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救贖的反派為了女主S了我。

 

我S了，回到原來的世界。

 

而我不知道的是，我幸福的生活被直播給了反派。

 

他瘋了。

 

1

 

我沒想到自己會被救贖的反派S掉。

 

他的劍向來很準，是的，確實是這樣。

 

隻要出鞘，必定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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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次，我親身體驗到了。

 

女主喬吟煙不是真心來到薄暮寒身邊的，不過是為了騙取他的信任，好給他重重一擊。

 

我隻想把喬吟煙趕走，沒有要害她的意思。

 

畢竟，我來自法治社會，除非萬不得已，不然不會S人。

 

喬吟煙不想走，她還有目的沒有達成。

 

於是她設計害我，我們兩人站在月風崖上，風起，衣袍隨風獵獵而動。

 

她坦然地問道：「你覺得，他相信我還是相信你？」

 

「我陪伴了他三十年。」我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或許我心裡也不敢篤定。

 

三十年便是塊石頭也該焐熱了。不管他相信誰，都不應該輕易S我。

 

可他偏偏S了，還是那種幹脆利落的S法。

 

當我看見我胸口的劍時，我呆住了，我沒想到會是這種S法。

 

我陪他走過了低谷，陪他報仇，陪他走上人生巔峰。

 

到頭來，他S我時，也隻是皺了下眉頭，也許這是他為我產生最大的情緒波動了。

 

血從我的胸口流出來。

 

我雖然跟著他修煉劍道，可我的劍術，比起他來差遠了。

 

喬吟煙的脖子上劃了一道淺淺的口子，是她用我的劍劃的。

 

我也不知道我的劍為什麼會出問題，為什麼會被她控制。

 

我S後，魂魄暫時抽離了出來，靜靜地看著這一切。

 

「S了。」薄暮寒語氣很平淡，平淡到好像在說今天的天氣。

 

「她陪伴了你三十年，你不應該S她的。」

 

喬吟煙窩在他的懷裡說道。

 

「可是她想傷害你。」

 

薄暮寒拿出最好的傷藥，細細塗抹在她脖子上。

 

可我的胸口破了一個大洞，血還在流，好痛。

 

女主不愧是他的白月光，傷害白月光的人都該S。

 

可女主不過是在他受罰時，為他撐過一把傘。

 

一點微末的善意，他念念不忘那麼多年。

 

我為他受過傷，流過血，甚至差點S了。

 

他卻輕易地S了我。

 

「你對我真好。」喬吟煙笑著挽住他的手。

 

他走了，不再看我的屍體一眼。

 

我S了，屍體連個安身之處都沒有。山裡的雨說下就下，我的屍體就扔在那裡。

 

雨水浸透了我的衣服，隨著傷口，進入了我的心髒。

 

好冷，真的好冷，我不是已經S了嗎？為什麼還會覺得冷？

 

我的命就那麼不值錢嗎？還是說我的愛不值得，因為不值得，所以可以隨意踐踏？

 

2

 

我S了，靈魂還困在薄暮寒身邊。

 

他坐在喬吟煙床前，一口一口地給她喂著藥。

 

「要不然，還是找人把她安葬了吧？」

 

「不用管她。」

 

「她是這世界上對你最好的人，我希望你給她一個體面。」

 

禁不住喬吟煙的哀求，他還是答應了。

 

因為他不忍心拒絕喬吟煙的請求。

 

我的屍體已經開始腐爛了，散發著難聞的臭味。

 

他皺著眉頭看了看，最終決定用火把我的屍體燒了，骨灰裝進了一個小玉瓶裡。

 

「因為你不聽話才會這樣的，以後你就跟著我。

 

「以後你哪裡都不能去了，隻能跟著我。」

 

他撫摸了一下瓶子，喃喃自語。

 

我見他心滿意足地把瓶子掛在身上，似乎得了一件非常滿意的寶貝。

 

做好這一切後，他又回去看喬吟煙。

 

喬吟煙大概沒想到他會S個回馬槍，或者說一開始，她就是為了把薄暮寒支出去。

 

她趕緊把圖往枕頭底下塞了塞，好在薄暮寒根本沒有注意到她的行為。

 

那是一張布防圖，我知道。她偷圖是為了對付薄暮寒，而他一無所知。

 

他坐在桌前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才說道：「我剛去看了她的屍體，有點臭了。所以我把她燒了，放在了小玉瓶裡。」

 

「你竟然將她挫骨揚灰？」

 

這個世界講究入土為安，所以他的做法實在是讓人無法理解。

 

挫骨揚灰，一般是對非常仇恨的人才會做出來的事。

 

「沒有揚灰，我把她帶在身邊，我想她會喜歡的。」

 

不，我不喜歡，我情願暴屍荒野也不願意跟他時時刻刻待在一起。

 

說完這些，他也不管喬吟煙怎麼想的，徑直走了。

 

他回到房間裡，這裡還是烏漆麻黑的。我以前在的時候，冬日，會用湯婆子暖好被子。夏日，會準備好冰塊。

 

其實對於修真的人來說，不用準備這些。

 

但我想要他更舒服一點，可我沒有想過，也許他根本不需要。

 

我做這些都是多餘罷了。

 

他躺在床上，呆呆地說了一句：「好像有點冷。」

 

「方覺夏，你怎麼不幫我把湯婆子暖上？」

 

有病，我都S了，還想奴役我。

 

「算了，現在這樣乖也挺好的。」

 

我在現實世界裡自S過，所以系統讓我救贖反派獲取新生。

 

我本來就沒有求生意志。有必要去努力做任務嗎？

 

隻是當我看到反派跟我哥一樣的容貌時，我終於動容了。

 

如果，我成為了他的救贖者，他會愛我嗎？

 

懷著這樣的希冀，我開始做任務。

 

結果我S了，任務也沒成功。

 

真的有點無聊。

 

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終於還是起身：「今天還沒有聽睡前故事呢。」

 

睡前故事？薄暮寒脫離門派那段時間，他常常做噩夢，我為了讓他入眠，的確給他講過睡前故事。

 

不過，他越來越成功後，已經擺脫了昔日的噩夢，我也好久好久沒有給他講過故事了。

 

他把玉瓶拿出來端看，一邊撫摸著瓶子，一邊說道：

 

「這是你最喜歡的瓶子，你向我討要過幾次，我想看你向我討要東西的樣子。你還記得嗎？」

 

我的確向他要過幾次瓶子，但是他沒給我。

 

我很少主動向他討要東西，但他不給。

 

我覺得失落就再沒要過，結果他居然抱著這樣的心思，簡直有病。

 

「好了，睡吧。」

 

他把玉瓶放在了胸口處，緊貼著他的心脈。

 

心髒每一次跳動都能感受到玉瓶的存在。

 

玉瓶裡還裝著我的骨灰呢，他也不嫌瘆人。

 

薄暮寒每日會去喬吟煙那裡坐坐，兩人的相處方式很奇怪。

 

話也不說，各做各的，不像是歷經歲月的老夫老妻，更像是兩個陌生人。

 

其實，我感覺他根本不喜歡喬吟煙，喬吟煙隻是他心底某種美好印象的投射。

 

他喜歡的是一個符號罷了，等這個符號具象化後，他會發現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符號的破滅，沒有等多久。

 

喬吟煙裡應外合，男主拿著布防圖攻上了男主的山頭。

 

薄暮寒問喬吟煙為什麼？

 

畢竟他對喬吟煙也算是百依百順，連我這個舔狗都為了她說S就S。

 

喬吟煙站在男主那邊，大義凜然地說：

 

「你以為，我會喜歡你？你這個弑師的畜生，人人得而誅之。」

 

弑師？沒錯，他的確弑師過，可他師父要S他呀。

 

他為什麼不能反抗？

 

是了，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他們都認為，師父是可以取徒弟性命的。

 

但是徒弟卻不可以如此對待師父。

 

隻有一個人，認為他可以那樣做。

 

在他因為弑師噩夢驚醒時，她會把他擁在懷裡，會寬慰他：「沒關系，不是你的錯。」

 

可是，那個唯一認為他沒有錯的人，S了。

 

他親手SS了她。

 

他抬手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便是這隻手S的她。

 

還有她，如果不是她制造的誤會，他不會S人的。

 

沒關系，他把他們都S了。

 

「你現在後悔了，你活該，她是唯一愛你的人，你S了唯一愛你的人。」

 

S了他們之後，似乎也沒有什麼用。

 

他一個人站在屍堆上，忽然感覺到孤單寂寞。

 

似乎是我S時落下的雨，終於滴到了他身上。

 

【你現實裡的身體恢復了，宿主，該醒了。】

 

許久不見的系統突然出聲，一股大力襲來，將我向未知的方向拉扯。

 

薄暮寒忽有所覺，他伸出手朝我的方向，似乎想要抓住什麼東西。

 

【宿主，你的情緒波動到位。現實中，該醒了。】

 

一陣強烈的白光過後，我從現實中醒來……

 

3

 

我望著醫院裡雪白的天花板，安靜地發著呆。

 

我依稀記得，昏迷前最後一眼，是浴室的天花板。

 

鮮血流淌在溫熱的浴缸水裡，我本來是要自盡的。

 

「病人醒了？！病人醒了！！」

 

「哥哥。」

 

我沒想到醒來第一個見到的人居然是我的哥哥。

 

畢竟我們的關系，不算好。

 

他不是我的親哥哥，我媽嫁給了他爸，他是我的繼兄。

 

第一次見面時，他站在樓梯上，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他很好看，比電視裡的明星都要好看。成績優異到了極點，體育也好，音樂也不錯。

 

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沒有短板，堪稱六邊形戰士。

 

少女懵懂的、無處發散的荷爾蒙，不知不覺地投射到他身上。

 

後來，我喜歡他的事，被他知曉了。

 

少女的心事，本來就不容易隱藏。更何況，寫滿我心事的日記本被他看到了。

 

他坐在窗前一頁一頁地翻看。而我就站他面前，像犯了錯被罰站的學生似的。

 

我渾身僵硬，整個人局促緊張，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放。

 

「現在知道不好意思了？」他語氣涼薄，說出這話時，頭都沒抬一下。

 

他的手指放在紙頁，指節分明，漂亮修長。翻頁速度極快，一目十行。

 

我感覺自己像是沒穿衣服，赤裸裸地站在他面前。

 

難堪到了極點。

 

「把日記本還給我，我有隱私權。」

 

他合上日記本，放在膝蓋上，語重心長地說：「你太小了，根本不知道什麼是喜歡。」

 

他不過比我大了六歲，隻是天資高而已，二十三歲已經取得博士學位。

 

「從今天開始，你的功課由我親自來輔導。」

 

我成績本就不算差，年級前一百名。

 

他卻堅持認為是我分了心，連年紀前十都考不到。

 

換作別人這樣一天天數理化地磋磨，恐怕那點愛意再就磨滅了。

 

可我偏生是個怪人。

 

我媽從小不管我，我爸S後更甚。

 

她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周旋在各位叔叔中間，根本無心管我。

 

約會忙起來時，連飯也不給我做，錢也忘了留給我，我成日飢一頓飽一頓。

 

吃飯都是這樣，更別說學習了。

 

所以，在別人看來嚴厲得避之不及的管制，反而對我來說是一種愛。

 

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求之不得的愛。

 

這種愛意在我拿到大學通知書後到達了頂峰。

 

我已經過了十八歲，又拿了錄取通知書，我以為是成人的象徵。

 

所以，我跟他告白了。

 

他卻像被雷劈了似的，呆在原地一動不動。

 

好半天才嗫嚅道：「我隻把你當妹妹，你怎麼能生出這樣的心思。」

 

那天過後，他開始躲我，他躲我，我就找他，反正名義上是兄妹，妹妹找哥哥天經地義。

 

他覺得避嫌不夠，開始相親，甚至把相親對象往家裡帶。

 

在他的襯衫衣領發現口紅印後，我哀求他：「我再也不會纏著你，你別去相親好嗎？不要去找別人。」

 

他卻說：「除了你，誰都可以。」

 

除了你，誰都可以，他就這樣給我判了S刑。

 

年少的愛意來得兇猛，去的時候也兇猛。

 

反正這個世上沒人愛我。

 

那晚我躺在浴缸裡，在自己的手上劃了一道。

 

透明的水漸漸被染上顏色……

 

醫院裡。

 

他坐在我病床邊，調整著我的輸液器。

 

「醫生說，再觀察一周，沒問題便能出院了。」

 

保姆送來飯食，他擰開保溫桶，倒出青菜粥。

 

稍微放涼後，他一勺一勺地喂我。

 

我推開他的手，直言道：「我能自己吃。」

 

他恍若未聞，仍舊固執地喂我吃粥，一碗食盡，抽出衛生紙細心地替我擦拭嘴角。

 

「下周一日子不錯，我們把證領了。」

 

我震驚了，嘴巴張成 O 形，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哥，你不是說，你不想染指自己的妹妹嗎？」

 

他眼神閃爍，勺子擱在碗裡，語氣也有幾分不自在：「那時你還小，小時候的想法，長大了或許會變。」

 

「對，小時候的想法的確會變，我現在不喜歡你了，不想結婚。」

 

他後悔了，我就該接受嗎？

 

哥哥，你不知道我受過多少折磨，你不知道我因為那樣齷齪的心思，多少次在黑夜裡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