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快樂,許昭。
吃完面杜澤就來了,我知道我不會一個人過生日,他一定會來。
他一進來就獻寶似的把蛋糕擺在我面前。
小小的一個四寸蛋糕,是我喜歡的小狗圖案,上面用巧克力醬歪歪扭扭地畫著「20」
「怎麼樣,喜歡嗎?」
他一臉期待地看著我的,像個等待誇獎的小狗。
「你做的吧?我特別喜歡」
杜澤滿足地看著我笑,又一樣一樣地拿出禮物。
Advertisement
他給我們家所有人都帶了禮物。
給我的是一套首飾,項鏈、手鏈、耳環,用的都是粉鑽,款式是我沒見過的。
華貴又不失嬌俏,很適合二十來歲的女孩。
他溫柔地幫我戴上項鏈,在我耳畔低語「這是我親手設計的第一條項鏈」
「在外學習多年的成果,不知道昭昭喜不喜歡」
「祝昭昭二十歲生日快樂,永遠做快樂的小女孩,幸福歲歲年年」
我告訴他我很喜歡,他學的是珠寶設計,看得出來這些年有在努力學習。
隨後他又掏出了三個禮盒,給媽媽的是一個玉镯,給爸爸的是文玩手串,給林瑤的據說是一枚發卡。
「她們都是昭昭的家人,希望她們能喜歡我」
我笑著打趣,她們肯定喜歡你。誰會不喜歡帥氣多金又有才華的杜小少爺呢。
他嗔怪地點了點我的腦袋。
晚些的時候爸媽和林瑤陸續回家,收到了各自的禮物。
媽媽那個手镯成色不錯,也得要個幾十萬,杜少爺出手果然大氣。
爸爸的文玩我不熟悉,看不出價格,看爸爸開心的樣子估計很合他心意。
林瑤的是一個藍鑽發卡,東西不大,勝在精致。她柔柔地向杜澤道謝,表示很喜歡禮物。
杜澤隻溫柔地笑「小小禮物,不必客氣」
這天家裡的氣氛很好,大家都很開心,真好。
7、
很快就到了妹妹的生日,爸媽在本市最大的酒店定了個宴會廳,邀請了所有的親朋好友,還有妹妹的同學。
我看到父母含著淚在臺上講述妹妹從小到大的經歷,以及她們有多麼愛她。
我看到妹妹哭得梨花帶雨,跟爸媽抱作一團。
她們才是真正的一家人吧。
妹妹作為壽星穿著最新定制的禮服,切一米八的大蛋糕,所有的來賓都在祝她生日快樂。
我像個影子一般,躲在角落裡偷偷羨慕她。
我其實覺得自己很悲哀,但是爸媽說我欠她的,從小就該如此。
爸媽給妹妹安排了舞蹈環節,她盛裝打扮,在高臺之上,聚光燈下,翩然起舞,驚豔四座。
我記得媽媽說「我要讓所有人知道我家瑤瑤有多優秀」
她做到了,瑤瑤真的很優秀,滿座賓客都感慨她的絕美舞姿。
我低聲跟杜澤說話,卻不見回應。
轉頭看去,卻見他正痴痴盯著臺上看,目光所及是林瑤優雅謝幕的身影。
我不由得低下了頭,那一刻他眼中的驚豔太過明顯,讓我沒由來的一陣恐慌。
不敢想象,在所有人都偏愛林瑤的時候,如果連杜澤也離我而去會怎麼樣。
「怎麼了昭昭」
杜澤低聲詢問我,溫潤的嗓音中滿是關心。
我告訴他隻是有點累。
或許是我看錯了呢,或許他隻是單純地欣賞瑤瑤的舞蹈呢。
是我太多愁善感了,明明我們的感情向來很好。
杜澤陪著我提前離席,反正也不會有人在意。
仿佛在很久以前,大家就隻知道瑤瑤,不記得還有一個昭昭了。
8、
我拒絕了杜澤的攙扶,一個人沿著江邊慢慢走。
其實腿已經恢復得挺好,慢慢地走可以走得很穩,隻是還遠遠不到可以跳舞的程度。
江風很涼,我吹著風,沉浸在回憶中。
恍惚間聽到有人叫我,聲音驚喜又溫柔。
待我反應過來,已有人站在我面前。
一襲紅裙,長發微卷,風華絕代。
「宋老師!您回國啦!」
「昭昭,好久不見」
「怎麼樣,現在還有在跳舞嗎?你這麼優秀一定成績斐然」
我沉默下來,隻餘江風吹過我們之間。
良久,我低下頭「我右腿摔斷了,醫生說可能再也跳不了舞了」
宋灼眼中一瞬間的震驚轉為心疼,她輕輕抱住了我「沒關系的昭昭,如果能恢復好,我陪你重新開始」
「如果你的腿不在適合跳舞,也一定有別的出路,你很優秀」
我再也忍不住委屈,淚水模糊了雙眼。
宋灼老師曾經教過我舞蹈,她總說我是她帶過最有天賦的學生。
她專業能力強,又很善於針對不同的學生給予不同的教育方式。
她總是說,我未來會很好。
可惜,我讓她失望了。
那晚,坐在江邊我們聊了很久很久。
原來五年前她匆匆出國是因為兒子在國外遭遇意外,她趕去陪護。
五年來我從未忘記過她,沒想到她也一直記得我。
回去的路上,我開心得總也忍不住笑。
晚風中傳來杜澤寵溺的笑「這麼開心啊」
「那當然,教了我很多年呢,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歡她」
「原來你是她的學生」
「你認識她?」
「國際盛名的古典舞女王,誰不認識?她一舞成名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
原來她這麼厲害。
9、
自從杜澤和老師回國以後,一切仿佛在朝好的方向轉變。
我又成了有人關心的幸運兒。
杜澤總是三天兩頭往我家跑,每次來都給全家人帶禮物,把每個人都哄得很開心。
老師也經常邀請我去她家做客,陪我做復健,讓她的家庭醫生幫我檢查腿部的恢復情況。
雖然每一次檢查結果都不太理想,但老師總是安慰我。
我時常在想,其實我也挺幸運的。
不知道是不是杜澤的禮物哄得到位,家裡也和諧了許久。
爸爸媽媽仿佛記起來自己還有一個親生女兒,飯桌上漸漸多了幾盤我愛吃的菜。
突如其來的愛意讓我一開始並不適應,但隨著幾天過去他們依舊保持著這個狀態。
我開始嘗試接受來自家人的關心,我想我也終於有家人疼愛了。
但是幸福的日子並不長久,那天杜澤來家裡做客,照例送了每人一份禮物。
當晚吃飯時,原本開開心心的妹妹突然哭了起來,委屈的樣子任誰見了都會心疼。
媽媽哄著她,跟我說「你把杜澤讓給她吧」
「啊?什麼?」
平平淡淡地一句話聽在我耳朵裡仿佛五雷轟頂,什麼叫把杜澤讓給她?
我尚未反應過來,媽媽又喋喋不休地開口,聽了許久我終於弄明白她的意思。
這當然不可以,杜澤是人,又不是物件,怎麼能讓來讓去?
我激動得站起來,企圖跟她們說明白道理。
換來的卻是媽媽的白眼「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自私?」
「瑤瑤已經到了找對象的年紀,杜澤條件好你讓給她怎麼了?」
「你以為你瘸了個腿他還能看上你?」
「他們杜家不可能娶一個廢物,還不如讓瑤瑤去」
我隻是腿斷了,最多跳不了舞,又不是永遠瘸了。
就算跳不了舞蹈又能怎麼樣,我不像林瑤從小走的專業舞蹈生路子。
爸媽早就不讓我學跳舞了,我靠的文化課考試考進的A大金融系。
就算這輩子不能跳舞我也不會是個廢物。
我聽著媽媽的謾罵和林瑤的哭泣,隻覺得她們不可理喻。
原來這段時間的親情不過都是假象,真是一群瘋子。
10、
撕破臉以後所有的假象不復存在,爸媽不必再假裝慈父慈母,林瑤也不必假裝乖巧的妹妹。
許昭,依舊是不被她們喜歡的那個人。
我去老師家的次數更多了,她給了我太多太多的溫暖。
我時常貪婪地幻想,如果我是她的孩子,一切會不會不一樣。
但每次回到家裡,我總歸要面對現實。
好在杜澤依舊時常來看我,給家裡所有人都帶禮物。
隻是自從那天過後,爸媽和林瑤便仿佛不加遮掩了。
杜澤來的時候,她們總是格外殷勤,扮演著嶽父嶽母的角色。
林瑤也總是精心打扮,而後看似不經意地經過杜澤身邊。
我不勝其煩,跟杜澤提出以後在外面見面,不必再來家裡拜訪。
但是他拒絕了,他說這樣不夠禮貌,唯有到家裡來拜訪長輩,才顯得誠意。
他溫柔地衝我笑「我要娶走他們的掌上明珠呀,不好好表現怎麼行」
我以為他一心為我,滿心歡喜,更堅定了要不顧阻撓跟他在一起。
我漸漸不再期待親情,開始計劃著等跟杜澤結婚就離開。
家裡的氛圍越發古怪,我像是一個不存在的影子,排除於他們一家人之外。
其實以現在的狀態,我還是離開更好。
但每每我要離開,爸媽又會阻攔我「外面社會險惡,你一個小姑娘出去怎麼好」
「你就在家裡住著,爸媽又不會害你」
我不懂他們的意思,明明不愛我,但又不讓我離開?
但是杜澤說他們可能對我還有一點愛意,雖然不比林瑤,但到底是不忍心看我一個人出去漂泊。
可是我即便身在家裡,也感覺像在流浪呀。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隻一趟一趟往老師家跑。
好像在宋灼老師身邊,我才有片刻家的感覺。
11、
那天我照常去找宋老師,她住在青林的私人別墅裡。
到門口的時候我看到她的助理抱著一堆東西匆匆離開。
那堆包裝盒我很眼熟,我想起來昨天還在家裡看到過。
這是我家的東西?
爸媽要做什麼?
進去的時候老師正在給我倒牛奶,是我常用的粉色玫瑰花杯子。
接過杯子的瞬間,老師就仿佛看出了我的狀態「昭昭,有什麼心事嗎?」
「老師,我的媽媽來找過你嗎?」
老師笑著拉我坐下「原來你發現了呀」
我捧著牛奶小口小口地喝,聽她給我講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早在半個月前家裡就一直在聯系老師。
林瑤的舞蹈遇到了瓶頸,很難在進一步。
於是爸媽想到了業內有名的宋灼老師,想請她教教林瑤。
但宋老師幾年前就隻按眼緣收學生了,這次回國以後更是一個學生都沒收過。
隻有我這個老學生一趟一趟來找她。
宋老師不差錢,爸媽送的禮物包的紅包有多少算多少全被她退了回去。
難怪最近回家時常能看到一堆一堆的手提袋禮品盒。
再後來爸媽無計可施就想到了我,竟然來跟宋老師說「昭昭不想學跳舞了」
「昭昭不學了,她不好意思開口,讓我來轉告」
「她現在腿也不方便跳舞了」
「她說想把機會讓給妹妹,以後林瑤來替她學習」
聽到這些話的時候我的腦海裡猶如五雷轟頂。
爸媽的行為讓我感到無地自容,我該怎麼面對老師。
她聽了那些話會不會對我失望透頂。
原來他們竟然會這樣對我。
原來老師默默地拒絕了他們一次又一次。
我捧著牛奶有點心酸「為什麼您還是繼續讓我過來呢?」
聽到我爸媽說我不想學了,還是會讓我繼續過來。
甚至從未跟我提起這件事。
她隻是溫柔地替我梳理了一下頭發「我不會相信別人口中的你」
「如果你不想來了,你要親口跟我說」
那一刻緊繃的情緒再也支撐不住,我捧著杯子哭得不能自已。
老師輕輕拿下我手裡的杯子,把我攬進懷裡輕輕哄著。
12、
回到家裡的時候,果然看到那堆盒子被扔在家門口,媽媽和林瑤正撿起來往回搬。
我怒火中燒,快步上前掀翻了他們手裡的東西,大牌包包和名貴珠寶扔了一地。
「許昭你瘋了?」
「對,我瘋了,林女士您是我親媽嗎,就這樣對我?」
「我怎麼對你不應該?你欠瑤瑤的,讓著她點怎麼了?」
又是這一套說辭。
「我讓得還不夠多嗎?」我大吼著打斷她。
「還想要我怎麼樣?」
「從小到大,哪一樣不是讓她先拿?」
「五歲到十歲,哪一次金獎不是我?明明我跳舞比她更有天賦」
「但是你不讓我學,你說沒錢,隻供得起一個,所有資源都給了她」
"這是我死後的第十年。 我葬在一個鳥不拉屎的地界。"
"我是上京城有名的草包千金,被繼母設計嫁給跛腳的侯爺做填房。 誰知大婚當天蓋頭還沒掀,小侯爺就領命去了邊關。"
"在認識的第三年,衛遲帶我去了神山之巔拜堂。 傳說在神山磕了頭,就一輩子不會分離。 可是後來,他卻利用我的信任,偷走了布防圖。 他率領大軍壓境,俘虜我的姐妹,殺死我的父兄。 又把我帶走,囚於地牢。 衛遲發瘋般地掐著我,眼裡滿是偏執。"
"我爹柳原高中探花那日休了我娘,因為他說我娘不守婦道,趁他入京趕考,與人私通,懷了孽障,而這個孽障就是我。 我祖父找我爹理論,卻被我爹拿我娘浸豬籠做威脅,讓祖父不敢鬧得太過,可惜我爹一心休妻,祖父氣得一病不起,不出十天撒手人寰。 我娘撕心裂肺,要不是顧念肚子裡面的我,隻怕早投河自盡了。 我爹說念在我祖父資助他讀書多年,隻休妻不浸豬籠,鄉親們都說我爹知書明理,宅心仁厚。 轉頭我爹就娶了那年主考大人的千金為妻,同年那千金生下一個女兒,比我還早出生半個月。"
朕的皇後跑了,卻把太子留了下來。太子今年6個月,剛長出來第一顆小乳牙,咬了朕的皇後一口,她就跑了,說朕 的太子是老虎,給她咬破了。
"十五歲那年,我被賣為高官家的姨娘,爹被地主逼死。 走投無路之際,我去投奔了抗敵軍。 後來,我不再哭,而是拿起槍杆,將槍口對準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