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而且她修為還是金丹期，用不上這等靈藥。

連紫芙都不忍心看我受苦的慘狀扭過頭去，更何況我娘。

 

「我給你，你放了雪兒，我馬上把無心蓮給你。」容宛卿哭著說。

 

慕容笙收回靈力，靈力撤走的瞬間我就好像無事人一般，頓時康復如初。

 

「雪兒是我和你唯一的孩子，很可能就是我此生唯一的孩子，我怎麼可能傷害她？剛才的不過是幻覺。」慕容笙對容宛卿解釋。

 

容宛卿先是摟著我檢查一翻，發現我真的沒事之後，她眼眸微垂，淚水沾湿睫毛欲墜不墜，哀怨道：「阿笙，你問我要東西，我何曾吝嗇過？你今日這樣對雪兒真的太過分，也太讓我心寒了。」

 

8

 

容宛卿容貌本就傾城，她此時刻意找好角度，美人垂淚，嬌弱清麗，慕容笙登時愧疚心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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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妹，原諒我一時著急，我絕不會傷害你們母女一分。」

 

容宛卿繼續哭：「你發道誓，如若違背誓言，你無緣飛升！」

 

道誓？這可是天道見證的，如果做不到，真的會懲罰。

 

慕容笙猶豫了。

 

容宛卿很難形容這一刻自己的心情，像是無端端掉進世上最冷的冰潭，還無法從中掙脫自救。

 

這是她一心一意相伴百年的愛人啊，相識於他卑弱之時，一路扶持到他如今成為修仙界第一人，所有人都說他是板上釘釘的下一任飛升者，沒人知道她在背後付出了多少。

 

如今她摯愛之人，要卸磨S驢了。

 

給出這無心蓮，他修為更進一層，無雙城更難彈壓住他。

 

不行，今日他非發下這道誓不可。

 

容宛卿輕捶了一下慕容笙的胸口，嬌嗔道：「你難不成真想傷害我們娘倆？你一隻手指頭我們都打不過。我不管，你今天不發誓，我就不給你無心蓮。」

 

我也上前扯住慕容笙的衣襟撒嬌：「爹爹……」

 

紫芙看著我們娘倆，也上前一步：「笙哥，你就哄哄嫂子嘛。」

 

慕容笙嘆了口氣，雙指並立，指天立誓：「我慕容笙，日後若敢傷害妻女一分，便此生無緣飛升，修為不得寸進。」

 

天邊飛來一道金光，此誓言被天道認可。

 

「這樣你們兩個可以滿意了？」

 

容宛卿破涕為笑，從隨身空間中拿出被層層封印住的無心蓮，她眼中閃過不舍，最終還是遞給慕容笙。

 

兩人離開後，我上前抱住娘親，低聲說：「娘，咱們不傷心。」

 

容宛卿拍拍我的頭，柔聲說：「咱們出發吧，寧雲長老她們在等我們。」

 

此次出行，明面上是為了慕容笙籌備生辰禮，實際上是去外公留給娘親的靈石礦脈上。

 

容家老祖留給娘親的隨身空間，隻有容家血脈能夠進去和使用，也幸虧有這個限制，不然早成了慕容笙的囊中之物。

 

這個空間有一項功能，能夠控制時間的倍速，但是需要大量的靈石。

 

父母之愛女，則為其計深遠。

 

外公留給娘親的一切，似乎都考慮到了今日。

 

無心蓮蘊含著龐大的靈力，能一舉拔高容宛卿的修為，在隨身空間中，有容家祖先的護佑，可以安全進階。

 

可惜，如今無心蓮已被迫交出去。

 

寧雲長老和芳若早便借著出任務的理由來到山脈處為娘親籌備靈石。

 

聽聞此事，不由氣得火冒三丈。

 

「真是養了一條噬主的狼狗。」寧雲長老說。

 

我笑了笑，又覺得不恰當，趕緊低下頭。

 

哪怕心情再差，容宛卿都強忍著安慰她們：「沒有無心蓮，就挪用無雙城的公庫，再加上我為雪兒攢下來的天材地寶。」

 

她蹲下來問我：「乖寶，娘親先借用你的靈藥，日後再補償給你，可好？」

 

我毫不猶豫地點頭：「娘，你拿去用，隻有你強大了，我才有依靠。」

 

9

 

容宛卿一揮手，如山般堆積在一起的極品靈石便無聲消失在跟前。

 

一半的靈石用來調整時間倍速，另一半用來提升修為。

 

她如今是金丹大圓滿，滿打滿算這些靈石可以讓她到達分神後期，但是和慕容笙依舊隔著化神這個大階段。

 

進階化神，不僅需要大量的靈力，更需要她對自己修行的感悟。

 

像是下定了決心，她掏出兩封信遞給芳若：「奶娘，幫我送出去吧！」

 

芳若鄭重地接過。

 

娘親閉關，我們都守在外面。

 

起初還擔心慕容笙找過來，打攪了娘親的計劃。

 

後面無雙城傳來消息，說他與紫芙仙子忙著煉化無心蓮，所有重要事務都拋下了。

 

「無恥之徒，且等著報應吧！」芳若狠狠罵了一句。

 

……

 

一個半月轉瞬即逝，明日便是慕容笙的生辰。

 

芳若頻頻朝礦脈中心看去，那裡是容宛卿的閉關之地。

 

我毫不擔心，娘親絕不會缺席明日這個關鍵日子。

 

礦脈深處傳來地動，寧雲長老護著我飛到遠處，於是我們便看到天邊的烏雲凝成雷劫，一道又一道狠狠地劈在容宛卿身上。

 

容宛卿早就算好這一切，她從容地拿出法寶應對。

 

寧雲長老定睛一看，拍掌笑道：「你娘已是分神大圓滿，比預想中更高一階。」

 

容宛卿換了一身華衣，把發髻高高束起，雙眸明亮神情自信，這和以往的她很不一樣，依舊柔和但淺露鋒芒。

 

我撲向她，如果說以前的她是一條溫柔流動的小溪，現在的她就是浩瀚無垠的大海，隻看一眼，便覺得高山仰止、深不可測。

 

「我們回無雙城。」

 

同一時間，慕容笙也煉化了一半的無心蓮，突破到化神中期。

 

他踏出房門，一目千裡，看到無雙城人潮湧動喜氣洋洋，管事長老帶著人有序安排他的生辰典禮。

 

慕容笙自得一笑，眼裡閃過一絲狂妄。

 

「請姑爺移步正殿。」僕從道。

 

慕容笙到了正殿，卻看見妻女和紫芙的位置都空著，他不滿地蹙緊眉頭，底下人卻看不懂他的臉色，還一味地讓他上座。

 

他走到上面卻不入座，冷哼一聲：「夫人和小姐呢？客人還未來齊，你們是怎麼安排事情的？」

 

僕從被他的靈力壓著跪倒在地上，卻緊抿著嘴一言不發。

 

「大喜之日，姑爺何必與下人發怒。」無雙城戒律堂堂主出手把僕從救下。

 

僕從口吐鮮血，躲在戒律堂堂主後面。

 

慕容笙看到來人一愣，這才發現今天的來賓有些不妥，這跟他閉關前看到的邀請名單相差甚遠。

 

隻有一人可以修改他定下的事宜，就是我娘，但是這麼多年，我娘從未忤逆過他，更何況今日還是他的生辰。

 

戒律堂是他一直想滲透進去的地方，裡面掌管著無雙城的最高戰力，可惜戒律堂的人一個個神出鬼沒，對他不假辭色，都是難啃的硬骨頭。

 

他往後一看，無雙城老一輩的長老，有一個算一個，今日是全部到齊了。

 

這些長老，修為未必有他高，但都是上千年歲的，手中的底牌多不勝數，正面對戰他未必有很高勝算，更何況還是這麼一群。

 

10

 

再蠢笨的人也知道不對勁了，慕容笙面無表情地看著眾人，卻沒有一人上前給他解釋。

 

「夫君怎得還不上座？」空中傳來容宛卿柔和的嗓音，眾人一致看去，大殿門大開，容宛卿拉著我手一步步朝著殿內走來。

 

無雙城的長老們整齊劃一地對著容宛卿行禮：「參見少城主。」

 

慕容笙臉色頓時變得鐵青，從其他地方來參加典禮的人眼睛滴溜溜地轉，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恭喜少城主晉階。」戒律堂堂主拱手賀喜。

 

「恭喜少城主晉階。」這一句是無雙城所有人的齊聲賀喜，聲波一層層傳出去，這下子，整個無雙城的青年老少都知道容宛卿晉階了。

 

走進了眾人才發現，容宛卿的修為竟已是分神期大圓滿、

 

「怎麼可能？半個月前她還是金丹期！」

 

「這，莫非是用了什麼秘法？」

 

「簡直匪夷所思。」

 

殿內瞬間議論紛紛。

 

我們走到慕容笙面前，容宛卿溫柔一笑：「夫君臉色怎得如此難看？我進階分神期，夫君不高興嗎？」

 

慕容笙沒有回話，他雙眼直勾勾地看著容宛卿，心底不知道在想什麼。

 

容宛卿看向紫芙仙子的座位，開口問：「據下人凜報，紫芙仙子已是夫君的房內人，也就是我的妹妹，今日怎的沒有出現？」

 

「不如，今日夫君正式把她納入房中，我們三喜臨門可好？」

 

「下人胡說八道，宛妹不可輕信。」慕容笙一拂袖，轉身落座。

 

「下人有沒有胡說八道，夫君是最清楚的。」容宛卿拍拍手，立刻有人呈上那天晚上的留影石。

 

誰也不想自己的房事被眾人欣賞，慕容笙怒極拔劍一把擊碎留影石。

 

這下子，是真是假，眾人也清楚明白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慕容笙劍尖直指容宛卿眉心。

 

「今天，是鴻門宴？」慕容笙冷冰冰地問。

 

他自信修為高超，並不怕與容宛卿撕破臉。

 

容宛卿面無表情，她看著這個自己愛了百年的男人，心底很納悶自己當初為什麼會看上他？明明如此無能。

 

我如果知道她的疑問，就會告訴她，因為你是作者安排給男主的吸血包，你的一切會渡上愛情的美名，為他所用。

 

「修仙界的男人，哪個不是三妻四妾，我為了你的面子，從未給她們名分，你應該知足才是。」

 

容宛卿別過頭去，並不想與這等無理取鬧的男人辯論，她拿出和離書：「今日在此請大家為我見證，我要與慕容笙和離，從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幹。」

 

「慕容笙，當初你跪在我和爹爹面前，承諾一生一世一雙人，於是我把我的伴生神器贈與你，還有爹爹為我找來的神獸幼子白虎。」

 

「這些年，無雙城的資源你隨意取用，連城主之位都讓與你。如果不是我，你捫心自問，你會有今日嗎？」

 

「今日，你背棄諾言在先，神器和神獸，你都必須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