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巫淮強取豪奪綁在身邊的第十年。

 

他還是不愛我。

 

任務失敗，我被懲罰患癌，強制剝離世界。

 

走之前，拜託他好好照顧我們的孩子。

 

他卻厭惡開口：「你要去S，就麻煩你讓那個孽種一並消失！」

 

後來，我帶女兒一起走了。

 

他卻瘋了。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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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高貴冷豔的女總裁。

 

正準備邪魅一笑，從對家手裡奪下那塊價值數十億的地皮。

 

西裝口袋裡卻忽然傳來小天才電話手表的專屬鈴聲。

 

我咬牙維持著體面的微笑將它掏出的時候。

 

它自動接通了。

 

女兒的聲音稚嫩，語氣卻老成：「媽媽，今天你老公生日，是你們感情升溫的好機會，要好好把握，早點回家洗香香，知道嗎？」

 

我老臉一紅。

 

不等我開口。

 

她又語重心長地嘆了口氣：「唉，這家沒我可怎麼辦呢。」

 

我捏著嫩粉色的小天才手表哭笑不得。

 

小丫頭早上非要幫我熨衣服，原來是為了偷偷藏手表。

 

望著憋得滿臉通紅的對家老頭。

 

我咬牙多花了一個億拍下那塊地。

 

和我所剩不多的面子。

 

交代好秘書後續的事情。

 

開著我的小勞匆匆往回趕時。

 

才恍然發覺。

 

自從姐姐那兒要來鮫人巫淮，已經十年了。

 

今天是他的生日。

 

也是我們結婚十周年紀念日。

 

系統給我下了最後通牒：

 

如果我這一年內還是無法讓他對我好感度上升。

 

就判定我攻略失敗。

 

作為懲罰，我將以一種痛苦的方式離開這個世界。

 

2

 

剛到家。

 

吳嫂給我發來信息。

 

她說巫萌萌小朋友列了一份先生愛吃的菜單，請她出去買菜，可她實在看不懂。

 

又發來一張照片。

 

粉色便利貼上抽象地畫著幾道菜。

 

我秒回復：「清筍夾桃仁、花炊鹌子、蟹釀橙……」

 

吳嫂稱贊：「還得是小姐文化高啊，一眼就看出來了！」

 

我：……

 

其實是巫淮挑嘴，隻愛吃這些工序繁瑣又清淡精致的菜。

 

巫萌萌小朋友不知道什麼時候記在了心裡。

 

還總絮絮叨叨地說要親手做給爸爸吃。

 

還得是親媽出馬吧。

 

嘿嘿。

 

剛想去萌萌小朋友面前求誇誇。

 

就看見她捧著一個碗朝巫淮房間走去。

 

我心頭一跳。

 

巫淮平時最不喜歡有人打擾。

 

連佣人進他房間打掃衛生都要先打申請報告。

 

可心裡又存了一絲僥幸。

 

萌萌好歹是他女兒，總是與外人不同……

 

我踮著腳輕輕跟在萌萌後面。

 

巫淮正在畫畫，聽見有人進來，不滿地回頭。

 

萌萌雙手並用，把水晶碗捧到巫淮跟前，大眼睛裡閃爍的光芒比珍珠還耀眼。

 

她克制又欣喜地對他說：「爸爸！這是我請吳嫂帶我去海底撈來的珍珠！一天一顆，我撈了一個多月才湊齊三十二顆呢。碗壁裡流動的液體是我們家鄉的海水，是不是清澈又好看？」

 

萌萌外貌多遺傳於我，但是水性天生比別人好些，對大海也是天然的親近。

 

很小的時候便學會了潛水。

 

饒是如此，能撈到這個成色的珍珠，不曉得吃了多少苦。

 

親媽生日都沒這個待遇呢！

 

我驕傲又吃醋。

 

小家伙滔滔不絕地一頓介紹，沒有得到回應，她小心翼翼地問：

 

「爸爸，你喜歡這個生日禮物嗎？」

 

巫淮沉默。

 

指尖在碗上停留一秒，隨即大力把它掀翻在地。

 

水晶壁破碎，珍珠滾落一地，海水濺到了他剛剛作好的油畫上。

 

萌萌被嚇住了，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巫淮冷淡地朝後退了三步：「誰讓你進來的？是你那個下作的媽？」

 

他語氣難掩厭惡：「你難道不清楚自己是怎麼來的？要不是你媽給我下藥，又怎麼會有你？如果沒有你，知南她還有一絲可能……」

 

他心痛地撫著畫中人的眉眼，竟是哽咽到說不下去。

 

我隻覺好笑。

 

可能什麼？

 

可能讓他回去嗎？

 

宋知南是我雙生姐姐。

 

喜歡養些獸人男寵解悶兒。

 

自從知道巫淮是我攻略對象後，我便三天兩頭往她家裡跑。

 

她嫌透了巫淮無趣，鮫人又矜貴難養，二話不說就把他塞給了我。

 

以防萬一，我給他種下了心蠱。

 

巴巴地把他帶回家，好吃好喝供著他。

 

他很挑剔，天南海北請來的名廚師從來都是一批一批地換。

 

怕他想家，我就斥巨資為他建了座海底酒店，隔著玻璃就能看到他家鄉那片大海。

 

……

 

我在能力範圍內給了他最大的自由。

 

唯一的條件，就是不能離開我。

 

因為他一離開，我就會S。

 

成婚那天晚上，姐姐來賀喜，拉著我說了好一會兒話。

 

「巫淮嘛還是個雛兒，試過那檔子事，食髓知味，自然對你另眼相待。等你懷上他的孩子啊，那更是錦上添花。」

 

「那個男人會不喜歡自己的後代？」

 

「並且鮫人有兩……你小子夠爽的了。」

 

姐姐猥瑣地拱了拱我。

 

我臊得滿臉通紅。

 

她大笑，端著下了藥的酒朝巫淮走去。

 

除了那一晚的熱烈與放縱。

 

平日裡巫淮總是淡淡的。

 

我總以為他心中一定對萌萌有所不同。

 

我也從來沒想過他會苛責自己的親女兒。

 

可今日一見，萌萌怕是不曉得受了多少這樣的委屈！

 

3

 

我心下一痛。

 

下一秒，巴掌就到了巫淮臉上。

 

他偏過頭，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我平日裡連說話都不敢對他太大聲，何況對他動手？

 

我大力把萌萌擁進懷裡：「你他媽有病是不是？孩子有什麼錯？你再不喜歡我，也不應該說那些來傷害萌萌！」

 

他頂著巴掌印冷笑：「我說又怎麼了？你敢做，還怕我說？」

 

「你他媽……」

 

我又揚起手。

 

萌萌卻忽然大哭起來：「媽媽，爸爸，求求你們，求求你們不要因為我吵架好不好？」

 

她顫抖著手拉住巫淮的衣擺：「爸爸，萌萌會乖，萌萌會乖，萌萌再也不自己進來了，好不好？」

 

巫淮冷淡地轉身不看她。

 

他強硬地拽出自己的衣擺，帶著萌萌小小的身子搖晃了一下，癟著嘴跑掉。

 

她離開時還不忘扶起被巫淮帶倒的畫架。

 

我顧不上那個傻逼。

 

狠狠剜了他一眼急忙追出去。

 

松軟的床上陷進一團哭到顫抖的小丸子。

 

我隔著被子輕輕安撫她：「萌萌乖，你是媽媽在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寶貝，沒有人厭煩你，大家都很愛很愛你。」

 

「爸爸他……他隻是不喜歡媽媽，他其實對你是有感情的……」

 

說到最後，我的聲音也有些顫抖。

 

因為這句話，我根本無法確定啊……

 

腦海裡忽然傳來一陣機械音：

 

【根據推算，宿主攻略巫淮的可能性為零，即將開啟強制剝離程序。】

 

【作為懲罰，宿主將患上骨癌痛苦離世。】

 

我拍著女兒背的手一愣：「你是不是 bug 了？不是說好了今年是最後一年嗎，時間還沒到啊。」

 

【巫淮對你的厭惡絲毫沒有減輕，往後也沒有更合適的機會。為了效率，宿主還是脫身後盡快前往下一個世界為好。】

 

「那萌萌怎麼辦？」

 

這一瞬間，我根本顧不上天S的離譜懲罰。

 

滿腦子都是我香香軟軟的小女兒。

 

她還那麼小，她就像一株脆弱的花苗，稍微大一點的風都能將她連根拔起。

 

我乖巧懂事的女兒，環著我脖子撒嬌磨蹭的女兒，故作老成對我說教的女兒……

 

一幕幕浮現在我眼前。

 

眼淚不受控制地湧出。

 

我心痛到無法自抑。

 

系統沉默良久：【她作為這個世界的產物，自然隻能留下。】

 

4

 

我把骨癌晚期的確診書放在巫淮跟前，輕聲說：「我得病了，就快要S了。」

 

巫淮握著畫筆，頭也不抬，聲音譏诮：「這又是演的哪一出啊，大小姐？」

 

骨髓深處傳來劇烈疼痛。

 

我咬牙挺過，開口道：「我會解開蠱，放你走。」

 

他聽到這話猛地抬頭。

 

「我隻是希望我S後，你可以好好對待我們的孩子。」

 

他冷笑道：「我還以為你轉性了呢。想讓我心生愧疚和那個孽種好好培養感情？再借她來拴牢我是不是？」

 

「她是你的孩子，卻是我的恥辱，是我和知南之間活生生的阻礙！」

 

「好好照顧她？我告訴你，我厭煩她至極，甚至超過你！」

 

頓了頓，又滿懷惡意地貼近我耳朵：

 

「如果可以的話……」

 

「能不能請你帶她一起去S啊？」

 

一股涼意從頭竄到頂。

 

我被他惡毒的話釘在原地不得動彈。

 

「啪——」

 

門口傳來瓷器落地的巨大聲響。

 

被萌萌一片一片粘好的水晶碗，再次碎成了渣滓。

 

萌萌眼圈通紅地站在門口。

 

很久很久後，她輕聲問：「爸爸，非要我和媽媽S掉了，你才會開心嗎？」

 

巫淮難得地給了萌萌一個正眼。

 

他一字一頓地說：「是。」

 

「你倆都S了，我就開心了。」

 

「所以別來煩我，知道了嗎？」

 

萌萌安靜地看了他一眼，轉身離開。

 

眼裡滿是我看不懂的陌生情緒。

 

5

 

我花了幾天時間調整好自己的心緒。

 

如果不能留在這裡，起碼要好好和女兒道別。

 

夜晚。

 

萌萌蜷縮在我懷裡，就像她嬰兒時期那樣。

 

我喝下止痛藥。

 

隨手抽出一本書給她讀晚安故事。

 

今天是《鱷魚先生的最後一天》。

 

這本書講述了一個非常簡單的故事，鱷魚先生將在 100 天後S去。

 

作者用漫畫形式描繪了鱷魚先生S前 100 天的生活。

 

「……鱷魚先生一如既往地看電視，吃烤串，打遊戲，吃泡面，按部就班地進行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