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微信名叫「林惠子」,乍一看很像是真名。
周越真有個大學同學,也叫這個名字。
大概是他的某位同學加了我,連備注都懶得改。
所以幾年後拉小群聊天,陰差陽錯,把我拉進來了。
也讓我知道,原來在這些人眼裡,哪怕時隔多年,周越和沈瑤也是如此般配。
結婚三年,我不是沒有嘗試接觸周越的朋友。
但那個圈子,我真的融不進去。
他們個個是名校的高材生,聊天的內容艱澀高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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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不懂。
他們也不想讓我聽懂。
所以我很少跟周越出席他的同學聚會。
最近的一次,就是給學成歸國的沈瑤接風洗塵。
彼時我還不知道她是周越的前任。
還跟鄰座調侃。
「沈瑤好漂亮,又優雅,簡直是光芒四射……她上大學的時候一定有很多人追吧?」
鄰座女生是周越的同學裡,最平易近人的一位。
聽我這樣說,她盯著我,神色古怪。
「清辭,你真的不知道嗎?」
「上大學的時候,沈瑤是周越的女友啊。」
9
為了避免尷尬,我應該退出群聊的。
可是,我近乎自虐地,讀著群裡每一個人的每一句話。
他們在談沈瑤在 M 國的學術成就。
在談周越最近的項目成果。
最後下結論:「這才叫『珠聯璧合,天生一對』。」
「周越的老婆連 SCI 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使了什麼手段才上位。」
「他們長不了。」
我苦笑起來。
笑著笑著,眼淚無法抑制地滾落。
我疲乏地將手機關上。
但那個群裡又活躍起來了。
是有人分享了幾個視頻。
「前陣子清理網盤,這才發現咱們當年送沈瑤出國,我拍了視頻。給大家看看,回憶一下青春。」
我知道自己不應該再看下去了。
可是,我還是點開了。
大概是因為,心已經很疼。
再疼一點也沒關系。
八年前,周越和沈瑤是和平分手的。
即便是叱咤風雲的校園情侶,也逃不過畢業季的考驗。
沈瑤申請了 M 國的研究生。
而周越就讀的專業涉及到高精尖技術,出國受限。
兩人都將事業置於愛情之前。
所以分手,也是理所當然。
這天的踐行宴,周越和沈瑤都喝了酒,東倒西歪。
在 KTV 紛亂的背景雜音裡。
我聽到沈瑤手舞足蹈地衝周越叫嚷。
「周越,你聽好!」
「你以後的妻子,不能比我好看,不能比我胸大,不能比我聰明,更不能比我家世好。」
「她必須什麼都比不上我。」
「這樣,你才會一輩子忘不掉我。」
喝醉的人,哪有理智可言。
這個要求簡直離譜。
可是周越卻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然後,說。
「好。」
10
我和周越是在一次旅行中認識的。
我們戀愛,所有人都很震驚。
那會兒我的合租室友甚至旁敲側擊問過我,有什麼秘笈。
「就是……你男朋友很帥啊,又是高材生。你是怎麼拿下他的?」
「該不會是你在床上很會……吧。」
我也聽過無數人背地議論,周越為什麼會和我結婚。
「一個是高校副教授,前途無量,儀表堂堂。」
「一個是小破二本畢業生,在小公司裡混日子。」
「不般配啊,真的不般配。」
彼時我自詡內心強大,聽見闲言碎語,即便心裡再難過,臉上也是一副「真愛所向披靡」的理直氣壯。
不是愛,周越為什麼跟我結婚?
周越身邊從來不缺優質桃花。
他選擇我,必定是因為愛我。
即便是平凡如我,也總有可取之處吧。
也許是因為我樂觀愛笑。
周越說過,他上班煩悶,隻要看到我笑,他也會開心。
也許是因為我很懂事。
周越熬夜加班,我從不催他陪我,隻會給他準備夜宵。
也許是因為我很有耐心。
周越的奶奶老年痴呆,喜歡拉著人講故事。他爸媽都不耐煩,但我能陪老人家坐一整天。
我以為自己的閃光點被周越看到了。
現在想來,簡直可笑。
原來,周越娶我,是因為我不如沈瑤。
這樣他就不會忘掉她。
我驀然想起,在那次歡迎沈瑤歸國的宴會上。
視線交錯的剎那,一向鎮定的周越,居然似乎有些慌亂。
他按著我的肩膀,向沈瑤介紹我:「我妻子,季清辭……我們現在很幸福。」
後面的那句,刻意加重了語氣。
一向清冷自持的人,突然把我們的愛情曝光於人前。
我有些手足無措,隻知道傻笑。
沈瑤也笑了。
她熱情地拉住我的手。
「幸會。」
此刻回想。
沈瑤露出的那抹笑容,意味深長。
11
一夜無眠。
早上九點,窗外風雨漸弱。
令人聞風喪膽的臺風已經過境。
有些事情,也可以了結了。
我頂著黑眼圈爬起來,給貓弄罐罐,給自己做早餐。
燃氣已經停了,但我備了卡式爐。
牛奶在咕嘟咕嘟冒泡,香氣撲鼻。
往鍋裡丟燕麥片時我這才發覺,身後站了個人。
周越也不知道看了我多久。
他滿臉微笑,試探著伸手,摟了一下我的腰。
「清辭,我昨晚反思過了。」
「把沈瑤帶回家,是我思慮不周。隱瞞 Alice 的身世,也是我不好。」
「我發誓,以後什麼都不瞞你了,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讓我回臥室睡吧。」
是討好到近乎卑微的語氣。
很難想象,高不可攀的周越,也有這樣低聲下氣的一面。
我可恥地心動了。
不管外面如何狂風驟雨。
我的家依然寧靜。
這是我以前認為的最溫馨的畫面。
我可以讓這個「溫馨」延續下去。
隻要我不計較,我的家裡還住了另一個女人。
而我存在的意義。
就是讓她不至於被忘掉。
心髒疼得難受,我用盡最後的理智推開周越。
「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鍋裡的牛奶燕麥粥已經煮好了。
周越低頭看了看,猶豫著說。
「還有……」
「沈瑤乳糖不耐受,不能喝牛奶。你能不能再給她做一份別的早餐啊?」
12
按住臺面的手在微微顫抖。
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很鎮定,很冷靜。
「你想讓我給沈瑤做早餐?」
周越察覺了我的抗拒。
幾秒後,他說:「來者是客,我們總不能餓著她。」
「你不願意的話,我來做吧。」
結婚三年,周越幾乎沒有下過廚。
更不要提做早餐。
有一次我們去度假,趕上我痛經。他幫我打包了酒店的自助早餐送到床上。
這就已經讓我歡喜無限了。
可不會為妻子做的事,他會為沈瑤做。
有什麼東西,在我的內心深處崩塌。
讓我幾乎是下意識抓起手邊的牛奶瓶,直接潑向他。
周越沒提防,被牛奶淋了一頭一臉。
他哆嗦一下,眼底略過一抹陰鬱。
「你做什麼?」
我怔怔望著周越。
柔和的燈光投射在他長長的睫毛上。
好一派君子如玉,翩翩風度。
我愛上他,就好像呼吸一樣簡單。
可是不愛了,好像也沒那麼難。
周越一邊拿紙巾擦去身上痕跡,一邊沉聲道:「季清辭,我已經道過歉了!你不要借題發揮。」
借題發揮?
周越還是太有禮貌了。
他其實是想說,不識抬舉吧。
他這麼高高在上的人。
能夠親自向我道歉,已經是施舍。
我居然不領情。
我笑了:「沈瑤不喝的牛奶,潑到你身上,不是正合適嗎?」
13
周越的臉上風雲變色。
他恐怕很難想象,平素溫柔乖巧的我,會有這麼伶牙俐齒的一面。
而就在此刻。
怯生生的聲音響起來。
不知什麼時候,沈瑤也走到了廚房門口。
她雙手合十,放在胸前:「清辭,拜託了,不要因為我影響你和周越的關系……」
「否則,我會內疚的。」
她穿著我剛買的新睡衣。
睡著我洗過的床單。
在我的家裡,說她很有安全感。
然後告訴我,她不想破壞我的婚姻。
一瞬間,耳邊盡是嗡鳴。
但我還是抿唇一笑。
「那就請你,滾出我的家。」
沈瑤的眼淚說來就來。
她揚起脖子,頹然一笑:「清辭,你好像對我誤會很深。」
「如果我有其他地方可去,我不會到你家來。是周越邀請我,我才過來的。」
「如果早知道我過來會讓你不高興,我是絕對不會來的。」
幾句話說完。
她已經淚珠不斷。
周越眼神晦暗,遞上了紙巾:「不是你的錯。」
那就是我的錯了?
我不夠寬容。
不夠大度。
不夠遲鈍。
不能容忍在我的眼皮子下,他們兩個眉來眼去,舊情復燃。
我疲乏地擺了擺手:「你與其說這些廢話,不如早點離開,別礙我的眼。」
周越額上青筋暴起:「清辭,她是我的客人。」
「你有什麼意見衝我來,別為難她。」
我雙眸灼灼:「你怎麼知道我不會衝你來?」
「雨停了,你送她走吧。」
「在最危險的一晚收留她,我已經仁至義盡!」
沈瑤臉上淚痕交錯,她看了看我,又看周越。
仿佛在等周越為她撐腰。
但很快,她眼底閃過失望。
周越板著臉,拿起了雨傘:「沈瑤,我送你回家。」
幾分鍾內,兩人已經收拾完畢。
我卻出聲喊了沈瑤的名字。
她皺眉看我:「清辭,如果你想讓我留下,我……」
我說:「臺風過境的那一夜最兇險。」
「沈瑤,我保全了你一條賤命,你應該說謝謝。」
14
周越離開之前,給我留下一句。
「我回來跟你解釋!」
他還能解釋什麼?
別費這個勁了。
我們的關系已經無可挽回。
從他領回沈瑤的那一刻起。
我擦去眼角湿痕,從儲藏室拿出行李箱。
把周越的衣服、電腦、充電器一股腦塞進去。
然後,又從衣櫃深處取出兩份協議書。
這是我和周越結婚第一年,我找律師擬的。
爭吵的原因已經忘了,應該是雞毛蒜皮的小事。
那天,是哭得真傷心啊。
但周越隻用一個吻就讓我的委屈瞬間消弭。
他說:「我一直知道婚姻不容易。所以,清辭,我們都努力一下,讓它維系得更久一點,好嗎?」
周越的父母感情不合,婚姻名存實亡。
他告訴我,小時候,他最怕父母吵架。
「他們吵架的時候,我會躲在被子裡,縮成小小的一團。」
「有時候我還想,如果我不存在,就不用聽他們吵了。」
「清辭,我們不吵架好不好。」
真可笑。
我是那麼努力地做他的妻子。
孝順他的父母長輩。
和他的師長同學交際。
體貼他的情緒。
可是,為什麼隻有我一個人在努力。
周越說他不會瞞我任何事。
他是個騙子。
我把行李箱和文件放在門口,然後反鎖房門。
Alice 寸步不離地跟著我。
圓眼睛瞪著,一臉好奇。
它以為我在玩什麼新奇的遊戲。
真傻啊。
這一瞬間,我幾乎想要嚎啕大哭。
但忍住了。
現在還不是哭的時候。
我把臉埋進小貓柔軟的脖頸。
「放心,我還會愛你。」
15
周越回來得很快。
也立刻發覺我反鎖了房門。
隔著可視門鈴,他急切地向我解釋。
「沈瑤在班級群裡求助,所有人都看著。如果不幫她,別人會說我心胸狹窄。」
「更何況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她如果有事,你心能安嗎!」
大道理,又是大道理。
如果講道理有用。
世界上為什麼還有這麼多無恥下賤的男女。
心髒劇烈抽緊,我厲聲質問:「周越,你為什麼跟我結婚?」
「在沈瑤之後,你交往過三任女友,但最後卻選擇了我。」
「你所有的前任裡,我最不漂亮,學歷最糟糕,工作最拿不出手——那你為什麼選我結婚?」
「是因為你答應過沈瑤,要找一個不如她的妻子,對吧?」
周越愣住了。
他的聲音有些心虛的嘶啞:「你從哪兒知道的?」
他沒有否認這件事。
也沒有忘記這件事。
但他很快反應過來,試探著解釋:「是喝醉了說胡話,沒人當真。」
「我跟你結婚,當然是因為愛你。」
「清辭,你比沈瑤好一千倍、一萬倍……」
他似乎很誠懇。
但我立刻打斷他:「那你為什麼讓我給她做早餐?」
一片寂靜。
靜到我幾乎可以聽見周越急促的呼吸。
他似乎想說什麼。
又怎樣都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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