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夫妻哪有隔夜仇呢，別鬧得太大了，不好收場。」

「你知道他出軌了嗎？」我毫不意外葉既明會找上我的母親。

 

她是個傳統的女人，在她看來，我能找到葉既明這樣的好女婿，是走了大運。

 

「男人都這樣，小吳家還搞出私生子來了呢，既明心中還是有你的。」

 

「你回去生下個大胖孫子下來，坐穩地位。」

 

母親絮絮叨叨地勸告我，全打著一副為我好的旗號。

 

「媽媽，你之前看到過葉既明他和許嬌在一起吧。」我出聲輕問。

 

一開始聽到葉既明的那段話時，我內心充滿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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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明白，我們曾在眾人的祝福中接吻，他發下誓言說會一輩子愛我，卻在許嬌的面前，否定了我們的感情。

 

我向母親傾訴過，萬一葉既明出軌了，我能不能帶著昭昭回娘家。

 

她說著不可能，聲音卻遲疑了，透露出一股心虛。

 

隻是當初的我失魂落魄，沒有注意到。

 

「我曾安慰過自己，你是愛我的。」

 

我不顧母親的惱怒，自顧自地說著。

 

「但生下昭昭後，我才明白，你隻是把我當一個養老工具。」

 

我私底下也想過，無視葉既明的精神出軌。

 

比起圈子裡其他人，他已經算得上是不錯的男人，昭昭也可以多個父親為他保駕護航。

 

直至看到許嬌秒刪的朋友圈。

 

我手疾眼快地保存下來了圖片，照片裡的她在和兩位老人合照。

 

其他可能不清楚，但我一眼認出，他們是葉既明的父母。

 

葉父葉母重男輕女，對昭昭漠視，如今還和許嬌有聯系，我不得不多想。

 

葉既明能忘記我和他之間的感情，誰又能保證他日後也不忘記昭昭是他的女兒呢？

 

想到這一點，我終於恍然大悟，從夢中醒來。

 

「我以後回給你定時打錢的，別再聯系了。」

 

電話那頭的母親停下了念叨：「你什麼意思？你要和我斷絕關系？我把你從小養大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

 

我輕輕一按。

 

手機屏幕熄滅，母親的聲音也消失在室內。

 

9.

 

葉既明發現從我母親那無法入手後，便又換了個方式，天天派人來送花或者禮物。

 

雖然它們的歸宿都是垃圾桶，但他還是樂此不疲。

 

霍世卿不解地皺眉：「他這是在幹嘛？不會一直纏著你吧。」

 

「不會。」

 

我冷靜回答，發了一條朋友圈，放出的截圖都是葉既明向我求和的短信，僅許嬌可見。

 

「現在就等她發力了。」

 

不出所料，過了幾天，我收到了許嬌發來的信息。

 

照片中的她和葉既明躺在床上，身上滿是吻痕，令人遐想。

 

「顧姐，謝謝你把葉總讓給了我。」

 

我回復她：「不客氣，祝你們百年好合。」

 

葉既明也在一個月後松口，聯系我去民政局。

 

這一個月裡我也沒闲著，把手上的股份賣給了霍世卿，還收到了國外知名公司的offer。

 

等到處理完事務後，我就打算帶昭昭出國，換一個環境。

 

當然，葉既明對此無知無覺。

 

在出民政局門口前，他用一貫深情的眼睛看我：「今亦，我們之後還能做朋友嗎？」

 

我對他友好回答：「你腦子有問題？」

 

葉既明繼續開口，想對我說些什麼，不知從哪裡出來許嬌走過來，攬過他的手。

 

她挑釁地看我：「顧姐，麻煩以後不要和既明聯系了，我肚子裡的孩子聽了，會不高興的。」

 

她摸摸我的肚子。

 

可能是之前的我一直和善待她，給了她一種錯覺。

 

我暼了她一眼，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周圍人聽清：

 

「你這種恩將仇報的小三，也配和我講話？」

 

民政局門口有不少人，被我話中的勁爆內容吸引，目光聚集在許嬌身上。

 

許嬌感知到異樣的目光，大驚失色：「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難道要我把你發來那些床照放出來？」

 

反正都要出國了，我直接不裝了，說出的話宛若一枚炸彈，炸開了圍觀群眾的討論。

 

許嬌再也無法忍受，上前想要抓我的頭發，卻被身邊的葉既明推開了。

 

他大聲地說：「你鬧夠了沒有？」

 

「她在罵我是小三，我們的孩子是私生子，你居然說我在鬧？」許嬌難以置信地看向葉既明。

 

葉既明對她卻再也沒有疼愛和關心，話中有幾分埋怨：「今亦有哪裡說的不對嗎？」

 

「你不就是去找我爸媽，把我灌醉才懷孕嗎？一開始破壞我和今亦感情的就是你。」

 

許嬌奔潰地撲上去，抓撓葉既明的臉。

 

「葉既明，你還是不是個男人，敢做不敢當！」

 

這對曾經在我背後恩愛的情侶，在民政局門口廝打起來。

 

前排圍觀群眾都看到了這麼精彩的一幕，有些直接拿起了手機進行拍攝。

 

我深感丟人，急忙地離開門口。

 

霍世卿知道我的結婚證已經到手，說要和我慶祝一下。

 

「反正過兩個星期，你就要出國了，這是最後一次見面了。」

 

他百年難得一見朝我撒嬌。

 

我答應了霍世卿，但不是因為心軟，主要是他撒嬌太嚇人了。

 

不過這一慶祝，就觸發了連鎖反應。

 

10.

 

第二天起來的我聽到霍世卿的話後，目瞪口呆：

 

「葉既明出車禍了？」

 

霍世卿在努力憋住自己的幸災樂禍：「是啊，聽說昨天晚上他突然發瘋，大雨天的開車出去，結果雷把樹給劈倒了，正好砸到他的車。」

 

「醫生給出的方案是截肢，許嬌當時也在副駕駛座上，孩子沒能保住。」

 

說實話，我對他們無法生出任何同情。

 

葉既明曾和我說過，違背誓言就天打雷劈，這估計就是現世報了。

 

霍世卿也趁著葉既明重病，把公司吞了個七七八八。

 

葉父葉母沒有文化，等他們回過神來，一切都來不及了。

 

他們歇斯底裡地打過電話來辱罵我：

 

「都怪你這個賤女人，故意發照片刺激我兒子，害得我兒子躺到病床上！」

 

「你還害我們的孫子沒了，我們真是家門不幸啊。」

 

我才知道，原來葉既明大晚上飆車，是由於我跟昭昭和霍世卿，在慶祝會上的合影。

 

霍世卿聽到他們的話勃然大怒，接過電話罵了回去。

 

「得了吧，你們兒子修了八輩子福氣才能娶到顧今亦。」

 

「她能力強，生下的女兒也可愛，隻有你們兒子是異食癖，喜歡吃狗屎。」

 

「你們兒子躺在病床上都是活該！」

 

說完，霍世卿再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勢，掛斷了電話。

 

我知道他亮晶晶的眼睛裡想著些什麼，可我沒辦法回應他。

 

得找個機會再和他說清楚，我扶額想到。

 

出國手續辦得差不多了，想到接下來能遠離部分熟人，我一直以來緊繃的精神狀態也松懈下來。

 

收到警察的消息時，我頭昏目眩，恨不得立馬趕到警察局。

 

在看到昭昭安全地坐在霍世卿的懷裡後，我才放下心來，發現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

 

許嬌在流產後很快出院了，人卻不知蹤跡。

 

葉父葉母本就隻在乎她肚子裡的孫子，對她去了哪裡不在乎，也沒有報警。

 

而她則一直在昭昭學校附近晃悠，今天終於找到機會，拿著刀想要傷害昭昭，被霍世卿擋住了。

 

學校保安和熱心家長上前一起阻止了許嬌，並把她扭送到警察局。

 

我幾乎能想象當時兇險的樣子，在這種情況下，我又欠了霍世卿一個人情。

 

他似乎知道我在想些什麼，撇了撇嘴：

 

「我不需要你感謝我，我喜歡你。」

 

「我很早就見過你，當時你正在天橋下擺攤。」

 

好像的確有那麼段日子，剛創業的我白天打完工，晚上就去擺攤。

 

霍世卿繼續向我告白，他看上去很不好意思，又堅持和我對視。

 

「之後我又在應酬上看到了你，發現你是葉既明老婆的時候，我都快要酸S了。」

 

「……」我沉默片刻，在他的忐忑不安中婉拒，「人的道路太長了，說不定你之後走完一半，會感到後悔。」

 

「我曾經也覺得我和葉既明的感情無堅不摧, 可事實給了我一巴掌。」

 

「我……現在並沒有談戀愛的意向，你明白了嗎？」我小心翼翼地說道。

 

霍世卿低下頭，我隻能看到他的發旋，不清楚他的神色。

 

過了足足半分鍾, 他才悶悶地說了句：「好。」

 

12.

 

出國前, 我去監獄探望了許嬌。

 

她當眾在校門口行兇, 這事情鬧得很大，再加上我找的律師，刑期不會太低。

 

隔著鐵欄杆看到我，許嬌難以克制自己的怨恨：

 

「真好呀，你之前是有錢人，現在還是, 而我卻淪落到蹲監獄了。」

 

我無視她的不甘：「如果你想說你恨我，那你真的恨錯人了。」

 

「我資助了你上大學的錢，教了你許多工作上的事，之後的事，都是你一步一步走出來的。」我攤開手。

 

「你懂什麼？我要不斷地努力學習，處理工作，才能站到所謂的助理位置。」

 

許嬌不肯承認這樣的評價，在她的潛意識裡，她的所作所為沒有錯。

 

錯的是我這個半路S出的程咬金。

 

「而隻要討好一下葉既明，就能獲得和你同等的位置！」

 

我遺憾地搖搖頭，給了她最後一句話。

 

「聽說葉既明最近相親了？雖然他殘疾了, 畢竟還有一大把錢。你的話, 可能就要在這裡待很久了。」

 

等到回去後，我聽到了監獄裡的消息，許嬌主動揭發葉既明有偷稅漏稅, 洗錢等罪名, 以此追尋減刑。

 

聽說證據都完整地被她藏了起來, 葉既明這個監獄大概率是蹲定了。

 

這一切都已經與我無關了。

 

我帶上昭昭坐上了前往異國的飛機, 熟悉的建築變成了一個個小點，朝我們慢慢遠去。

 

「媽媽。」昭昭指著窗外, 「看，有星星。」

 

我揉了揉她的頭發。

 

畢竟是在異國他鄉，一開始我和昭昭都不太習慣周邊的環境。

 

讀睡前故事前, 昭昭小聲地和我說：「我想霍叔叔了。」

 

她說到後面，眼裡不由自主地帶上羨慕。

 

「「我」但小孩子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昭昭很快地融入了當地, 除去語言有點磕磕絆絆外，一切都好。

 

我的工作也步入了正規, 甚至有升職的可能。

 

在一日下午, 我一手牽著昭昭, 一手提著菜，回到家裡。

 

家門口有個熟悉的人等著我。

 

霍世卿朝身穿黑色大衣，因為在室外待得太久, 他的頭發還結了一層薄薄的霜。

 

他向我伸出手：「我把國內的事情都處理好了，靜下心來想了很久，但隻能想到你的樣子，就直接來找你了。」

 

「至少讓我在你身邊待一會, 再給出答案吧，說句好久不見如何？」

 

我不自覺帶上笑意，把手中的購物袋放到他手上：

 

「好久不見」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