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她拼了半條命才帶著女兒和丈夫離了婚。

一輩子省吃儉用供女兒讀了大學。

 

幸好張大姨的女兒很乖，知道張大姨辛苦，一邊讀書還一邊去張大姨擺的小攤上幫忙。

 

大家鄰裡鄰居的，都知道她家困難。

 

經常去她家小攤光顧。

 

張大姨這輩子最寶貝的就是她的女兒。

 

她聽到徐柳絮詛咒她女兒，直接開罵：「你再敢詛咒我女兒，看我不撕了你這張臭嘴。

 

「我女兒早上說有個面試，她肯定不在樓裡！」

 

徐柳絮癟了癟嘴：「誰知道呢，說不定還在裡面睡懶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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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出門那麼早，你看見你女兒出門了？」

 

張大姨被問得一呆：「我……我出門前，小靜還在洗漱。」

 

徐柳絮更起勁了：「我就說嘛，看你這面相就知道你命差。說不定你女兒已經被火燒S了！」

 

周圍有人看不下去了：「徐柳絮，你別瞎說！人家小靜肯定去公司應聘了。不在樓裡！」

 

這時，有個十八九歲的男孩怯生生地低聲說了句：「我……我逃跑的時候，聽見有女孩子在電梯裡喊救命。」

 

一石激起千層浪！

 

張大姨猛地一驚，跑到男孩面前問他：「誰在裡面？是我的女兒小靜嗎？」

 

男孩抓著頭發：「我……我也不知道，隻聽到她在裡面拼命喊救命。

 

「我是新搬來的 13 樓住戶，電梯應該是從 15 樓或 14 樓下來的。」

 

張大姨人一晃，差點暈倒。

 

她家就在 14 樓。

 

「我的小靜啊！」張阿姨哭著就要往樓裡面衝。

 

我急忙拉住張大姨，安慰她：「張大姨，你信我，電梯裡的不是小靜。」

 

「真的嗎？小李，你別騙我！」

 

我正要點頭。

 

徐柳絮又蹿到張大姨跟前：「怎麼會不是小靜？

 

「14 樓就小靜一個女娃！

 

「不是小靜難道是我家劉靜萱？！我家劉靜萱可跟我發消息說已經去公司籤約了！」

 

張大姨聽了，整個人呆住了：「我的小靜，你S了，我一個老婆子怎麼活啊？」

 

徐柳絮還不打算放過張大姨：「你家小靜就隻會S讀書！成績好有什麼用？連火災不能坐電梯都不知道。

 

「不像我家劉靜萱，雖然成績不好，但是她漂亮，還機靈。可不是你們小靜能比得了的！」

 

旁邊人都勸徐柳絮：「你少說兩句！張大姨已經受不了刺激了！」

 

徐柳絮噘了噘嘴巴：「真話還不讓人講了。」

 

張大姨已經跌坐在地上了，整個人連魂都快沒了。

 

隻是嘴巴一張一合地喃喃著：「小靜啊，你要是S了，在奈何橋上等等媽，媽馬上來陪你。」

 

這時，張大姨的手機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張靜靜！

 

8

 

張大姨原本就要暈過去了，一看見手機來電。

 

她哆哆嗦嗦地點接聽。

 

奈何她手抖得厲害。

 

按了幾次，都沒按到接聽鍵。

 

我直接把手機拿過來，按了接聽，順便開了公放。

 

手機裡面傳來小靜的聲音：「媽！我們樓著火了？你沒事吧？媽？」

 

「媽，你快回答我？媽，你別嚇我？你沒事吧？」

 

張大姨大顆的眼淚流下來：「小靜，媽沒事，你……你在哪裡？」

 

「媽，我剛面試完，就收到李哥給我發的消息，說我們樓著火了。我趕緊給你打了電話，你沒事就好，我馬上回來！」

 

張大姨抹了把眼淚，朝著我說了聲：「謝謝你，小李！」

 

然後掛了電話。

 

周圍已經有不少人在抹眼淚了：「小靜沒事，真是太好了。」

 

這時，有聲音響起：「不是小靜，那電梯裡的人是誰？」

 

9

 

眾人都把視線看向劉國慶和徐柳絮兩人。

 

徐柳絮面色一白，拉了拉劉國慶的袖子：

 

「老劉，會不會是我們女兒？」

 

劉國慶一甩袖子：「怎麼可能，萱萱不是給我們發短信說出去籤約當明星了嗎？」

 

徐柳絮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對，肯定不是咱家劉靜萱。萱萱多聰明，不可能會被困在電梯裡。」

 

這時，一個黃毛從小區門口跑到了我們樓下。

 

「靠，真的著火了！」

 

「我女人呢？不會還在裡面吧？！」

 

黃毛嘴裡叼著煙，光著膀子，身上還紋了青龍和白虎。

 

一出現，就吸引了一波目光。

 

有人忍不住問黃毛：「你女朋友是誰？沒逃出來嗎？還在樓裡？」

 

黃毛對著周圍掃視了一圈，眉頭一皺：「我女人叫劉靜萱。應該還在裡面！」

 

劉國慶和徐柳絮面面相覷。

 

徐柳絮叉著腰對黃毛喊：「哪裡來的臭小子，敢誣蔑我家萱萱。萱萱根本沒有男朋友！

 

「而且她去籤約當明星了！根本不在樓裡！」

 

黃毛斜眼看了看劉國慶和徐柳絮：「原來你們就是劉靜萱的爸媽啊？

 

「我就是劉靜萱她男人！不信你們看，這是劉靜萱給我發的微信。

 

「她說想我了，要和我約會，讓我來她家找她。

 

「她還說怕你們不同意，就找借口把你們騙去看電影了。不信，你們看！」

 

黃毛把手機懟到劉國慶和徐柳絮面前。

 

黃毛的手機是大屏，周圍人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果然和黃毛說的一模一樣。

 

徐柳絮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指著還在燃燒的大樓。

 

「我……我家的……劉靜萱在裡面啊！」

 

10

 

「快來人救救我女兒啊！」

 

「你們快救救她啊！她才二十二歲！」

 

徐柳絮和劉國慶急得直跳腳。

 

但周圍的人卻沒一個吱聲。

 

一是因為劉國慶和徐柳絮兩個人平常囂張跋扈慣了，得罪了不少人。

 

大家都不願意幫他們。

 

二是因為這火實在是太大了。大家都不願意冒著生命危險去救一個毫無關系的劉靜萱。

 

徐柳絮看沒人搭理她，朝周圍使勁瞧，正好看見我，眼神一亮。

 

她抓住我的胳膊，興奮地喊：「小李，你學過跆拳道，你一定能救劉靜萱！

 

「你快進去救她！」

 

徐柳絮對著劉國慶使了個眼色，兩個人使勁把我往樓裡推。

 

可劉國慶和徐柳絮畢竟年紀大了。

 

我一個一米八八的青壯年要是能被他們強迫，我就白練了那麼多年跆拳道了。

 

劉國慶和徐柳絮看怎麼也推不動我。

 

開始道德綁架我：「小李，我們是對門的鄰居。都說遠親不如近鄰，你難道眼睜睜看著萱萱去S嗎？

 

「萱萱可是一直把你當親哥啊！」

 

笑S，劉靜萱可從來沒叫過我哥。

 

她每次開口閉口都是叫我「窮屌絲」。

 

劉國慶和徐柳絮在搬到我家對門後，擔心我對劉靜萱有什麼非分之想。

 

在搬來的第一天就敲了我的門，警告我別靠近劉靜萱十米之內。

 

因為這，我和劉靜萱總共連話都沒超過十句。

 

徐柳絮看我沒反應，咬牙對著我跪了下來。

 

「小李，算阿姨求你了，你救救劉靜萱吧。

 

「這樣吧，如果你能救出萱萱，我就答應讓她做你女朋友。」

 

11

 

我冷笑一聲：「徐阿姨，你是有多厚的臉皮啊？

 

「還讓劉靜萱做我女朋友。你也不問我答不答應。

 

「劉靜萱滿臉痘，學歷初中，中考成績才 250。你是真當我二百五？會看得上你女兒？」

 

周圍人開始偷偷捂著嘴笑。

 

我指了指黃毛：「而且，你女兒的男朋友在那裡呢，你還不如求他去救你女兒。」

 

眼看情況不好的黃毛正準備偷偷開溜。

 

冷不防被我點名。

 

一下子慌了神。

 

不等劉國慶和徐柳絮反應過來，直接邁開腿開始往外跑。

 

任劉國慶和徐柳絮怎麼喊，怎麼罵，也沒停一下。

 

沒幾秒鍾就不見了人影。

 

徐柳絮一個屁股墩就跌坐在了地上：「我的女兒，怎麼辦？要S人啦！」

 

這時，有人高喊：「看，消防隊來了！」

 

12

 

消防隊的動作很迅速。

 

在聽到劉國慶和徐柳絮說電梯裡困著人時，第一時間就派人去援救。

 

二十分鍾後，消防員們就抬著劉靜萱出來了。

 

隻不過，這輩子的劉靜萱和上輩子截然不同。

 

上輩子劉靜萱有我護著。

 

隻是手臂上輕微燒傷。

 

這輩子，她全身發黑，整個人快燒成了一塊黑炭。

 

劉國慶和徐柳絮看著被抬出來的「黑炭」，直接傻眼了。

 

徐柳絮撲了上去：「我的寶貝女兒，你可是要當明星的，怎麼能燒傷啊！」

 

劉靜萱本來就已經沒了半條命，再被徐柳絮這麼一撲，頓時出氣多進氣少。

 

消防員看情況不對，趕緊拉住徐柳絮：

 

「別撲了，再撲你女兒就沒命了！」

 

消防員這麼一說，正巧戳到了徐柳絮的敏感神經。

 

徐柳絮一把抓住消防員的領子：「你居然敢咒我女兒！

 

「要不是你們動作這麼慢，我女兒會燒成這樣嗎？你們賠我的女兒！

 

「我女兒可是要當明星的，你們賠我的明星女兒！」

 

那個被抓住領子的消防員露出震驚的神色，估計是這輩子沒碰見過這麼無理取鬧的人。

 

最後還是旁邊的護士打了圓場：「再不送去醫院，你女兒就危險了。」

 

劉國慶和徐柳絮才放過消防員，上了救護車。

 

也不知道是不是劉靜萱命大。

 

被燒成這樣，劉靜萱居然還沒S。

 

不過，就算沒S，劉靜萱也算是生不如S了。

 

她全身燒傷面積高達百分之六十！

 

整張臉全被燒傷，直接毀容。

 

聽說，劉靜萱醒過來後，看見她自己的那張臉。

 

直接大叫一聲，嚇得暈了過去。

 

等劉靜萱再次醒來後，她一直嚷著要求見我。

 

13

 

在接到徐柳絮和劉國慶第二十個電話，要求我去醫院見劉靜萱的時候。

 

我答應了。

 

我倒想要看看。

 

為什麼劉靜萱一定要見我。

 

一個大膽的想法在我的腦海裡形成。

 

要真是那樣，就有趣了。

 

我來到醫院，劉靜萱看到我的眼神裡透露著詭異。

 

她支走了劉國慶和徐柳絮。

 

要和我單獨聊。

 

我這才坐下，開始仔細觀察劉靜萱。

 

她的頭發已經全沒了，整張臉都被紗布包裹著。

 

紗布裡還透著黃色的膿，惡心得瘆人。

 

整張臉隻剩下眼睛露在外面。

 

像個古老的木乃伊。

 

「李正遠，你為什麼不救我？」

 

劉靜萱的嗓子估計也受傷了。

 

說話的聲音啞啞的，難聽得要命。

 

劉靜萱用力抓住被子。

 

「你應該救我的，你應該阻止我去坐電梯，拉著我往樓梯逃命的。

 

「為什麼這次你不救我！」

 

看著劉靜萱抓狂的模樣，我不自覺笑出了聲。

 

「劉靜萱，你果然也重生了。

 

「上輩子我救你了，換來了什麼結果？

 

「你不僅不感謝我，還誣蔑我對你動手動腳，害得沒一個人願意接近我，都指著我的鼻子罵我流氓。

 

「就算我肯出錢，也找不到一個護工願意照顧我。

 

「就這樣你還不放過我。就因為你手臂上燒了一個疤，你就把滾燙的髒水往我身上倒。

 

「你知道我那時候在想什麼嗎？

 

「我在想，要是能讓我重新來一次，我一定不救你。」

 

14

 

我盯著劉靜萱一字一句地說：「劉靜萱，這輩子你是咎由自取。」

 

「不！你應該救我！李正遠，你不是說會保護我的嗎？！你說過的話，就要算數！你要對我負責！」

 

是，上輩子在大火裡，劉靜萱哭著喊著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