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的古董花瓶說話了。
在將它變賣的頭一晚,三顆血淋淋的頭顱從裡邊長了出來。
頭顱下邊是一根極細的枝條,沁著血,被染成了深褐色。
那腦袋錯落有致,無端地讓人覺得,曾經有人像是插花一般將這頭顱擺上花瓶。
1
汪家有個花瓶,白瓷瓶色澤透亮、勻淨,模樣雖說有些古怪,但怎麼說這花瓶也算是個古董。
汪書妤是聽太奶奶說的,也不知是哪個年代的物什了,但拿出去能賣個幾十萬都不是個事。
所以現在汪家破產,汪書妤便是想到了這花瓶,準備打包這瓶子連同旁的古董打算第二天賣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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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那天晚上,汪書妤聽見這花瓶說話了。
悶悶的男人聲音夾雜著女人的哭喊聲從裡面傳了出來。
汪書妤朦朧著睡眼,汲著拖鞋走到客廳,看到那三顆腦袋齊齊轉過來的時候,像是被一股冷意擒住四肢,讓她動彈不得。
隻是一瞬,她又愣住了。
哪是怎樣的三顆頭顱,如墨的青絲如海藻散開,精致的眉眼像是最完美的工藝品,微闔的雙眼深邃,臉龐鬼斧神工,隻需一眼,美得就能奪人心魄。
就好想,不由自主地靠近它。
纖細的枝條託著腦袋,幾乎搖搖欲墜。
隻需要輕輕一折,那枝蔓就斷了,那頭顱就能歸於己有。
汪書妤伸出手,一點點向花瓶靠近,白色的瓷器泛著裂紋,有些晃眼,汪書妤努力甩了甩腦袋,勉強睜開眼,卻發現自己的手不知道何時搭在了枝條上,微涼的血跡順著手腕滑落。
汪書妤眉頭微蹙,立馬縮回自己的手,向後退了兩步,警惕地望著眼前的瓶子。
花瓶最前面的那個腦袋,冰冷冷地望著她,朱唇一張一合,似在說些什麼。
而後好似有水灌進了她的耳朵裡,在裡頭肆無忌憚地亂撞,她什麼都聽不見了,眼皮開始變沉,再沉。
在即將閉上眼睛的最後一刻,汪書妤掐著自己的手心,勉強回神,果斷奪門而出。
離開了別墅,那種昏沉窒息的感覺立刻消失了,汪書妤勉強支撐著身體,強迫自己不再去看那瓶子,而後撥通了報警電話。
2
在電話撥通的那一刻,汪書妤意識到自己失聰了。
手機屏上瑩瑩發著藍光,顯示著電話正在持續,她顫抖地開口。
在聽不見自己聲音的那一刻,汪書妤確信自己聾了,四周像是S水沉寂,隻有自己劇烈的心跳在胸腔回響、震顫。
直到兩分鍾後汪書妤冷靜下來,改為短信向警局發送。
接警的是有些硬朗不苟言笑的男人,汪書妤朝他指了指耳朵,表示自己聽不見了,給他看手機上事先打好的備注。
男人沒有說話,動作迅速,拿著手電筒就摸進了屋子。
汪書妤靠在牆壁上喘著氣,頭發湿漉漉的像是剛剛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
不過半晌,男人從裡頭出來,在手機上打道,【家裡空的,沒有花瓶。】
什麼?
汪書妤連忙回屋,那個原本好好放在四腳架的瓷瓶就這樣不翼而飛了。
一切仿佛都隻是汪書妤做的一場夢。
溺水者的噩夢。
3
花瓶不見了。
汪書妤迅速在手機上寫道,【監控】
男人動作很快,立馬就將家中的監控翻了出來。
頻閃的畫面隻有汪書妤獨自一人呆在客廳,而後突兀地向前走,隨即像是看見了什麼,強裝鎮定步伐慌亂地離開了屋子。
男人沉著眉看了汪書妤一眼,目光似有疑慮,【耳朵,剛剛失聰?】
汪書妤點點頭,飛快地說道,「很早以前的花瓶,上面長出了三個人的腦袋,我碰了枝條,而後就聽不見一點聲音了。」
話說完,汪書妤又無法確認自己說了什麼,又在手機上寫道,【花瓶,三個腦袋,折花,聽不見】
男人示意他可以聽見她的話,向來沉穩的臉上難得出現了一抹不解。
還沒說些什麼,男人接了個電話,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些什麼,他緊繃著唇,匆匆回了兩句就掛斷了電話。
汪書妤勉強分辨,像是在說命案?
【家中暫且無異常,你若是擔心,這兩天先住外邊,這是我的電話,有事聯系我。】男人將號碼匆匆寫給汪書妤,立馬上了警車離開了。
警車沒有離開小區,反而往裡面開了一段路,停在了一棟別墅前。
那是當紅女星江妍的家。
曾經因為粉絲圍堵的緣由,小區內加強過好幾次安保。
汪書妤站在別墅門口,黑壓壓的房間裡透不出一絲光亮,那三個朝著汪書妤笑的腦袋還是讓汪書妤有些心悸。
思索了片刻,揣上身份證就出了門。
4
去一趟醫院,掛了急診。
看診的大夫說是突發性耳聾,屬於受到精神刺激,耳朵的自我保護,他也不清楚什麼時候能好,言下之意便是沒有什麼治療手段。
拿了兩盒安神的藥,找了一家離家不遠的酒店,準備在這將就一晚。
這片最近的酒店就是華越大酒店,一家五星級的酒店,門庭很大,正值旅遊旺季,酒店客房都已經住滿,隻剩下走廊盡頭的那家了。
時間已經過了兩點了,白天裡準備搬家,又是打包古董的,早就是筋疲力盡了,幾乎是一沾枕汪書妤就睡著了。
直到她又聽見了那細細的哭聲。
男女聲糅雜在一起,又似有鍾镈聲,繁復纏繞在耳側,活像是閻王爺的催命曲。
汪書妤猛地睜開眼,就看見酒店的地毯上,那個瓷瓶赫然擺上面。
而那三張美得不可方物的臉,正朝著汪書妤微笑,就連嘴角的弧度都是一模一樣的。
她斂下眼,壓下心中的慌亂,顧不得穿外套,目光不在看向花瓶,背著身徑直走向房門,睡前因為害怕,汪書妤甚至還反鎖掛上防盜扣,眼下隻覺得多餘。
沉悶的房門被拉了開。
酒店的走廊空蕩蕩的,燈不知道何時被熄滅了,望出去就能瞧見一片漆黑,像是能吞噬人心的無底洞。
沒有回頭,汪書妤毫不猶豫地離開了房間。
左轉,再右轉就是電梯。
不對,沒有電梯,怎麼回事?
掉頭,再往前,又左轉,然後汪書妤看見她的房間,晃動的木門宣告著汪書妤重回了起點。
花瓶裡的三個腦袋目光凝視著汪書妤,似乎在無聲地告訴她,「別跑了,你逃不掉的。」
5
直到感受到手邊的震動。
汪書妤再度睜眼,手機上無數個未接電話,都是剛剛加的那個警察打來的。
最後一條短信是【汪書妤女士,我在酒店門口,請您開一下門。】
汪書妤從恍惚間反應過來,酒店還是酒店,地毯上並沒有花瓶,一切都很正常。
不過是驚懼過度,做的噩夢。
她揉了揉眉心,下床開了門。
門外就是之前那個警察,身邊還跟著一個小警察,正做著筆錄。
男人面色嚴肅,又一次出示了他的警官證,上次天色昏暗,汪書妤並沒看清,這次倒是看得分明。
於朔。
【汪書妤們剛剛接到報案,江妍於家中S亡,她生前最後一次出現的地點就是華悅大酒店,離開這裡過後不過一小時,便被發現S在家中了。】
於朔並沒有隱瞞,江妍是一線花旦,警察還沒到現場,記者們早就將現場圍得水泄不通了,現在網上鋪天蓋地的都是關於江妍的新聞。
汪書妤有些意外,但也沒多說些什麼。
雖說她並不關注娛樂圈,但畢竟是一個小區的,多少還算是了解。
江妍是童星出道,自小就因為美貌而出名,上高中後沒有再演過戲,直到考上電影學院,七年後再次回歸熒幕,更是出落得楚楚可人,加之演技尚可,出演作品口碑也不錯,便是成功躋身一線花旦。
而她如今年僅二十六。
涉及到案子,房間很快就就被查封了。
汪書妤被請到了大堂,耳聾了便少了交談的心思,安靜地窩在角落不吭聲了。
江妍的S因如今正在調查,於朔瞥了一眼正縮在角落裡的女人,瑩白的手縮進衣袖裡,微微閉著眼,面容平靜,沒有一絲好奇,除卻開始得知時露出的詫異,她好似毫不關心。
於朔吩咐了身旁的人去調取監控,自己則要了杯熱水走了過去。
汪書妤見著遞過來的熱水,也不好拒絕,便接了過來,道聲謝謝。
【和江妍熟嗎?】
「同一個小區的,見過幾次,她不怎麼住這的。」
【你怎麼知道】於朔目光裡帶著赤裸裸的探究,汪書妤並不避諱,隻是解釋道,「她每次回來都有粉絲狗仔追著偷拍,動靜鬧得很大,想不知道也難。」
於朔點頭,表示了然,隻是看著汪書妤面無表情,隻是有些倦意的面容,仍是有些懷疑,她太平靜了,從一開始報警到如今得知鄰居S亡,都波瀾不驚。
他派人去調查汪書妤的資料,想著有機會再試探一番。
6
汪書妤捧著杯子對他的打量毫不在乎,心不在焉地拿著手機刷了一下微博。
【江妍S亡頭顱不翼而飛】的熱搜高居第一。
一晚上的驚嚇實在太多,汪書妤竟不覺得意外,接著往下劃動,話題下的最高評論,是江妍某個大粉,要求警方三天內查出S因,汪書妤這才了解到,三天後是江妍的生日。
粉絲的情緒很是激動,網絡上的聲討連成了一片。
報案的是江妍的經紀人,她從江妍家離開後,發現自己的文件落在她家了,等她回去就發現一具無頭女屍,身上的穿著和江妍一致。
江妍的經紀人現在還在開著直播,身旁還跟著一個不知名的女星,正哭得聲淚俱下。
汪書妤正看著,於朔卻探過身來,指了指手機的音量鍵。
她這才意識到手機外放聲音開到最大,有些歉意地朝他低了低頭。
於朔並不在意,隻是將手機遞給汪書妤,上面寫著【DNA還沒驗,隻是初步判斷,也可能並非江妍,別擔心】
汪書妤這才意識到於朔以為她也是江妍的粉絲。
沒來得及解釋,小警官遞過來一份資料,於朔看完便匆匆離開。
汪書妤垂著眸子,看著直播間醒目的標題,和惺惺作態的經紀人,隻覺得又是一場人血饅頭的盛宴。
所以,江妍的頭呢?她又為什麼被誰S的?
汪書妤想到那個花瓶裡的腦袋,不寒而戰。
6
在酒店大堂將就了一晚。
第二天一大早汪書妤就準備回家,盡早收拾好行李,盡早搬家。
酒店門口被問詢趕來的粉絲包圍了,遠遠地就看到粉絲制作的橫幅【還江妍一個公道,徹查江海公司】
江海公司就是江妍所在的娛樂公司,這些年粉絲因為江妍接了幾部二番劇,都是為了捧新人以後,對公司和經紀人的意見愈發大了。
加之昨晚經紀人帶著新人演得一出兔S狐悲的劇,這種情緒更加到達了頂峰,網上鋪天蓋地地都是對經紀人的謾罵。
微博上鬧得最兇的事就是關於經紀人帶江妍陪酒的事。
昨晚本來是某集團的時裝周,結果江妍意外沒去,本以為有什麼事,卻被狗仔拍到經紀人帶著江妍去華悅大酒店陪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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