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離開老公房間，我直奔客廳冰箱。

冰箱裡，儲存著一個家庭的大部分食物。

 

我懶得一一收入囊中，直接將冰箱整個進空間。

 

我從客廳繞到廚房，將廚房裡的大米面粉、電飯鍋、臘肉、香腸……一股腦全收進空間 。

 

離開廚房的時候，我回頭望了一眼幹幹淨淨的身後。

 

我心想，我可真是個大好人。

 

面對前世將我們母女分屍的仇人，我居然還給他們在廚房留了個煤氣灶。

 

有空間收東西就是快，不到半小時，我便將老公全家搜刮得幹幹淨淨。

 

唯一給他們留下的，就是廚房裡的煤氣灶，還有老公和公公婆婆身下的兩張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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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對了，馬桶我也沒帶走，嫌髒。

 

但是我卷走了所有廁紙。

 

搜刮房間的同時，我還在他們家各個房間裝上了針孔攝像頭。

 

以防末世來臨後，自己看不見他們家的笑話。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我低頭看了眼手表，十二點十分。

 

我輕輕推開門，快步朝樓下衝去。

 

我們一家人的末世新住處，距離老公家很近，就在對面那棟樓第二十層。

 

五分鍾後，我便回到了家中。

 

我爸媽都還沒睡，見我回來，再也掩飾不住眼底的擔憂。

 

我媽說：「你說凌晨一點那個什麼末世就來了，我看你遲遲不回來，電話也不接，急得要下去找你，被你爸S命拉住。」

 

我接過我媽遞過來的毛巾，輕笑一聲：「我就在隔壁。準備在末世來臨前，送前夫一家一份大禮。」

 

我媽有些驚訝：「你們什麼時候離的婚？」

 

我伸了個懶腰，舉起手臂：「當然是我單方面宣布，和他離的婚！」

 

我媽嗔怪地看了我一眼，抬起手就要打人，然而此時，窗外忽然響起一聲驚雷。

 

雷聲很大，把一向不怕打雷的我媽，都嚇了一跳。

 

我朝窗外望去，目光沉沉。

 

窗外原本就劇烈的雨勢，此刻已經大到了一種令人心驚肉跳的地步。

 

雷聲在空中撕扯下來一道口子，雨水發瘋了一般傾斜而下。

 

仿佛天公震怒，要借著這雨勢，把整個人間吞沒。

 

饒是這般場景，我前世已經見過一遭，此時再見，依舊膽寒。

 

房間裡傳來女兒的哭聲，我爸和我對視一眼，起身回房中哄女兒。

 

我張開手臂抱住我媽，發現她在不住發抖。

 

我媽顫聲問我：「這雨會不會把我們淹了？」

 

我說：「不會，最多淹到四五樓。」

 

我媽喃喃自語：「最多淹到四五樓……那地基會被泡爛嗎？整棟樓會不會塌掉啊？」

 

我噗嗤一笑：「媽，你當這是豆腐渣工程呢？」

 

我媽低下頭不說話了，半晌，她忽然轉過頭，驚疑不定地看著我。

 

「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我驀然沉默。

 

這個問題，我思考了很久，最後決定鑽進我媽懷裡撒嬌，左顧右而言他。

 

「至少現在，我們一家人都在，而且都平平安安。」

 

窗外，暴雨還在下。

 

沙發上，我媽和我相互依偎著。

 

聽著窗外讓人心驚肉跳的雨聲，我唇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冷笑。

 

我知道，某些人的日子，恐怕就沒這麼好過了。

 

而這，僅僅是末世的開始。

 

8

 

狂風，暴雨，持續了一夜，第二天，依舊絲毫沒有停下的架勢。

 

積水一夜便積了兩米多高。

 

業主群炸開了鍋。

 

都在紛紛詢問發生了什麼。

 

物業建議業主暫時不要出門，說現在狂風暴雨很危險，水流洶湧。

 

早上有人仗著自己會遊泳出門，結果直接被暗流卷走。

 

人心惶惶。

 

我一大早便盯著前夫家的監控畫面。

 

這不比電視劇有趣？

 

安眠藥的效果很好，一直到早上九點，婆婆才第一個從床上爬起來。

 

她睡眼惺忪，下意識地伸手便抓一旁床頭櫃上的手機。

 

結果抓了個空。

 

因為床頭櫃在我空間裡。

 

婆婆懵逼地睜開眼，看見房間裡「家徒四壁」的景象後，臉上淡定的表情寸寸皲裂。

 

她搖醒身邊的公公：「醒醒，家裡進賊了！」

 

一想到她還不知道，自己家裡不僅是進賊那麼簡單，我就得忍笑忍得好辛苦。

 

婆婆搖醒了公公，又去搖醒了此時已經是我前夫的陸銘。

 

他們將自己家裡三層外三層翻了一遍後，最後絕望地發現，家裡所有的食物、生活用品還有家具，都不翼而飛。

 

除了兩張床一個馬桶和光禿禿的煤氣灶！

 

婆婆氣得渾身直哆嗦。

 

可是都這個地步了，她還不忘話說一半，狀似不經意地提醒自己老公和兒子。

 

「昨天媳婦突然回來，我就覺得有古怪，今天家裡就遭了賊，媳婦人還不翼而飛……」

 

前夫怒不可遏：「現在就報警！這個生不出兒子的S娘兒們，居然還敢手腳不幹淨……看老子到時候不剁了她！」

 

此時我不在面前，他終於不需要時時刻刻維持溫柔好老公的人設了，原形畢露。

 

前夫口中罵罵咧咧著，就想給警局打電話。

 

但是他的手機也被我帶走了。

 

上哪去給警局打電話？

 

他忍不住又罵了我好幾聲，罵得特別髒，汙言穢語層出不窮。

 

我對此並不意外，我知道他對我早有怨氣，而他本身也不是什麼好鳥。

 

前夫隨手拿了把雨傘。

 

「手機也他媽偷了是吧？那就冒雨去警局走一遭，我不會放過那娘兒們！」

 

婆婆點頭道：「媳婦這次確實過分了些，不追究，以後更是要無法無天。」

 

前夫拿著傘氣勢洶洶地出門，沒過多久，便一臉悻悻然地回來。

 

他將傘重重在地上一摔：「操，我說電梯怎麼停了，原來是這暴雨一直淹到二樓，一樓的鄰居都沒地方住了，現在在樓道裡湊合著！」

 

他破防了。

 

前夫此時氣得手都在哆嗦，瞥了眼一旁還是淡淡的婆婆，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指著自己親媽的鼻子罵道。

 

「家裡都這樣了，你這副樣子端給誰看？」

 

婆婆被自己親兒子指著鼻子罵，有些委屈，她嘟起嘴，為自己辯解道：「我心裡也著急……可是我又幫不上什麼忙……」

 

前夫看著自己親媽這副樣子，氣不打一處來，他焦急地在客廳裡踱步。

 

「現在雨這麼大，根本出不了門，而且這雨……」

 

他說到這裡，窗外又是轟隆一聲驚雷。

 

前夫重重跺了一下腳，一臉懊惱。

 

「這雨一時半會也沒有要停的架勢，我們家裡又沒一點吃的，要雨是不停，該怎麼活啊？」

 

我窩在沙發上看著這一幕，忍不住暗暗好笑，隨手拆開一包黃瓜味薯片。

 

其實不單是沒有吃的。

 

等到下午，城市的供水系統也會立刻崩潰。

 

希望他們屯點水。

 

不然，多沒意思啊。

 

前世的這時候，前夫一家可沒那麼狼狽。

 

因為我在末世來臨前，提前囤了不少吃的，放在空間裡。

 

還在末世降臨的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將家裡的瓶瓶罐罐鍋碗瓢盆裡，都蓄滿了清水。

 

可以說，前世，如果不是婆婆作S開門，老公一家的物資，應該還能再撐好一陣子。

 

令人感慨。

 

9

 

末世第一天中午，前夫終於想起來囤水。

 

可是家裡的鍋碗瓢盆，甚至連一個茶杯或者一個小碗，都統統被我搜刮進空間。

 

根本沒有囤水的容器。

 

他隻好忍著惡心，將家裡洗菜池和洗臉池堵住，裝滿清水。

 

中午，雨勢還是不見絲毫減小。

 

很多人都開始意識到不妙，業主群裡炸開了鍋，紛紛開始討論起這場暴雨。

 

我潛伏在群裡，一聲不吭。

 

在末世之中，暴露自己的信息，永遠都不是明智之舉。

 

前夫雖然沒有手機，看不見外面的信息，可是也慌了。

 

家裡一共三口人，沒有一點食物，隻有那麼一丁點清水，困在家裡，用不了多久就得出事的。

 

他將目光盯上了樓道裡的其他住戶。

 

前夫一下午，都帶著婆婆和公公，在樓道裡一個個敲鄰居的門。

 

此時，住戶人人自危，大多數不肯開門幫助人。

 

奈何現在才是末世初期。

 

人們心底的惡，此時還沒到肆意生長的地步，總有一些不合時宜的善意。

 

下午，前夫帶著兩包方便面回到了家。

 

他將方便面往桌子上重重一摔，婆婆伸手想拿其中一包，被前夫狠狠瞪了一眼，嚇得不敢再伸手了。

 

前夫看著桌上的兩包方便面，臉色有些猙獰：「是樓下那兩個女的給的，媽的，真小氣，她們說自己家有很多吃的，就隻給我兩包方便面！」

 

哦，前夫樓下那兩個小姑娘，我也有印象。

 

好像是剛出社會工作的兩個外地女生，其中一個兼職做美食博主，所以家裡食物應該不少。

 

我忍不住在心底暗暗嘆了口氣。

 

升米恩，鬥米仇，兩個小姑娘這麼好心一幫，人都要被盯上了。

 

也罷。

 

本來，我是不想隨便幫人的，可是，本來就要收拾前夫一家，幫她們也是順路。

 

當天晚上，趁著夜深人靜，我乘著電動劃艇，朝對樓駛去。

 

我在兩個小姑娘家門前，也裝了監控。

 

那兩包方便面，前夫一家吃得很節約。

 

可是不出三天，還是將兩包方便面吃完了，不單碎渣不剩，就連充滿油脂的醬料包，都舔得幹幹淨淨。

 

我被這種優雅的吃法打動了，連夜煮了一包方便面，裡面放了一堆火鍋丸子和芝士片。

 

香得我眼淚從嘴角掉下來，含淚炫完一大碗。

 

10

 

末世第四天。

 

暴雨絲毫沒有要停的意思。

 

婆婆這回是真的人淡如菊了。

 

餓的。

 

別說人淡如菊，都快淡得靈魂螺旋升天了。

 

那兩包方便面，一大半都被前夫獨吞，前夫說，他們兩個上了年紀，不需要吃這麼多。

 

第四天晚上，前夫惡狠狠地瞪著婆婆，那眼神仿佛要吃人。

 

我看到婆婆在前夫的注視下，不自覺打了個哆嗦。

 

前夫看了眼地上空空的方便面袋子，眼神狠厲：「不能這麼坐以待斃下去，今晚就去找樓下那兩個女的。我們一家三口，還怕兩個女人不成？搶也要搶到吃的。」

 

婆婆瑟縮了一下肩膀，有些遲疑：「這不是S人犯法……」

 

話音未落，婆婆便被前夫甩了一巴掌。

 

「白鈺這個賤人都敢當賊，我憑什麼不敢S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