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怎麼不去S!」
我不理解他為什麼這麼恨我,不理解他為何能如此對我惡語相加。
按道理,我作為母親應該隱忍寬容,原諒他無知的話語。
但——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顧覃厲聲罵道:「你再說一句試試!」
顧小群嗚嗚兩聲:「本來就是,她那麼沒用,憑什麼做我媽媽!」
顧覃起身。
Advertisement
我循聲拉住他的手。
「算了。」我無甚表情,「把他送走吧。」
「嗯,馬上把他送回蘭園。」
蘭園是顧覃父母住的地方。
那對老人,我父母在世,宋氏集團尚在時,對我態度還算平和。
如今我沒了娘家依靠,他們便毫不在意我的感受。
將孩子從我身邊帶走後,也沒教他些好東西。
我搖頭:「不是送去蘭園。」
「送去哪兒?」
「孤兒院。」
顧覃沒出聲。
我勾唇:「他不要我,我也不要他。」
15
好感度百分百的好處實在太多。
我從不知道,顧覃能為我做到如此地步。
他在顧小群的哭鬧尖叫中,毅然決然將他送走。
我驚訝他的狠心。
又再次感受到人心的復雜。
顧覃能為了我一句話,將自己親生的孩子送去孤兒院。
卻也能背叛與我的婚姻,和其他女人上床結婚。
他明明愛我,對我的好感度百分百,卻能做出不愛我的事情。
【愛情,真是個奇怪的東西。】系統在我腦中感嘆。
「是啊,太奇怪了。」
我拉著顧覃的手,問他:「你會覺得我太無情嗎?小群是我的孩子。」
「你做什麼都是對的。」顧覃頓了頓,又補充,「隻要不是傷害自己。」
多令人心動的話。
可我不會再為此心動。
顧覃教訓完顧小群後,就去了公司。
他有忙不完的事情。
而我,拿著盲杖出門了。
16
我很多年沒出門。
我和顧覃的莊園別墅位置偏僻,將我無形中困住,即便出門也是在莊園內曬曬太陽。
沒有視力生活總是不方便。
我靠著手機有聲地圖分辨方向,走在路上,偶爾能聽到車輛在身側來往。
我感覺到身後有人緊跟著。
是顧覃的人。
無人阻攔。
他想知道我出門做什麼。
【宿主,你準備去哪兒?】系統問。
「你猜。」
17
我進了一家面包店。
見了一個人。
或者說,那人已經等我許久。
他是這個世界的父母留給我最後的底牌。
我和他聊了會兒天,給了他一張銀行卡。
胡青遞給我一袋面包,香軟甜膩:「後悔了嗎?」
我點頭,摸索著盲杖。
「我會為你做任何你想做的事,用來報答你父母的恩情。」
「謝謝。」
我拿著面包走出店門,用手機導航回別墅。
【有必要做到這一步嗎?】系統問。
「有。」
我慢步走著,用盲杖探路,耳邊的導航指引方向。
對我來說,僅僅是獨自出門都比平常人艱難許多倍。
但我必須走出去。
我不能坐在家裡,任人宰割。
我這個人,愛恨分明,睚眦必報。
【我理解你為什麼被選為宿主了。】系統難得和我聊任務之外的事。
「為什麼?」
【你做選擇很果斷,是眾多宿主中,唯一失明的宿主。一開始我接到你的單子,很擔心任務無法完成。】
「我完成任務,你會得到什麼獎勵?」
【績效,獎金。】
「我所處的世界是真實的嗎?」
【真實,宇宙有許多個位面,這個世界是其中之一。】
「這裡的人S亡,也是真的S掉嗎?」
【是,你在想什麼?】
「什麼都沒想,問問。」
我走了近兩個小時才到家。
其間一直和系統聊天。
他在我身上綁定二十七年,我們還從未聊過關於他的事情。
對話中,我得知:
系統是個活生生的人。
我完不成任務他會被懲罰。
他還很年輕,性格很有趣。
18
我到家時,別墅裡正鬧個不停。
小孩的哭叫,老人的怒罵,糾纏混雜在一起。
我在門口頓步,聽到老太太的怒吼。
「離婚!現在就把她趕出去!」
她是我的婆婆,聲音透著高傲輕蔑。
她不知道我與顧覃已經籤了離婚協議。
顧小群哭鬧著:「不要媽媽!不要她!她把我送去孤兒院,奶奶,讓她去街上當乞丐!」
啊,真是狠毒。
我的孩子,跟我一樣狠毒。
他才五歲,卻恨我至極。
皮鞋踩踏在地的聲音愈來愈近。
我知道是顧覃。
「給你買了肉松面包,胡青家的。」我抬手,隨意朝前方遞過去。
男人手指溫熱,撫摸我的額頭:「出汗了。」
「嗯,走了很久。」
老人和小孩還在罵。
尖銳刺耳。
我站在原地,握緊盲杖:「你要把我送走嗎?」
「我會給你安排一個房子,你住在那裡,會有人照顧你。」
「這算什麼,金絲雀?」
「我有空就會過去。」
哈。
我要氣笑了。
剛要說話,卻猛地被人一推!
老太太步伐利落,在我聽到聲響想躲時,已經將我推倒在地。
她一腳又一腳地踢在我身上。
動作快速狠戾。
「你個瞎子還想把我孫孫送去孤兒院,我看這些年是太給你臉,讓你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貨色!
「滾!給我滾出去!」
老太太的高跟鞋尖銳有力,痛得我抱頭蜷縮著身子。
這樣的毆打,又讓我想起在孤兒院的那些年。
痛。
好痛。
更痛的是,有一隻極小的小腳也在我身上踩踏。
不知過了多久,身旁的人被拉開。
顧覃嗓音低沉不悅:「你該消氣了。」
老太太怒罵:「踢她幾腳就消氣?我沒有那麼好糊弄!」
她又上前踢我一腳:「現在,立刻,把她給我丟出去!」
最後這一腳踹在我左胸。
心髒近乎驟停,刺痛從心底蔓延到心底。
我下意識睜大眼睛,卻依舊一片空白。
極度不安和求生欲讓我在地上爬著,想要遠離對我動手的人。
我試圖站起來,卻渾身疼得無力。
狼狽可笑。
小孩們的嘲笑聲從久遠回憶中露出,恐怖刺耳。
我是一個無依無靠的瞎子,最好欺負。
我餓得前胸貼後背,想吃東西隻能趴在地上摸索。
沒人會管我的S活。
沒有人……
【宿主,冷靜。】
系統出聲。
機械音將我拉回現實。
我渾身一震,從回憶深淵抽離。
19
顧覃把我從地上抱起來。
我像個破爛的娃娃,被塞進車裡。
「她現在情緒不好,離她遠一點。」顧覃輕吻我的額頭。
「司機會送你去新房,那裡有你喜愛的玉蘭花。」
我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疼。
顧覃松開我的手,準備關上車門。
我摸索著抓住他的衣袖。
「剛才,為什麼不立刻拉開他們?」
我被毆打的時間並不短。
老太太泄了火,而顧覃就在身側。
他沒有動,而是看著我被打。
「她很疼小群,知道小群進了孤兒院,所以控制不住情緒……」顧覃撫摸我的頭發,「發泄完就好了。」
發泄完就好了。
這句話在我腦海中回蕩。
我問他:「是我做錯了嗎?」
「不是。」
我沒再繼續話題,隻是提醒他。
「面包是我走了很遠,特地給你買的,不要浪費。」
20
我被司機帶到了一個陌生房間。
安排我坐在沙發後,房間門就被關上。
我問系統:「把顧小群送到孤兒院,是我做錯了嗎?」
【我不認為。】
「我隻是很生氣。」
我也有生氣的權利。
路是一步一步走出來的。
時至此刻,我有再多的想法也被身體的疼痛掩蓋。
沒有人真正愛我,我要愛自己。
我要渾身長出刺,讓每一個傷害我的人被反傷,才能保護好自己。
我努力給自己做心理建設,大拇指被咬得鮮血淋漓。
「血是紅色的。」我有些恍惚。
【是的。】
「紅色,是什麼樣子?」
【我無法形容,等你完成任務,一眼便知。】
「我會完成任務嗎?」
【我認為可以,預祝你迎接光明。】
21
直到電視直播顧覃和方媛的婚禮,除了保姆,無人再來這個小房子。
顧覃確實安排了人照顧我。
不過她似乎更聽方媛的話。
「顧總和方小姐再般配不過。你一個盲人,在他們之間摻和做什麼?」保姆調出婚禮直播後,坐在我身側語氣厭惡。
「嘖嘖嘖,婚禮到最熱鬧的時候了。他們接吻了呢。」
我沒理她。
她更氣憤,狠狠拍了我後腦勺兩下:「跟你說話!聾了啊?」
這幾天,她沒少對我動手。
可能是有人指使,又或者單純看不慣我。
我低著頭,想:自作孽,不可活。
房門被推開。
保姆警惕地大叫:「誰!」
「小姐,我來接你回家。」
胡青的聲音令我心安。
22
「系統,顧覃好感度多少?」
【百分百。】
23
性本惡,這句話是我聽廣播聽到的。
我也體會最多。
顧覃從前可能真愛我,從生活細節到堅定宣布與我結婚,無一不透露著他對我的感情。
我們在一起太多年。
多年的相處讓他對我不再尊重,不再將我看成一個「人」。
我是獨屬於他的殘疾玩具。
他愛我的依賴,愛我的「無知」,更愛我身體的特別。
愛情悄悄變了質。
我得到輕視,背叛,還有他自己都不曾意識到的厭惡。
24
芙園著火的消息傳來時,顧覃正和新娘敬酒。
直播畫面中,京城令人矚目的新郎摔了酒杯,驚得什麼都拿不住。
他快速趕去,黑暗中,烈火燒得刺目。
「嬌嬌!
「嬌嬌!」
他瘋狂叫喊,想衝進火海卻被攔住。
消防員來了許多,將火撲滅已經是兩個小時後。
精心準備的房子隻剩一片殘破廢墟。
他心心念念的人兒不見蹤影。
顧覃瘋了般在廢墟中翻找,身邊不少人阻止,都被他狠狠推開。
不,不見了。
怎麼會不見呢?
他的嬌嬌……
「找到了!」
有人喊著。
在漆黑的木頭中,翻找出一個燒得焦黑的人形女屍。
25
顧覃不相信女屍是宋嬌嬌。
直到看到被燒毀的半邊身體是從火海救出來的保姆,才不得不承認,那女屍是他的寶貝。
保姆躺在病床上,身體被白紗包住,隻露出眼睛和嘴巴。
她還能說話。
「是一個…男人,不認識……打暈宋小姐後點火……
「他把我們鎖在裡面……」
顧覃神情恍惚,臉色慘白。
他站在醫院走廊,一股鑽心的疼痛令他蹲下捂著心髒。
助理在一旁拿著手機,看他悲痛欲絕的模樣,欲言又止。
最後還是將手機遞了過去。
「夫人的電話留言……」
助理不敢大聲,怕讓眼前的男人承受不住。
顧覃猛地抬頭,搶過手機。
電話留言的時間是房子著火一段時間後。
錄音裡,有東西被燒得噼啪作響。
還有女人虛弱的聲音。
「阿覃,怎麼不接電話?我這裡好像著火了……
「好吧,其實我知道你今天在辦婚禮。方媛告訴我,她懷了你的孩子。
「你不愛我了嗎?
「火好像燒到我的衣服了,很……痛。」
女人喘息著,痛苦的呼吸令顧覃呼吸緊促。
他握緊手機,心痛不已:「不是,我愛你,我和她結婚隻是為了公司利益。嬌嬌,我……」
「我應該會被燒S。
「算了。
「阿覃,新婚快樂。」
留言顯示還有很長一段。
靜默中,顧覃等待著接下來的話語。
卻等來了他這輩子都忘卻不了的悔恨。
「其實,你和朋友們在書房聊天的話我聽到了。」女人苦笑,「下輩子,我不是盲人就好了。我們也不要再見了。」
26
顧覃瘋了。
他逼迫方媛打掉孩子,不計後果地處理方媛家的公司。
方媛跪在他面前,不甘地哭喊:「我到底哪裡不如她!我那麼愛你,覃哥!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顧覃捏著她的下巴,恨聲:「我是不是警告過你,不要去找她,不要告訴她我們的事。」
「可是我懷了你的孩子!」
「那又如何?」
顧覃推開她。
讓助理把哭得梨花帶雨的女人拉走。
顧小群在旁邊嚇得發抖。
他驚懼地看著顧覃。
被顧覃盯住時,一屁股坐在地上,哭著喊奶奶。
顧覃注視著他和宋嬌嬌的孩子。
她不要他。
不要這個不尊重她的孩子。
顧覃閉眼,喉結滾動,嗓音嘶啞:「把他送走吧。」
助理小心翼翼問:「送去哪兒?」
「孤兒院……算了, 去國外,找人照顧, 別讓他回來。」
27
顧家老太太鬧得厲害。
顧覃也在劇烈悲痛下住院,他的身體情況急轉直下。
醫生很奇怪他的狀態, 一番檢驗後才發現他的身體不知何時被下了毒。
那種毒平時看不出,情緒過激便會起作用。
讓人痛苦不已。
他痛得在病床上發抖, 吐了又吐。
公司情況也並不好, 作為主心骨的顧覃倒下, 早已退休的兩位顧家老人重新進入公司主持大局。
年紀大了容易出事故。
他們在會議室外摔倒。
一個磕到後腦勺,當場離世,一個成了植物人。
在病床上的顧覃聽聞消息, 驟然暈倒。
短短幾天,他痛失兩位至親和妻子。
情緒波動過大, 在搶救室醒來又昏睡,來來回回。
一個月後。
顧覃已在彌留之際。
他躺在 ICU 病床上, 透過房內透明玻璃,似乎看到了他的妻子。
宋嬌嬌戴著鴨舌帽,黑色口罩,穿著休闲。
她眼睛聚焦, 水亮漆黑,取下口罩朝他看過來。
「嬌嬌……你是來找我的嗎?」
他期盼地伸出手。
宋嬌嬌卻隻是冷冷地勾唇, 重新戴上口罩, 轉身離去。
「嬌嬌……
「嬌嬌!」
顧覃掙扎著起身, 身上牽扯著的儀器開始報警。
醫生護士們衝進來搶救。
28
【顧覃S了。】系統播報。
我坐在河邊, 咬著狗尾巴草, 看著水流, 注視著河面上波光粼粼的景色。
真漂亮。
有視力的感覺真好。
【任務完成,我會送你回原世界。】系統又說。
「謝謝。」
【回去後,你依然是十八歲, 會恢復視力, 祝你前程似錦。】
「你說過,這個世界是真實的對嗎?」
【對。】
「之前你給了我很多錢,還有顧覃分我的家產,我走了之後能不能捐給這個世界失明的孩子?」
【你要錢是為了這個?】
他抱得很緊,同往常一樣親吻我的額頭。
「(而」【可以。】
還有顧小群。
我想起這個孩子。
「麻煩您安排個靠譜的人教導他吧, 顧覃留的遺產應該足夠他使用。」
【好。】
「再見, 謝謝你幫我。」
29
我站起來,抬頭仰望天空。
天空是藍色的, 雲是白色的,陽光有些刺眼,卻很溫暖。
我迎來我的新生。
番外:系統
宋嬌嬌是個很一般的宿主。
她沒有絕頂容貌, 沒有突出的智商, 還是個盲人。
好在, 她的任務隻是攻略一個人。
這算是最簡單的任務。
她完成得很好。
甚至因為愛情,放棄了光明,選擇留在這個世界。
我尊重她的選擇。
直到她發覺自己的愛情是錯誤時, 以汲取情緒價值作為績效的我, 再次出現了。
我安排了新的任務。
她答應得果斷,做得也很好。
我工作從來公事公辦。
但最後還是忍不住私下提醒她,之前完成任務的積分還在, 可以用來擬態成屍體,也可以篡改保姆的記憶。
我送她回了原世界。
做好她請求我的事。
我們不會再見。
而她,一定會用那雙漂亮眼睛盛滿未來。
(完)
"我媽是京圈世家小姐。 她嫁給了四處沾花惹草的太子爺。 爸爸明目張膽地換著女人,甚至當著我的面親吻一個玩賽車的阿姨。 他說:「這才是女人應該有的樣子,你媽無趣極了。」 後來,媽媽和他離婚了。 她也玩起了賽車,玩得比那些個漂亮阿姨還要好。 爸爸又後悔了。 他跪在地上求媽媽回頭看他一眼。 可現在的媽媽,變得好耀眼。 她不會再搭理爸爸了。"
"國慶小長假,爸媽出門旅遊,把板材廠交給我打理。 表姐家的大貨車幫忙送貨,我按照市場價給她轉賬四千八百八十八的運費。 誰知當晚凌晨三點,表姐砰砰砰敲我家門。 「林喬,你克扣我的運費,留著買藥吃的嗎?」 「要不是我給你們拉貨,你們板材廠都開不下去,你不好好感激我,還克扣我的運費。」 「你爸媽死了嗎?讓你一個大學剛畢業的小屁孩打理板材廠。」 強烈敲擊聲,仿佛敲在我的腦門上。"
"我飛升歷劫時,曾作為凡人與天族太子有過情緣。 他親口應允娶我,卻在將我帶上天庭後,冷眼看我受盡神女折磨。"
我剛進宮,撫養太子的皇後娘娘就薨了。我白撿了個後位和 便宜兒子。太子脾氣古怪,我事事順著他,把他當祖宗哄。 隻是....這小狼崽子看我的眼神怎麼越來越不對?
救命!我被抓啦!!因為嘴饞,貪戀人間的美食。 在中秋節這一天,身為玉兔的我偷摸溜下凡間,偷吃了一口香甜小月餅。 然後,我就被月餅的主人給抓啦! 嗚嗚嗚~當場社死的我,好想用爪子刨個十八層深的地洞,連頭帶屁股的鉆進去! 隻是誰能告訴我,為何我的死對頭吳剛也在這裡? 難道,他也饞人間的香甜小月餅?
"老公是別人的爹系男友。 少女穿著超 A 短裙去酒吧買醉。 陸昭聞訊趕去。 生氣地將她按在膝蓋上打屁屁。 獨留我一人,對著結婚紀念日訂的蛋糕發呆。 後來,他們在酒吧擁吻的視頻被少女轉發給我。 我知道,五年的婚姻結束了。 電子鎖打開的瞬間,對上少女黑白分明的大眼。 笑起來梨渦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