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之視臣如土芥……
則臣之視君,如寇雠。
16
「昭貴妃。」
陛下神色陰鸷,語氣沉沉。
恪嫔在一旁嚶嚶哭泣。
「真是你做的?你還對那人……留有舊情?」
昭貴妃垂眸:「不是臣妾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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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問你是不是還想著他!」
皇帝突然暴怒,聲若雷霆萬鈞,炸得宮人身子一顫。
他指著昭貴妃,雙眸幾近赤紅,聲音幾乎是牙縫裡擠出來的:「傳聞是不是真的?你和他……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是不是真的!!」
「朕問你呢,啞巴了!!」
皇帝口中的「他」,是昭貴妃的青梅竹馬,謝小將軍,謝闕。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據說,兩家差一點定下婚約。
但先皇後崩逝,皇帝強納了昭貴妃入宮。
昭貴妃說,她初入宮時鬧了許久,直到有人偷偷遞給她一枚紅葉。
這是她與謝闕彼此約定的暗號。
那天黃昏,昭貴妃步出宮門,走到碧瓦朱甍的城牆邊。
宮牆外,響起一陣悠揚的笛聲。
她撫摸著宮牆,哭得肝腸寸斷。
昔年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
而今一牆之隔,猶如天塹。
她是後妃,他是臣子,君臣有別,連見一面都是奢望。
翌日,昭貴妃才知道,謝闕身負皇命,已經領軍出徵了。
他沒有回來。
謝闕身膏野粱,S在疆場。
昭貴妃垂著頭,沒有反應。
皇帝惱怒到跳腳,上前狠狠推了她一把:「說話!」
一聲驚呼,昭貴妃跌倒在地。
她隻是輕輕地說:「臣妾無罪。」
「你辯駁啊!為什麼連解釋都不解釋?」皇帝氣到極致,恨不得踹她兩腳,「你不解釋叫朕如何信你?!你就是還想著他!你們這對奸夫……」
陛下的怒吼響徹椒房殿:「搜宮!給朕搜!」
最後,在貴妃床頭的暗格中,搜出來一枚玉佩。
陛下瞳孔猛然一縮,抬手將那玉佩扔到地上,摔得粉碎!
「——昭貴妃,」他咬著牙,緩緩地說,「褫奪封號,禁足。」
說完,他身形搖晃兩下。
摔倒在地,人事不知。
滿宮驚懼的呼喊聲、腳步聲中,昭貴妃仍然沉靜地坐著。
她的目光一一掃過眼前。
暈厥的皇帝、恪嫔、我、阿娘。
她嘴角一牽,竟露出一個笑容。
17
陛下氣暈了。
醒來後,他更加荒唐。
對烏香丸的依賴也越來越重。
往日兩三日一丸,漸漸一日一丸,再到一日服藥三四次。
吃了藥,皇帝飄飄欲仙,大喊大叫,坐在承明殿大鼎旁看國師煉人丹;不服藥時,陛下脾氣出奇地壞,抓心撓肝,大開S戒。
他令宮女盛裝打扮,手持裝滿佳餚的銀盤,躬身舉過頭頂,等他吃盡興了才能離開。
手抖的婢女,當即被拖出去斬S。
宮中人人大氣也不敢喘。
又過幾日,焦躁的天子一餐吞服了六顆丹藥。
吃完,他喉嚨裡突然發出嗬嗬之聲,歪倒在地。
陛下就此纏綿病榻。
與此同時,我摘下人皮面具,拿著腰牌出了宮。
入夜,兩道衣帶詔分別由宮門尉快馬加鞭,送往安王、英王府上。
皇帝常年服丹,子嗣不豐,成年的皇子隻有兩位,都建了王府。
給安王的衣帶詔中寫道:英王膽大妄為,趁夜圍宮,意圖謀逆,希望安王速速來救駕,從北門入宮。
給英王的衣帶詔中寫道:安王膽大妄為,趁夜圍宮,意圖謀逆,希望英王速速來救駕,從東門入宮。
詔末,倉促地印了皇帝的私印。
筆跡,也是皇帝的筆跡。
兩位王爺關系向來不好。
若是另一位謀反,自己帶兵救駕,那太子之位——!
沒有人能拒絕帝位的誘惑。
王爺親自帶兵,兩支府兵迅疾如電,分別從北門、東門S入。
混戰作一團,S聲震天。
我騎馬跟在父親身側,看著砍S不休的皇城,輕輕笑了笑。
將衣帶詔送出去後,我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父親,給了他第三道衣帶詔。
是的。
貴妃寫了三道衣帶詔,一並交由我帶出。
而這第三道上面寫的是:安王、英王膽大包天,趁朕病重,意圖謀逆,越卿速速遣兵進宮救駕,二位逆賊S無赦。
前陣子我出宮回府,已經和父親講清了阿娘與昭貴妃的大計。
他眼淚朦朧,哭了一刻鍾。
這段時間,父親策反了他的多年好友,也就是掌管宮門守衛的衛尉。
我們奉衣帶詔,調遣了羽林軍。
大軍浩浩蕩蕩,盔甲泛著森冷的寒光。
父親命人撞開宮門,高舉長劍,聲如洪鍾:
「陛下有令!」
「二位逆賊謀逆作亂,廢為庶人!」
「S——無——赦——!」
18
我打開了椒房殿的殿門。
父親的身形輕輕顫抖起來。
阿娘站在門後,抬眸對我們微笑。
「剛剛在打雙人鬥地主,」她輕輕地說,「你們來了,剛好可以湊桌麻將。」
父親發出一聲嗚咽。
阿娘身後,貴妃緩緩起身,鼓起掌來:「抱一個!越將軍,愣著幹嘛,抱啊!」
父親終於忍不住,撲上前去,將阿娘抱在懷中。
他埋首於阿娘肩膀,一聲接一聲地喚她,聲聲哽咽。
貴妃看著十分平靜的我,挑眉笑了笑:「習慣了?」
她眼中似有淚光閃動,潋滟如水波。
我點點頭,一臉古井無波:「習慣了。」
昭貴妃撲哧笑出聲,淚珠也落了下來:「……真好啊。」
一夜的廝S後,宮城格外寂靜。
天邊泛起一線魚肚白,柔和而熹微的晨光灑落,遠處鍾聲古樸。
我們穿過宮道,一路走向天子寢殿。
父親手中提著二王的頭顱。
昭貴妃一邊走,笑顏如花,淚如雨落。
「我們贏了。」
她喃喃的聲音在我們之中回蕩。
是啊。
我們,贏了。
九S一生,步履維艱。
雖萬S而無悔。
19
陛下病體支離,殿中散發著濃重的藥氣。
貴妃走上前,將二王的頭顱扔在榻邊。
皇帝病得起不來身,喉嚨裡發出嗬嗬的聲音,怒目而視。
「你——你!」
昭貴妃輕巧地坐在他身邊,笑了笑,語氣溫柔:「五郎,你的兒子們來看你了呀。」
「可惜,他們都不能給你請安了。」
「朕要S你——!」
皇帝在榻上徒勞地扭動身體,像是在尋找自己的劍。
「來人,來人,S了她!」
「S我?」昭貴妃唇邊笑意擴大,「你站起來,我不動,給你S。」
皇帝無可奈何地怒吼。
昭貴妃俯下身,冷聲道:「當年謝闕的S,是你授意別的將領在戰場上背刺他。」
「我不是在問你。」
「就因為所謂的帝王顏面,你S了他。」
「我初入宮那一年,你一直在我耳邊念叨什麼,你還記得嗎?你說——」
「先皇後規矩乏味,我雖和她是姐妹,卻性格跳脫。可惜先皇後沒福,生的小孩也沒福,不然我姐妹二人一個文靜一個活潑,共侍一夫。」
啪!
昭貴妃狠狠打了皇帝一巴掌。
她眼中怒意纖毫畢現,咬著牙,一字一句,「你也配對我姐姐評頭論足?」
「我最好的長姐為你嘔心瀝血,為你在操持後宮,為你在鬼門關過了六次。你對她,卻隻有一句規矩、沒福氣。」
「你每次對我說那些話,我都想從你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時過境遷,你居然對我有了真心,哈——」貴妃短促地冷笑一聲,「你這種狗東西的真心,送給我我都嫌惡心!」
「我也覺得惡心。」
我接了一句。
阿娘笑著看我一眼,堅定地道:「我也覺得惡心。」
皇帝喘著粗氣,怒目而視。
貴妃拍拍手。
兩個身強體壯的侍衛綁著國師,走了進來。
「你喜歡煉人丹,那你今天,就嘗嘗被扔進鍋裡的滋味吧。」
貴妃抬起皇帝的一隻手,微微用力。
我走上前,抬起皇帝的另一隻手,看著他,露齒一笑:
「陛下,你還記得我嗎?我差點就被你扔進鍋裡煮了。」
阿娘上前來,抬起皇帝的一條腿。
最後,一名宮女抬起了皇帝剩下那條腿。
她手掌殘缺,動作有些吃力,卻半分不肯松懈。
她瞪著皇帝,聲音中帶著哭腔:
「狗皇帝,我恨你!就因為你心情不好,砍斷了我半隻手!」
一生恣睢暴戾的皇帝,被四個女人抬了起來。
我們是女人,是奴婢,是羔羊。
是仰賴他恩寵而活的妃子。
是他可以羞辱奪取的臣妻。
是他隨意打S折磨的婢女。
皇帝懸在空中,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懼。
他瘋狂地大叫起來,不斷求饒,整個人因為恐懼而發抖。
沒有人理會他。
沸水滾滾,白骨森森。飄飄浮浮,惡臭氤氲。
砰——
九五至尊的皇帝陛下,被丟進去時,濺起的水花,竟也如常人一般。
皇帝此生看到的最後一幅景象, 是我們看著他。
貴妃——不,南月成拍拍手, 笑著對他說:
「天命,如今在我手中了。」
20
皇帝的白骨被打撈出來。
南月成將他的遺骨扔在地上, 自己也坐在軟墊上,長發如流水傾瀉。
她並未回頭, 輕聲問我:「明珠, 你可願為皇太女?」
我啊了一聲。
南月成扭過頭, 笑了笑:「我這樣,算是跟你阿娘搶女兒嗎?」
「我不能生育, 所以入宮十年來沒有子嗣,也不想讓李憑老賊的女兒繼位。」她溫和地說。「明珠,你會是個很好的儲君。」
「這樣的天下, 需要你阿娘那樣的思想。若是培養旁人, 興許會有不確定性, 但你不是, 明珠, 你不是變數。我們, 會是很好的……」她說到這裡笑了笑,「兩對母女。」
南月成朝我伸出手。
「明珠, 你可願為皇太女?」
一時間,宮殿中隻有呼吸聲。
我堅定地握住她的手。
屈膝行禮。
「母皇。」
我重重叩首:「奴婢別無所願,聽聞貴妃待下人好,隻願能去貴妃宮中伺候。」
「作「」21
元泰十三年, 帝薨。
昭貴妃南月成以先帝遺命, 登基即位。
她手握兵權,又有遺詔在手,朝野間的異議很快被壓了下去。
第二年,改國號為姜。
與前朝皇帝的暴戾好S不同, 新帝即位,立刻下令減免賦稅,與民生息。
她重啟科舉,任用女官,注重民生。
據說姜帝的太傅是神仙下凡,她能令小麥畝產增加,能造出驚天動地的火藥, 透明澄澈的琉璃。
群臣無不嘆服。
據說,姜帝育有一女,卻被前朝皇帝鎖在冷宮, 不見天日。姜帝登基後, 立刻將自己的女兒立為皇太女。
皇太女雖久不見天日, 卻才學傲人。
大姜蒸蒸日上。
被前朝戰亂賦稅影響的民生,也如被春水澆灌, 煥發出無限生機。
四海承平,民殷國富。
春光窈窕。
我一身便裝, 端看眼前熱鬧繁華的街景, 叫賣聲不歇, 暖風融融地吹過。
我笑著拍拍身旁人的肩。
「阿娘,你說,後世會怎麼講我們?」
阿娘抬起眼, 看向蔚藍的天際。
「她們會說——
「大姜盛世,起源於三個人。
「三個,野心勃勃的女人。」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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