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我，好一會才緩緩地說沒什麼，是他用錯詞了。

 

我抓著他的領帶往前一拽：「可不許瞞我。」

 

他看著貼近的我，咽了咽口水，又不管不顧地親了起來。

 

「哎……唔。」

 

宋銘番外

 

我有一個喜歡的人，叫謝曦。

 

她的成績很好，門門頂尖。

 

長得也好看，乖巧又可愛，沈澈卻說我這是情人眼裡出西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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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搭理他，情人？我還不是。

 

我在她的後桌，每天都能觀察到她的一舉一動。

 

她做不出來題時會咬手指，愛喝熱的茉莉花茶，喜歡扎一頭利落的高馬尾，不太喜歡穿裙子……

 

我沒有跟她說過幾句話，她是個內斂的人，我也是。

 

唯一話多的隻有沈澈。

 

沈澈說，你這麼喜歡她，不如我給你一個單獨相處的機會。

 

於是，到他們倒垃圾的那天，沈澈特意半道裝出肚子痛的樣子，去了廁所。

 

我又適時地出現，順理成章地幫助了她。

 

她小聲地對我道謝，聲音格外好聽。

 

我心裡特別高興。

 

後來，她的心情越來越低落。

 

我再沒見到她笑過，我很心疼，不知道她怎麼了。

 

有一天晚上，我在家裡讀報紙的時候，沈澈打來電話。

 

他說，謝曦S了。

 

我的手機掉落在地，瘋了一樣跑出去。

 

當我到那裡的時候，現場已經拉起警戒線。謝曦已經被蓋上白布，抬上了車。

 

我衝過警戒線，拽著法醫的領子，第一次動用成風集團的身份，警告他好好屍檢。

 

沈澈拉住我，要我冷靜。

 

我已經瘋了，誰的話都聽不進去。

 

沒過多久，法醫的屍檢結果出來了，說謝曦是流血過多而S，如果有人發現並及時救治是可以活下來的。

 

此外，謝曦身上有大大小小的傷痕，燙傷、掐傷，小刀密密麻麻的劃口等。

 

像是怕被人發現，這些傷都在被衣服遮擋的皮膚上。

 

法醫告訴我，這些傷非一朝一夕造成，最早可追溯到一年前。

 

她被N待了一年之久。

 

我SS捏住桌角，盡力壓制自己洶湧的情緒。

 

警方在我的逼迫下，加大調查，很快就將朱薇薇等人逮捕歸案。

 

經過審問，我才知道，原來她受了這麼多苦。

 

朱薇薇私下裡一直在用各種各樣的手段霸凌欺辱她，樁樁件件，都讓我心痛得無以復加。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我。

 

她是因為我受苦的。

 

我隔著鐵牆柵欄失態，瘋了一樣要進去S了朱薇薇。

 

幾個警察SS摁住我，他們告訴我，不要衝動，要相信法律的判決。

 

我流著眼淚，心如刀絞。

 

可是她回不來了。

 

誰來把她還給我。

 

我怪我自己，沒能早點發現她的異常。

 

我恨我自己，沒有我她就不會S。

 

沈澈安慰我說，現在要做的，就是以牙還牙，搞S朱薇薇，和她供出來的那些施暴者。

 

我咬著牙點頭，聘請了最好的律師團。

 

我下了命令，往S裡告。

 

其他人也別想好過。

 

沈澈比我更細致，他替我找來了媒體，將朱薇薇等人霸凌同學致S的事件推向新聞高峰。

 

一時間，他們深陷輿論當中。

 

他們的個人信息被扒得幹幹淨淨，接受著網友鋪天蓋地的謾罵。

 

楊文公司的股價也急轉直下，虧損了數千萬。

 

哥哥知道原委後沒說什麼，隻是要我注意分寸，別太過了就行。

 

沈澈告訴我，楊文父親氣得要和兒子斷絕關系，和老婆也大吵一架，鬧得十分難堪。

 

朱薇薇哭了，求我放過她，她家裡隻有六十多歲的奶奶，根本沒有什麼豐隆公司。

 

她說她也是個可憐人。

 

她求我看在往日的同學情分上，放她一馬。

 

「你放過她了嗎？」

 

我面無表情地反問她。

 

律師團商討了幾天，看著我欲言又止，最終告訴我，他們爭取到的最大處罰隻能是判處朱薇薇十年的有期徒刑。

 

崔錦繡、徐妍曇和楊文三五年不等，其餘人就更短了或者隻現金處罰。

 

他們說因為涉案者都是未成年，量刑標準要寬松很多。

 

我已猜到這個結果。

 

所以我要他們活著比S了更難受。

 

我冷笑著。

 

判決結果不久就公布了，和律師團說得分毫不差。

 

我託人去打通關系，告訴他們在監獄裡一定要好好關照這些人。

 

我用腳趾頭都能想到，從未吃過苦的這些惡魔，在監獄裡會得到怎樣非人的N待。

 

但我不在乎，謝曦失去的可是命。

 

我隻覺得我做得還不夠多。

 

楊文父親破產了，我派人舉報了他旗下的強盛集團草菅人命，且附上了珍貴的證據。

 

這些足以罰得他傾家蕩產，再無另起東山的可能。

 

我從明中輟了學，進到成風集團跟著哥哥學著打理事務。

 

高中的知識我早已融會貫通，那裡已經變成了傷心地，我不願再去了。

 

我一頭把自己埋進工作裡，覺得這樣就不會難過了。

 

哥哥默許了我的決定，隻是勸我注意身體。

 

漸漸地，五年過去了。

 

我快速成長，變成了成風集團最年輕的總裁。

 

我的白頭發卻長出了不少，將我襯得老了十歲。

 

我看著鏡中自己的面容，心想如果謝曦還在，她還認得出我來嗎？

 

我還是時常想起謝曦，總是不斷地夢見她。

 

夢裡她哭著控訴我，都是因為你，不然我不會S。

 

我一遍一遍地說著對不起。

 

夢醒後淚流滿面。

 

醫生說我患有嚴重的抑鬱症，並且因為長期的高強度工作外加心力交瘁，得了肝癌，壽命將盡。

 

我做了數不清的化療，身體迅速消瘦，也看不到好轉。

 

醫生說我求生意志微弱，很影響治療。

 

哥哥第一次流下了淚。

 

沈澈知道後，趕來看我。

 

我看著他們，說去散散心吧。

 

我們走著走著，就來到了明中，這裡變得破敗蕭條。

 

當初的事情發生後，明中便跌落神壇，學生越來越少，最後竟倒閉了。

 

我來到了曾經的教室。

 

謝曦的桌子上，已經空了。

 

我坐在她的位置上，回憶漸漸浮現。

 

我感覺到大限將至，抓著沈澈說，出獄後也不要讓他們好過。

 

沈澈紅著眼說好，哥哥抱住我幹枯的身體。

 

我還說，不要把我和謝曦葬在一起，我不配。

 

天光大亮，我隱隱約約看見謝曦對我笑。

 

我微笑著閉上了眼。

 

再次睜開眼睛時，卻是六年前。

 

一切都沒有變，如從前一樣，謝曦還好好地活著。

 

我含著淚，感激上天的恩賜。

 

我不再讓哥哥的私家車來接我放學，每天都悄悄地跟著謝曦，看她到家後再掉頭回我的家。

 

這一世，我想盡我所能地去保護她。

 

漸漸地我發現，她在跟一個早點店的老板學散打。

 

很認真，刻苦努力。

 

隻是她給我的感覺總有些不同，像是哪裡變了。

 

可我說不上來。

 

和前世一樣，沈澈為我們制造了獨處的機會。

 

我見到她時，愣了一瞬，她破天荒地穿了裙子，面容幹淨清純，笑容讓人看著開心。

 

和前世不同的是，她差點摔倒，我紅著臉扶住了她。

 

她的腰肢很細，單手可握。

 

她還與我說了許多話，我很高興，微笑著應答她。

 

後來，她拿著一張 144 分的數學卷子來向我請教，我很詫異，因為她很聰明，老師講了一遍不可能還不會。

 

或許她走神了呢。

 

我細致地給她講解，她崇拜地看我，仿佛我是無所不能的超人，隻看得我臉熱。

 

她還貼著我的耳朵輕聲說，要我放學後到城北巷口來。

 

那裡是她回家的必經之路。

 

我不知道她想做什麼，但她的要求，我都會照辦。

 

我對她從來沒有抵抗力。

 

我如約抵達，卻目睹了朱薇薇想要動手。

 

前世的記憶被喚醒，那些痛苦的悔恨再次漫上心間。

 

我毫不留情地叫朱薇薇滾。

 

餘光中，我看見了她得逞的笑，等我轉過身時，她便恢復了楚楚可憐的模樣。

 

我看出這是她設的局，抓住她的手腕，質問她為什麼這樣做。

 

謝曦直視著我。

 

她的眼睛裡，是深深的恨意。

 

那分明是洞悉一切的恨。

 

和我一樣。

 

我意識到，她也重生了。

 

和朱薇薇撕破臉皮後，她便時常跟著我。

 

我察覺到她的用意, 沒有拒絕。

 

後來，她堵住了我, 要我保護她。

 

我看著她明亮的眼睛，和前世一樣的清澈，答應了下來。

 

她要復仇, 便由她去。

 

我給她兜底就好了。

 

她說答應她，什麼條件都可以開，我說親我也可以？

 

她毫不猶豫，我及時避開。

 

我不想用這種方式索取她的吻。

 

落井下石得來的愛, 我不屑一顧。

 

我看得出她太想復仇了, 連這種要求都能答應。

 

那一刻, 我慶幸她找上的是我。

 

我開始明目張膽地對她好，這些事情我前世都不曾為她做過，今生隻能稍稍彌補。

 

我每天放學都和她一起回家，看著她到家了再走。

 

她不知道的是, 到後來我也把家搬到附近了。

 

我害怕，我看不到的地方, 她會有危險。

 

住得近，總是好些。

 

她帶著我跟蹤朱薇薇, 先後錄下了兩段可以拿捏朱薇薇的錄像。

 

那天, 她特別開心, 在梧桐樹下踩著樹葉，轉著圈沐浴夕陽。

 

黃昏萬丈長, 灑落她周身一片金光。

 

我愣了神。

 

我從來沒有看見過她這麼開心的時候。

 

我給她要了視頻備份，她很疑惑, 我說以後能用到的。

 

她還是善良，沒有將視頻直接發出去，而是借此狠狠警告了朱薇薇一番。

 

經過這些天的相處，她對我漸漸放下心來, 開始慢慢地信任我。

 

我們變成了還不錯的朋友。

 

那天放學，我照舊與她同行。

 

一個陌生的電話打過來，用拙劣的謊言支開我。

 

我感覺到時機已到，配合著演戲。

 

我把視頻交給沈澈，要他立刻找個有影響力的媒體流出去。

 

越多人看越好。

 

然後就折返回去，朱薇薇等人已經將她團團圍住。

 

而我家裡，隻有外出打工的父母二人，他們含辛茹苦供我來到這裡讀書，我不敢想若我反抗後，帶來的後果會是怎樣。

 

「永我」我攔住了朱薇薇將要扇下來的巴掌, 面色難看地叫他們滾。

 

我將謝曦扶起來, 她的身體，已經害怕得顫抖了。

 

我將她送到家, 她卻破天荒地叫住了我。

 

我很驚喜，手足無措。

 

她為我沏茶，誘惑地親上我。

 

我再也控制不住，難以自拔地反吻她。

 

她看著我的眼睛, 真心地說謝謝我。

 

其實, 你不用說這些的。

 

我在心裡想，將她抱得更緊。

 

意料之外，我們確認了戀愛關系，我滿足又珍惜。

 

朱薇薇轉學了, 楊文消失了，其他小嘍啰也潰不成軍，她再也沒了威脅。

 

我終於能永遠守著她。

 

永永遠遠在她的身邊。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