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除夕夜，我打算登門去給公司的客戶送禮。

 

沒想到每個禮盒裡都少了東西。

 

我跟我媽說起這件事，我媽說：“不知道誰這麼壞，幹這種缺德事。”

 

這時，我的口袋裡憑空多出一個錦囊，裡面有一千元，還有一張紙條，寫著“她拿的，在抽屜裡”。

 

我正茫然，我爸回來了，明明已經醉了，卻搖頭晃腦說今天沒喝。

 

我的口袋裡又出現了一個錦囊，裡面有兩百元和紙條，寫著“他喝了五兩白酒”。

 

既然如此，那這個過年我可要好好賺一筆了！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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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還在狡辯，我便當場打電話給經常和我爸一起喝酒的張叔。

 

張叔也喝多了，口齒不清地說：“沒，你爸沒喝，我們都沒喝！”

 

我又摸到了錦囊，裡面裝著三百，寫著“都喝了五兩白酒”。

 

我樂了，照這麼下去，我這個過年能賺不少啊！

 

我回憶了一下，剛剛第一張紙條上寫著，要打開我媽的抽屜。

 

於是趁他們不注意，我去打開了我媽的抽屜。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抽屜裡靜靜躺著禮盒裡缺失的那部分點心！

 

我忍不住衝出去，質問我媽。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我不是也給家裡買了嗎？你知不知道這樣會害了我！要是當時我沒發現，我工作就沒了！”

 

我媽不在意的說：“這麼貴的東西，不用都送人，拿出來一些怎麼了？你以為別人會因為這幾塊高檔點心就高看你一眼嗎？”

 

我無語地說：“這是生意上的禮尚往來啊，不這樣怎麼發展長期合作關系？”

 

我媽撇撇嘴說：“我又不希望你的生意越做越大，生意做大了，就越來越不聽話了，管不了你了。”

 

我震驚了，我一直覺得我媽會以我的工作能力為傲。

 

我以為她一直以來說的“一個女生的工作做那麼好有什麼用”，是心疼我工作太辛苦。

 

結果她卻輕描淡寫地說，她不想讓我的生意做的太好，是因為害怕我脫離掌控。

 

原來，她是真的見不得我好。

 

我忍不住懟她：“既然你喜歡木偶一樣的孩子，那怎麼不去和木頭生孩子。”

 

我媽冷哼一聲，轉開頭看電視。

 

我懶得和她掰扯，回房間開始研究送錢的錦囊。

 

這小袋子平平無奇，紅色的絲絨布，剛剛夠放錢，紙條也很普通，上面的字是印刷體。

 

裡面的錢也是真錢，連上面的藍光防偽標都有。

 

我捏著這疊鈔票，琢磨出點意思。

 

如果我沒猜錯，隻要有人對我撒謊，我就能得到錢和提示。

 

我忽然想到，我嫂子經常來我家，好幾次偷偷用我的護膚品。

 

那我幹脆請君入瓮，試試這錦囊到底管不管用。

 

很快，大年初一，嫂子和我哥就來家裡了。

 

我故意把很貴的護膚品放在顯眼處，在角落裡安了監控。

 

我則裝作不在意，坐在客廳玩手機，還故意跟嫂子說：“貴的護膚品就是好用啊，我的皮膚都變得光滑細膩了。”

 

嫂子陰陽怪氣地說：“我臉上可用不了貴東西，糙點也沒啥，還不如吃點好的呢。”

 

我應和她：“也是，各人有各人的愛好。“

 

然後我就借口有事出門了。

 

我沒有走遠，就在我家樓下的小公園。

 

我坐在石凳上，打開了手機看監控。

 

果不其然，我剛走，嫂子就開始在我房間裡轉悠，摸摸這個，看看那個。

 

隻見她每一瓶都打開試用一下，然後拿出手機開始搜價格。

 

好一個零元購。

 

等我回家時，那幾瓶貴價護膚品已經不在了。

 

我笑了，她太好猜了，一套一個準。

 

2

 

晚上家庭聚餐時，我不經意地問起來：“是不是誰動了我的護膚品？”

 

我媽不屑地說：“我都不稀得用你的。”

 

嫂子眼神裡閃過一絲慌亂，連忙說說：“我可沒拿走，你那些金貴的東西我可用不起。”

 

她這模樣簡直把做賊心虛寫在臉上。

 

這時，我的口袋裡突然出現了錦囊。

 

我打開，裡面有四百元和一張紙條。

 

果然，有人撒謊了。

 

打開紙條，上面寫著“兩個人”。

 

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我以為隻有嫂子，沒想到我媽也參與了。

 

我又拖長音重復問了一遍：“真的沒人拿走啊？用了也沒什麼，我又不是小氣的人，敢作敢當，別偷著拿走啊。”

 

我爸和我哥見不得我質問她們，剛要罵我。

 

我嫂子臉上先掛不住了，指著我的鼻子罵道：“凌雪你想誣陷我？你自己的東西丟了怪誰啊？審問犯人呢？反正我沒拿過你的東西！”

 

接著，我的口袋裡又出現了一個錦囊，裡面有兩百元。

 

看來嫂子又說謊了。

 

我點點頭：“沒關系，你可以繼續嘴硬，反正我房間裡裝了監控。”

 

說完我直接拿出手機，調出了監控視頻。

 

在場的人清清楚楚能看到，視頻裡，我媽和我嫂子兩個人，進了我的房間，然後偷偷摸摸地拿走了包裝最貴的那幾瓶。

 

她們邊拿邊吐槽我。

 

“這S丫頭整天買這麼貴的東西，不都是抹臉的？也不知道把錢都拿給家裡用，我和她哥的貸款還沒還上呢。”

 

“就是，賺錢多了，心野了，根本不顧家了，一點都不聽話了。”

 

看到我居然有錄像，還當場放了出來，我媽和嫂子很尷尬，慌了神。

 

她倆破口大罵，說我神經病，在家裡錄像監視誰呢？

 

我淡定地問她們：“還有什麼說的嗎？敢做不敢當？”

 

我媽突然開始很委屈地抽抽抽嗒嗒。

 

“我這不是看你每天往臉上塗這塗那，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怕你將來找不到老實人嫁出去嗎！”

 

說著，她還裝模作樣抹了抹眼角：“就這點小事，怎麼這麼對媽媽啊？我們都是為你好啊。”

 

我嫂子也開口指責我。

 

“就是，小雪你太不懂事了，這麼貴的護膚品你自己用，多浪費啊，人家男的現在都不喜歡拜金的女孩，不如給我和媽用了。”

 

這還是人話嗎？到底是養女兒還是養別人家的媳婦？

 

我簡直要氣笑了。

 

但更讓我傷心的是，我口袋裡沒有出現新的錦囊，說明這些話就是她們的真實想法。

 

我護膚隻是為了有張健康的臉，化妝是工作或社交需要。

 

況且我現在的工作很有前景，薪資也在上升，我媽和我嫂子居然都想讓我趕緊找個老實人嫁了。

 

我媽和嫂子正過著這種相夫教子，脫離社會的日子，明明心裡清楚，這樣的日子並不好過，卻還是像個伥鬼一樣，想將我也拖下水。

 

我實在有些心寒，每個月其實都會給我媽買吃的用的，但她永遠記不住我的好，隻因我是個女兒。

 

她們還在絮絮叨叨，我忍不住諷刺道：“我的錢我自己做主！我難道沒給你們買貴的買好的嗎？是你們先不領情，每一次都直接當垃圾扔了，現在又偷我的，你們到底想怎麼樣？”

 

我爸此時一拍桌子，怒聲指責我：“怎麼跟你媽說話的！什麼你的錢，你的錢不就是家裡的錢！”

 

“我早就想說你，總是瞎花錢，抹個大寶就行，非要買這麼貴的，你哥家的貸款還沒還完？也不知道省吃儉用幫著還嗎？”

 

我哥也附和道：“再說了，你給媽和你嫂子買的不也是相當於花了家裡的錢，花了我還貸款的錢？”

 

簡直在放屁！我氣得發抖，見不得我好就算了，居然滿腦子吃絕戶！

 

我突然感到這一群人十分陌生，好像今天才認識他們一樣。

 

之前我一忍再忍，想著家和萬事興，總是為他們找一些理由搪塞自己。

 

沒想到第一次把事情攤開來說，卻聽到了他們的真實想法。

 

這錦囊確實是上天送我的禮物，讓我看清了她們的嘴臉。

 

3

 

我媽突然大聲罵我：“小姑娘家家的，成天化妝，像個狐狸精，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出去賣的！素面朝天不好嗎，幹幹淨淨的！”

 

哪有媽媽這麼說自己女兒的？

 

我還沒開口，口袋裡又出現了錦囊，有四百元和一張紙條，寫著“她嫉妒你年輕貌美”。

 

我愣了一下，這說的是我媽嫉妒我？

 

可我是她生的，我也給經常給錢讓她去做保養和美容，她統統拒絕，說我就知道亂花錢。

 

曾經我以為她是心疼我好不容易賺來的錢，可現在我知道了，她純粹是心裡不平衡。

 

我沒辦法了，冷冷地說道：“你們偷的那些護膚品，都是我剛拆封的，現在把錢一分不差的還給我！”

 

“不然我就把家裡都砸了！你們誰也別想過安生日子！”

 

在座的幾人突然噤了聲，因為我真的會說到做到。

 

我剛考上大學那會兒，我媽藏了我的錄取通知書，我為了能去上學，扯著嗓子大吵、摔盤子、掃落桌上的東西、把家裡人衣服剪爛……

 

後來我工作，我媽藏我的文件，我也是把家裡的東西應砸盡砸，直到滿屋狼藉，她才肯交出我的東西。

 

我這會兒才後知後覺，我的利益，似乎從來都需要我歇斯底裡才能得到。

 

我媽冷下臉來。

 

大過年的，家裡還要來親戚，要是真讓我把家砸了，說出去丟臉。

 

我媽最在乎臉面了，她們隻能不情不願的轉了錢給我。

 

嘴裡還罵罵咧咧：“賤人，還不如不生你，翅膀硬了。”

 

聽了這話我的心都有些麻木了。

 

一頓晚飯不歡而散，我數了數從錦囊中獲得的現金，已經有兩千多元了。

 

在這之後，我又做了幾次小測試。

 

證實了我的猜測，隻要有人對我撒謊，我的口袋就會出現錦囊。

 

錦囊裡的金額根據對我的傷害程度變化，紙條上會寫關鍵線索或事實。

 

我突然意識到，這或許是我內心深處對不公的一種反抗機制，在以另一種形式給予我補償。

 

我決定利用這個“能力”，為自己積累逃離這些人的資本，還要讓那些撒謊的人付出代價。

 

4

 

還沒等我出手，大年初三，姨媽來家裡做客，非要給我介紹對象。

 

姨媽和我媽一起，巧舌如簧地把男方描述的千好萬好，讓我去見見，兩個人能定下來最好。

 

她們還說：“這個好苗子先給你留著的，小雪你可得拿下。”

 

還沒等我推脫，口袋裡一重，就多出了一個錦囊。

 

我心想，這種好事還能輪得到我？

 

我打開看，裡面居然有兩千元現金。

 

還有一張紙條，紙條上寫著“對方是人渣”。

 

果不其然，要是有這種好事，怎麼可能輪得到我頭上。

 

我已經看清了她們的心，一個個都巴不得我過得再爛一些才好。

 

她們把人吹得天花亂墜，但我清楚，這個金額的錦囊，對方一定會對我造成不小的傷害。

 

姨媽態度強硬，我隻能先假裝順從，答應她們去相親。

 

但實際上，我著手偷偷調查那個男的，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找了私家偵探，讓他把相親男的不良行為拍攝記錄下來，然後發給我。

 

等看到私家偵探發過來照片和信息，我隻感到背脊發涼。

 

這個男人坐過牢，沒有工作，靠爹媽養活，經常帶著女人流連聲色場所，隔天才從賓館衣衫不整地出來，隨時喝得醉醺醺的，會路人耍酒瘋，動不動就發怒動手打人。

 

他坐牢也是因為家暴的時候失手打S了前妻。

 

難怪錦囊給我塞了兩千。

 

就這樣的爛人，姨媽和我媽卻興致勃勃地介紹給我，說他人好，說他能吃苦。

 

要跟這種人在一起，吃苦的到底是誰啊！

 

既然你們把我往火坑裡推，那我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等到親戚們一起聚會時，一大桌子坐了二十來人。

 

姨媽和我媽又開始催我和那個男的定下來。

 

姨媽在飯桌上口若懸河地說：“給小雪介紹的這個男人，好得不得了，有錢，性格又好，小雪嫁過去肯定能過好日子！”

 

我媽也說：“是啊，我也考察過了，那孩子很不錯，小雪能嫁給他，我就放心了。”

 

我的口袋裡又出現了錦囊，裡面有兩千元。

 

“啪！”

 

我一把將私家偵探發給我的照片甩在桌上，冷笑。

 

“這就是你們說的好男人？”

 

場面瞬間安靜，親戚們面面相覷，伸手去拿照片看。

 

“既然這男的這麼好，姨媽你怎麼不給自家閨女留著呢？“

 

我指著姨媽家的女兒，說：“怕不是因為那男的經常騷擾表妹，才著急要把我推出去，好換得表妹安穩吧？”

 

姨媽臉色變了，剛要開口。

 

我搶先說：“姨媽，你看人這麼不準，怪不得當年找了我姨父呢，他在外面養的小三沒來給你拜年嗎？”

 

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