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聯想到她在節目裡幹嘔的樣子，有人懷疑：「難道是懷孕了？」

很快有人站出來反對：「不可能，姐姐事業心超強，她一定是真的病了。」

 

「前段日子我在醫院偶遇過她，看到醫生給她約了 CT。」

 

「孕期不能做這個，所以放心吧，肯定不是懷孕。」

 

「姐姐一直很勤奮，最近很少露面啦，好擔心我的漂亮姐姐啊，嗚嗚嗚。」

 

「不信謠，不傳謠，我們還是等待姐姐養好身體，重出江湖吧。」

 

晚上我訓練完之後正要回宿舍，斜刺裡突然衝出來一個人。

 

同時，一個尖銳物抵住了我的後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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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旁響起羅曉曼陰森森的聲音：「好你個張雨惜，是你找人調查那家店的吧？」

 

「你到底想幹什麼？那家店關門了你知不知道！

 

「這下變美丸買不到了，李琴那個瘋子還在四處找我，你真的害S我了！」

 

這麼近的距離下，盡管她噴了香水，我還是能聞見她身上淡淡的腥臭味。

 

我強裝鎮定：「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她氣急，冰涼的金屬刺破了我的衣服，後腰上傳來一陣刺痛：「你別裝蒜了，老板娘的事我隻告訴過你一個人，連李琴都沒告訴過！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一直沒安好心！」

 

應該是黃濤已經行動了。

 

我盡量放緩了語氣跟她周旋。

 

「我真不知道，那種生產「三無」產品的小作坊經常更換地址躲避檢查，沒準兒過段時間又回來了呢？

 

「你現在是大明星，和我早就不在一個世界了，我犯不上嫉妒你。

 

「再說你現在已經足夠漂亮了，既有事業又有富豪男友，根本用不著再吃什麼變美丸了……」

 

「你知道個屁！正因為我是大明星，才不能沒有變美丸！

 

「現在我隻剩最後一點點了，以後怎麼辦！？」

 

果然，一提到她的外貌和男友，她忍不住激動起來，手都發抖了。

 

我趁機握住她的手腕，一個用力加轉身，將她的手反剪至身後。

 

「啊——好疼！」

 

隨著「當啷」一聲，她手裡的刀應聲落地。

 

小操場這邊很偏僻，一到天黑看不到一個人。

 

我正在考慮怎麼把這個瘋子扭送到派出所時，一道駭人而熟悉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

 

「羅曉曼，我終於找到你了。」

 

12

 

李琴終於來了。

 

是我告訴她，羅曉曼近期很有可能會來找我麻煩，讓她多留意。

 

但此時此刻，如果不是認出了她的聲音，我根本認不出眼前的這個人。

 

一段時間不見，她的樣子變得更加恐怖——身體腫脹不堪，像是一個脹氣的氣球，臉和脖子胡亂地纏著繃帶，上面沾滿黑乎乎的血漬。

 

露出的兩隻眼睛布滿了血絲，仿佛正隨著她的呼吸蠕動。

 

她一步步逼近過來。

 

羅曉曼發出驚恐的號叫，她使出吃奶的力氣，從我手中掙脫開來，趔趄著想跑。

 

可李琴卻猛撲上去，拽著她的頭發，將她SS壓在身下。

 

「藥呢？給我藥！」

 

「你還有對不對，我聽見你說了，你還有藥！」

 

她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在羅曉曼身上四處搜尋。

 

「快點交出來，不然我弄S你！」

 

羅曉曼哭著求饒，李琴卻像聽不見一樣，一邊用力扇她耳光，一邊追問藥的下落。

 

從她的話裡，我聽出了事情的原貌。

 

李琴因為自己微胖的身材一直十分自卑，見到羅曉曼服藥後的變化十分心動。

 

無奈自己囊中羞澀，買不起五千塊一瓶的變美丸。

 

為了從羅曉曼那裡得到幾顆，一直甘心當她的舔狗和迷妹。

 

而羅曉曼也有自己的小算盤，她享受李琴對她的贊美和追捧，所以就給了她幾顆。

 

李琴成功瘦下來後，交到了帥氣的男朋友，對羅曉曼更是感恩戴德，有求必應。

 

後來，宋永浩露出了真面目。

 

他以不雅視頻要挾羅曉曼去陪那些甲方老板。

 

羅曉曼也沒有其他選擇。

 

宋永浩擺明了是個徒有其表的假貨，她隻能靠自己賺錢買藥。

 

一旦不雅視頻被曝光，她的明星之路就會頃刻毀滅，將會損失更多。

 

有時候羅曉曼實在太煩了，就讓李琴代替她去陪客戶上床。

 

那時候李琴已經對變美丸逐漸上癮了，隻能乖乖聽話。

 

漸漸地，羅曉曼發現使喚李琴真的很方便。

 

她嘗到了甜頭，開始利用李琴賺錢。

 

為了以防萬一，她從未告訴過李琴店鋪的任何信息，李琴想得到變美丸，就隻能來找她。

 

直到有一次，李琴陪客戶開房時，在酒店門口遇上了自己的男朋友。

 

男朋友憤怒地扇了她一耳光後，把她甩了。

 

羅曉曼卻勸她，男人有的是，隻要擁有美貌和身材，不愁找不到男朋友。

 

李琴開始陷入容貌焦慮中，對變美丸的需求量越來越大。

 

然而就在這時候，羅曉曼卻突然變得摳摳搜搜了起來。

 

經常以各種理由拖著她，後來幹脆玩起了消失。

 

李琴發現自己的身體越來越不對勁。

 

其實一切早有徵兆。

 

最開始的時候，每天半夜她都覺得皮膚下面有蟲子在爬，痒得很。

 

羅曉曼卻騙她說，那是輕微的副作用，過一段時間就會消失。

 

可自從她停藥後，副作用越來越厲害。

 

她的體重開始反彈，身體散發出惡心的臭味，臉上也長滿了密密麻麻的腫包。

 

更恐怖的是，那些蓄滿膿的包居然會動！

 

13

 

「羅曉曼！你不僅讓我去陪那些惡心的老頭子，還騙我，把我變成了這副樣子！」

 

李琴越說越氣，下手越來越狠。

 

片刻工夫，羅曉曼就被打成了豬頭。

 

她一個勁兒地求饒著：「我不是故意躲著你的，我自己也買不到藥了，真的！現在我每天都難受得不行，跟要S了一樣！」

 

說著，她試圖將矛盾引到我身上：「都怪張雨惜，是她找人調查店主，我還要找她算賬呢！」

 

李琴聽了，抬頭四處找我。

 

我早就趁著她們廝打的工夫跑到暗處躲了起來。

 

隻可惜手機在慌亂中掉了，一時間無法報警。

 

羅曉曼趁著李琴抬頭分神的功夫，猛地將她一把推開，爬起來就跑。

 

李琴撿起刀在後面猛追。

 

兩人在不遠處再次纏鬥在一起。

 

我趁機溜過去找手機。

 

剛打完報警電話，就聽到那邊發出了一聲尖銳的慘叫。

 

不知是誰被刀子刺中了。

 

我躲在樹後，看到了至今難忘的一幕。

 

隻見羅曉曼躺在地上，雙手握著刀柄，刀尖深深沒入了壓在她身上的李琴胸口。

 

就在這時，李琴突然「嘔」了一聲，同時身體開始劇烈地抽動起來。

 

她姿勢詭異，開始瘋狂嘔吐。

 

與其說是嘔吐，倒不如說是有什麼東西要從她喉嚨裡爬出來。

 

隨著她抽搐的幅度越來越大，一條粗壯的蟲子從她的嘴裡爬了出來。

 

借著路燈, 我清晰地看到那個蟲子嘴裡，一圈圈尖銳的牙齒在閃著森森寒光。

 

羅曉曼顯然已經嚇傻了, 連叫都忘了。

 

下一秒, 那條蟲子猛撲到她臉上, 瘋狂地啃食起她的血肉。

 

像是受到了什麼共鳴一般, 羅曉曼裸露在外的皮膚突然冒出無數血洞，從洞中鑽出了無數條蟲子, 它們有大有小，長短不一, 都在拼了命地往外拱著。

 

密集恐懼症的我差點被直接嚇暈，想逃跑，雙腿卻軟成了面條。

 

好不容易連滾帶爬地躲到一個建築物背面, 想再打一次報警電話, 卻發現牙齒打戰到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再後面的事我就一點兒也不知道了。

 

14

 

醒來後已經是在病床上。

 

醫生說我運動過後有些低血糖, 是暈過去的。

 

警察來做筆錄, 問了問當天晚上我的所見所聞, 以及我和羅曉曼以及李琴的關系。

 

我一一照實說了, 做筆錄的警察不由得露出一絲苦笑。

 

我這才知道, 李琴的胸口被一把尖刀刺穿，再歪一點點就會要了她的命。

 

好在她運氣不錯, 隻是重傷, 小命保住了。

 

然而現場並沒發現兇手。

 

雖然事發地很偏僻，是監控的盲區, 但周圍幾個路口的監控都在正常工作。

 

他們已經將所有監控仔細排查了一遍, 沒發現任何可疑人物經過。

 

現場當晚就搜查過了, 也沒發現羅曉曼的身影。

 

但兇器的刀柄上確實檢測到了羅曉曼的指紋。

 

隻是這個人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下一步，他們將擴大搜索範圍，必要的時候會再請我協助調查。

 

15

 

出院後，我聯系上了黃濤，將那天的所見所聞告訴了他。

 

他沉吟片刻後說，一定是羅曉曼重傷了李琴，讓李琴體內的成蟲感受到了宿主遭遇危機, 從而生生逼出了它們。

 

而當羅曉曼被屍蟲啃食，生命垂危時，她體內的蟲子也爆發了出來。

 

要知道，她吃的劑量可是李婷的好幾倍。

 

而屍蟲, 本來就是靠吞噬人類的血肉而活。

 

羅曉曼冷笑著瞥了她一眼：「呵呵，也沒指望你買得起。」

 

「-而」我聽得頭皮發麻, 趕緊轉移開話題，問他有沒有找到店鋪和老板娘。

 

他遺憾地搖頭：「還是晚了一步。

 

「但我知道她不會就此消停，哪有欲望哪就有她, 我早晚會逮到她。」

 

後來, 我也斷斷續續聽到了一些關於李琴的傳聞。

 

她容貌全毀了。

 

她的臉之所以包著繃帶，是因為她受不了膿包的痛痒，生生挖掉了臉上的所有膿包。

 

一連串的精神打擊外加身體再受重創, 讓她整日胡言亂語。

 

一會兒說自己臉上的包裡有蟲子, 一會兒又說自己皮膚下有蟲子在爬。

 

還把屍蟲可以美容養顏, 但屍蟲吃了人的瘋話掛在嘴上。

 

他父母隻好把她接回鄉下去了。

 

警察在尋找羅曉曼的過程中順藤摸瓜，查出了宋永浩所做的非法勾當，在他家搜出了不少用於敲詐勒索的不雅視頻。

 

宋永浩和那些關聯人事均被依法抓捕。

 

百達集團經不起這樣的負面衝擊, 很快就徹底破產了。

 

我向老師申請，重新換了一間宿舍。

 

而黃濤，依然在追蹤神秘老板娘的路上。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