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6

離開家後，我又去醫院復查了。

 

復查結果和上次一樣——中度躁鬱症。

 

「建議你還是吃藥調理一下，目前你這個程度通過吃藥還是能保證在可控範圍內的。」

 

我不太關心這些，反問醫生：

 

「那我想問一下，我要是發病傷人犯法嗎？」

 

醫生聽我這麼說，立馬警惕起來，沒有直接回復我。

 

我換了一種措辭，繼續說道：

 

「就是如果有人故意刺激我，導致我發病。那我去傷害人犯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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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加上了這個前提，醫生的臉色好了些。

 

保守地說道：

 

「具體的法律條文得去咨詢專業的律師，但是如果有人故意刺激你發病記得及時聯系醫生救治。」

 

聽到他這麼說我立馬就放心了。

 

管他犯不犯法，反正我發病了最壞的結果也就是進精神病院。

 

我媽要是真想和我硬碰硬，最後遭罪的是誰可真說不定呢！

 

想到這，我樂呵呵地就回去了自己住的出租屋，開始做著自己的線上班。

 

等到我接到法律傳喚的時候，我正在律所咨詢律師。

 

我沒想到我媽這麼效率，最後還真的把我給告了。

 

一想到我媽直到上次要走了還在那裡裝慈母我就覺得惡心。

 

小時候我想要吃西瓜，我媽非得說西瓜是涼性的水果，女孩子吃了對身體不好。

 

後來我忍不住吃了一塊同學家長給的西瓜，我媽不僅跑到學校把那個同學給罵了一通，還逼著我在大夏天 40℃的天氣下站在操場中心罰站。

 

等到我實在是受不了脫水了以後，我媽還不讓班主任叫人把我送到醫院。

 

一直等到我哭著對她說媽媽我錯了，我不該嘴饞，我再也不吃西瓜了後，我媽才揮揮手把我帶到醫院。

 

等到了醫院後，我媽還戳著我腦袋對我罵道：

 

「S瘟女，都說了要你不要吃、不要吃，這下你長記性了吧！」

 

我媽當時得意洋洋地嘴臉在我心裡留下了相當深刻的痕跡，一連好久我都會被媽媽當時的行為半夜做夢嚇醒。

 

不過我媽這次估計也沒想Ṫû²到我會突然開始反抗的吧。

 

我早就不是那個大夏天為了一塊西瓜站在烈日下不敢動的小孩子了，你敢來為難我，我就敢反擊回去。

 

盯著法院發來的電子傳票，心裡冷笑：

 

不是要鬧嗎？那就讓我們來看看究竟是誰能鬧到最後。

 

07

 

開庭的時候，我媽看到我帶的律師眼睛瞬間就發紅了：

 

「S瘟女，你難不成還真的想打官司贏過你媽？」

 

不是你告的我嗎？

 

怎麼我帶個律師來了你就破防了？

 

等到開庭後，我媽更是據理力爭。

 

雖然她沒帶律師，但是她的S傷力也小不了一點。

 

「法官大人，我女兒都 25 歲了還沒有工作，我天天好吃好喝的供著她，結果等她翅膀硬了居然想要拋棄我，離開這個家！」

 

「我的命真的是太苦了，從小孩子爹S的早，我一把屎一把尿地把她拉扯到這麼大，結果就遇上了這麼個白眼狼......」

 

我媽說著說著，甚至當場哭了起來。

 

這副模樣，要我不是當事人，說不定還真的被她騙了過去。

 

但是不好意思，我根本就不吃這一招。

 

「審判長您好，根據我們掌握的信息，原告在養育被告的 25 年裡對被告進行多次 PUA，給被告造成了嚴重的心理陰影。」

 

「其次，對於原告此次所說的被告離家出走白眼狼行為其實是原告主動把被告趕走的......」

 

「你胡說！」

 

聽到律師這麼說，我媽自然沉不住氣。

 

本來上次在鄰居面前丟了臉就已經讓她鬱悶了好久，現在當著法官的面再次丟臉，她自然是受不了的。

 

「我是她媽！我說她兩句話還說不得了？」

 

「哪個曉得她那麼脆弱說走就走的？」

 

「這是我方提供的相關證據。」

 

律師沒理她，繼續對法官說。

 

我媽她光顧著和我對罵，哪裡又想得到提前準備證據呢？

 

本來她就隻想著把我告到法院讓我吃個教訓乖乖的回家繼續做她的菟絲子就好了。

 

結果沒想我根本就不怵她，法院也不吃她撒潑的那一套。

 

這下才開始慌了神。

 

眼見著我們這邊證據充足，法院馬上就準備判我們勝訴了，我媽突然從原告席上往書記員那邊衝去。

 

「你也是公務員，你說啊，公務員是吃國家飯的，我這麼做都是對我女兒好的。」

 

「她怎麼非但不領情還要告她媽啊！」

 

書記員一時沒有防備，被她嚇得連連倒退。

 

旁邊的記錄員一時也慌了神，幾個人好說歹說的把我媽給拉開了。

 

不過她這麼一鬧，徹底改變不了我們勝訴的結果了。

 

「孫女士您好，這是我委託人給您的律師函，針對您長期嚴重侵害我委託人人身權益造成嚴重精神損害的行為，我們將依法提起訴訟。」

 

當律師說完這句話以後，我才徹底地笑出聲。

 

媽媽，你不會以為隻有你可以告人吧。

 

我也可以。

 

我媽在聽到律師這麼說後，一臉不可置信。

 

盯著我地臉問道：

 

「笑笑，你真的要告媽媽嗎？」

 

我沒直接回復她，隻是湊到她身邊對她說道：

 

「媽媽，我之前和你說過我得了精神病，是真的哦。」

 

我這輩子都沒辦法考公了哦。

 

而且還是你一步步親手逼的。

 

我媽聽完了這句話，連和法官鬧的勁都沒了。

 

整個人在地上癱了好一陣子，突然反應過來了。

 

「畜牲！你個畜牲！我真的是後悔這輩子生了你！」

 

看！

 

隻要發現女兒對她毫無用處了，她就會用最惡毒的語言開始辱罵孩子。

 

但是媽媽，你覺得我還會在乎嗎？

 

你不過隻是我的仇人罷了。

 

08

 

我告我媽這件事被媒體曝光了。

 

這事是我媽幹的。

 

對於她而言，我這個女兒已經完全沒辦法成為她養老的保障了，而我對她的訴訟更是對她那守了一輩子的養老金岌岌可危。

 

在她眼裡，我現在根本就不是她的女兒，而是一個要搶她錢的畜牲。

 

「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我養了這麼多年的女兒要這麼對我。」

 

「我承認我之前對她的要求是高了些，讓她的壓力大了些。媽媽已經知道錯了，難道你一定要把媽媽逼上絕路嗎？」

 

網絡上的風評兩極分化，有人罵媽媽控制欲強也有人罵我是個白眼狼。

 

我看到消息的時候正在把玩自己從醫院拿來的藥。

 

說實話，我因為擔心藥物的副作用，這些藥我買來了還一次都沒吃。

 

眼下，我感覺自己的身體裡有些燥熱。

 

「精神病真的能想到去告人嗎？這女兒不會是故意裝出來博同情的吧。」

 

「不是，樓上。人家都有實實在在的醫院病歷了，人正規醫院的那一套流程根本就造不了假，隻能說這女兒真的是被逼到受不了了。」

 

「害，要我說這娘倆就沒一個是省油的燈。要是我是那個女兒，我幹脆直接衝上門去和那個媽幹一架得了。」

 

看到這條評論，我突然來了精神。

 

是啊，我都是精神病了我幹嘛還要跟著法律的規章辦事？

 

我媽以前跑到學校來扇我巴掌的時候也沒經過老師同意啊？

 

怎麼輪到我這就還得要束手束腳的。

 

一想到這，我感覺身體裡的火燒得更旺了，全身有一股說不出的力量想要迸發。

 

這時，我接到了我媽的電話。

 

「孫笑笑，你要是識相點就馬上撤訴，不然到時候網上的輿論都能壓S你。」

 

聽到我媽這麼說，我更氣了。

 

從廚房裡拿了一把水果刀就往我媽住的小區衝。

 

撤訴就撤訴，這些年的賬老țú₈娘自己去算清楚。

 

09

 

我媽剛開門的時候還是一副得意洋洋地姿態。

 

「我早就說了，就你這麼個懦弱的玩意兒怎麼可能真的敢告老娘。」

 

「要不是你這段時間一直不聽話，我又怎麼會丟這麼大的醜？」

 

「等到時候事情都結束了，你給我老老實實的治病考公，要是明年還沒考上公務員，看我不打S你。」

 

我媽說這一串話的時候志在必得，仿佛認定了我這段時間的行為隻是叛逆罷了。

 

但是我現在隻想要報復回去。

 

「原來你知道我以前是迫不得已在你面前懦弱的啊！」

 

聽到我突然來這麼一句，我媽發覺不對勁。

 

「你什麼意思？」

 

我沒回話，直接從衣服裡掏出了菜刀往她腦門上就是一刀。

 

我有點激動，一下子沒對準頭，隻砍到了旁邊的鞋櫃。

 

我媽這下反應過來了，開始有些打哆嗦。

 

「孫笑笑，我警告你不要犯渾啊，我可是你媽！」

 

「我媽？」

 

下一秒。

 

「我砍的就是你！」

 

我把菜刀從鞋櫃裡抽了出來，接著又朝著我媽的方向砍了過去。

 

我媽這次連忙往室內躲，但還是沒躲過。

 

她的小腿被我砍了一塊肉下來。

 

「啊！」

 

聽到我媽的慘叫，我感覺自己更加興奮了。

 

我長期以來的壓抑仿佛在此刻徹底得到了解放。

 

我不再壓抑著自己，完全跟從這本性揮著刀就往我媽身上砍。

 

「我問你，小時候我和同學約好了一起出去玩你明明同意了為什麼要報警來抓我？」

 

迫於最原始的武力威脅下，我媽來不及思考，是能跟從著自己原本的反應。

 

「還不是因為你們幾個小孩出去玩要花錢，隻要我報警把你叫回來了，你就不用出去看電影，省了一張電影票了。」

 

「那你為什麼不讓我吃同學給的零食？」

 

「這些東西都要講究禮尚往來的，你吃了別人的東西，想讓我日後怎麼回禮？」

 

「最後......」

 

我停頓了一下，問出了我心裡一直想問的一個疑問。

 

「明明當初我的高考成績夠得到外省更好的ťŭ₍學校，你為什麼非得要把我留在本地的民辦讀書？」

 

聽到這話，我媽什麼都明白了。

 

「你是不是知道我改你高考志願的事了？」

 

我見她不回答，又一菜刀砍到了她手臂上。

 

我媽又痛苦地哀嚎了一聲, 想要往門外逃。

 

但我沒給她這個機會，愣是拽著她的頭發把她在地上拖。

 

「我說，我說！」

 

我媽實在受不了了，終於說了實話。

 

「我就是不想讓你去那麼遠的地方。」

 

說道這, 我媽也開始有些癲狂了起來。

 

「明明你是我懷胎十月才生下來的孩子, 憑什麼你成年了想出去就出去，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你這一輩子都是欠我的, 都應該拿來還我的債。」

 

「你怎麼可以有自己的想法？怎麼能離開的我視線？」

 

「你就應該是我的奴隸, 是我的寵物！我想怎麼玩你就怎麼玩你, 你就是不能脫離我的視線，這是你這輩子該受的。」

 

聽到她這麼說, 我咧開嘴笑了。

 

原來如此, 果然如此。

 

一直壓在我心裡的一塊石頭終於在此刻得到了回應。

 

哪個精神病會是一天形成的呢？

 

自從我發現自己大學拿到手的錄取通知書和我當時填報的志願不符時, 我當時的天就已經塌了。

 

偏偏那個時候，媽媽還裝的人模人樣地對我說：

 

「哎呀, 你是不是不小心泄露了你的準考證號啊。」

 

「就你這樣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還不如直接按照這個大學去讀呢。」

 

「反正離家近，省得以後你再被人陷害了臉自己的鼻子眼睛都找不到了。」

 

當時還在讀書的我真的ŧû₍信了媽媽的這番鬼話，連帶著我整個大學四年都在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問題。

 

不然怎麼會連這麼重要的事都做不好呢？

 

因為當時沒跑成, 導致我整個大學四年還是不得不在媽媽的控制欲下生活。

 

甚至時不時還會因為這件事被她刺激。

 

「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以後你離了我可怎麼得了啊。」

 

「你要是問清楚了你就趕緊走吧, 我這輩子都不想要再看見你了。」

 

我看著躺在地上鼻青臉腫的媽媽，又看著胡滿了血的地板。

 

突然變得格外開朗起來。

 

「媽媽, 你不是一直想讓我留在你身邊嗎？那我現在可就不走了哦。」

 

「啊啊啊啊——」

 

10

 

警察救出媽媽的時候媽媽幾乎隻剩下一口氣了。

 

就這樣, 她吊著氣地時候還在對周圍的人說道：

 

「惡魔，快點讓我離開這個惡魔。」

 

我看著媽媽上了急救車的身影，隨意地從地上撿起了一片剛剛割下來的新鮮的肉舔了一下。

 

原來這就是發泄的感覺，真好。

 

被我這麼一鬧, 法院那邊自然是告不成了。

 

我媽想通過警察對我提起訴訟, 但是家裡的監控加上之前媽媽故意挑釁我的電話都能證明：我是被媽媽故意刺激才導致發病的。

 

再加上我提前就找好了律師咨詢，相關手續早早就辦好了。

 

這麼一鬧, 除了我媽進了一趟鬼門關，我連精神病院都不用進去。

 

據說, 我媽在醫院裡聽到了這個消息後差點又當場撅了過去。

 

當然, 除了這個, 還有一件更壞的消息等著她在。

 

她身邊隻有我一個親人。

 

換言之，她現在在 icu 能不能做手術還得要靠我籤字。

 

「孫笑笑，我求求你放過媽媽吧。媽媽真的知錯了。」

 

我看著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滿了管子沒一塊好肉的媽媽, 笑出了聲。

 

因為我沒舍得給她請護工, 導致她現在每天都和排泄物睡在一起在。

 

同病房的人幾乎沒人能受得了她。

 

我看著有些嫌棄，但又覺得好玩。

 

我輕手輕腳地替她蓋上了被子，對她溫柔地說道：

 

「媽媽, 從現在開始, 你可是一天也離不開我了哦。」

 

「你猜你的養老金還能夠支撐你住多久的院？」

 

讓我花錢給她治病？

 

想都不要想。

 

至於她想要逃跑？

 

我媽手筋腳筋都被我砍斷了，她又能跑去哪？

 

為了給生活再加點趣味, 我特地又請了一個 50 歲的護工。

 

「要是這人不聽話, 你就打她！」

 

於是，我經常能夠在病房門口看到護工灌我媽喝開水，等到給她換紙尿褲的時候護工又開始對著她扇巴掌。

 

此時此刻，躺在病床上徹底動彈不得的我媽才真正的感受到了被控制的可怕。

 

「笑笑, 求求你讓媽去了吧。」

 

我媽實在是受不了了，開始求著我讓我放棄她。

 

別急，我看了一眼她的存折。

 

裡頭的養老金還夠她繼續待十年呢！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