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
「若能侍奉殿下,阿荷願意。但殿下也知道,我爹將我視作棋子,他可不希望棋子有什麼情感可言。」
不知不覺已走到湖心亭,亭中放置了一把古琴。
「聽聞姑娘琴藝甚佳,本宮可否有幸一品?」
我不好推脫,坐下,撫上琴弦:「那便獻醜了。」
以我對蕭雲的觀察,我選擇彈了首清雅小曲,並不打算賣弄。
末了,蕭雲果然稱贊道:「本宮倒覺得,宋姑娘這琴曲比方才的舞好上萬分,勝在這曲子是姑娘的心聲,而非盡力而為。」
我聽懂了他的話意,笑道:「那是自然。」
Advertisement
他從腰際取出玉簫,說,我蕭雲能否有幸與宋姑娘合奏一曲?
那時,我和蕭雲都忘了彼此的身份,忘了權勢,就在這片白茫茫的湖面上,奏樂談笑,一時間掃清了過往許多的不愉快。
回來時,我將身上的白狐大氅還給他,他愣了愣,終是什麼也沒說。
「多謝。」我盯著他,目光裡是欲迎還拒的羞澀。
蕭雲神色淡然,唯獨耳根發紅。
12
次年三月,皇上賜婚於蕭雲和我。
六月,我鳳冠霞帔,從喜轎上下來,蕭雲伸手扶我。
他今日紅袍加身,朱錦玉冠,卻仍給人種淡雅之感,而非大富大貴。
真是怪了,誰都可以俗,偏他一人仙氣飄飄。
「盡力而為。」他小聲笑道。
我搭上他的手下了轎,隨後我們都默契地松開了手。
接下來,是莊重盛大的太子成婚典禮。面前是數百階臺階,滿朝文武站於兩側觀禮,而在臺上的是帝後。
踏上每一步臺階時,過往十七年歲月裡的畫面一一浮現在我眼前,化成片片剪影,飛快掠過,我鼻翼微酸。
禮臺上,大奸臣爹站在皇帝身側,他如今已是滿頭華發,卻仍舊板著一張臉。
連女兒出嫁都不笑一下嗎?我暗暗怨道。
未見蕭琰出席,他不來也好,他不來最好。
短短一天內,我完成了人生大事。爹和宋府對我的期盼,我做到了,或者是說,我照做了。
入夜,喜娘給我蓋上紅蓋頭,丫鬟們嘰嘰喳喳一陣說些吉利話後,關上房門離開了。
我唯獨留下陳嬤嬤:「陳嬤嬤,您之前在宮裡是在哪侍奉的?」
「回太子妃,老奴在椒蘭宮當過職,此後便在御膳房、御醫坊這些地方當差,但時間不久就是了。」
「這個東宮,您之前常來嗎?」
陳嬤嬤惶恐:「東宮重地,老奴不經傳召怎敢踏入!」
我安撫地笑道:「我就是問問,沒別的意思。娘走後,陳嬤嬤您就是我最親近的長輩。有您陪著我,也讓我安心很多。您辛苦了一天了,快去歇著吧。」
過了不知多久,房門吱呀一聲,來者的每一步都聲聲似擂鼓,我不由得捏緊了裙邊。
宋淺荷,事到如今,盡力而為,我心裡不斷對自己說這句話。
許久未見動靜,我站起身,小心翼翼行了個禮:「太子殿——」
話音未落,他伸手將我拉入懷中,我未反應過來時,卻被一把按在了牆上,隔著那層蓋頭,我的唇瓣隨即覆上一片火熱。
蕭琰熟悉的紫檀香襲來,讓我的淚瞬間奪眶而出,舊事湧上心頭。
「這姑娘是小爺我救下的,不能不管。
「一年不見,想不到阿荷還是個小哭包。」
不論是初見時的白衣劍客,抑或重逢時的皇子,他都朗朗如清風明月,讓人萌動了心。
蕭琰又抱緊了我,令我難以掙脫。
「阿荷,你愛哭又單純,以後難免會被人欺負,不如往後留在本王身邊,本王還……缺個王妃。」
去年曾有一人,對我許下承諾,如今已是物是人非。
我逐漸放棄了掙扎,安靜了下來,蕭琰的攻勢也從一開始的霸道佔有,轉向溫柔繾綣。
氣息交織,我腦中一片空白,不多時,他離開了我的唇。
他掀開我的紅蓋頭:「小哭包,我來晚了。」
「琰哥哥。」
「跟我走好不好?去天機山歸隱,往後不問世事,現在還不晚。」
我克制住所有的心緒,用僅存的理智推開他。
他知曉若我跟他走,我和他,還有宋府的下場會如何,何況我的心中早已另作計較。
蕭琰放開手,落寞道:「你娘走的那天,我同你說過『我永遠不會離開你』,這句承諾我一直記得。」
在他離開的那一刻,我終是哭出了聲。
蕭琰,我真的好想答應你。
可是我不能害了你,我選擇走的路,不能回頭。
也就是在那時,我才真正明白,自己失去了什麼。
蕭琰的突然到訪,讓我瞬間失去了做戲的利器。我祈願今夜太子宿在書房或哪個側妃的房裡,不要見識我的狼狽和懦弱。
可事與願違,蕭雲推門而入,他走近我,濃重的酒氣撲鼻。
「怎麼哭了?」他輕聲問道。
「沒事。」我扶他坐下,唯恐被他看透了心神。
謫仙酒醉後,與平時相差無幾,唯獨臉上多了紅暈。他身子前傾,正要吻我,卻被我下意識地躲開了。
「阿荷,你還是無法接受本宮嗎?」
「我……」於太子妃的身份而言,不行夫妻之實是件荒唐的事情。事已至此,已經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蕭雲卻道:
「那本宮便等吧。
「蕭琰花了兩年的時間讓你喜歡上他,那本宮可以花五年、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輩子的時間讓你忘了他。
「怎麼了?太子妃感動了?那就幫本宮梳洗下吧。」
「我……臣妾去準備下。」
我如釋重負,走出房門,吩咐丫鬟們取來梳洗的水。
我再次進房時,瞬間背過了身,蕭雲那家伙正脫下大紅喜服,露出光潔的背來。
阿彌陀佛,我心裡默念。
「愛妃,這麼害羞可不行啊。」
我雞皮疙瘩掉一地,這蕭雲今晚得喝了多少啊,哪根筋搭錯了?
這裡又沒別人,倒也不必凡事如此「盡力而為」。
倏忽,一雙手從身後換上我的腰,謫仙的臉仿佛小貓般在我肩上蹭了蹭。
「殿下,臣妾還要幫你梳洗呢,殿下?」
他卻毫無動靜,我確實有幾分惱:「蕭雲!」
「叫夫君,」他在我耳邊道,「不然不撒手。」
「夫君。」我十分生澀。
他像孩子一樣笑了:「娘子。」
果真喝醉了就愛拿人尋開心,我覺著不該把醉酒的蕭雲當作平日裡的蕭雲看待,於是哄道:「那夫君能不能自己乖乖地走到床邊?」
「好。」他已換上常穿的白衫,乖巧地在床上躺了下來。
他這模樣著實難見,我哭笑不得,將手帕浸入水裡,擰幹。
我在他身邊坐下,拿手帕擦拭著他的臉時,才發現他的額頭發燙。
這是染上風寒了?
正要起身去請御醫,他拉住了我:「別走,今晚不許出差錯。」
原來他也沒完全失去蕭雲該有的思慮,若是傳出太子半夜請御醫的事情,那可能真會引起旁人的頗有微詞。
「那請殿下躺好。」
「是夫君。」他皺了皺眉,糾正道。
我守著他,每隔一刻鍾就用冷水擦一遍他的臉。
他許是睡著了,迷迷糊糊間嘴裡念叨著什麼母後、父皇、蕭琰,甚至還有……阿荷。
「阿荷你知道嗎?本宮早就見過你。
「那日蕭琰牽著你偷偷入宮,你那時年歲尚小,卻已是個水靈可人的妹妹了,比宮裡任何一位公主們都可愛。
「你在蕭琰身邊怯生生地,本宮真想捏一捏你的小臉,欺負欺負你。
「蕭琰的母妃害了我母後還不夠,憑什麼,就連你,也要喜歡他?」
我原本正替他擦拭的手一僵,停滯在空中。
13
次日我醒來時,卻躺在了床榻上。
蕭雲站在床前,他身著一身玄色太子朝服:「醒了?快些梳洗吧,晚些還要入宮問安。」
「好。」我應道,半點都不敢提昨晚他說的話,那些話,我該當從沒聽過。
「你風寒好些了沒有?」我問他。
蕭雲卻湊近我:「太子妃摸摸看。」
「你的醉酒不是醒了嗎?」我遲疑地把手放在他的額上,「嗯,是好多了。」
「那便好。」他笑了笑,桃花眼一彎。
嫁給蕭雲後的兩年裡,我才知道這位謫仙竟更像一隻乖巧無邪的小貓。他總會找準了各種機會佔便宜,但見我面色一沉,便立馬乖乖地縮了爪。
忽略這點和蕭雲的煩人勁,與他相處也算愉快。他善詩文,好音律,風趣幽默,我們在一起總能有聊不完的話題。
但在我面前小貓似的蕭雲,在外雷厲風行的作風怕是更像隻老虎。
許多時候,蕭雲看上去未做任何事情,已在不聲不響間地把蕭琰的黨羽一個個地鏟除,把蕭琰的北境兵權一步步收歸。
短短兩年的時間,未有許多流血和犧牲,朝堂上已換了大半官員,原本蕭琰可以與他分庭抗禮的格局已然不復。
他登上帝位,毫無懸念。
我十九歲那年春天,先皇駕崩,蕭雲登基,我成了皇後。
我爹繼續輔佐在蕭雲身邊,但可以看出,面對手腕強大的蕭雲,他也有幾分力不從心。
我多次叮囑我爹,趁早收手,討一闲職安養晚年。他卻越來越固執不聽勸,仍想著讓蕭雲如同先皇一樣好擺弄。
我心裡隱隱有預感宋府的沉淪,像娘曾說的那樣,我向來不可能阻止爹的決定。畢竟,他已追逐了一世的權勢了。
「我隻願不要連累到宋府的無辜之人。」
我對蕭雲這般說。
蕭雲卻將我摟在懷裡:「阿荷,朕不會讓任何人傷你半分。」
我掐了下他的腰,他識趣地把爪子松開。
蕭琰成了沒有實權的闲散王爺,聽聞他無事時整日關在王府內,醉生夢S。
我在冷庫裡被一群混混折辱至死那天,我的繼兄傅寒聲剛給影後拍下了八百萬 的高定珠寶。
"上輩子,我和嫡姐同時拜入仙門,姐姐是出了名的人美心善,不爭不搶。 做任務時我們被魅魔盯上,她留我一個人獨自面對魅魔。 我用來治重傷的靈藥,被她偷走用給將死的老人,害我落下病根,成為廢人。 大師兄的未婚妻心脈受損,需要活人獻上心髒,嫡姐親手生挖了我的心髒獻給他。 再次睜眼,回到了嫡姐要我獨自面對魅魔的時候。"
隱瞞兔妖身份和校霸交往後,我才發現他有條狼尾巴。他哼 著小兔子乖乖,用尾巴纏住我。「肉都到了嘴邊,跑不掉的。」
"前世,為助蕭裎登上皇位,安家全族赴湯蹈火,我兩個哥哥因此而死。 可他即位之後,卻執意封他那罪臣之後的白月光溫素素做皇貴妃,又卸磨殺驢滅我滿門。"
皇帝駕崩了。他的遺詔是要所有嫔妃為他殉葬。可她們一個個的機靈
醉酒給死對頭打電話表白。我聲音朦朧地發語音信息:「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