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姐姐哭著來找我。

 

她身上衣服破爛，下身隻穿著內褲。

 

她說「我被強奸了，夏夏……」

 

我拽著她就要去報警，她哭求我：「我不去！丟人。」

 

大半個月，我陪著她，安慰她。

 

直到我看到她的日記。

 

【和李降在一起時，我好興奮，我好快樂。】

 

李降是我談了五年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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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發現曲落秋筆記那天，是爸媽結婚二十八周年紀念日。

 

也是她的生日。

 

我訂了蛋糕，偷偷藏在她家裡，準備給他們一個驚喜。

 

我原本是沒想看的。

 

可照片露出的一角，實在讓我好奇。

 

那是男人的左手，食指帶著手工定制的戒指。

 

和我的是同款。

 

我翻開夾著照片的那一頁。

 

裡面是被當做書籤的一張照片。

 

可笑的是上面的男人是我談了五年的男朋友。

 

他和曲落秋，我的姐姐，在接吻。

 

我呆愣地站在原地，捏著本子的指尖微微泛白，一種危險的直覺，冰冷地纏繞上心頭。

 

有那麼一刻，我是不敢看上面的內容的。

 

曲落秋的字跡讓我眼前一陣陣眩暈，胸臆之間湧著濃濃的絕望。

 

【我也愛李降，他為什麼不能和我在一起？】

 

【我不想等了，我故意穿著內衣出現在他眼前。他果然就是個普通男人，飢不可耐。還以為他又多愛她呢，五年也不過如此。】

 

【今天，我們是在曲臨夏的床上。她肯定想不到，自己布置的溫馨小家，被我搶了先。但我不開心，他一會兒還要給去找那個麻煩精！】

 

【今天是她的生日，作為姐姐，當然要給她一個特別的生日禮物。曲臨夏喝多了，我叫的那麼大聲她都沒聽見。我特地留了根體毛在她床上，也不知道那個傻子能不能發現。】

 

【李降竟然說要向曲臨夏求婚。我不甘心，不甘心！憑什麼我就見不得光！他竟然說，讓我別再糾纏他？憑什麼？李降，你碰了我就別想甩開我！】

 

【我撕爛自己的衣服，去找曲臨夏，說自己被強奸了。我給李降發了實時定位，他果然服軟了。那天之後，他再沒說過和我斷關系這樣的話！】

 

我大喊著把日記本丟到一邊。

 

腦袋在崩潰和憤怒之間，發出銳鳴。

 

這是什麼？

 

我一遍一遍地問自己。

 

所以那天，曲落秋說自己被強奸了，不過是她和李降 play 中的一環嗎？

 

我顫抖著撿起手機，上面是李降剛給我發的信息。

 

【寶寶，今天有手術，去伯父伯母家會晚一點。啾啾，愛你！】

 

屏幕熄滅，上面映著我近乎瘋癲的樣子。

 

2

 

我就那麼躺在地上，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親姐姐和未婚夫搞在一起，真是要多荒謬有多荒謬！

 

我鬼使神差的給李降打了視頻電話，他換成了語音接聽。

 

「喂，寶寶，不是說現在不方便嗎？有什麼事嗎？」

 

「你……在醫院？」

 

「對啊。」

 

他忽然悶哼一聲。

 

我的心瞬間跌進谷底。

 

腦袋裡閃過曲落秋寫的那句話。

 

【我最喜歡在李降給曲臨夏打電話時纏著他……】

 

喉嚨一陣苦澀，良久，我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你旁邊有別人嗎？」

 

李降下意識想反駁：「當然啊，同事們都在！」

 

電話那邊的人，明顯有些不耐煩。

 

「寶寶？沒事我就掛了，醫院這邊挺忙……」

 

「我去接你吧，我們一起去爸媽家。」

 

李降驚慌地喊住我，語調明顯提高：「不用！」

 

我在電話這邊噤聲，他連忙解釋：「寶寶，我怕你太累了，不會晚太多，你放心吧。」

 

他還沒說完，我顫抖著，瘋狂地按著掛斷鍵。

 

多一分鍾我都不想再聽下去。

 

這次我還有什麼不明白。

 

我放下工作趕回來給她過生日，她這個「姐姐」又給了我什麼？

 

3

 

我匆匆忙忙回到了自己的家。

 

第一件事，我把房間裡所有的被套，床單都換了一遍。

 

被曲落秋碰過的衣服，我也都丟了出去。

 

可我還是嫌髒，真的髒S了……

 

這個屋子，我哪裡都不想碰。

 

好惡心……

 

胃裡一陣翻騰，我吐了出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爸媽打了電話過來。

 

我強忍著平靜下來，說自己單位有急事，臨時加班。

 

「你們和『姐』，好好慶祝一下吧！」

 

隨即便是李降責怪似的信息：【寶寶，你怎麼說話不算數？我和落秋一直盼你來呢！】

 

我倒在地上，麻木的看著他的這句話，屏幕暗了就再按開。

 

我就這樣在地上躺了一宿。

 

從地上爬起來，一股意氣撐著我打車去了「居安」酒店。

 

4033 號房。

 

曲落秋的日記本上寫的很詳細，隻要在外面，他們就會去這裡。

 

李降的醫院就在對面，倒是挺方便。

 

我躲在安全通道，李降早八，如果他們真的在，就快出來了。

 

4033 號門從裡面被扭開。

 

一陣嬉鬧聲傳了過來。

 

「阿降，別鬧了，你不怕被你同事看見？」

 

那個背影化成灰，我都認得。

 

李降捏了一把曲落秋的屁股：「怕什麼？在臨夏面前你都敢，這你就慫了？」

 

「慫什麼？」

 

曲落秋說著便騎在李降微曲的腿上，旁若無人地接吻。

 

我呆愣地站在原地。

 

殘存的那絲僥幸連同心底最後的那絲熱氣消失殆盡。

 

我像個偷窺狂一樣跟在他們身後。

 

看著他們一對夫婦一樣，戀戀不舍地告別，然後各自去上班。

 

回家的一路上，我都像失了智一樣。

 

我不明白，為什麼我和李降會走到今天這地步。

 

我們明明也是被人豔羨的一對情侶。

 

一起相持著走過許多逆境。

 

我們相識在大學校園，是彼此的初戀。

 

我以為我們的感情是堅固的。

 

最讓我信誓旦旦的理由，就是他對我的感情。

 

考研的時候，我們在校外租了房子，常常一起奮戰到深夜。

 

我認真細致的照顧他的日常起居，他每天晚上會幫我打好洗腳水，幫我捏腳。

 

我們從沒有過大的爭吵。

 

唯一一次吵架，是一年前。

 

他對一個同事產生了不一樣的情感。

 

我能感覺到她的與眾不同。

 

他會在大雪紛飛的夜晚，給那個女同事買感冒藥，每天下班都會稍她一段。

 

我擅做主張的出現在那個女同事面前，說了些宣誓主權的話。

 

掐滅了剛燃起的火苗。

 

他和我吵了一架，說我小題大做。

 

我那時也是真的愛他，生怕他會和我提分手，最後冷戰是以我的低頭而宣告結束。

 

也許就是從那時起吧，我的愛在他那裡開始一無是處。

 

他也變得有恃無恐。

 

4

 

我從租的房子裡搬了出去。

 

那個屋子我實在待不下去，再多一秒，我就感覺自己像是被萬隻螞蟻啃食。

 

我的房子，李降不怎麼去。

 

三天後，他才發現我搬走了。

 

我的工作是園藝設計，常常跑現場，很少在單位。

 

我把他的手機號拉黑，李降找不到我，最後找到我父母那裡。

 

「夏夏，你怎麼回事？瞎鬧什麼別扭？人家小降都找到家裡了！你到底怎麼回事？」

 

我媽的電話打過來就是批頭蓋臉一頓罵，我連開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我媽一向對李降有好感。

 

他父母都是高知，自己又是外科大夫。

 

我媽常常和我說，要和他好好相處。

 

這樣的男孩現在不好找。

 

依我爸媽對李降的濾鏡，我要是直說他和曲落秋的事恐怕被集中火力的人是我。

 

果然，我一開家門，是歡聲笑語。

 

李降看見我，眼神裡帶著明顯的責備。

 

他故意的一般朝廚房喊：「伯母，夏夏回來了。」

 

我媽拿著鍋鏟走了出來：「曲臨夏，你還知道回來？」

 

她朝著我擠弄著眉眼，我往裡一看，李降的媽媽竟然也在。

 

我媽趁著我脫鞋，壓低聲音威脅一般開口：「你別太過分，人家李降的媽媽都來了，鬧一鬧就行了！」

 

她的語氣中帶著不由分說的篤定。

 

我耷拉著眼皮，不想和她多辯解一句。

 

「我爸呢？」

 

李降臉上帶著笑容走過來，我像是沒看見他似的錯身而過。

 

他站在原地，毫無徵兆的爆發。

 

「曲臨夏，你行了吧你？你作什麼？長輩們都在，你耍什麼臉子？」

 

我緩緩轉過身，面無表情。

 

他可真是厲害，明明自己做了那麼惡心的事，竟然還能把錯都歸結於我的身上？

 

曲落秋一臉看戲的站在角落：「是啊，夏夏，有什麼事你和李降好好說，別耍小性子。」

 

我目光落在她身上，忍不住露出譏諷的笑：「你好了？」

 

她頓時笑意全無，像是預感到了什麼：「你要說什麼？」

 

「我真不敢相信，曲落秋你被人強奸了這樣的大事，竟然能這麼快的消化掉？」

 

啪～

 

鍋鏟掉在了地上，我爸從書房出來。

 

「什麼？誰被強奸了？」

 

我媽慘白著臉走到我身邊，想要問清楚。

 

李降目光陰沉，狠厲地看了一眼曲落秋：「曲臨夏，你瞎說什麼？現在在談我們的事。」

 

我媽有些急了，握住我的手：「夏夏，你到底是胡言亂語，還是秋秋真的被……」

 

看著我媽淚眼婆娑，我一時間竟然猶豫到底要不要和她說那件事。

 

她心髒不好，我真的擔心她受不了。

 

可我又咽不下這口氣。

 

5

 

曲落秋有些急了，跑到我身邊，SS捏住我的肩膀：「曲臨夏你別瞎說！你不能見不得別人好，就這麼汙蔑別人！何況我是你的姐姐！」

 

見不得別人好？

 

原來，我對她的悉心陪伴，二十幾年的姐妹情，在她這裡不過是見不得她好？

 

李降怕引火上身，先反咬一口：「曲臨夏，你不至於吧？咱倆的事你有必要把你姐姐牽扯進去？我又沒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

 

我一把推開曲落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李降。

 

「你真的沒做過對不起我的事？」

 

李降臉色微變，閃過一瞬心虛。

 

「我有什麼對不起你？你租的房子是我幫你租房子，我擔心你吃不好飯，每次去看你，都買一大堆吃的。」

 

我冷笑，這些事，一旦他有什麼不順心都會翻出來，炒一炒。

 

看著他的嘴臉，我心底竟然格外平靜：「你幫我租房子？不好意思，那房子是我自己花錢租下的，你買東西給我，哪次不是我做給你吃？

 

「你想吃蟹粉糕，就買來讓我做給你，你想吃醬腌蝦，就給我買蝦，那你知不知道我最最最討厭吃海鮮？」

 

李降愣了一下，但也像是松了一口氣。

 

或許他以為我不再說那件事了。

 

我把這些說出來，才發現，李降不愛我的表現已經這麼明顯了。

 

「夏夏，是我錯了，以後我會注意的，我們和好吧……」

 

李媽媽上來打圓場：「是啊，夏夏，你別生氣了，等我回去教育他。」

 

我甩開李媽媽手：「錯了，我們跑偏了。」

 

我盯著曲落秋，一字一頓：「我報警了。

 

「我咨詢過律師，被強暴這件事，還是要報警，我們不能讓壞人逍遙法外！」

 

曲落秋被我打得措手不及，愣了片刻，忽然暴跳如雷：「曲臨夏，你真的惡毒，你是不是覺得爸媽更愛我，你就想抹黑我？」

 

我一副被冤枉的委屈：「姐姐，你說什麼啊？我明明是為了你好，我們不報警，要是他拿這件事威脅你怎麼辦！」

 

我媽被震驚到嘴巴都不好使了：「秋秋，你別怕，你告訴媽媽，要是真的，就像夏夏說的，我們去報警，啊，孩子？」

 

看見媽媽這樣子，我實在於心不忍。

 

要是她知道曲落秋是和李降混在一起，會怎麼樣……

 

餘光掃到李降，他有些繃不住了。

 

曲落秋有些手足無措：「媽，你別聽曲臨夏胡說，我沒有被強奸，不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