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攢錢一年，給校草買的禮物，被他的青梅嘲諷。

 

「貧困生也買得起 LV？怕是撿來的高仿吧。」

 

校草無所謂：「小同桌，隻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歡。」

 

半小時後。

 

我在垃圾桶裡，看到了我送的包。

 

上面還有撕碎的粉紅色卡片。

 

【祁浪，生日快樂。】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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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告訴我。

 

有錢人很喜歡玩那種拯救窮人的遊戲。

 

等到窮人淪陷之後。

 

看他們為了曾經的感情，搖尾乞憐。

 

我告訴她：

 

「祁浪不一樣。」

 

可是此刻。

 

我攢了一年錢買的包。

 

被祁浪的小青梅當作垃圾，扔到一旁。

 

「貧困生也買得起 LV？

 

「怕是哪撿來的高仿吧？

 

「祁浪，這你也敢背，不怕傳染病？」

 

而我一直信任的祁浪坐在臺階上抽煙。

 

他身旁的姑娘，快要倒進他懷裡。

 

「這遊戲到底怎麼玩呀！」

 

「笨。」

 

他含著煙，接過手柄，隨意操作了幾下。

 

通關了。

 

「帶著你的高仿滾！」

 

她們把包砸到我身上。

 

我搖了搖頭，抬高音量，給祁浪解釋：

 

「這不是高仿，是我從店裡買的，你看，這是小票。」

 

宋知意接過我的小票。

 

「現在的假貨，越做越逼真了。

 

「假的就是假的，就算鑲上金邊，也是一坨狗屎。」

 

宋知意撕碎了小票。

 

我不在乎她信不信我，我隻在乎祁浪。

 

他淺淺吐出一口煙圈。

 

走過來，捏捏我的臉。

 

「真假無所謂。

 

「小同桌，隻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歡。」

 

怎麼無所謂。

 

我這人一著急，就會口吃。

 

「是真的，這是，這是……」

 

「行了，小結巴，知道是真的了，浪哥，過來切蛋糕。」

 

祁浪又捏捏我的臉。

 

走過去切蛋糕。

 

宋知意拍了拍我的肩膀，趴在我耳邊。

 

「就算是真的又怎樣，祁浪一個蛋糕，能頂好幾個包。」

 

「這就是你倆之間的差距，你現在知道了嗎？」

 

我落魄地垂下眼。

 

眼前出現一塊芒果蛋糕。

 

祁浪把切的第一塊蛋糕分給了我。

 

「眼睛怎麼這麼紅，受欺負了？」

 

我搖了搖頭，說：「祁浪，謝謝你。」

 

謝謝你帶我走出風雨。

 

你就是風雨過後，我見到的那一道彩虹。

 

2

 

我坐在一旁，安靜地吃蛋糕。

 

他們跟祁浪聊的話題，我插不進嘴。

 

隻是祁浪偶爾會和我的視線相撞。

 

而後揚唇壞笑，眉眼灼灼。

 

他朋友問他：「看什麼呢？笑得這麼浪？」

 

祁浪捶他一拳：「滾。」

 

我去垃圾桶扔吃完蛋糕的空盤子。

 

掀開蓋，我怔住了。

 

心髒泛起細碎又綿密的疼痛，流向四肢百骸。

 

渾身發涼。

 

我送給祁浪的包，被扔進了垃圾桶裡。

 

上面還有撕碎的粉紅色卡片。

 

【祁浪，生日快樂。】

 

一定是宋知意搞的鬼。

 

我把包撿出來，想去找宋知意理論。

 

看到她把祁浪拽了出來。

 

「你和那個貧困生的遊戲，玩膩了沒？」

 

祁浪眨了下眼，嗓音浪蕩：「怎麼著，你吃味啊？」

 

「滾。」

 

宋知意踹他一腳，語氣有一些沉重。

 

「我看人家可對你上心了，那個包我仔細看了，是真的。」

 

原來，她知道這個包是真的。

 

下一秒，我聽到的話硬生生止住了我前進的步伐。

 

「我說了，真假無所謂，你不喜歡，我就扔了唄。」

 

「那你還給她切蛋糕？」

 

祁浪笑了，把宋知意拽進懷裡。

 

「要不是你芒果過敏，輪得到她？宋知意，你吃醋也該有個限度。」

 

宋知意踮起腳，兩人纏吻在一起。

 

我腦袋發嗡，跑到垃圾桶旁邊幹嘔。

 

我吐得太大聲，吸引來了一群人。

 

「吐這麼厲害？懷孕了？」

 

「怪不得買得起 LV，原來是出去賣了。」

 

……

 

「都閉嘴。」

 

祁浪遞給我一瓶水，還貼心地擰開了瓶蓋。

 

「好受點沒？要不要喊醫生過來。」

 

現在聽到他的聲音，我就惡心。

 

我壓抑住翻湧上來的情緒，甩開祁浪的手，沉聲問：

 

「祁浪，拯救貧困生的遊戲，好玩嗎？」

 

3

 

我拎包走了。

 

祁浪拉住我：「送給我的東西，還有收回去的道理？

 

「小同桌，你該不會心疼了吧？」

 

宋知意抱起手臂，冷笑：「一個破高仿，有什麼好心疼的？」

 

我轉頭問她：「你、你……你確定嗎？」

 

口吃，讓我的質問少了氣勢。

 

他們笑作一團。

 

祁浪勾下我的鼻尖，笑道：「小同桌，這麼兇呀。」

 

我躲開他的手，在心裡把想說的話默念了許多遍，才完整說出來。

 

「你如果不信，我們現在就去專櫃對峙，如果這個包是真的，你必須給我道歉。」

 

宋知意翻了個白眼：「每個賣假貨的，都說支持專櫃驗貨。」

 

「那我們就找專業機構鑑定。」

 

我鐵了心，要和她剛到底。

 

宋知意攤手：「罷了，我不跟你一個貧困生一般見識。」

 

「給我，給我道歉。」

 

「陳淺言，你別給臉不要臉！」

 

宋知意撲上來想打我。

 

祁浪拽住她，擋在我身前，臉色沉下來：「陳淺言，你太過了。」

 

「一個包而已，真真假假，有那麼重要嗎？」

 

「是不重要。」

 

我擦掉眼角滑下的淚水。

 

「祁浪，你就跟這個包一樣，從今往後，都不再重要了。」

 

我把包賣了。

 

賠了一半錢，漲教訓了。

 

又去找班主任：「老師，我要換同桌。」

 

碰巧祁浪打開門，走了進來。

 

「呦，浪哥，小結巴不跟你坐了。」

 

「肯定是你昨天沒收人家的假包，讓她掉面了。」

 

「哄唄，這樣的女的，浪哥見多了。」

 

班主任拍了拍桌子，說：「閉嘴！

 

「你說的事，老師考慮一下，你先回去吧。」

 

「用不著。」

 

祁浪走過來，臉色發沉，說：「老師，你現在就給我換位置。

 

「和她坐同桌這麼久，我早膩了。」

 

「這樣最好。」我扭頭就走。

 

祁浪拽住我：「陳淺言，別學那些毛病，欲擒故縱，對我沒有用。」

 

我甩開他的手：「祁浪，請你，請你自重。」

 

很明顯。

 

祁浪這樣的浪子，學不會自重。

 

他一直不帶課本。

 

每次上課，都會拽著我的椅子，把我扯到他那邊去。

 

「小同桌，借我看看唄？」

 

可他根本不會聽完一節課。

 

才剛上課十分鍾，就趴在桌上睡著了。

 

窗外樹蔭間細碎的陽光照在他的頭發上，暖烘烘的。

 

空氣中的光塵，落在他的眉眼上，我的視線也會跟著陽光，痴戀他的五官。

 

我知道。

 

這些，都是我不切實際的幻想。

 

是我的喜歡，為他增加了濾鏡。

 

實則祁浪普通且自信，隻是個混日子的吊車尾。

 

這節課，是我忘記帶課本。

 

偏巧老師發脾氣，讓不帶課本的都站起來。

 

我嘆了一口氣，剛想起立。

 

就看到一旁，扔過來一本書。

 

祁浪的跟班一愣，小聲抗議：「浪哥，我的書！」

 

我瞥他一眼，無聲地問他是什麼意思。

 

他唇角勾笑，說：「之前的事，算我錯了，小同桌，饒了我吧。

 

「別再和我冷戰了，嗯？」

 

4

 

祁浪從來不把他的這位小同桌放在眼裡。

 

她就像是一隻好玩的小玩意兒，膽小得要S。

 

還結巴。

 

估計是被人欺負狠了。

 

隻需要釋放一點善意，她就會感動得一塌糊塗。

 

他以為這一次，還能看到同桌眼角湿潤，跟以往每一次一樣被他感動到哭。

 

可是同桌面無表情，把書甩到他桌上。

 

站了起來。

 

老師罰她去走廊站著。

 

她轉頭就走，馬尾在腦袋後面晃悠，就像打了勝仗之後，搖旗吶喊的將領。

 

祁浪站起來，不顧老師的斥責，追了出去。

 

抓住她的手腕。

 

好像再慢一步，他就再也抓不住了。

 

不，一想到這種可能性，他的心就如針扎般刺痛。

 

隻是少年浪蕩慣了，並不懂得服軟。

 

也從來不曾服軟。

 

「陳淺言，你還想鬧到什麼時候？」

 

她甩開他的手，像是觸碰到了什麼髒東西。

 

「祁浪，別作。」

 

嗓音透涼。

 

一如之前他對她那樣。

 

5

 

我媽開的按摩店，被舉報消防不合格，要停業整頓。

 

老師也找上我，說我購買奢侈品，貧困生的身份被人舉報了。

 

我猜測這些都是祁浪搞的鬼。

 

我去找他的時候。

 

他正躺在會所的沙發上，懶洋洋地，掀起眼皮，朝我一笑。

 

「你來了。」

 

「有意思嗎？」

 

在沒有改掉口吃的毛病之前。

 

我能想到的解決方案，就是少說點話。

 

祁浪故意逼我說話：「什麼有意思沒意思？小同桌，你說清楚一點。」

 

我把老師給我的照片甩給他。

 

是我去賣包的照片。

 

「你、你，你明知道，明知道是真的，為什麼，還要，戲弄我？」

 

「哦，你說這個包？」

 

祁浪從桌子底下，扔出一個包。

 

兜兜轉轉。

 

這個包，還是到了他的手裡。

 

「小同桌，我不是說了嗎，一個包而已，我不在乎真假。」

 

是。

 

他是太子爺。

 

當然不必在乎。

 

隻有我這個大傻子。

 

為了送他一個像樣的生日禮物，攢錢一年，不敢吃，不敢喝。

 

發傳單、送外賣、打電話……

 

隻要是我能做的兼職，我全都做過了。

 

祁浪嘆了口氣，朝我走來，指尖觸到我的眼淚。

 

「哭什麼？」

 

替自己覺得不值。

 

可我轉念一想，紅了眼眶，說：「祁浪，你，你太，你太欺負，人了。」

 

我知道。

 

祁浪最吃這套。

 

他一頓，緊皺的眉頭展開，張開雙臂，把我攬進懷裡。

 

「別哭了。

 

「小同桌，跟了我吧，我保證，以後沒人敢再欺負你。」

 

我在他懷裡啜泣。

 

睜開雙眼，滿目清明。

 

既然祁浪喜歡玩這種拯救貧困生的遊戲。

 

那我就……

 

好好陪他玩玩。

 

6

 

我失去了貧困生的資格。

 

為了補償我，祁浪給我轉了十萬塊。

 

我用這個錢幫媽媽裝修，還僱了幾個技師，想讓她輕松一點。

 

媽媽卻並不接受。

 

「你跟那個姓祁的小子，進展到哪一步了？

 

「言言，你別傻了，他們有錢人，是不會喜歡我們這種人的。

 

「你不能把你一輩子都毀在他身上啊！」

 

我握住媽媽的手，寬慰她：「媽媽，我心裡有數，你放心。」

 

月考，我考了第一名。

 

讓我媽稍微放心了一點。

 

為了補貼家用，每天放學之後，我還要去超市打工。

 

祁浪偶爾會過去找我。

 

那天他是跟宋知意一起去的。

 

一看到我，宋知意不笑了，嘲諷我。

 

「喲，這不是我們的 LV 女王嗎？買得起 LV，付不起學費？」

 

祁浪含著煙，懶洋洋地問她：「不說話能S？」

 

他笑著問我：「吃飯了嗎？」

 

我搖了搖頭。

 

他隨便挑了幾根關東煮，問：「有什麼推薦的嗎？」

 

我遞給他幾根。

 

宋知意見我拿，也過去拿，說：「我愛吃這個。

 

「這個好吃，祁浪，給我買。」

 

祁浪不講話。

 

結賬的時候，宋知意特意拿了一盒安全套。

 

「祁浪，我今晚不回家了。」

 

祁浪拿出手機結賬，說：「你回不回家，用得著給我匯報嗎？」

 

他把那一盒關東煮遞給我。

 

「小同桌，請你吃。」

 

「謝謝。」

 

我沒跟他客氣。

 

送上來的晚飯，省錢了。

 

祁浪又掛起招牌壞笑：「小同桌，跑這麼大老遠請你吃飯，說句謝謝就算了？」

 

宋知意點點收銀臺上的安全套，說：「祁浪，這個還沒付錢。」

 

祁浪斂起笑意，反問：「誰跟你用，你找誰付錢唄。」

 

說完，他走了。

 

說等我下班過來接我。

 

「祁浪！」

 

宋知意沒追上他。

 

折返回來，威脅我。

 

「陳淺言，你別以為裝可憐，就會讓祁浪喜歡你。」

 

我埋頭寫作業，抬頭瞥她一眼，反問：「你覺得，他現在，喜歡我嗎？」

 

宋知意呆住。

 

她也回答不上來這個問題。

 

我沒理她。

 

垂下腦袋。

 

繼續寫作業。

 

7

 

到了下班點，有醉鬼來鬧。

 

非說我給他少找了零錢，還說要報警抓我。

 

我給店長打電話。

 

他大半夜被我吵醒，也煩得要命，罵了我一頓。

 

「這點小事都幹不好，明天別來了！」

 

「對，對，對不……」

 

手機被人抽走。

 

祁浪罵他：「老子的女人，老子都舍不得罵，輪得著你罵？」

 

他甩給醉鬼一沓人民幣。

 

「夠了嗎？」

 

醉鬼連連點頭：「夠了，夠了。」

 

「那還不滾？」

 

他拿著錢跑了。

 

祁浪很煩躁，從褲兜裡摸出煙，告訴我：「明天別再來了。」

 

「可是……」

 

他含住煙，從口袋裡摸出手機，指尖點了點，抬頭：「看手機。」

 

我低頭。

 

到賬十萬。

 

祁浪一張笑臉，出現在我臉前。

 

「現在，可以聽話了嗎？」

 

我點點頭，說：「謝謝。」

 

他指了指自己的臉頰，問：「隻會說謝謝？」

 

我嘆了一口氣。

 

告訴自己。

 

忍住。

 

忍住。

 

就當是親了一塊狗屎。

 

回家刷牙就行了。

 

我湊上前，偏巧祁浪轉過頭，本該落在臉上的吻，變成了真正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