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警察問：“那他懷孕怎麼回事？”

我嘆了一口氣，開始演戲。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更何況人類之中，是有一種雙性人存在的。

 

我跟警察解釋說，我和羅齊都是雙性人。

 

隻不過小時候家裡登記錯了性別，外加他外表男性特徵明顯一點，我女性特徵明顯一點。

 

說這話時，我頻頻嘆氣。

 

表達了我們這種人在這個社會生活不易，找到合適的伴侶更是難上加難。

 

也就是因為身體構造跟別人不一樣，羅齊精神被壓抑，從小就瘋瘋癲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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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羅齊沒有父母，這些私密事也無處去打聽。

 

說到最後我落了淚，“警察叔叔，你要是不相信，你可以扒了他褲子看看。”

 

警察連忙說不用了，讓我把費用交了，人帶走就行。

 

5

 

一上車，我擦幹淨眼淚。

 

把賬單扔給羅齊，“你自己惹的麻煩，我不跟你A。”

 

羅齊對錢格外敏感，所以砸的東西也是比較便宜的。

 

算下來不到一千。

 

羅齊卻坐在副駕駛座上，像是丟了魂。

 

他不理我，我也沒繼續說話。

 

等到了家，剛下車。

 

羅齊求我，“三九，你帶我去打胎吧，我一個男人怎麼能生孩子。”

 

“我能生，你為什麼不能生。”我從包裡拿出那張協議，指著白紙黑字說道，“這字都是你籤的。”

 

“那是我根本不知道你有這樣的本事。”羅齊咬牙切齒，“你就算不帶我打胎，我自己吃墮胎藥，也要把這孩子流下來。”

 

我說：“隨便你，不過我提前跟你說清楚，我給你生孩子的基礎，是你也要生，你把孩子打了，我也會打掉孩子。”

 

顯然我打掉孩子這件事對羅齊構不成什麼威脅。

 

他說：“那你也打，我一個大老爺們，反正不可能生孩子，大不了離婚。”

 

我看他眼神中對我產生了厭惡，估計早就產生了離婚的想法。

 

我嘆了一口氣，“你要知道，一旦跟我們海馬結契，這輩子就隻能很海馬結婚，你就算跟我離了，找得下一個對象也是海馬，可是別的海馬，可就沒有我這麼公平了。”

 

我還是舍不得羅齊的。

 

畢竟這種天生孕體不好找。

 

我們家族還是以繁衍後代為重，生得孩子越多越好。

 

再找一個，不知道要怎麼樣哄著生孩子呢。

 

聽完我的話，羅齊臉色變得更難看了。

 

“那我也要打，大不了這輩子我不結婚了。”

 

羅齊氣勢洶洶要打胎。

 

我沒管，隻告訴他，要打胎就去我爸那裡打，別的醫院不熟悉孕囊結構，打胎容易出事。

 

第二天一大早，羅齊就出了門。

 

沒多久他就回來了，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我跟我爸聯系了一下。

 

才知道羅齊到了手術室門口就後悔了。

 

人一旦懷孕就會自動分泌激素，在這種激素下，孕體會萬分喜愛這個孩子。

 

羅齊本身就是孤兒，對親情渴望比普通人更甚。

 

盡管孩子才兩個月大，沒見過臉，沒感受過胎動，羅齊還是無可避免地對這個孩子產生了濃重的感情。

 

他不可能打掉孩子。

 

在床上躺了一周，羅齊接受了自己要懷孕生孩子這個現實。

 

不過他提出要取消AA生活。

 

“我懷了孩子，以後大肚子沒辦法上班，沒辦法AA了。”

 

我笑了，“就你懷孩子了，我也懷了，各自負責各自產檢費用和孩子花銷唄，我沒辦法上班，我還得靠我爸媽養呢。”

 

羅齊皺眉，“你家那麼有錢，養兩個孕婦怎麼了。”

 

我說：“沒問題啊，我爸媽現在養你，你以後就要養他們，你光看我爸媽有錢了，你沒看我有三十八個哥哥，隻要你負責照顧我這三十八個哥哥的月子，我保證我爸媽解決咱們懷孕期間的花銷。”

 

不管羅齊怎麼承諾，我都要求他立字據。

 

包括破產後，我家債務他也要承擔。

 

經過上次跟我籤字據吃了大虧之後，羅齊對立字據這件事產生了心理陰影。

 

權衡利弊下，羅齊打消了讓我父母養他這個念頭。

 

6

 

羅齊這一胎懷得很辛苦。

 

前三個月，孕反嚴重，吃什麼吐什麼。

 

在他哇哇大吐的時候，我吃什麼都很香。

 

羅齊覺得這樣不公平，問我為什麼他孕反嚴重，我就跟沒事人一樣。

 

我說：“個人體質又不是我能操控的。”

 

羅齊不滿道：“我吃多少吐多少，你吃啥啥香，但是我還要跟你A一半的飯錢，這太不公平了，我建議咱們各做各的飯。”

 

我比劃了個“OK”的手勢。

 

在他提出這個建議第二天，我家大廚就開始了送飯模式。

 

每天不是鮑魚就是海參，龍蝦不要命地疊一堆，飯後甜點都是燕窩。

 

我吃這些的時候，羅齊在一邊吃菜葉子。

 

看得他眼睛都直了。

 

到了五個月，孕反終於過去。

 

羅齊肚子卻起來了，他不得不跟公司請長假。

 

可是沒有哪個公司允許自己家員工請一年的假，就找了個理由把羅齊辭退了。

 

羅齊不上班後，對自己更摳了。

 

得知五個月之後產檢次數不但增多，費用也增加之後。

 

他取消了產檢這個項目。

 

“不做產檢也沒啥的，我媽她們那輩都是這麼過來的。”

 

我說：“那能一樣嗎，你懷的可是四胞胎，這不單單是給孩子做檢查，也是給你自己留保障呢。”

 

“隻要我不運動就不會出事。”羅齊擺手，“說好了各自負責各自的產檢費用，你管我這麼多幹嗎。”

 

他都這麼說了，我自然是把剩下的話都咽了回去。

 

懷四胞胎跟懷單胎到底不一樣的。

 

六個月的時候，我們兩個肚子就已經很大了。

 

睡覺翻不了身，做家務彎不了腰。

 

從我彎腰費勁那天起，我就保姆就來了。

 

該我打掃家務那天，保姆替我做家務。

 

羅齊的活，她是不管的。

 

羅齊眼熱我什麼都不用幹。

 

跟我商量保姆把他的活也幹了。

 

我攤開手，“幫你幹活當然沒問題，我家保姆一天四百的工資，你每天付二百就行。”

 

“錢錢錢，你就知道錢。”羅齊怒了，“顧三九，我是一個孕婦，你每天在我面前吃好的不給我就算了，隻是讓她幫忙做一些家務而已，你有必要算得這麼清楚嗎？”

 

“怎麼沒必要。”我白了他一眼，“不是你跟我連A4紙都要算清楚的時候了，羅齊，你別忘了，是你先提的AA制，我隻不過是在按照你喜歡的生活方式生活罷了。”

 

羅齊一臉懊惱。

 

他終於意識到自己當初提出AA制這個決定有多麼愚蠢。

 

如果不是他執意要AA，那麼現在他也能吃鮑魚燕窩，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

 

不管羅齊再怎麼無理取鬧，再怎麼說自己不容易，我也隻當自己沒聽見。

 

很快就到了懷孕八個月的時候。

 

因為懷得四胞胎，我媽提前給我定了月子中心。

 

順嘴問了羅齊一句要不要去。

 

得知月子中心住一個月要五萬之後。

 

羅齊瞬間打消了這個念頭，他說要自己在家坐月子帶孩子。

 

我好心提醒：“月子最容易得病了，你自己一個人能弄得了四個孩子嗎？”

 

“那你給我把月子中心的錢出了啊。”羅齊冷冷瞥了我一眼，“誰知道這月子中心是不是跟你媽說好了，故意坑我錢呢。”

 

我被氣得無語了。

 

轉而一想，這羅齊對自己坐月子都這麼狠。

 

要我是個正常女人，豈不是要被他AA制生活得逼S。

 

原本一邊坐月子，一邊要照顧四個孩子這福氣可是為我準備的。

 

給自己做完心理指導。

 

就更加覺得羅齊現在這樣真是活該。

 

但凡他在婚姻中少算計一點，都不能受這種罪。

 

7

 

本以為羅齊決定自己一個人坐月子帶孩子，沒想到更狠的在後面。

 

到了預產期的時候，我和羅齊一起住了院。

 

我是預約的剖腹產，決定到了日子就做。

 

羅齊是破了羊水。

 

出於懷四胞胎不好順的考慮，我爸提議讓羅齊也剖腹產。

 

可得知剖腹產價格是順產的五倍的時候，羅齊直接拒絕了。

 

“剖腹產就是你們醫院的騙局，如果剖腹產這麼好，怎麼古代不剖出來。”

 

他這話一出，我感覺有些丟人。

 

這種隻會出現在網絡上的愚蠢生物，怎麼被我撿到了。

 

他執意要順，我爸隻能答應。

 

可是做產前B超時，發現了一個嚴重的問題。

 

羅齊的四個孩子，有兩個沒了胎心。

 

因為羅齊從來沒有做過產檢，所以不知道這兩個孩子什麼時候沒得，也不知道有沒有影響到另外兩個孩子。

 

令人意外的是，得知自己沒了兩個寶寶，羅齊竟然一點都不難過。

 

他甚至松了口氣，小聲說了句：“太好了，這下不用養四個孩子了。”

 

我剛被這句話震驚到。

 

隻見羅齊又想到了什麼，抬頭看我，“說好了各自養各自懷的寶寶，現在我就剩下兩個了，你那四個可不能再分給我一個了。”

 

我瞪大眼睛，“沒了兩個孩子，你想的就是這個？”

 

羅齊皺眉，“不然呢，優勝劣汰懂不懂，他們兩個沒胎心是因為他們發育不好，沒福氣當我的孩子。”

 

我咬唇。

 

想到S去的也是我的孩子，我肚子忽然疼起來。

 

接著羊水就破了。

 

醫護人員一看，直接推過來平車，拉著我就去了手術室。

 

等我再醒來，四個寶寶在我旁邊小床上安靜躺著。

 

我看到我媽，開口問：“羅齊呢？生了嗎？”

 

我媽皺眉，“你找的這是什麼玩意。”

 

我這才知道，我爸在知道已經S了兩個孩子後，提出免費給羅齊做剖腹產手術。

 

本來羅齊都同意了，可他在得知剖腹產術後也要花不少錢，就拒絕了。

 

硬要生下來。

 

已經生了一天一夜，才生了一個出來。

 

我說我想去看看。

 

好在我媽是院長，直接調來了監控。

 

監控裡，羅齊整張臉都憋得通紅。

 

他一直大喊大叫，旁邊的幾個醫護人員急得滿頭大汗。

 

不過好在他孕期沒吃什麼有營養的東西，孩子都偏小。

 

就算是順產，也都生了出來。

 

可是存活下來的寶寶看著很虛弱。

 

跟我健康的四個海馬寶寶根本沒辦法比。

 

我爸告訴我，以他的經驗來看，那兩個孩子可能有基礎病。

 

畢竟是自己外孫，我爸想給兩個孩子好好檢查一下。

 

當天，羅齊卻自己帶著孩子出院了。

 

不用說，肯定是覺得住院花銷太大了。

 

我本來想回去勸勸羅齊，畢竟孩子是無辜的。

 

卻被我父母攔了下來。

 

“你就算回去勸也沒用，他肯定覺得你圖他什麼。”

 

我父母不過見過羅齊幾面，竟然就這樣了解他了。

 

我隻好放棄了這個想法。

 

出了院之後，我安心坐月子。

 

出了月子後，我回了家。

 

我剛一進家門，就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

 

家裡亂成一團，像是被強盜打劫過。

 

垃圾看起來許久沒扔了，各個角落都散發著惡臭味。

 

我剛準備進臥室，就聽到孩子微弱的哭聲。

 

推開門一看，羅齊絕望地坐在床上，兩個孩子躺在一邊。

 

羅齊此時就像是個活S人。

 

還好，羅齊此時體內的激素還沒褪去，他把兩個孩子養得還好。

 

雖然沒說長多胖，不過也長了一些。

 

我剛準備抱一抱孩子，忽然手被人抓住。

 

我抬頭，“你要幹什麼羅齊？”

 

“你還敢回來。”羅齊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直接站起來，拿著枕頭就對我打，“都怪你，如果不是你要我懷孕，我怎麼會變成這個鬼樣子，顧三九，我要S了你。”

 

8

 

好在我不是一人回來的。

 

幾個月嫂一起上來，把我從羅齊手底下救出來。

 

羅齊被幾個人推開之後，愣了幾秒，就坐在地上哭。

 

“這日子太他媽難過了，憑什麼兩個人的孩子，要我一個人照顧，為什麼要AA。”

 

他眼淚鼻涕一把接著一把。

 

看起來受了不小的委屈。

 

可我心裡卻沒有半點波瀾。

 

這些是他原本想讓我承受的不是嗎。

 

當初羅齊覺得AA公平。

 

婚姻中不把生育價值算進去的AA都是耍不要臉。

 

哭夠了，羅齊站起來對我說：“既然有你沒你都一個樣，那我們離婚吧。”

 

離就離。

 

反正孩子都到手了。

 

可是真的到了離婚要平分房產和車子的時候，羅齊又不幹了。

 

“這些東西憑什麼要平分，平分了之後，我和孩子怎麼活。”

 

我冷笑一聲，提醒他，當初這房子和車都是我們一人出了一半錢。

 

我以為這麼說羅齊會退縮，但他還是堅持把婚離了。

 

他說他對這段婚姻已經失望透頂，已經沒了跟我過下去的欲望。

 

可是等真正拿到離婚證那天我才知道，他之所以堅持跟我離婚是害怕那一天我要求他對另外四個孩子負責。

 

養兩個孩子已經夠麻煩的了，他不想再養四個。

 

本以為我和羅齊的緣分到此為止。

 

沒想到，兩個月後，警方給我打電話，讓我去認一認孩子。

 

到了公安局我才知道，羅齊的那兩個孩子受到了那兩個S胎的影響，或多或少都有了一些疾病。

 

剛開始父愛還縱使著羅齊給這兩個孩子治病，後面隨著花銷越來越多。

 

羅齊扛不住了，就把兩個孩子給丟在了公園裡。

 

“現在公園監控這麼多，他前腳扔，後腳就有人報警了，這孩子是你的不？”

 

我說是我的。

 

警察說他們已經逮捕羅齊了，將會以遺棄罪起訴他，讓我把這兩個孩子帶回家。

 

我說：“我跟羅齊已經離婚了。”

 

“離婚了就不是你的孩子了啊，你這當媽的有點不負責任。”

 

“不是，我的意思是羅齊同意我帶走嗎？”

 

警察說就是羅齊讓他們聯系的我。

 

羅齊已經籤了協議書。

 

隻要我把孩子帶走，這孩子就跟他沒關系了。

 

既然有這種好事，我想也沒想就把孩子帶走了。

 

我把兩個寶寶帶回去之後，我爸治好了他們。

 

有了六個寶寶之後，我開始努力自己的事業，很快我就擁有了自己的公司。

 

至於羅齊，他被判了刑。

 

因為獨特的生理結構，他很快在監獄裡吸引了一個海馬獸人。

 

等出獄時，他竟然又懷了孕。

 

我們在我爸門診相遇了。

 

這次他的愛人可沒有跟他AA，一胎十個。

 

他生產時我還去圍觀了。

 

隻可惜他的愛人堅持順產，生完十個之後，羅齊就沒了力氣。

 

聽說當時把孕囊都生出來了。

 

之後他還要坐月子，照顧十個寶寶。

 

知道這些的時候，我身邊也有了新的丈夫。

 

在新婚夜，我的丈夫拿出一張紙。

 

“三九，我們以後進行AA制生活吧。”

 

我勾起唇。

 

笑得燦爛。

 

“好啊。”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