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嘶——這麼一看，有點陰謀的味道了！】

 

【一眼就能看出來，明顯就是秦雁以想進娛樂圈造勢搞出來的好嗎？】

 

【程玲玲真慘，被這麼欺負，卻又沒辦法哎！】

 

7

 

網上紛紛擾擾，現實裡演技綜藝第二更開播了。

 

我和程玲玲再次會面時，程玲玲化著清純的白開水妝容。

 

她眼睛紅紅的，看到我的時候，似乎條件性反射地瑟縮了一下。

 

可給直播間的粉絲看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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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理會她的表演欲，而是認真準備接下來的表演。

 

我和程玲玲抽到的劇本是一對現實向，鬧矛盾有隔閡的母女。

 

被掌控人生，想要掙脫的女兒和控制欲強到變態的母親。

 

剛開始分配劇本時，程玲玲先我一步拿了女兒的劇本。

 

她故作俏皮的開口：「雁以，我還沒演過這種角色呢，你演媽媽吧？畢竟你看著比較像媽媽！」

 

說著她吐了吐舌頭，自認為很可愛。

 

事實上，已經年過三十的人了，臉上的膠原蛋白逐漸缺失，眉眼間帶著疲倦。

 

怎麼看怎麼尷尬。

 

這句話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程玲玲在內涵我長得比較老，想讓我生氣。

 

事實上，我並不在乎，懶得理她。

 

演什麼不是演。

 

我沒有說什麼直接把母親的劇本拿到了手裡，開始仔細研讀。

 

程玲玲的確也會選，就劇本上的劇情而言。

 

母親這個角色看著就讓人覺得牙痒痒，控制欲強的可怕。

 

這種角色哪怕演好了，也會因為入戲太深被人討厭。

 

準備了一個小時。

 

現在擺好道具，我和程玲玲換好衣服。

 

燈光暗下，又亮起。

 

序幕拉開。

 

傍晚，忙碌了一天，剛下班的我提著一袋蝦回到了家。

 

到門口的時候，下意識看了一眼鞋架，上面擺著一雙女款運動鞋。

 

女兒回來了。

 

把蝦隨手放在餐桌上，習慣性地朝著女兒的房間喊了一聲：「囡囡，媽回來了，早點把作業寫完！媽去做飯了！」

 

說著，我來不及坐下休息，撐著忙得酸痛的腰提著買好的蝦進廚房開始做飯。

 

忙活了半天，飯做好後，我喊女兒吃飯。

 

結果，喊了半天，沒見人影。

 

「做作業做得這麼認真嗎？喊了好幾次吃飯都沒聽到？」

 

我嘴裡嘀咕，手上拿著抹布擦了擦手上的水。

 

女兒的臥室沒有安裝門，我徑直走了進去。

 

就看見女兒一臉笑意地看著桌子上的手機。

 

意識到不對勁，我眯了眯眼睛，不動聲色上前，果斷將手機拿了過來。

 

女兒被我的動作嚇了一跳，下意識想要搶過手機。

 

我掃了她一眼，不容置疑地點開手機看。

 

女兒惴惴不安地坐在旁邊，手指不住地攪弄衣角，目光閃躲，整個人看起來畏畏縮縮。

 

我看著手機裡的聊天記錄，越看越凝重，越看越生氣。

 

甚至看不到最後，我把手機往桌子上一摔。

 

「宋圓！我把你養這麼大供你吃供你穿！是讓你去勾搭男人的嗎？」

 

我怒不可遏，用食指不住地指著她的額頭。

 

我和程玲玲的第一次對戲，程玲玲似乎被我的怒吼和氣勢嚇了一跳。

 

一時間忘記了要說的臺詞，她有些急了。

 

我繼續帶入劇本裡母親的情緒，詰問她。

 

「我說過多少遍了！讓你好好學習！好好學習！你倒好！給我去談戀愛！還給男同學過什麼生日！」

 

「你看看你這個月成績下滑多嚴重！你對得起我嗎？！」

 

「我每天工作那麼辛苦供你吃穿用度，供你上本市最好的高中！就是想讓你出人頭地！別像我一樣隻能賣體力為生！」

 

「你倒好，在學校裡不好好學習！去勾搭男同學！你怎麼對得起我的付出！」

 

程玲玲的情緒無形中開始跟著我的節奏走。

 

這是演員對戲時最致命的問題！

 

一到反光刺到我的眼睛。

 

我一把抓住女兒，按住她，拽下她耳朵旁邊發光的東西。

 

一個銀色耳夾。

 

女兒的耳朵被狠狠地劃了一道，耳朵旁邊瞬間流了血。

 

程玲玲沒忍住，尖叫一聲：「啊——好疼！」

 

明顯崩角色了，女兒一角剛開始的底色就是隱忍。

 

哪怕這樣被劃傷耳朵，斷不會發出這麼大的動作聲音。

 

她捂住耳朵，臉上憋的通紅，眼睛裡全是淚水。

 

「宋圓！我給你錢是讓你吃早餐買資料的！不是讓你買這些東西，打扮得花枝招展！」

 

程玲玲繼續跟著我的節奏，完全被我掌控。

 

她捂著耳朵，顫抖著聲音，低頭：「媽，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你現在！就給那個男的打電話！和他說分手！」

 

我抓起手機，點開了那個男同學的微信電話，將手機放在桌子上，把女兒按在桌子前。

 

「媽！我沒有！我沒有和他談戀愛！」

 

青春時期的孩子向來敏感脆弱卻又倔強，宋圓的確沒有和那個男生在一起，但是她暗戀對方許久了，好不容易拿到了聯系方式。

 

好不容易成了朋友，現在功虧一簣就算了。

 

對方什麼都不知道，被逼著找上門，質問一通。

 

宋圓自己想了想，都覺得沒臉見人。

 

這一段戲，本該是宋圓第一次爆發出強烈的反抗意識，想拿起手機按掉電話。

 

卻被母親阻止，爆發出劇烈的爭吵，也就是從出生以來，這個沉默懂事的女孩第一次反抗控制欲極強的母親。

 

但是程玲玲明顯已經記不住原著劇本，自己下一步該幹什麼。

 

她隻是捂臉哭泣。

 

導演沒有喊卡，我隻能按照人物動機奪過手機，打通電話。

 

逼得對面那個男孩再也不和女兒聯系。

 

因為程玲玲的緣故，最後一段屬於她的高光全部垮掉。

 

程玲玲坐在凳子上哭泣。

 

她沒有奮起反抗，沒有發出質問，隻是默默地流淚。

 

8

 

【……我記得原著劇本好像不是這樣的吧？這一段應該是宋圓反抗的高光，程玲玲就隻會哭？】

 

【改劇本了？】

 

【改的真沒意思，觀眾想看的就是宋圓反抗這個極端的母親好嗎？】

 

【沒看官方超話給的劇本嗎？明顯沒有改，是你們家姐姐接不住一個素人的戲，所以才演成這樣！】

 

【這個片段，秦雁以的氣勢完全壓倒程玲玲，程玲玲隻能被牽著鼻子走……】

 

【內娛睜開眼睛吧！這才是我們想看到的演員！】

 

【我靠！我靠！秦雁以好會演！那些話說出來一瞬間，我都以為是我媽媽來著！】

 

【淦！真的好窒息啊！】

 

【秦雁以這麼會演不要命了？】

 

【怎麼說了，如果說在這之前，我還是程玲玲的粉絲，但在這之後，就不是了。程玲玲全程被秦雁以帶著入戲，某些地方肢體僵硬，本該是絕望又無助，演出來給人一種偷了東西害怕的既視感！】

 

【秦雁以演得真好！程玲玲也是在演戲！】

 

【程玲玲的粉絲還蹦跶嗎？這個片段，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到程玲玲接不住秦雁以的戲。】

 

【我當初是為啥喜歡程玲玲啊？！】

 

【不過她有些片段，好像有點演技，又好像沒有？好奇怪啊！】

 

【是吧, 我也這麼覺得！】

 

【明顯是被秦雁以帶入戲了，但是又接不住戲啊！】

 

直播是同步到網絡的。

 

所有人都能看到, 直播還沒結束。

 

有的人動作極快，已經錄屏剪輯了視頻，發布在了互聯網上。

 

之前還在為程玲玲辯護的粉絲，徹底崩不動了。

 

這場表演一出, 就是三歲小孩都能看出來其中差別。

 

不過一個小時，微博上了好幾個熱搜。

 

#秦雁以程玲玲#

 

#小花程玲玲接不住素人的戲#

 

#程玲玲道歉#

 

#程玲玲慫恿粉絲網暴#

 

這是一場遲來的正義。

 

我早就找了律師擬好了律師函, 定時發布到微博。

 

無論是那個偷拍的小博主, 還是程玲玲或者程玲玲的粉絲, 一個都逃不了。

 

我和程玲玲的事件愈演愈烈，路人紛紛下場。

 

小博主最後還是怕了，在看到律師函後, 灰溜溜刪除了視頻，發了個道歉視頻置頂後, 選擇裝S。

 

綜藝結束後, 綜藝上的表現, 加上之前的事件，程玲玲在大眾面前的好感度算是徹底沒了。

 

她的工作室，看到網上的輿論, 知道壓不下去, 隻能選擇程玲玲親自出面道歉。

 

視頻裡, 程玲玲一身白色的連衣裙，妝容很素，整個人看著十分憔悴。

 

她眼睛紅紅的，看似真摯, 卻又像在背稿一般, 給我道歉。

 

我掃了一眼, 沒有繼續看下去。

 

正主道歉了，粉絲自然不好繼續鬧下去。

 

畢竟全網都看著，不少正義的路人還為我打抱不平。

 

網上也有不少人陰謀論, 覺得我不過是程玲玲背後的公司推出來的新人，踩著程玲玲造勢, 想要再捧一個「程玲玲 2 號」。

 

我都懶得理會這些聲音。

 

畢竟當初上綜藝, 是真的看到程玲玲的腦殘粉那句「你行你上！」, 憋著一口氣才上的綜藝。

 

事實上，我對拍戲並沒有什麼執迷。

 

就像綜藝上說的。

 

比起演戲，我還是更喜歡啃老。

 

但是網上的網友，看到我每天在社交平臺上不是曬風景照，就是更新日常生活都坐不住了。

 

【姐！他們不是說你是程玲玲公司推出來的新人嗎？求求你了借部戲吧！】

 

【啊啊啊啊啊你有這麼好的演技不去演戲！難受S我了！】

 

【這個顏值, 這個演技！求求你了！就當是為了我, 演部古裝劇吧！】

 

【到底是那個神金造謠的！說這姐是資源咖！你看她有一點想進組的跡象嗎？！急得我在床上直撓腚！】

 

【到底是誰在貸款我秦姐進娛樂圈拍戲？！還什麼一年三部劇？現在都快過去一個月了, 進組的消息遙遙無期！到底是誰？害我白高興一場！】

 

9

 

程玲玲自從那件事後，又接了不少古偶戲。

 

無一例外, 都撲街了。

 

路人盤全崩了, 加上撲了好幾部大制作。

 

聽說, 她已經要被當前的娛樂圈公司放棄了。

 

那個娛樂公司的確找上了我，給了豐厚的待遇合同。

 

說到這時，我和閨蜜都不忍吐槽了一番女主程玲玲的演技。

 

「—人」而那些粉絲也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我就沒有再繼續關注下去，而是認真過好自己的生活。

 

隻有網上不少網友, 天天在評論區催我進組。

 

甚至還有了個組織。

 

每天喊口號：「秦雁以什麼時候進組？」

 

進組是不可能進組的。

 

我坐在馬爾代夫的沙灘上，享受著悠闲的快樂。

 

人生，還是躺平爽！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