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求婚當晚，我眼睜睜看著她與發小整夜鬼混。

 

她無視我的付出，把一切都當作理所當然。

 

情敵空降成為我的頂頭上司，羞辱、陷害，當眾摟著她招搖過市。

 

把我的一切都踩在腳下狠狠碾壓。

 

好吧，心S放手後，我能飛得更高。

 

她的痛哭流涕再也無法觸動我分毫。

 

男人也會狠心絕情！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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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 12 點，林淼淼回來的時候，發現我還坐在沙發上，皺眉。

 

「你怎麼還沒睡？我不是說了晚上請幾個發小吃飯，感謝他們對我爸剛開公司的照顧嗎？」

 

「你畫作獲獎了，我準備等你一起慶祝的。」

 

看向桌上精致的燭光晚餐，她愣了愣。

 

「啊，這個啊，我白天知道獲獎消息的時候你在上班，剛好我為了謝他們幫忙，今天請他們吃飯，就和他們一起慶祝了。」

 

她從旁邊走過，我又聞到了一股濃烈的酒味。

 

這已經是這個月第三次了。

 

我語氣有些無奈。

 

「我不是說了一個人出去不要喝這麼多嗎？我不在你身邊，不安全。」

 

林淼淼有些激動。

 

「你怎麼說話的？我發小是什麼人，怎麼可能不安全？以前我家沒破產的時候，我可是經常和他們玩到凌晨的。你能不能不要跟個老古董一樣頑固。難怪工作了幾年也不漲薪。」

 

我難以置信地朝她看去。

 

她躲閃著眼睛，也知道說得不妥，語氣放軟。

 

「明哲，我知道當初你照顧我爸，請了很久的假，才兩年加不上工資。可我剛才不是生氣說的氣話嗎！」

 

我輕輕嘆了口氣：「我知道了，你早點去洗澡吧，我先去睡了。」

 

林淼淼點點頭，搖搖晃晃地拿了衣服往衛生間走去。

 

我想到剛才從窗口看見她被她發小顧連攙扶著，整個身體都貼在了一起，回來後又一身酒氣的樣子，就忍不住心浮氣躁。

 

那個發小顧連，沒考上大學，就去國外混了個文憑。

 

出國之前，還對林淼淼表過白，隻是被拒絕了。

 

如今一回國，就開始對她獻殷勤。

 

這很難不讓我多想。

 

我把桌上精心準備的飯菜全扔進了垃圾桶。

 

目光觸及桌上那個紅色絲絨盒子，有些心浮氣躁，最終還是將它收了起來。

 

今晚本來準備求婚的，看來是不合適了。

 

2

 

我和她是大學同學。戀愛至今，一起走過了三年。

 

大三那年，她家破產，從一個富家小姐成了落魄千金。

 

曾經暗戀過她的男生見她家中落敗，故意調戲她甚至放學路上堵她。

 

我就每天跟在她身後保護她。

 

別人調笑我，班長大人也逃不過美色的誘惑？

 

每每這時她就會通紅著小臉拉著我的衣袖，幫忙解釋道：「班長隻是在幫我。」

 

她不知道，其實我很早就開始喜歡她了。

 

她是學生會藝術部的。

 

那雙手無比靈巧，畫作栩栩如生。

 

有一次我坐在校園的椅子上聽歌。

 

突然一個悅耳的聲音輕輕叫我。

 

「同學，同學。」

 

一個秀麗的女孩正低頭衝著我微笑，還送了我一副我的半身肖像。

 

寥寥幾筆，就將我的輪廓勾勒得惟妙惟肖。

 

她看到我見到畫時驚喜的表情，也開心地道：「我看見你一個人坐在這裡，像是與周圍的光影融為一體，很愜意，所以就私自將你畫了下來。同學，這幅畫送給你。」

 

陽光透過斑駁的樹影落在她的臉龐。

 

她的笑容比陽光更燦爛。

 

我輕輕抓緊那幅畫，想對她說。「我其實認識你。」

 

可是她已經走遠了。

 

後來我努力接近她，想成為她的依靠。

 

她一天打兩份工，說一定不會讓父母連個安身之處都沒有。

 

對我暢想未來，說她要獲得國際大獎，然後重建新公司。

 

她是明珠蒙塵，如此耀眼，我願意做她最堅強的後盾。

 

畢業後，她接受了我的表白。我歡喜得幾乎要瘋了！

 

她喜歡畫畫，說要拿獎，說要成名。

 

我賺錢養著她，想要幫她完成夢想。

 

那時我們的生活過得不富裕，但很滿足。

 

可後來，她的發小顧連回國了。

 

他花錢如流水，送她禮物，帶著她縱情聲色。

 

他讓她想起她曾經是個多麼有錢的千金大小姐，以前過得又是怎樣的快活日子。

 

於是她開始變了！

 

3

 

餐桌上，林淼淼隨手放下的手機屏幕突然亮起，是顧連。

 

當我看清他們的對話，我的心驟冷。

 

「淼淼，如今我回國了，我不會再讓你受任何一點委屈。這些年，你受苦了。」

 

「沒錢的日子太苦了，我現在為了錢還要去接美術兼職，以前每周零花錢都有五萬，可現在……」

 

「許明哲太沒用了，一個男人害女人跟著他一起受苦，哪有資格娶你！淼淼，你爸爸的生意包在我身上，我會多給他幾個單子的。」

 

「謝謝你，顧連。」

 

我輕輕放下手機，裝作什麼也不知道地走回臥室。

 

腦子裡亂哄哄一片，卻怎麼也睡不著。

 

沒多久，身側下陷。

 

林淼淼輕聲叫了我幾聲，見我沒反應，沒再說話。

 

我悄悄睜開眼，隻見漆黑的夜裡，一團亮光映照著淼淼的臉，她對著手機屏幕，嘴角揚起的微笑就沒有壓下去過。

 

她不知疲倦般地動著小手打字，我在重重困意中睡去。

 

第二天，我一大早就得起床。

 

我和林淼的公司離得遠，所以我把房子買在了她這邊，以至於我的通勤時間高達兩個小時。

 

看見睡夢中像個孩子般的淼淼，我有些迷茫。

 

但還是像往常一樣，給了她一個早安吻。

 

她睜開惺忪的睡眼，嘟囔著。「老公，辛苦了。愛你。」

 

我的心中有些酸澀。

 

她總是隨口就說出的愛，如今到底是真是假？

 

4

 

開晨會的時候，經理突然宣布一件事情，他說他升職了，自己的工作將交接給新上任的經理。

 

我跟著大家一起鼓掌，可看到開門進來的人時，我的表情變得有些僵硬，整個人都不好了，竟是林淼淼的發小，顧連。

 

他正滿面春風地介紹自己的履歷，在哪裡留學幾年，曾經在哪裡任職過。

 

一聽到他是單身，身邊的單身女同事都兩眼冒光地看著他。

 

顧連長相斯文俊美，帶著一點痞氣，確實很有迷惑性。

 

我正想著要如何自處，對方的眼睛向我看過來，隨即露出挑釁的笑容。

 

果然，他不是單純來上班的。

 

當天中午我去吃飯，顧連就笑嘻嘻著端著飯過來。

 

「許大哥中午就吃這麼幾個菜，難怪淼淼說她過得苦，你也太摳了吧？」

 

我看向他點的小灶，三葷一素還配著一碗羹湯，幾乎要擺滿整個桌子。

 

「我隻是按量索取不浪費。還有，淼淼當初是心甘情願和我在一起的，我沒有逼她。」

 

「你當初那麼會獻殷勤，又慣會用道德綁架，她對你一時的依賴，不好意思跟你說分手而已。她本就是個富家小姐，和你這種社畜窮鬼怎麼可能真走到一起？」

 

「我對淼淼是真心的，她對我……」我說不下去了，隻覺得嘴裡苦澀。

 

「呵……你一個男人要不要臉，讓女的跟你一起吃苦，她的手是畫絕世作品的，而不是為了生活畫那路邊攤的玩意。」

 

我嘴張合幾次，終究說不出話了。

 

他看我不說話，臨走時語氣囂張地道：「如今你在我手下工作，我想要弄你輕而易舉，我勸你還是早點跟淼淼分手，不要再纏著她了！」

 

我拿著筷子的手僵了僵。

 

看向眼前這個花錢讀了幾年水碩，憑家裡關系就塞進來的富二代，明明胸無點墨，如今卻能決定我的去留。

 

我的心中一片冰冷。

 

低頭繼續吃飯，一會還有一個項目書要上交。

 

這段時間我要是出岔子，恐怕就要真給他辭掉我的理由了。

 

回到工位，我躺在躺椅上，腦海中回想著顧連對我的那番指責，他說我讓林淼淼受苦了。

 

我忍不住苦笑，跟他說什麼呢？

 

說家裡洗衣做飯，百分之九十都是我在做，她每天回來就是閉門畫畫做自己的事情。

 

可這些付出，在他們眼裡恐怕不值一提吧！

 

她兼職畫畫，也確實與我有關吧。

 

當時她父母病倒，我又剛買了房，存款見底，沒多久我母親又撞傷了腿，不得不拿十萬塊錢做手術。

 

她說她願意找兼職畫畫來掙錢，我們加班加點總算是給我媽湊齊了手術費。

 

我和我母親對此感動不已。

 

我母親知道淼淼半夜還在給別人畫畫湊錢的時候，一臉感動地對我說。

 

「明哲啊，就算你再苦再累，也不能苦了淼淼這孩子，你要一輩子對她好！」

 

於是我更加努力地掙錢，家裡的家務全包，也讓林淼淼不要再接什麼兼職了。

 

她當時抱著我說：「我舍不得你那麼辛苦，我喜歡你啊，許明哲。」

 

想到她當初愛我的模樣，不知不覺，眼裡淚光盈然。

 

5

 

晚上下班，林淼淼正躺在沙發上等我。

 

她看到我生氣地質問。

 

「昨晚那些飯菜你怎麼都扔了？我今天這麼早回來，連個飯菜都沒得吃。」

 

我打開冰箱，有我買的牛肉，蝦，魚片，卷心菜，等各種配菜一應俱全。

 

可她即使是五點半下班，五點四十就到了家，也要餓著肚子等我七點回來給她做飯。她對自己的肚子，也挺壞的。

 

我無奈道：「沒有菜，你不能自己點外賣嗎？」

 

她昂著頭，把臉往旁邊一撇，一副理所當然：「外賣不好吃，全是油。家裡做的健康。」

 

我沉默地打開冰箱拿出菜，去了廚房。

 

透過廚房的玻璃門，林淼淼正滿臉高興地玩著手機。

 

自從她獲了獎，整個人自信了很多，時不時地見她笑得無比張揚。

 

不像從前剛破產的時候，幹什麼都總是害怕自己做不好。

 

我要一遍一遍地鼓勵她，給她加油打氣，她才敢勇敢上前。

 

我知道她一直都很優秀，即使不是大小姐了，可她過人的才華不應該被埋沒。

 

所以我一直都很支持她的理想。

 

如今這一天總算要到來，可生活並沒有我所想的越來越好。

 

6

 

我將三菜一湯端上桌子，她的眉頭又是蹙起，吃了兩口便沒了興致。

 

我忍住情緒，平靜地開口，「怎麼了，不合胃口？」

 

她咂巴著嘴，「這個蝦，沒有大頭進口紅蝦好吃。還有這個牛肉，好像不太筋道，不好吃。像我上周才和發小們出去吃過的頂級和牛，那紋路都美得很。」

 

見我沒什麼反應。

 

她表情一垮。

 

「算了算了，說了你也不懂。對了，顧連去了你們公司當經理是吧，你可要好好幹啊，我拜託了他要好好照顧你的。你啊，說話好聽一點，偶爾拍拍馬屁，漲薪不過是他一句話的事。他今天說你嘴巴確實有點笨，你要再不聽勸，今年不漲薪可別賴我了。」

 

我心中的氣有些壓不住，沒管林淼淼的臉色。

 

啪地放下筷子，進了書房關了門。

 

林淼淼在外面罵我，「許明哲，你有神經病啊，我就說句話而已你跟吃了炮仗似的。許明哲，你個神經病，我好心好意為你，你就這樣子對我？你這個畜生。」

 

說著說著，外面的人隱隱約約帶著哭腔。

 

我按著眉心，整個人仿佛被逼在狹窄的空間喘不過氣。

 

外面的人還在哭。

 

我終於還是打開了房門，輕輕抱住那個女人。

 

「淼淼，別哭了好嗎，我錯了。」這句話我說過很多次，以前每次她生氣，我都是先低頭的那個人。

 

可是今天的這句話說出，我的心口仿佛被壓了塊大石頭，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