊情緒穩定下來後，我開始對付老公和徐芸。

 

起碼目前我還是順風局，道德和法律都站在我這邊。

 

徐芸和她的肚子急不急我不知道，反正我一點也不急。

 

我急的是，怎麼找到工作，保證離開李梁之後，我能獨立撫養小俊。

 

否則作為家庭主婦，在法庭上我很難得到小俊的撫養權。

 

我刷遍了各種招聘軟件，哪怕是最基礎的保潔、收銀也主動發送了消息。我知道隻要有一份收入，小俊願意跟我，無論收入多少，都對爭取撫養權有很大幫助。

 

而且家裡的大部分存款在我的卡裡，這點李梁倒是沒防著我。

 

當初我也是大學生，他說服家裡我主內，他主外，還上交了工資卡，我才辭職的。

 

「琳琳，你放心，我養得起你們娘倆。」

 

到後來變成了：「我養了你們！」

 

隻要一和他抱怨加班晚，沒時間陪小俊，他就是這副說辭。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他養了吧！

 

門鈴打斷了我的回憶，是小俊回來了。

 

今晚李梁一如既往地「加班」，現在應該正忙著和徐芸你儂我儂吧。

 

小俊吃完飯後，沒有玩 iPad，而是徑直去寫作業。

 

我有些詫異，他不是最喜歡玩 iPad 了嗎？不，應該說是用 iPad 畫畫。

 

好像他還有個賬號，專門用來發自己的作品。

 

有一次我看到下面的留言，叫他「大觸」、「太太」、「媽咪」之類的，聽起來就像變態，所以我一度沒收了他的 iPad。

 

現在嘛，他開心就好，總比逃課打牌強吧。

 

「今天這麼早就寫作業啦？不再畫一會兒？」我一邊擦桌子一邊問。

 

小俊停筆，瞪大眼睛看著我：「媽你說啥？」

 

「你不用 iPad 畫一會兒畫嗎？」

 

「尊嘟假嘟！」小俊樂開了花，目光小心翼翼往 iPad 飄過去，「我還是先寫作業吧，題剛好做到一半了。」

 

「這麼用功呀，這次期末要是考好了，媽獎勵給你買雙好鞋。」

 

「我不要鞋子，」小俊聲音慢慢小了下去，「我想要一個最新款的繪畫板，我們有獎學金，每學期 3 千塊，應該差不多夠了。」

 

「喲，那可得考第一名呢。」我笑著說。

 

「瞧不起誰呢？我又不是沒考過第一。」

 

說完，小俊陷入了沉默。

 

在之前小俊的成績並不差，隨著我和李梁爭吵越來越頻繁，甚至李梁開始徹夜不歸，都讓小俊感受到了變化。

 

這個年紀的孩子最敏感，我又經常把委屈和怒氣發泄在他身上，久而久之，自然就影響了學習。

 

「你這孩子，平時讓你多看會書，你非要畫畫。今天讓你畫了，你又要考第一了，得，我以後不管你了。」

 

「嘿嘿，主打一個叛逆。」

 

重生後的第一晚，沒有李梁的鼾聲，我睡得很香、很踏實。

 

3

 

第二天 5 點，我準時醒來。旁邊睡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李梁。

 

重新看到那張臉，我感到一陣惡心，連忙起床開始一天的忙碌。

 

做好早飯，放到微波爐裡，預約了 7 點的加熱，這樣小俊一醒來就有熱乎飯吃了。

 

做好這些我叼著面包出門，趕往酒店，開始第一份工作的面試。

 

因為一直當家庭主婦，我的學歷又不高，空窗期太久，隻能找到酒店打掃衛生的工作。

 

至少比端盤子的環境好，比超市收銀賺得多，我這樣安慰自己。

 

打掃完最後一個房間，我累得渾身大汗。

 

「大姐，一看你就不常幹活吧。」黃經理調侃道。

 

「害，我是太久不做了，生疏了。」

 

午間休息時，看到我丈夫的照片後，黃經理的臉漲成了豬肝色。

 

憋了半天才告訴我李梁帶著一個陌生女人來開房的事。

 

「大姐，你是不是特意過來應聘打探消息的呀？」

 

我點點頭，現在我隻當他是 ATM。

 

「放心，我不會鬧事的，隻是過來方便收集證據，到時候沒有人會知道酒店裡發生過這事。」

 

黃經理不好趕人，也可能怕我現在就鬧起來，隻是叮囑我千萬不要衝動，有事要幫忙和她說。

 

我吃定了黃經理是個好人，前世我進酒店調查李梁的開房記錄，黃經理遵守著規定沒有承認，但是不停對我使眼色，我看懂了，也就不再糾纏。

 

李梁是這裡的常客，我前世洗衣服的時候曾經洗出過這裡的名片，隻是那時被他搪塞過去了，後來越想越不對勁，果然查到了蛛絲馬跡。

 

我身處那個黑暗空間的時候，也能看到這個世界的一些景象。

 

前世黃經理來殯儀館看過我好多次，她應該是在報紙上看到了我的新聞，畢竟那件事在當地還挺轟動的。

 

我倒寧願她不要記得我，好人沒必要背負別人的罪責生活下去。

 

李梁倒是一次都沒來看過，沒了我們娘倆當累贅，他估計開心還來不及。

 

吃過員工餐，我馬不停蹄前往下一個工作地，下午是不定期兼職，一般是發傳單或者在展會當工作人員。

 

雖然不穩定，單價還是很高的，很適合我這種有空打零工的婦女。

 

而且兼職都是日結的，能讓我手頭寬裕不少。

 

等下個月酒店的工資發了，就可以買個小俊心心念念的繪畫板了。

 

至於小俊的獎學金嘛……就當預支了！等他真考上了第一名，那些錢肯定是讓他留著買其他喜歡的東西的。

 

而且我也沒指望他短短一學期就能恢復以前的水平，能進到前百名就已經不錯了。

 

此後每天，小俊臥室的燈都亮到深夜。

 

考試成績出來那天，小俊垂頭喪氣，看樣子是沒考好。

 

「喲，大學霸回來啦？趕緊洗手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