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顧森吃完飯回家被人看到了。

 

第二天我就被人堵在樓道裡扇耳光。

 

帶頭的女生揪著我的頭發：「不準搶我的男人，懂嗎？」

 

電話鈴響，她立馬接起，溫柔腼腆得像朵小白花：「顧森，我在學習呢，對了，我什麼時候能去你家看看呀？」

 

後來，小白花終於到了別墅，看到我坐在沙發上，愣住了。

 

我笑了笑，對顧森說：「哥，這就是你口中那個溫柔純潔的嫂子呀？」

 

1

 

我和朋友樂樂說笑著從樓道往下走，幾個高年級女生忽然走出來，氣勢洶洶地攔住我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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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方欣？」

 

為首的女生留著黑長直頭發，眼睛大大，嘴唇小小，面容清純溫柔。

 

此時她的臉上掛著與她的長相打扮格格不入的惡意。

 

我迷惑地望著她們：「對，我就是方欣，你們有什麼事……」

 

話還沒說完，黑長直女生一巴掌就扇過來了。

 

啪！

 

我完全沒防備，生生挨了一巴掌，臉頰火辣辣地疼。

 

我震驚地捂住臉——我，被打了？

 

「周歡顏，你幹什麼打人啊？！」旁邊的樂樂氣急。

 

「誰叫她勾引我男朋友，賤人就該打。」周歡顏推了樂樂一把，「不關你的事，滾開！」

 

我終於回神，一把揪住周歡顏的頭發，用更大的力氣扇回去。

 

啪啪啪。

 

連續甩了她三個巴掌。

 

周歡顏尖叫：「快幫忙啊！」

 

另外兩個女生立即衝過來，一個揪我的頭發，一個抓我的胳膊。

 

我奮起反抗，以一敵三，漸漸落了下風。

 

樂樂上前幫忙，被用力推開。

 

最後，我被兩個女生按在地上，周歡顏憤怒地扇了我幾個耳光，將我的臉都打腫了，才出了口惡氣：「記住，離顧森遠點兒。」

 

顧森？

 

我抬頭盯著她：「什麼意思？」

 

今天從頭到尾我都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這女的忽然帶人攔住我的去路，問了名字就動手，我完全是蒙的。

 

「少裝蒜！」周歡顏的跟班道，「你不知道顧森是歡顏的男朋友嗎？竟敢勾引他！賤女人，呸！」

 

我驚呆了：「我？勾引顧森？」

 

周歡顏冷笑：「你昨天是不是單獨和顧森吃飯了？」

 

我擰眉。

 

沒錯，昨天我的確見過顧森，還訛詐了他一頓大餐。

 

「對，我和他吃了飯，可是……」

 

可是他是我哥哥啊！

 

親的那種。

 

「那不就得了？」

 

我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周歡顏便冷笑著打斷我的話，伸手掐住我的下巴，用力拍我的臉：「和別人的男朋友吃飯，你賤不賤哪？仗著這張臉勾引男人，真惡心，沒聽過別人的東西不要碰？」

 

她眼中的惡意和嫉妒非常明顯，指甲狠狠掐進我的肉裡。

 

我痛得拼命掙扎，卻被兩個女生牢牢按住。

 

我的痛苦似乎刺激了周歡顏，她興奮起來，手上的力道越來越大，快要將我的臉刺破了。

 

正在這時，她身上忽然傳來一陣手機鈴聲。

 

周歡顏不耐煩地皺眉，放開我的下巴，從口袋裡掏出手機。

 

看到來電顯示那一秒，她臉色微變，迅速露出笑容，將手機放到耳邊，用溫柔的聲音說：「顧森？」

 

「歡顏，你在幹什麼？」

 

周歡顏看了我一眼，幹脆開了手機公放。

 

「我在學習呀，過段時間就要考試了，現在不做題，什麼時候做呢？顧森，你什麼時候來看我呀……哎，還是算了吧，你忙你的。」

 

「不忙，下午就到你們學校看你。」

 

「如果麻煩的話就算了，我沒關系的……」

 

「你是我女朋友，不麻煩。」

 

周歡顏一邊說一邊得意地盯著我，繼續溫柔地撒嬌：「那就下午見咯。」

 

手機裡傳來顧森的聲音：「下午見。」

 

周歡顏仿佛很想炫耀，朝我示威般抬抬下巴，聲音溫柔地繼續問：「對了，我什麼時候能去你家看看呀？」

 

「過段時間再說吧。」

 

「好的。」

 

聽到他們的聊天，我翻了個白眼，這女人也太裝了吧。

 

顧森居然喜歡這種女人？

 

通完電話，周歡顏拿著手機在我面前得意洋洋道：「看到沒有，顧森下午就會來見我，還要帶我回家見家長，你就S了這條心，別天天惦記別人的男朋友。」

 

她的跟班也嘲諷：「最看不起你這樣的女人了，看到又高又帥的富二代，不管人家有沒有女朋友，就像惡狗一樣撲過去，真賤。」

 

另外一個跟班說：「別以為長得漂亮就可以嫁入豪門，豪門選兒媳婦都要看性格背景的，你這樣的女人完全不夠格。我們歡顏長得漂亮還有背景，才是豪門兒媳婦的人選。」

 

周歡顏微微揚眉，仿佛對跟班的話很受用。

 

我怒氣勃發：「周歡顏能踏進他家門再說吧。」

 

周歡顏冷哼一聲：「用不著你操心，像你這種賤貨，肯定踏不進顧家的大門。」

 

說完，她帶人扔下我揚長而去。

 

我從地上爬起來，望著她的背影冷笑。

 

我踏不進顧家的大門？

 

那大門樣式還是我選的呢！

 

這個周歡顏，長得清純溫柔，名字軟綿，怎麼搞校園霸凌呢？

 

2

 

「方欣，你沒事吧？」

 

樂樂焦急地扶住我。

 

「有事。」

 

我狠狠地擦幹淨臉，疼得厲害。

 

從小到大第一次被打成這樣，絕對不能就這麼算了。

 

「我要去告訴老師。」

 

我生氣地大步往教師辦公室走。

 

樂樂猶豫了一下，拉住我：「還是算了吧。」

 

「為什麼？」我皺眉。

 

樂樂說：「你才轉學來沒多久，不清楚狀況，周歡顏的媽媽，就是我們班主任啊。」

 

樂樂說，周歡顏在初中就是個小太妹，學習不好，以她的成績根本不可能進這所高中，但因為她媽媽的關系，周歡顏進來了。

 

到了高中，周歡顏收斂了許多，沒有像初中那般放肆，可依舊喜歡作威作福、校園霸凌。

 

我沉默片刻，道：「那就直接找校長。」

 

老師管不了，難不成校長也管不了？

 

周歡顏的媽媽隻是個班主任，總不能一手遮天，大過校長吧。

 

於是，我頂著紅腫的臉走進校長辦公室，說明來意：「校長，我被周歡顏打了。」

 

校長聽完我的敘述，眉頭緊皺：「你說……你被周歡顏打成這樣？」

 

「是的。」

 

「有什麼證據？」

 

我拉著樂樂道：「她就在旁邊看到了。」

 

樂樂點頭。

 

校長目光輕蔑地掃過樂樂，開口：「她是你朋友，我怎麼知道你們不會串通起來做假證？」

 

我沒料到他居然會這麼說，愣了好一會兒，著急道：「就是周歡顏打的我啊！」

 

校長：「空口無憑。」

 

我：「那就調監控，學校裡有監控吧。」

 

校長背靠著皮椅，語氣越發不耐煩：「你說的那個地方，沒監控。」

 

我：「……」

 

從校長辦公室出來，我憋了一肚子氣。

 

樂樂小聲說：「看吧，你告不了周歡顏，咱們以後別惹她。」

 

我心寒。

 

我在學校裡被打成這樣，居然無處申冤！

 

堂堂校長竟然毫不猶豫地包庇周歡顏！

 

爸爸說，這所學校的校長很好，校風不錯，升學率高，才每年捐一大筆錢，還讓我轉學過來。

 

現在又是什麼個情況？

 

我不信這個邪，氣鼓鼓地跑去教師辦公室，對所有老師說道：「老師，周歡顏把我打了。」

 

教師辦公室裡，十幾號人齊刷刷地看向我。

 

樂樂嚇得想逃，被我使勁抓住：「別怕，咱們是受害者，為什麼要害怕呢？」

 

班主任站起身，讓我過去說。

 

我大步走到班主任身邊，重復：「周歡顏把我打了。」

 

班主任抱胸：「歡顏打你？有證據嗎？」

 

我說：「樂樂看到了，我身上的傷口也是證據。」

 

班主任一一質疑，我全都回答，時間地點經過全都說得很清楚。

 

但因為沒有監控，她不認為周歡顏打我。

 

我心頭一涼，指著自己的臉蛋：「不是她打的，難不成是我自己把自己打成這樣？」

 

班主任似笑非笑：「方欣同學，誹謗同學是犯罪。你沒證據，怎麼能空口白牙汙蔑別人呢？」

 

她看了周圍靜靜盯著我們的人一眼，意有所指：「聽說你自己作風不正才退學轉到我們學校，歡顏與你沒有瓜葛，她為什麼要打你？更大的可能是你自己犯事惹到人被打了吧。或許你該反思自己，為什麼會挨打。」

 

我目瞪口呆。

 

她說我沒證據，我臉上的傷痕、樂樂的證詞不是證據嗎？

 

卻被他們一票否決。

 

敢情我拿出證據，都不叫證據。

 

更過分的是，班主任的言辭暗示我作風不正才退的學，好像我在上一所學校犯了罪一樣。

 

整個過程中，辦公室裡的老師沒有一個站出來替我們說話。

 

見到如此情形，我氣笑了。

 

很好，本小姐忽然來了興致，要做一回正義使者，對抗到底！

 

3

 

我從小體弱，容易過敏，一直在外省姥姥家養病讀書。

 

前幾年醫學有了突破，我終於好轉，爸媽才把我接回身邊，讓我一直在家裡學習。

 

為了避免過敏，他們都不讓外人接觸我。

 

我很少出現在人前，且跟著媽媽姓方，大家都不知道我是顧家的女兒。

 

外面的人都以為顧森是獨生子。

 

後來我能像常人般不過敏了，父母才把我放出來，轉到這所學校讀書，希望我能享受正常的高中生活。

 

整個過程很低調，沒驚動任何人，更沒有向校長打招呼。

 

上學都是司機將我放在遠處，我再走過來。

 

原本一切好好的，我也順利交上了朋友，沒想到遇到這種事！

 

我從教師辦公室出來，去醫務室上了藥，再回到教室上課，心裡盤算著接下來該怎麼做。

 

沒過多久，我忽然感覺到同學們看我的眼神十分怪異。

 

好多人小聲地議論紛紛，邊說邊看我，我走過去他們便趕緊散開。

 

我很納悶兒。

 

坐回原位，樂樂忽然道：「方欣，看學校論壇。」

 

我趕緊打開手機。

 

論壇裡頂置的帖子：【轉校生勾引別人的男朋友未遂，還跑去校長和教師辦公室大鬧，汙蔑苦主打她。】

 

帖子寫得十分激昂，說我勾引顧森，周歡顏找我對峙，兩人發生了口角。

 

等周歡顏走後，我故意摔倒，汙蔑周歡顏毆打。

 

先是跑去校長室鬧，校長以沒有證據為由將我趕了出來，我不甘心，又跑去教師辦公室大吵大鬧，嚴重傷害了周歡顏的名譽……

 

整個過程編得很具體、很細節，連我看了都要信了。

 

這還沒完。

 

帖子下面還有一些 ID 跟帖，說我在以前的學校裡勾引男人。

 

甚至造謠我勾引老師！

 

「太過分了！又是這招，倒打一耙不說，還到處造謠，讓受害者變成加害者。」樂樂氣得握緊拳頭。

 

我心中充滿怒火，問她：「這不是第一次了？」

 

樂樂點頭：「周歡顏的媽媽通過關系把周歡顏以前的事情都壓下來了，絕大部分的人都不知道她以前是個太妹。」

 

「周歡顏不喜歡別人長得比她漂亮，我之前的朋友因為長得漂亮，就被她霸凌。

 

「先是在沒有監控的角落毆打，接著到處造謠，說我朋友作風不正，又找了個男人抱著我朋友拍照。

 

「我朋友被拿住把柄，又害怕她的背景，不敢告她，匆忙退學走了。」

 

樂樂說著紅了眼眶：「今天你太大膽了，不隻去校長辦公室告狀，還大聲在教師辦公室裡告狀，周歡顏肯定會對付你。你看，你前腳告完狀，她們後腳就發帖造謠了。」

 

我握緊拳頭。

 

好樣的，周歡顏。

 

還有她媽！

 

如果不是她媽在辦公室裡暗示我作風不正，引導了輿論，別人也不至於一面倒地議論我。

 

我氣得快要爆炸，趕緊給助理姐姐打了個電話，讓她幫忙查一下周歡顏媽媽的背景。

 

到底是什麼玩意兒，居然在學校裡作威作福，連校長都包庇。

 

助理說：「沒問題。」

 

中午放學。

 

周歡顏的跟班又站在教室門口叫道：「方欣，出來！」

 

我沒理她。

 

那個女生冷笑，故意抬高聲音：「喲，有膽子勾引別人的男朋友，沒膽子出來見苦主啊？」

 

我憋了一肚子氣，霍然起身道：「顧森是我哥，我勾引他什麼？你們到處造謠，惡不惡心啊？」

 

「你竟敢叫他『哥』？」周歡顏從外面走進來，氣衝衝道，「大家都聽見了，這個賤女人居然叫別人男朋友『哥哥』，間接承認勾引我男朋友，綠茶婊一個！」

 

我無語。

 

這綠茶居然說我是綠茶？

 

周圍的同學都用異樣的眼神打量我。

 

「他是我親哥！」我說道。

 

「喲喲喲，我還是她親妹呢！」跟班冷嘲熱諷，「勾引不成就裝妹妹，簡直就是綠茶典型。誰不知道顧家隻有顧森一個兒子，你姓方也不姓顧啊。還喊『哥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也不照照鏡子，就你那破鞋樣，能勾引成功嗎？」

 

說完還故意做作地叫了一聲：「Gei ge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