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欣賞稚鳳,但看不起我。
所以,我不會接受他虛假的欣賞。
我隻會讓他在暗夜裡抱怨:為什麼稚鳳不肯接受他的採訪,明明他已經出到極其高的價格。
他總以為我用電腦是玩兒,我看手機是刷小視頻。
他沒有嘗試著去真正的了解過我,他以為我從做家庭主婦的那一刻起,命運就已經注定了。
他不知道重壓之下會反彈,石頭裡也能開出花。
採風後幾天,已經不見了裴鶴聲和鄒鬱染。
兩人自覺丟臉,提早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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採風結束後,倒是接到了他的電話。
他的聲音在電話裡很輕,仿佛隨時會破碎掉。
「梅約,我這才發現書架上的雜志裡有好多你寫的文章,我以前都沒有注意到。」
他以前哪裡注意得到我。
他的生活多姿多彩,浪漫有格調,是適合發在朋友圈,小紅書裡被人羨慕的。
我的生活隻配出現在抖音快手的家庭婦女陣營,充斥著生活煙燻火燎的痕跡和對婚姻的控訴。
彼此沒有交集,怎麼可能發現對方的另一面。
其實,以前有想過和他攤牌的,但在被他斥責不要亂動他書架,質問能不能看懂那些書的時候,就絕了這個心思。
今日的結果,是他應得的。
09
我淡淡道:「有別的事情嗎?」
他說:「梅約,我還是不想離婚,這些天沒有你家裡都亂套了,我的意思不是說讓你做家務,而是,家裡沒有你就好像沒了靈魂,裴密和裴然這段時間都在吵架,這個家沒了你,好像要散了……」
我沒有理會他聲音裡的後悔和擔憂。
我能想象到家裡的生活:
裴密和他一樣大男子主義,不會在乎家裡的細枝末節,但對自己卻格外講究,要吃好喝好穿好。
在外面人模,到家裡狗樣,隻有一張臉拿得出去。
若真嫁給他,他是看不到不到身為女人的難處的,他看不到的,都不存在,都是矯情,是栽贓陷害。
裴然有我護著,她便以為家裡從不重男輕女,所以,她和父親哥哥相處愉快,與其說她是我的女兒,不如說她是我給裴鶴聲生的女兒。
她不認同我,她有自己的優越感,認為她的未來不應該淪陷成我這樣的生活,她覺得未來一定會超越我。
她也在下意識的討好自己的父親,和他站在同一條戰線上,以打壓我來獲得父親的認可,希望從他那裡得到愛,關注和分得更多的財產。
她的潛意識裡,父親是有產者,而母親是個無產者。
她可憐,可恨,卻讓我最心疼。
因為,沒有我在那個家裡墊底,她自以為從父親哥哥那裡爭奪到的認同和平起平坐很快就會土崩瓦解。
從前,為了她,我願意妥協。
我憐惜她,如同憐惜小時候的自己。
但自從知道她早就知道裴鶴聲還和鄒鬱染聯系後,我對她的心思就淡了。
有些花兒,一味地保護是不懂道理的,隻有遭受外面的風吹雨打,歷經江湖險惡,才能洗心革面,重新綻放。
她現在恐怕是生活在那個家庭裡的最底層。
但願她能清醒過來,懂得自己即便閹割了自己,服從了父權,也依然是被排除在權利體系之外的,除了靠自己,她和我一樣,其實身後一無所有。
裴鶴聲還在碎碎念,我掛了電話。
掛電話前我提醒他:「明天領離婚證,9 點準時到。」
然而,第二天 9 點的時候,我沒有等到裴鶴聲。
我打他電話,他不接,發視頻,他不理會。
那一刻,我心頭冒火。
我打車直奔以前的家,打開房門,衝了進去,便看到了一個亂七八糟的家。
家具上浮起了一層灰塵,窗臺上的花蔫了,S了,洗衣機上面放卷成一團的衣服,襪子落在髒衣服簍子外面,衣架上的衣服看樣子很多天都沒人收了。地板上有茶漬,腳印和亂扔的衛生紙。垃圾簍子滿了,也沒有人倒……
裴鶴聲憔悴極了,他眼下烏青,皺紋都深了幾分,無措的站在房間中間,目光慌亂的看著怒氣衝衝的裴密和裴然。
兩人一個手裡拿著擀面杖,另一個拿著拖把,彼此怒目而視,看樣子恨不能將對方生吞活剝。
打起來了。
以前親密無間的兄妹模樣再也看不見了。
10
裴然看見我,悲戚的叫了一聲「媽」,委屈的眼淚立刻掉了下來。
裴密垂下頭去,手裡的掃把仿佛燙手。
我靜靜地看他們一眼,誰也不想理睬,而是對裴鶴聲道:「我等了你一個多小時,你什麼意思?」
裴鶴聲道:「他們打起來了,我顧不上……」
我冷冷道:「無能!」
「梅約!」裴鶴聲有些羞愧,又有些氣憤,他現在應該能感覺到,我是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裡了。
我瞪他一眼,走上前,扔了裴然手裡的擀面杖,將裴密手裡的掃把一腳踩斷了杆,冷聲質問他們。
「還打嗎?」
裴然紅著眼睛,「是他,懶得像個豬一樣,什麼都要我做,我做飯,讓他掃地,他連拖把都不知道在哪裡找,找到拖把又摔摔打打,他就是甩臉子給我看。」
「就你矯情,以前媽在的時候,不也做的好好的,就你幹點兒活兒,指揮這個,指揮那個,你願意幹就幹,不願意幹滾出去住……」
裴密怒吼。
我「啪」地一聲,給了他一耳光。
他真下賤。
他默認房子是屬於他的東西,所以可以放肆的讓妹妹滾。
我冷冷道:「房子有我的一半,這一半,我S了都不會給你。」
裴密滿面漲紅,恨聲道:「我不要你的,鄒姨有的是房子,她有別墅,開咖啡店,她比你好一千一萬倍,等爸爸離了婚,我就讓鄒姨住進來,你以後都別想再回來。」
裴鶴聲怒喝:「裴密,住口!」
裴然憤怒道:「裴密,你有沒有人性。」
裴密不理會,奪門而出。
裴鶴聲嘆息道,「你不要放在心上,裴密有點心高氣傲,他本質上不壞……」
我打斷他,「該去離婚了,現在沒有人阻止你離婚了吧。」
裴鶴聲的喉嚨滾動了一下,仿佛有千言萬語想說,卻又被卡住了喉嚨,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良久,才說出來一個好字。
我快速下樓,等到他,立刻出發,幹脆利索到民政局辦了手續。
領完證,裴鶴聲茫然的看著自己手裡的本本,仿佛這才敢相信,我們真的離婚了。
「梅約……」他嗫嚅著嘴唇。
「保重吧!」
他說的話,我一個字也不想再聽了。
曾經,我們約定過,吵架不許隔夜,永遠在睡覺前把事情解決掉,不許生著氣睡覺。
但後來,都漸漸地忘了這個約定。
再後來,我們就不吵架了。
因為不接觸,就沒有摩擦,沒有摩擦,自然就不會起衝突,自然就不吵架,不會語言碰撞,也不會靈魂交融。
我做賢妻,他做良父。
隻是彼此再無情愛了。
離完婚後,我和裴鶴聲再無聯系,裴密人間蒸發,隻有裴然打來電話。
她叫了第一聲媽媽後,便再說不出一句話。
我也不急,將電話放在一邊,開了免提,收拾起自己的書桌,我終於也有了一張屬於自己的桌子,不用再避著裴鶴聲寫作。
剛開始,是怕他嘲笑,再後來,純屬不願意與他有交集了。
良久,話筒裡傳來裴然壓抑的抽泣。
她哽咽道:「媽媽,對不起,我終於懂您了……對不起。」
她掛了電話。
我整理桌子的手頓了頓,坐在沙發上想:傻姑娘,以後的路,你可要自己走好嘍。
媽媽可再幫不了你了。
11
隔壁的鄰居大概出於一種同情憐憫的心裡告訴我裴然的事情。
她從那個家裡搬了出來。
沒有我這個媽媽撐腰,她發現她淪為了家裡的最底層。
全家人指望她洗衣做飯,收拾家務。
照顧裴鶴聲她無話可說,可和裴密的矛盾卻日益增多。
她終於發現,她的爸爸其實很懶散,每天隻負責自己英俊瀟灑儒雅俊俏,剩下的事一概不會的。
他的哥哥是翻版的爸爸,外表光鮮亮麗,內裡破敗不堪,言語上放縱不羈,行動上離不開自己的床五米遠。
從前要我約束,裴密不敢怎樣,如今裴密我行我素,從不將她當一回事。
這樣的男人和他結婚大概是個災難。
鄰居道:「然然怪可憐的嘞,天天被她哥哥罵哭,不是我說,裴密的性格是真糟糕啊,以前挺懂禮貌的小伙子,怎麼現在變成這樣?」
裴密沒有落到過低處,他起點高,家庭不錯,除了我這個媽讓他上不得臺面,他生活沒什麼不順的。
如今,去了我這個汙點,他大概才發現,我這個當媽的不是一無是處。
我謝過鄰居,讓她以後不用給我說這些。
「兒孫自有兒孫福,人各有命,誰也安排不來的。」
鄰居嘆息道:「哎,老裴真是……不說了,你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吧,辛苦了一輩子,終於不用給人當牛做馬了,好好過自己的吧。」
嗯!
好好過自己的。
我將自己的稿子寄給一個相熟的編輯。
這是我構思了十幾年想寫的故事,刪刪減減,修修補補,總是無法結尾。
離婚這件事情,讓我心中積攢了太多的情緒,這一次,終於寫出了滿意的結尾。
編輯連夜讀完,大感興趣,直呼暢快。
出版的事情就這樣敲定,走上流程。
我配合著編輯這邊的要求,改稿,校對,確認風格排版等重種種事情。
一恍惚竟然三個月過去了。
裴鶴聲竟然要和鄒鬱染結婚了。
裴密特地給我發來請柬。
請柬寫的很正式:歡迎梅約女士光臨我父親裴鶴聲與阿姨鄒鬱染的結婚典禮。
他在炫耀自己終於可以換一個媽了嗎?
希望他能一直以鄒鬱染為傲吧。
我不打算去。
現在我的時間很貴,不想把它浪費在任何一個外人身上。
我闲暇之餘,開始做一些視頻剪輯,解讀各種文學作品,換一個視角,解讀作品中的人物。
我沒有剪輯過視頻,剛開始做得很困難,慢慢的有一點兒上手的感覺。
不知不覺到了婚禮那天,我卻接到了警局的電話。
11
急匆匆的趕過去,在那裡看到了面色鐵青的裴鶴聲,鼻青臉腫的鄒鬱染,憤怒暴躁的裴密,還有滿臉倔強的裴然,以及很多我不認識的人。
在警察的細說下,我才知道,這場婚禮沒有辦成。
在萬眾矚目之下,出現了兩撥人打砸婚禮。
一撥是鄒鬱染曾經舊情人的原配。
另一撥人是裴然。
鄒鬱染年輕時嫌棄裴鶴聲母親生病,以要異地讀研為借口,提了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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