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珠公主一時成燙手的山藥，丟給誰都不合適。

太子哥哥早就與謝家旁支的女兒訂下婚約。

 

「我願意娶寶珠公主為妻。」

 

今夜隻顧埋頭喝酒的三哥突然出聲。

 

謝大人拍掌叫好。

 

「本就打算送你去邊塞和親，殿下既然心悅寶珠公主，太子殿下不如成就一段佳話？」

 

寶珠公主還想開口解釋，卻被一旁的大皇子攔住。

 

「多謝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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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的出面，幫謝大人解決一個麻煩。

 

「如此甚好。」太子哥哥及時出來打圓場。

 

宴會有驚無險地繼續下去。

 

大皇子和寶珠公主留在宮中暫住。

 

10

 

謝大人和母妃是邊走邊吵著回宮的。

 

「謝大人真是風流倜儻，之前有個林清婉，現在又來個寶珠公主。」

 

「窈兒，我謝澤發誓此生就你一人。」

 

母妃輕哼一聲別過臉不願意看謝大人。

 

「再說那大皇子對你也有意思。」

 

「怎麼？你想我帶著昭昭嫁給他？」

 

「不是的！我不是這個意思。」

 

謝大人連忙為自己辯駁，母妃此時已經眼眶含淚。

 

美人落淚，惹人心疼。

 

謝大人掏出帕子為母妃擦眼淚。

 

「不哭了，昭昭還在一旁看著呢。」

 

突然被點名的我一臉莫名其妙。

 

那我走？

 

「春桃，把昭昭帶下去。」

 

「是，大人。」

 

春桃姑姑正走上前帶走我。

 

結果被母妃開口攔下：「不許，昭昭今夜和我一起睡。」

 

春桃姑姑帶我不是不帶我也不是。

 

「春桃，你是聽大人的還是聽小姐我的？」

 

「奴婢自然是聽小姐的。」

 

春桃姑姑識趣地退下順便屏退殿外眾人。

 

「昭昭到母妃身邊來。」母妃招手喚我過去。

 

「昭昭到爹爹這來。」

 

現在輪到我左右為難，選母妃還是選爹爹。

 

「母妃和爹爹把手伸出來。」

 

他們不明白我的腦袋中在想什麼。

 

結果我把他們的手搭在一起：「母妃和爹爹，昭昭都要。」

 

母妃破涕為笑輕點我的腦門：「你這孩子人小鬼大，也不知隨了誰。」

 

謝大人也被我逗樂，他緊握住母妃的手。

 

「自然是隨夫人你了。」

 

「哼，算你還有點眼色。」

 

母妃坐到梳妝臺前謝大人就給她拆著頭飾。

 

我乖乖坐在床榻上等著他們倆。

 

母妃抱著我，謝大人抱著母妃。

 

又幸福了昭。

 

11

 

御花園中的花開了，我纏著母妃帶我去賞花。

 

我在叢中撲著蝴蝶，母妃坐在亭中叮囑我小心些。

 

正當我盯上花朵上的蝴蝶時，一大片陰影投下。

 

一隻大手幫我捻起蝴蝶的雙翅。

 

「公主。」

 

我看清來人正是外邦的大皇子。

 

他恭敬地朝亭中的母妃遠遠行了一禮。

 

母妃喚我去她身邊。

 

「大皇子也來御花園賞花。」

 

「是的，恰巧和太子殿下商討妹妹婚事。」

 

「三皇子這孩子心眼不壞，確實是良配。」

 

母妃掩唇輕笑。

 

「這杜鵑倒是開得嬌豔。」

 

「嗯。」

 

「那娘娘可知道杜鵑的花語。」

 

母妃後退幾步同大皇子保持恰當的距離。

 

「我隻屬於你。」

 

一把長劍擦過大皇子的側臉直直釘在他身後的柱子上。

 

來人正是謝大人。

 

母妃拉著我向他請安，大皇子站在原地有些驚魂未定。

 

謝大人冷眼掃過大皇子：「太子殿下正在等您呢，特意遣臣來尋大皇子您。」

 

「來人，給大皇子帶路。」

 

「大皇子請吧。」

 

大皇子隻能跟隨謝大人的隨從離開。

 

謝大人怎麼會看不出大皇子的心思。

 

「下次離他遠些，不是什麼好人。」

 

「還好謝大人來得及時，不然臣妾都不知該如何面對他了。」

 

母妃問起老皇帝的病情，謝大人搖頭。

 

「陛下快不行了。」

 

「最近我有要事處理，你和昭昭多待在寢宮中不要出門。」

 

母妃憂心忡忡地望著謝大人。

 

謝大人溫柔地從懷中掏出一支簪子，插入母妃鬢間。

 

「等我。」

 

我伸手朝謝大人要禮物。

 

謝大人蹲下身子掐了掐我的臉蛋。

 

「下次給昭昭帶上。」

 

12

 

最近母妃總是睡得不踏實，可能因為謝大人不在吧。

 

夜裡，屋外傳來侍衛的喊聲。

 

母妃這些天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很快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飄進屋中，接著火光照亮了屋外。

 

母妃打開宮中的暗室，吩咐春桃姑姑抓緊帶我走。

 

我拼命搖頭拽著母妃的衣角：「昭昭不走，昭昭要和母妃在一起。」

 

「來不及了，春桃帶著昭昭走, 無論如何都不要回頭。」

 

「放心, 他們不會傷我的。」

 

「昭昭，一定要聽春桃姑姑和爹爹的話知道嗎？」

 

說完母妃推著我們進了密道, 直到最後一抹光亮消失。

 

我再也看不見母妃的身影。

 

母妃是一個嬌弱的人，隻在我和謝大人面前。

 

可真正事情發生時，母妃又可以獨當一面。

 

我心中被恐懼填滿, 生怕再也看不見母妃。

 

我的意識漸漸渙散，昏迷前我聽見謝大人的聲音。

 

13

 

我再次睜眼醒來，是在謝大人的府上。

 

照顧我的侍女激動出聲。

 

「快通知大人, 小姐醒了。」

 

很快謝大人推開房門，快步走到我面前。

 

「昭昭身上可有不適。」

 

「爹爹母妃呢？」我SS抓住他的衣袖。

 

回應我的是許久的沉默。

 

「難道還有爹爹做不到的事情。」

 

我眼眶泛紅趴在謝大人的懷中放聲痛哭。

 

「爹爹你把母妃帶回來好嗎？」

 

「昭昭求你了，昭昭想要母妃。」

 

謝大人的大手輕拍我的後背。

 

他沒有回應我的話。

 

我心中無所不能的謝大人此時也無能為力。

 

我不相信，母妃明明答應我要陪我過下月的生辰。

 

母妃不可能不要我和謝大人的。

 

哭著哭著我便在謝大人的懷中睡去。

 

我在夢裡見到母妃。

 

她衣衫凌亂，被人綁著推到城樓上。

 

謝大人與那群人對峙。

 

大人們說了些什麼我並沒有聽懂。

 

不知道是誰推了母妃一把，她就從高處落下。

 

母妃臨S時眼睛都未閉上，她的目光看向我所在的地方。

 

她口中還在喚著我的名字。

 

「昭昭。」

 

我被嚇得坐起身, 背後一陣寒意。

 

春桃姑姑拿起帕子給我擦著臉。

 

「殿下是做噩夢了？剛剛我一直聽殿下夢裡呼喊小姐的名字。」

 

我還有些驚魂未定，隻呆呆地抓住春桃姑姑的手。

 

「母妃呢？春桃姑姑你有母妃的消息嗎？」

 

春桃姑姑岔開我的話題。

 

「昭昭，吃點東西的吧。」

 

我看著桌上的佳餚美食, 平常愛吃的菜如今看著也沒胃口。

 

我隻隨意地扒拉幾口就吃飽了。

 

我又躺回榻上，把被褥蒙住腦袋。

 

我不敢閉眼，隻要閉上眼睛就是夢中母妃臨S時的樣子。

 

我在謝大人府中過著無聊的日子。

 

甚至謝大人來看望我的次數也越來越少。

 

好像真的要發生什麼大事了。

 

14

 

我坐在馬車上和春桃姑姑面面相覷。

 

駕車的是謝大人身邊的親信, 一個時辰前他接走我和春桃姑姑。

 

他說是謝大人的命令，我們問他去哪裡。

 

他隻說兩個字：「江南。」

 

在江南我終於見到朝思暮想的母妃。

 

她褪下宮裝換上平常婦人的服飾。

 

我實在壓抑不住心中的思念撲進她懷中，一遍一遍喚著她母妃。

 

母妃身上熟悉的味道令我舒心。

 

「昭昭許久不見，怎麼都瘦了, 有沒有聽謝大人的話好好吃飯。」

 

「昭昭思念母妃，所以總吃不下飯。」

 

母妃緊緊回抱住我：「我也想昭昭, 不過昭昭現在要喊我娘親了。」

 

我驚訝地抬頭。

 

後來娘親告訴我，林家暗地裡勾結外邦的大皇子想要謀權篡位扶持三皇子上位。

 

隻可惜他們的計劃很早就被太子和謝大人黨羽察覺。

 

那晚儲秀宮著火就是發生兵變。

 

娘親被老皇帝身邊的太監接到寢宮。

 

原本娘親是要給老皇帝陪葬的, 結果老皇帝臨S前還是不忍。

 

點了林姨母一同陪葬。

 

他臨S前和謝大人做了交易，放過他的兒子。

 

這裡指的便是三皇子。

 

謝大人允諾了。

 

三皇子還沒來得及被扶持上位，謝大人和太子的人就清理幹淨。

 

三皇子為給寶珠公主求情, 主動放棄皇位。

 

兩人被流放出城，大皇子被斬下。

 

林家也因此滿門抄斬。

 

謝大人對外宣稱珍妃娘娘對先皇思念過度, 去了。

 

元宸公主喪命於儲秀宮的大火中。

 

他一把抱起我：「爹爹可舍不得我的心肝小公主遠嫁。」

 

「（這」我聽得滿頭霧水，不過沒關系娘親活著就好。

 

「那謝大人呢？」

 

「等謝大人忙完太子殿下登基的事宜, 就來找我們。」

 

一家人總該整整齊齊的才好。

 

14

 

上元燈節，我的生辰。

 

謝大人早些天來信說一時半會趕不回來。

 

送來一些小玩意讓我挑選。

 

我懊惱地把它們都摔了。

 

說話不算數的大人, 我的生辰就不重要嗎？

 

娘親哄我說晚上帶我去河邊放花燈。

 

我這才開心些。

 

娘親親自給我扎發髻, 兩個丸子一左一右。

 

春桃姑姑站在一旁都忍不住笑出聲。

 

「小姐，您給昭昭扎歪了，還是我來吧。」

 

「是啊, 還是讓春桃姐姐來吧。」

 

娘親長嘆一口氣：「是娘親愚笨, 給昭昭扎的頭發醜了。」

 

我趕忙摟上她的脖頸：「不醜不醜昭昭喜歡，我們走吧。」

 

夜晚因為過節，才子佳人相會。

 

我腳步停在一個糖人攤子前。

 

「娘親我想吃這個。」

 

「好，你讓老板畫個什麼呢？」

 

「畫個兔子如何？」

 

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我和那個老板對視。

 

是謝大人！

 

遠處煙花爆竹聲起，引得眾人仰首遙望。

 

這個生辰，真開心。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