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這些年我真的為了愛情，耗費了太多時間精力。

每天下班為了能回來給林淼淼做飯洗衣服照顧好她，找了個朝九晚五的小型公司，發展也不盡如人意。

 

我將名片收進了錢包。

 

準備走了。

 

「沒想到你個窮逼，背著林淼淼還勾搭別的女人了。」

 

顧連不知何時犯賤地走了過來，想必看見了陶夢然，心裡又生出了齷齪念頭。

 

「嘴巴放幹淨點，你是不是想再挨一頓揍？」我眼露兇光地盯著他，下定決心辭職，就再也沒有絲毫顧慮。

 

他頓了下，不敢再挑釁，隻是道：「要不是我大學出國留學，淼淼家又恰好破產，你以為她會願意跟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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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隻是在國外，又不是S在國外了，她落魄的時候怎麼沒見你回來？」

 

他梗著脖子，頓了頓。

 

「那是我父母不讓我回來。可現在，她已經成了炙手可熱的美術新星了，她爸也建立了新公司，也算配得起我了。」

 

我一臉冷笑，不過借口而已。

 

男人最了解男人，他明顯是個靠不住的，淼淼真是昏了頭了。

 

可……這又與我何幹？

 

「那祝你們早日成婚，不要再來煩我了。」

 

12

 

回到家，我走進了她的畫室。

 

畫室的工具比較多，她還沒拿走。

 

以前和她在一起，她最常待的地方就是這裡。

 

我愛她，就想幫她完成夢想。

 

她說她的紙不夠好，我就給她買最好的，她說她需要安靜，我就做好了飯菜等著她。

 

我努力掙錢，隻想讓她完成夢想，如今想來不過一場空而已！

 

我隨手拿起角落裡一疊素描。

 

從兩年前，辦公的我，睡覺的我，做家務的我。

 

再到後來，都是她畫的一件件設計稿，不再有我的蹤影。

 

愛果然是會消失的！

 

我正一張一張輕輕翻動的時候，門咔嚓打開。

 

林淼淼目不斜視，親熱地挽著顧連的手臂，帶著他進了畫室。

 

她拿走了畫板，顏料，工具箱。

 

然後拿出我剛才翻到的那一疊畫，抽出我的畫像，啪地扔在我的面前。

 

「這些廢紙，麻煩你幫我扔了。不過如果你生活困難，也可以把它們賣了，畢竟我現在一幅畫，也能賣個上千塊。」

 

我忍著厭惡，當著她的面將畫像燒掉，就像我們的曾經，都已成為灰燼。

 

當天晚上，我看到林淼淼發了個朋友圈。

 

「重回正軌，謝謝你一直等著我。」

 

圖片是一雙交疊的手，她和顧連。

 

我淡定地拉黑刪除，眼不見為淨，誰知我媽突然打來電話。

 

「明哲啊，我剛剛見淼淼發了個朋友圈，點了個贊，回頭想著給你爸看看高興高興，怎麼再進去，就看不見她朋友圈了呢？」

 

我嗓子像堵了一團棉花似的，說不出話。

 

猶豫半晌，我開口，「媽，我和林淼淼分手了。」

 

13

 

第二天我去原公司辦理離職，去新公司報到。

 

陶夢然成了我的頂頭上司。

 

很快我就完美地融入新的小組氛圍中。

 

偶爾還會和陶夢然一起去見客戶。

 

有一次，竟然遇到林淼淼和她的那幫發小吃飯。

 

他們見到我和陶夢然走到一起，又開始七嘴八舌。

 

「這不是淼淼前男友嗎，他是專門吃軟飯的嗎？怎麼又勾搭上一個富婆了。」

 

「他是不是那啥很會伺候女人啊。」

 

那些不學無術的富二代腦子裡滿是廢料。

 

林淼淼仿佛覺得我的出現，讓她很丟臉，氣衝衝地朝我走來。

 

「你能不能不要故意出現在我面前，還帶著這樣一個女人，是想故意引起我的注意？我勸你別白費心機了。」

 

「別多想，我和你已經沒有關系了。介紹一下，這是我老板陶夢然。」我語氣平淡地懟回去。

 

林淼淼氣哼哼地瞪了我們一眼，轉頭拉著她那群狐朋狗友走了。

 

我有些抱歉地看向陶夢然，她隻波瀾不驚地笑了笑。

 

幾個月的相處，我越發覺得她是個很有魅力的女人，有眼界有格局，更重要的是，她偶爾流露出對我的情意，我無法視而不見。

 

在她手下工作，我簡直如魚得水，各種配合，更像心有靈犀一樣。

 

原來心靈的契合是這種感覺！

 

14

 

後來，聽說林淼淼進了顧家的設計公司。

 

有林淼淼的加持，顧家也在設計行業，有了一點名頭。

 

而顧連似乎也接任了他家公司，好幾次行業圈子內的聚會，他都出現了。

 

不過最近，他的身邊頻繁出現一個女伴。

 

長相俏麗，身姿卓越，比起林淼淼小鳥依人的風格，這個女人顯得大氣甚至帶著小小的高傲。

 

顧連在她身邊竟還弱勢了幾分。

 

一次晚會還沒開始多久，林淼淼突然闖了進來。

 

她瘋了一樣衝到顧連身邊，憤怒地道：「你不是說加班嗎？為什麼又是和這個女的出來參加酒會？」

 

旁邊女人輕飄飄地道：「看來顧公子還有桃花沒斬斷啊。」

 

顧連臉色有些難看，連忙討好地向旁邊女人解釋。

 

「菲菲，她不過是我的員工，一直誤會我喜歡她，其實是她老愛勾引我。」

 

林淼淼氣得失去了理智，拿起一杯紅酒潑到他身上，罵道：「你這個負心漢，你說過會娶我的。我為了你，甩了相戀幾年的男友。為了你的公司，偷了恩師的設計稿，現在我什麼都沒了，你還要拋棄我？」

 

顧連白色的西裝變得一塌糊塗，狼狽不堪，眼神也變得陰沉起來。

 

他氣得直接拉著林淼淼的手就往外面拖，林淼淼被突然的拉拽絆倒，高跟鞋都被拽掉了一隻。

 

此時她終於也看見了我。

 

她一臉哀求地看著我，期待我會挺身而出，制止顧連。

 

可這與我又有什麼關系呢？

 

我淡定地舉起酒杯品了一口。

 

那個叫菲菲的女人更加淡定，全程圍觀甚至還帶著笑容。

 

此時陶夢然走了過去，挽著菲菲的手，低聲道：「菲菲，你不會和那小子來真的吧？他可不像能上得了臺面的人，配不上你啊！」

 

菲菲不在意地笑道：「你說顧連啊，我怎麼會看上這種貨色？他媽救過我奶奶，我得給我奶奶個面子就出來應付應付了。」

 

說著又撇向我，笑道：「夢夢，最近總見你和這男的出雙入對，怎麼了，你看上人家了？」

 

我拿著杯子的手頓了頓，陶夢然眼含笑意地看了我一眼，低聲同菲菲說了一句什麼，兩人笑成了一團。

 

沒多久顧連又出現了，已經換了一身幹淨衣服。

 

他一進來就搜尋菲菲的身影，發現我也在後，愣了愣快步走來。

 

「菲菲，讓你見笑了，剛才是我們公司一直追求我的一個女生，可能誤會我喜歡她了。」說著還警惕地看了我一眼。

 

他或許是怕我亂說話，趕忙將我和菲菲隔開了。

 

宴會上，我還遇到了築夢公司的老總，他不知為何竟然認識我，還誇獎了由我主導的幾個策劃案。

 

最後還拍著我的背，笑道：「小伙子大有可為。」

 

我一臉懵逼，卻也滿是被人賞識的喜悅！

 

15

 

晚上回到家，竟然發現家裡開著燈。

 

我以為來小偷了，誰知竟看到躺在沙發上哭著喝酒的女人，是林淼淼。

 

啤酒瓶子弄得到處都是，弄得亂七八糟。

 

我皺了皺眉，「你怎麼有我家的鑰匙？」

 

「嗝，這就是我家，我想回就回。」

 

我捏了捏眉心，有些煩躁。

 

突然我的電話聲響起，那邊傳來陶夢然優雅的聲音，「明哲，你到家了嗎？」

 

「到了，夢然，我……」

 

「是誰啊？」沙發上的女人突然出聲，醉醺醺地打斷我的話。

 

我氣得恨不得把她丟出去，連忙道：「夢然，你別誤會，是林淼淼。她晚上可能受了刺激，不知怎麼還留著我家的鑰匙，私自闖了進來。」

 

那邊停頓了一會才道：「那你怎麼辦，要留她在家裡？」

 

我想了想道：「我給顧連打電話，讓他把人接走。」

 

「她若是不肯走呢？」

 

我無奈地道：「那我隻好先出去住了。」

 

那邊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道：「我倒是有個好去處，我去接你？」

 

我微笑道：「求之不得。」

 

臨走時我撥通了顧連的電話。

 

「你給我打什麼電話？」他接通後語氣很是不耐。

 

「接人，林淼淼在我這裡。」

 

「那正好，你不是喜歡她嗎，我不要她了，隨你玩。」

 

我捏著手機的手逐漸用力，居然是這麼一個人渣。

 

我又撥通了林淼淼父母的電話。

 

「林淼淼喝醉了, 在我家。」

 

「這樣啊，那我們明天再接她吧。」

 

我無語, 她父母恐怕已經得到了消息，知道顧連靠不住，這是又想我和林淼淼在一起了！

 

林淼淼看我真的要走, 忍不住哭了，一臉哀怨地道：「你真的不要我了嗎？」

 

我平靜地看著她，淡淡地道：「沒有人會留在原地一直等你，淼淼, 照顧好自己吧。」

 

然後直接關門離開。

 

16

 

第二天回到家, 我在一屋子狼藉裡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女人。

 

我無奈撫額, 「你怎麼還沒走。」

 

林淼淼平靜了很多，總算不像之前那樣醉醺醺地大哭大叫了。

 

她指著茶幾上的一個紅絲絨盒子，語氣沙啞地道：「你本來準備向我求婚的是嗎？」

 

我沒有撒謊，「嗯。就是你畫畫獲獎的那一天, 但是現在它已經沒用了。」

 

說著我就要拿走。

 

她急得立馬伸手捂著那小小的盒子，淚流滿面地道：「不要扔, 我現在接受它，還來得及嗎？」

 

我輕輕嘆了口氣, 搖頭道：「你知道我的答案, 我們沒可能了。」

 

她失魂落魄坐在那裡, 臉上滿是悔恨。

 

我拿起桌上那幅半身肖像畫，問她：

 

「你知道這是誰畫的嗎？」

 

女人遲疑地說, 「是我吧？」

 

「那你知道這是你什麼時候畫的嗎？」

 

她眼睛裡透露著迷茫。

 

我自嘲地笑了笑，平靜地告訴她：「這是你大一加入學生會, 做的一個贈畫活動。當時我坐在學校樹邊的椅子上，你突然出現，笑著給了我這幅畫。」

 

我沒想到少年心事，有一天會被我如此輕飄飄地說給了當初那個心動的女孩。

 

看到她迷茫的眼神逐漸明亮, 我苦笑道：「從看到她的那一刻起，我的心裡就多了一個會畫畫愛笑的女孩。三年後，我同那個女孩在一起了。我盡我所能地呵護她，全心全意地愛著她。可是那些在她看來，隻是見不得人的廉價愛情。」

 

「當我平靜地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就說明我已經放下這一切了。我已經有了喜歡的人。」

 

我將那幅畫點燃, 將過去的一切埋葬。

 

然後把戒指拋出了窗戶，將她推出了門外, 別了, 我的初戀！

 

她在門口哭了很久，聲音才消失。

 

愛情啊, 一旦錯過了，就不能再回頭了！

 

17

 

不知道多久後，我聽說顧連和一個女孩聯姻了，又是一個不認識的千金。

 

「你畫作獲獎了，我準備等你一起慶祝的。」

 

「作（」於是一次情人節，在顧連和千金未婚妻逛街的時候，林淼淼突然拿著刀衝了出來, 朝著顧連連捅數刀。

 

林淼淼被抓了，顧連運氣好撿回來一條命。

 

不過這都與我沒有關系了。

 

我跟陶夢然正式在一起了。

 

讓我沒想到的是，她竟然是築夢集團老總的女兒。

 

她這個馬甲捂得可太嚴實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