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眼手表:“坐這個太慢了,我自己過去吧。”
太監:“啊?”
隻見我跨上雅迪小電驢,系上擋風被,帶上元寶。
把手一擰,一騎絕塵。
十五分鍾抵達湖邊。
皇帝在畫舫上朝我招手:“爆答應,快上來!”
上了畫舫,才看到玫妃也在。
花同樣的時間泡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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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這皇帝蠢啊,這皇帝可太精啦!
他把我拉到身邊坐下,把冊子遞給我:“想聽什麼曲子隨便點。”
又把果盤、甜羹都推到我面前,滿臉殷勤:“想吃什麼跟朕說。”
玫妃坐在他左側,臉上的表情難辨喜怒。
我隨便點了一首《玉奴嬌》,元寶掏出海鹽味瓜子和奶棗擺到果盤前邊。
皇帝瞄著奶棗,夾著嗓子問:“這是什麼呀?”
我完全不上套:“不該問的別問,不該饞的別饞。”
皇帝已老實,隻好步入正題:“朕打算升你為妃。”
從答應一下子跨到妃,也是前所未有的恩寵了。
他等著我欣喜若狂,奈何我隻是點了一下頭:“隨你。”
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我都無所謂。
他如今對我好,不過是因為我有價值。
當初那個會因為兩隻大雁和幾句承諾就跟一個男人走的宋嘉寶,早就在冷宮餓S了。
現在的我,隻想搞錢。
皇帝愣了一下,倒也沒有脾氣,轉著玉扳指說:“還有一件事。母後說,冷宮可以讓你用著,但你得多少給些地租充入國庫。”
不就是變相要錢麼?
原來升位份是搶錢之前給的甜頭。
精還是這母子倆精,不愧是上一屆宮鬥冠軍。
我用指甲輕敲桌案,皇帝窺著我的臉色。
“可以。”我說道,“我可以分出三成利給國庫,但我有一個條件。”
皇帝剛松下來的眉頭又揚起:“什麼條件?”
我側眸盯住他:“放我出宮,蓋樓經商。”
皇帝笑了:“你已是朕的嫔妃,就是S也要葬入皇陵,怎麼可能放你出宮?”
我垂眸看著指尖,淡然道:“咱倆和離。”
此言一出,就連一直靜默的玫妃都側過頭來。
“和離?”皇帝仿佛聽見了天大的笑話,“自古從未有人同天子和離!”
我神色不變:“那我就做這開天闢地第一人,不可以麼?”
皇帝見我不像是在開玩笑,幹笑了幾聲後,悻悻道:“愛妃,想當年,朕在魚市上對你一見鍾情。自你入宮後,又對你寵愛有加。難道我們之間的情誼,你說不要就不要了嗎?”
元寶在他身後連翻三個白眼。
我聳了聳肩,說:“我隻是覺得,什麼情啊愛啊的,都不如金銀來得保值。”
說完,我把瓜子殼一吐,告退轉身。
皇帝還想來拉我,被玫妃拉住。
“皇上,你還有臣妾呢。她不珍惜您,自有臣妾珍惜您。”
6
皇帝開始單方面跟我冷戰。
他日日召幸玫妃,不久便將她升為玫貴妃。
為了讓我吃醋,他專門讓人從我這兒買禮物送給玫貴妃。
海藍之彌、愛馬士、神仙水一打一打的買。
皇帝盯著太監問:“她什麼反應?”
太監回答:“她哭了。”
皇帝得意一笑:“她果然愛慘了朕。”
太監補充道:“她是笑哭了。”
皇帝:“......”
豪貴妃隔三差五就來冷宮刷存在感。
我直接在門口貼上一行對聯。
【豪貴妃與狗不得入內。】
她當場氣歪了臉,跑去找皇帝告狀。
她進到御書房,剛哭訴幾句。
一本奏折飛過來,砸歪了她的發髻。
她掛著眼淚嚇懵了。
皇帝陰沉著臉,破口大罵:“看看你爹幹得好事!”
邊疆傳來戰報。
我軍被敵國揍得落花流水。
敵國要求割城並且賠償黃金百萬。
豪貴妃跪坐在地上瑟瑟發抖。
皇帝用力地將茶盞往地上一摔,咬牙切齒地下令:“涼秋臺設宴,請爆妃。”
涼秋臺暖閣。
皇帝將一對玉如意送進我的掌心。
他遙指外頭的筵席,溫柔地對我說:“若你能讓使臣少要點城池和銀兩,朕便同你和離,放你出宮。”
我把玉如意揣進兜裡,徑直走出去。
直接走到使臣跟前,一腳踩在桌上:“小老弟,姐告兒你,城池和黃金,你一個都帶不走。”
皇帝剛摸著龍椅就是一個掉凳。
絲竹和歌舞頓歇。
長得像金毛獅王的使臣眼睛瞪得像銅鈴,呼出的酒氣噴在我臉上:“你敢挑釁我涼國,信不信我一隻手就可以把你捏碎?”
我零帧起手:“你嘴好臭。”
我話音落下,全場所有人大驚失色,都覺得我瘋了。
使臣更是暴怒,一把掀翻桌面,朝我撲過來。
他面目猙獰地大叫,眼看就要捏住我的脖頸。
我抬起手,對準他的嘴,噴出了一道香霧。
使臣砸了砸舌頭。
香香甜甜的。
還有一股薄荷味道。
我亮出手裡的噴霧:“矮露潔口氣清新劑,你值得擁有。”
使臣懵了。
我拍拍手,元寶蹬來一輛小三輪。
我上車,朝他一揮手:“上來,我帶你溜溜。”
在某種神秘力量的驅使下,使臣坐上了我的小三輪。
我載著他七拐八繞,來到了冷宮。
看著貨架上琳琅滿目的貨品,他一時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我一一給他介紹。
“電動牙刷、取暖器、掃地機、電飯煲。”
“脫毛膏、胸貼、美瞳、鼻毛剪。”
“火雞面、魔芋爽、缺牙齒、康師傅。”
“吃的喝的用的玩的,隻有你想不到,沒有你買不到。”
使臣的嘴唇子顫抖道:“你們周國都已經發展成這樣了嗎?”
我給他遞了一包咪咪蝦條,說道:“你也看到了,我們擁有全天下都沒有的東西,成為第一強國指日可待。”
“如果你們不割我們的地,我們願意與你們開展貿易往來,實現共同繁榮。”我仰頭幹了一罐旺仔,鄭重道,“所有出口涼國的商品,都以半價出給你們。別說賺個黃金百萬,就是黃金千萬,都是朝夕之間的事。”
使臣拆了一包旺仔小饅頭,小饅頭在嘴裡入口即化,奶香味直達上顎。
他一邊狂塞,一邊冷哼:“要這麼麻煩做什麼?我們不但要城池還要黃金,這些寶貝你也得給爺爺打包好了送過來。不然,就等著爺爺們再痛扁你們一頓。”
我笑了。
使臣皺眉拍桌:“你笑什麼!”
我從容道:“這些寶貝都是周國的神女賜下,你若傷了周國,神女非但不會給你們寶貝,還會降罰於你。信不信由你。”
使臣的大腦飛速運轉,無數想法在交戰。
就在這時,皇帝和群臣從涼秋臺匆匆趕到。
來得正好。
我走到皇帝身邊,對著使臣道:“此次敗仗隻不過是意外。如今周國有了神女賜下的寶物,你難道還覺得你們能打贏周國嗎?”
說完,我接過元寶遞過來的趕豬器,幹脆利落地往皇帝的腰上一插。
皇帝瞬間翻起白眼,整個人抖若篩糠。
隨後應聲倒地。
群臣的驚呼都卡在了喉嚨裡。
使臣被我狠起來連皇帝都電的狠勁給震懾到了。
更沒想到我國的武器已經進化到了新時代。
他看我的眼神終於多了忌憚和欽佩,朝我低頭行了一禮:“都聽娘娘的。”
通商條約順利籤訂。
我們沒有損失一塊地或黃金。
使臣臨走之前,我讓他隨便挑個禮物帶走。
他千挑萬選,帶走了一根逗貓棒,說是要回去逗他養的小腦虎。
皇帝擱床上昏迷了一天。
醒來的時候,豪貴妃一邊給他擦臉,一邊罵我觸犯龍體,該被剝皮油烹。
他越聽越覺得吵。
一想起按照約定,他該放我走,於是心頭火起,甩了豪貴妃一巴掌。
“滾回你的寢宮,沒事不要出門了!”
豪貴妃捧著臉呆了半晌,從顱內共鳴出一聲悽厲的尖叫來。
7
我把攢下的所有黃金換成了大額銀票。
全部縫在軍大衣裡頭。
元寶的雪地靴裡也塞了不少。
三輪車上又放置了八個行李箱的財寶。
皇帝給我擺了餞別宴。
我說我社恐,不去。
他說給我準備了一株價值千萬的紅珊瑚。
我問:“幾點?”
宮人都被摒退,殿宇四周非常安靜。
殿內燒了銀炭,燻得暖香陣陣。
皇帝多喝了幾杯。
他雙頰薄紅,談起我倆逝去的愛情。
“朕生平見過那麼多女人,唯獨你不一樣。”
“你不怕朕,不敬朕,甚至敢戲弄朕。可朕,還真就喜歡這種,被當做常人對待的感覺。”
他瞧著我,雙眼迷蒙。
“皇額娘讓玫妃效仿你,可她再怎麼學,也學不會放肆。”
“嘉寶,難道你同朕真的回不去了麼?”
“朕好久,好久都沒聽你罵朕了,你再罵朕一句,就一句。”
我一邊包烤鴨,一邊敷衍道:“沙比玩意兒狗東西。”
他爽哭了。
挪過來拉我的手,軟聲道:“不走好不好?不和離好不好?”
這回我是真罵:“我抄你爹的滾!”
他卻在一瞬間變了臉。
陰鸷的眼神盯住我,緊緊鉗制住我的手腕:“爆妃,你太天真了。”
“朕怎麼可能放你走呢?朕會將你鎖在這裡,日夜變化珍奇百寶。你是生是朕的人,S是朕的鬼。”
他瘋了一般,力量奇大。
將我壓在桌案上,我動彈不得。
渾身血液倒流,我想喊元寶,嘴卻被膠帶貼住。
皇帝冷笑著伏在我身上,整個人散發著得逞的得意和癲狂:“女人終究是女人,不過是柔弱的羔羊,隻配等待屠宰。”
我拼了命地掙扎,找準間隙用膝蓋狠狠頂他下盤。
他一聲痛呼,咬牙扇了我一巴掌。
兩眼泛花,兩耳轟鳴。
正當我絕望之際,一隻巨大的瓷瓶從半空砸下。
正中皇帝的後腦。
皇帝癱軟倒地,當即抽搐起來。
玫妃將殿門鎖S,小心地撕掉我嘴上的膠帶。
她語速很快:“我猜到皇帝不會放你走,早早躲在殿中。”
她拉著我走到內殿,扭動金蟾,開啟一道暗門。
“這道門通往密林,隻有皇帝太後知道。是皇帝色令智昏的時候告訴我的。你從這兒走,再也別回來。”
她的手因為緊張而冰冷,我緊緊拉著她的手,有很多想問的問題。
我跟玫妃並無交情,她怎麼會冒著這麼大的風險幫我。
她看出我的困惑,言簡意赅道:“太後僅僅因為我有三分像你,硬要召我入宮。我不願意,她甚至派人S了我的未婚夫婿。”
她語氣平靜,但眼眶卻瞬間紅了。
“皇帝表面寵愛我,實際上他隻愛他自己。這種日子我早就過夠了,卻無力抗爭。”
“直到那天泛舟,你竟然敢說要同皇帝和離。那一刻,我才知道,鎖住我的不過是我的怯懦。”
她反握我的手,通紅的雙眼充斥著堅定。
“替我闖出去,替我自由。”
我想拉她:“跟我一起走。”
她苦笑著搖頭:“我還有家人,我走不了。你放心,我自有辦法脫罪。”
“走,快走!”
“千萬別回來!”
我被推進暗門,拼命往前跑。
不知在黑暗中摔了多少次。
前方終於有了光。
8
不敢住客棧,我在破廟找了個落腳點。
剛坐下沒一會兒,幾個乞丐過來趕我。
“去去去!是你的地盤嗎你就坐!”
我隻能扶著牆站起來。
一個老乞丐拄著木棍走過來,掰了大半個肉包給我。
“餓壞了吧,看你披著個薄被,連件像樣的棉袄都沒有,可憐吶。”
他自己瘦骨嶙峋,遞給我的半個包子裡卻有一整個肉餡。
我裹緊軍大衣,接過包子,也不嫌髒地啃起來:“老人家,請問都城最厲害的鏢局在那兒?”
老乞丐笑了起來:“你這麼瘦小的女娃怎麼走得了鏢呢?”
我說:“我不走,我是要僱。”
老乞丐再度打量我半天,咋看我都不像是有這個錢的。
但他還是親自把我領到了鏢局。
分別前,我從軍大衣裡掏出幾張銀票,塞到老乞丐手裡。
“萍水相逢,這點錢供您安享晚年。”
老乞丐拿著銀票愣住了。
我轉身進鏢局。
天還沒黑,我火速僱了最強的隊伍,準備啟程去涼國。
啟程前,一整個灰撲撲的元寶出現在了鏢局。
她一見我就哭了:“主砸,我終於找到你了!”
是玫妃暗中將她送了出來。
我捏住她的嘴唇:“我知道你想哭,但你先別哭,逃命要緊。”
經過整整五天五夜的腳程,我們平安抵達了涼國。
一路上,關於宮裡的小道消息真真假假。
有說皇帝遇刺,一直昏迷不醒,兇手到現在毫無線索。
還有說皇帝已經醒了,但是傷到了腦子,隻會流口水。
我跟元寶易了容,火速在涼國買了套宅子。
短短三個月內,名叫“沃兒馬”的商鋪開遍了整個涼國。
沃兒馬裡的商品前所未見,聞所未聞,迅速火爆了大江南北。
然而從未有人知道,它背後的大掌櫃究竟是何許人也。
短短半年,涼國的經濟發達水平持續走高。
國富民安,兵強馬壯。
涼國皇帝覺得生活太無趣了,於是打算一統天下。
第一個討伐的,就是當年籤訂了通商條約但是根本拿不出貨的周國。
周國皇帝聽到這個消息,驚慌得想要從榻上支稜起來。
被玫妃一個腦瓜崩彈了回去。
涼國不費吹灰之力就吞並了周國。
周國滅國那天,我派人把玫玫接了過來。
我倆在佔地萬頃的豪宅裡緊緊相擁,元寶在一旁酸溜溜地吸鼻子。
我在院子裡支了個鴛鴦鍋。
左邊放豬肚雞鍋底,右邊放牛油鍋底。
並且專門準備了元寶最愛的蝦滑。
吃完火鍋,泡起腳。
一人一個美男捏著咱仨的肩。
玫玫長舒一口氣:“時移世易,我也算熬出頭了。”
元寶長舒一口氣:“肚子鼓鼓,我也算是吃飽了。”
我正面點評她道:“不會上價值可以不上。”
元寶:“。”
閉上眼,清風徐來,花香燻暖。
人生啊,簡直易如反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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