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們武將家理論的方式便是動手，那人家世不如我，我輕輕松松的揍得他落荒而逃，再也不敢在祁嶼面前亂說話。

 

我很高興，湊到祁嶼面前討獎勵。

 

可祁嶼冷著張臉，他伸手摁了摁我的傷口，我痛的「嘶」了聲，他眉頭皺的更深。

 

他默不作聲的替我包扎，我各種怪叫說疼，想緩和一下氣氛。

 

可祁嶼沒有如我願，他冷冷的做完所有事，作勢就要走，我連忙將他攔住

 

「你還在生氣嗎？別生氣了，我保證他再也不敢來了！」

 

我拉著他的袖子撒嬌，我知道他最吃我這套。

 

果然他停下了腳步，隻是神色復雜的看著我

 

Advertisement

「你下次再這樣動不動就打架，我再也不來你這了。」

 

「為什麼啊！他那麼說你我氣不過嘛！」

 

我不滿的嚷嚷。

 

祁嶼再次狠狠的摁了摁我的傷口，我想反抗，可觸及他的目光我又不敢了。

 

「疼嗎？那就別受傷，別為我受傷……」

 

我第一次見他露出那麼復雜的表情，痛苦纏眷，心碎絕望。

 

6

 

祁嶼沒在柳衣伶那待很久，他安慰了會她便回了書房。

 

我以為他是要去批閱奏折，可他徑直走到後面，久久的駐立在他生母的碑位前。

 

據說祁嶼的母親因保護他而S，先皇畏懼留言給了他一個名分，卻並未將他當做兒子，直到祁嶼的哥哥們個個都昏庸無能，皇帝才想起了他還有這麼個兒子。

 

先皇將他過繼到皇後名下，給了他爭儲的機會。

 

全都與我爹的全力支持脫不了關系，我爹惜才，又因我愛慕祁嶼，全力輔佐他，甚至拒絕了當時風頭正盛的二皇子的提親，不懼質疑將我嫁給了祁嶼。

 

我與還是皇子的祁嶼成婚時他也帶我來見過他的母親。

 

那時他難掩淚水，眼裡卻是喜悅，他迫不及待的將我介紹給他的母親。

 

「母親，這是清兒，除了您世界上待我最好人，兒子愛她，感謝她，兒子願與她共度一生，絕不負她。」

 

那是我第一次見他的眼淚，卻不是最後一次。

 

7

 

祁嶼注視良久，他忽然喚來宮人

 

「姝妃……近日可有情況？」

 

我渾身精神起來，狗東西，現在才想起來我，情況就是我S了，快去叫人給我收屍啊！

 

宮人面露難色，祁嶼下令不叫任何人管我，她們哪裡敢違抗命令去看我，怎麼會知道有什麼情況。

 

「罷了，送些藥去嘉慶宮吧，再叫……」

 

還未等祁嶼說完，便有宮人來報，說尚書大人求見。

 

我連忙站直身子，尚書江大人是我父親的門生，從小看著我長大，好不嚴厲，即使現在我都會下意識的怕他。

 

不對啊，我已經S了，我怕什麼？

 

江大人已經進了，恭敬的行了禮，開門見山的說父親想念我，叫他替父親來見見在冷宮的侄女，就是我。

 

他說的不卑不亢，絲毫不管祁嶼黑下來的臉。

 

祁嶼即位名正言不順，朝中很多人對他頗有微詞，其中當屬江大人最甚。

 

他們君臣之間可謂是水火不容，現在江大人想見我，怕是不可能了。

 

我有些難過，沒想到我S後第一個想見我的是他。

 

我與江霽深相差六歲，他總是一副嚴厲孤傲的模樣，我沒少在背後蛐蛐他。

 

其實想想，好像祁嶼很早以前就與他不對付了。

 

江霽深沒少仗著身份幹涉我的行為，哪怕我知道他是對的，可他的模樣太欠揍，我對他沒什麼好感。

 

我沒想到祁嶼也不喜歡他，他總在江霽深靠近時默不作聲的行至我身前，擋住江霽深望向我的目光。

 

我後來才知道，爹早前是想將我許配給江霽深，而他本人也早知道這件事，所以盡力約束著我總闖禍的性子。

 

祁嶼不知從哪裡聽說，或是他自己猜到，在我不得不與江霽深同行的時刻硬插到我們中間，最後拉著我偏執的叫我別離江霽深太近，別喜歡江霽深。

 

其實有幾次我是故意的，故意接近江霽深，故意叫祁嶼吃醋。

 

江霽深知道我的小心思，他沒阻止，隻是與我獨處時，沒再露出我討厭的表情，他看了我許久，叫我別太信任祁嶼，別將一切都交出去。

 

江霽深果然是聰明的，自小爹就說他比我聰明，果然，祁嶼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他接近我，費盡心思讓我愛上他，娶到了將軍獨女，將兵權握進自己手裡，再一腳將沈家狠狠踹開。

 

可憐我的爹爹，年邁時一身病痛，還要因為祁嶼的猜疑奔波勞累。

 

思及此，我眼眶有些湿熱，再次踹了祁嶼一腳，再次穿透了他的身體。

 

可惜我看不透，看不透他的假面，將自己的一生毀在了人渣的手裡。

 

8

 

祁嶼冷笑一聲

 

「怎麼，江大人實在指責朕虧待朕的妃嫔嗎，前朝臣子不得見後宮嫔妃，還請江大人收回多餘的心思，清兒好好的，不勞江大人擔心。」

 

江霽深沒走，他挺直脊背跪在地上，目光坦然，直直的盯著祁嶼

 

「臣不敢妄議陛下私事，隻是將軍實在思念女兒，還請陛下念及恩情，準許臣見一面。」

 

這句話放在任何帝王身上都是放肆，我有些著急，想捂住江霽深的嘴，可他還在繼續說著。

 

「將軍曾力排眾難推舉您，清兒自小養尊處優，還望陛下允許臣送些御寒之物，清兒怕是受不住冷宮的日子。」

 

江霽深眼裡沒了一點恭敬，正面對上了祁嶼盛怒的眸子。

 

祁嶼掀了桌上一些東西，宮人跪了一地，嘴裡不停念叨著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我莫名的被逗笑，往日裡，祁嶼可是從來不會有惱羞成怒這種狀態，明明他是最能忍的性子，如今卻因江霽深的兩句話就摔東西。

 

果然是坐到了不屬於他的位置，養叼了性子了。

 

顯然江霽深也這麼想，祁嶼下令抓他的時候他還挑釁的衝祁嶼笑，眼神如以往看不起祁嶼的那些人一樣，他嘴裡重復江家的好，擾得祁嶼發瘋。

 

最後還是沒人來給我送吃的，也沒人知道我S了。

 

9

 

可憐我S的時候還未來得及爬上床，S的好看些，我有些惆悵。

 

我也離不開祁嶼身邊，每天被迫跟著祁嶼上朝堂。

 

祁嶼這個皇帝當的格外輕松，丞相是三國元老，門生遍地，掌握著極大的話語權，基本上不用祁嶼開口，丞相大人會將最大的利益擺在祁嶼面前。

 

柳家就柳衣伶一個女兒，看的如掌上明珠，祁嶼娶了她就相當於將京城一大半的勢力緊緊抓在了手心。

 

怪不得祁嶼要將柳衣伶搶過來，我的心如墜冰窟，他當年也是這樣將沈家的勢力牢牢套住，榨幹沈家最後一滴血後狠狠拋棄。

 

「祁嶼，你狼心狗肺，沒良心的狗東西，我真是瞎了眼喜歡你，你害我沈家，你不得好S！」

 

曾經那些溫柔的情意如今看來格外的諷刺，我氣急敗壞，可終究碰不到他一根毫毛。

 

隻是今日的祁嶼有些不同往日，他頻頻走神，眼神想著遠處。

 

是嘉慶殿的方向。

 

我擋在他的眼前

 

「不準看，我都S了你才想起來看，有什麼用？」

 

下朝後祁嶼照慣例去了柳衣伶那兒，柳衣伶與幼時差別極大，她不再是那副趾高氣昂的模樣。

 

她精心準備了祁嶼愛吃的飯菜，在房中鋪滿白毯，燻著提神的香，房中的色調全按祁嶼喜愛的來。

 

仿佛那個幼時欺凌折辱祁嶼的人不存在一樣。

 

「阿嶼，喝點這個湯吧，近日事務繁忙，臣妾看陛下都有眼紋了，隻是總是睡在書房，阿伶有時夜裡害怕也尋不到陛下……」

 

柳衣伶纖纖玉指盛著湯，表情嗔怪，祁嶼撫上她的手，笑著叫下人接受她手上的活

 

「這種事讓下人幹，放心吧阿伶，等這陣子忙完朕定好好待你。」

 

祁嶼生的一雙桃花眼，三分情意也能看成十分，柳衣伶在他面前紅了臉，故作嬌羞的輕錘了一下祁嶼。

 

嘔……

 

惡心！

 

這對狗男女一天不惡心我不舒坦是吧！

 

「陛下，臣妾許久未曾聽到沈姐姐的消息，有些擔憂，不如今日臣妾去看看姐姐吧。」

 

呵，她會這麼好心？

 

祁嶼不知想到什麼，當即黑下臉色

 

「好端端的，提她做什麼？」

 

見祁嶼滿臉的不悅，柳衣伶似乎放下心來，柔柔的靠近祁嶼懷裡。

 

她沒注意到祁嶼一瞬的僵硬。

 

他又在看嘉慶殿的方向。

 

10

 

今夜下起了小雨，滴滴答答的聽的鬼困。

 

祁嶼不知抽什麼風，大晚上的支退眾人，獨自撐著傘不知前往什麼地方。

 

我一直很討厭下雨天，此刻卻不得不跟著他，還好雨水透過了我滴落到地上，我身上未沾染分毫。

 

祁嶼不知走了多久，停在了嘉慶殿前。

 

他目光深沉，立在門前，久久佇立。

 

「呵，我痛苦煎熬的你時候不來，人S了你倒是來了……」

 

我害怕打雷，以前隻要是雷雨天祁嶼總會想辦法到將軍府前，即使進不來，他也會久久的站在我房屋的牆外，陪著我。

 

祁嶼看著清冷破敗的嘉慶殿，眼中似有懷念。

 

我隻覺得諷刺，和無比的惡心。

 

「清兒，你再等等……」

 

祁嶼隻留下淡淡的一句，也不去推開那扇門。

 

他就這麼站著，雨滴撒在傘面在落到地上，濺起的水漬將他的衣衫染色，他沉默的立著，久久的注視著前方。

 

此刻的他仿佛回到了幼時，那時的他冷漠隱忍，無論什麼事都不能撼動他的野心，大概也包括我吧。

 

可我實在不懂他要我等什麼。

 

我已經沒有時間了啊。

 

我什麼都等不到了。

 

我突然很期待祁嶼看到我屍體後的反應。

 

11

 

江霽深被放了出來，他一身素衣，依舊挺直脊背，氣定神闲。

 

祁嶼是真厭惡極了他，江南水患，流寇作亂，民不聊生，派去的士兵大人S了不少。

 

祁嶼迫不及待的將這爛攤子甩給了江霽深，叫柳大人監督。

 

將軍府和丞相府乃是天敵，明爭暗鬥，江霽深是沈府的門生，丞相定不會輕易的讓他好過。

 

這是場鴻門宴，可江霽深不得不去。

 

他真的不放過我沈家任何人。

 

我氣極了，衝過去踹了祁嶼幾腳，破口大罵。

 

祁嶼像是有了感覺，突然往我的方向望來。

 

我一驚，忘記了閃避，對上了他的眼睛，看清了他眼底的疑惑。

 

但隻有一瞬，他恢復了神色。

 

當晚柳衣伶便紅著眼眶來找祁嶼。

 

美人落淚叫人憐惜，她柔柔的跪在地上，求祁嶼換人前往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