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祝銜月這樣的,他沒見過。
周凜山垂眸,瞥見床單上的一抹紅,突然開口叫住了走路一瘸一拐的祝銜月。
「等等。」
兩個人的關系在這簡單的兩個字說出時發生變化。
不是情侶,是金主和金絲雀。
從一開始,周凜山就沒想過和祝銜月真的走到一起。
為了掌控周家的一切,他甚至早就做好了聯姻的準備。
可當祝銜月發著燒還在客廳等他到深夜,隻為了將那塊萬寶龍手表捧到他面前時,周凜山心裡的小鹿輕輕跳躍了一下。
也許是心動,抑或是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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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如何,那塊表確確實實,成了他最喜歡的。
周凜山也在祝銜月試探詢問他時,察覺到了她的少女心思。
但他最終還是冷漠地說出了難聽的話。
因為那時的周凜山覺得自己不會和祝銜月有以後,沒必要和她產生金錢以外的任何情感。
可是,他沒料到自己的心會變。
周凜山能明顯感覺到自己對祝銜月逐漸上心。
更是在聽見她說自己想結婚的那一刻,差點脫口而出說自己可以和她結婚。
但最終,他忍住了。
他覺得這樣太隨意了。
如果真的要和祝銜月結婚,也不應該是在這個時候做出承諾。
他需要冷靜地規劃自己和祝銜月的以後。
想到這裡,周凜山還是沒忍住掏出手機,在兄弟群裡問道:【我有一個朋友想結婚了,你們覺得怎麼求婚比較浪漫?】
消息發出的那一刻,周凜山就後悔了。
他一向缜密,卻在涉及祝銜月的事情上變得衝動,像個未經世事的毛頭小子。
果不其然,下一秒,群裡就有人扣了倆問號。
【周大少爺你想結婚直說。】
有人發了語音,陰陽怪氣地重復著:「我~有~一~個~朋~友~」
……
周凜山嘆了口氣。
他應該預料到的,這群傻 X 能給出什麼正經建議。
8
第二天起床下樓時,周凜山和他那輛無比突出的勞斯萊斯都不在了。
大概是啟程回京市了。
畢竟我說得那麼明確。
他那種地位的人又根本不可能娶我。
到這裡散了。
挺好的。
我雙手抄兜,盯著院子裡的枯樹,上面的最後一片葉子晃啊晃的,欲落不落。
看的人莫名心煩暴躁。
我嘖了一聲,走上前利落地把那片樹葉拽下。
「月月啊!」
隔壁村的大娘突然喊住我。
我轉過頭,視線落在她身後拎著水果的男生身上。
心中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下一秒,我就聽見那大娘說:「大娘給你說個男朋友呀!來!你看看這小伙子多板正!是俺們村學歷最高的研究生嘞!」
說著,她將身後的男生推到我面前。
我一眼認出了他,是我初中的班長,叫梁懷川。
長得很秀氣一小伙子。
在我們這一塊,確實算是不錯的。
但跟周凜山這種世家大族出來的比,還差得遠。
我還沒來得及拒絕,大娘一把抓住了出來倒垃圾的我媽:「哎呀!老姐妹你出來得正好!看看這小伙子,我給月月介紹的!211 研究生嘞!咋樣?你要覺得好,今天咱們就把事情定下!」
我媽看了看我,面露尷尬:「這你得問月月。」
「問她幹啥?你和老祝同意不就行了!」說著,她招呼梁懷川去跟我媽問好,然後讓他跟我到外面走走逛逛,互相了解一下。
從始至終都沒問過我的意見。
我冷下臉來,想發火。
梁懷川卻主動跟我道起歉來。
「王大娘她說話比較率真,月月你別生氣。」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
我想了想,終於還是把火壓了回去,轉身抓了把瓜子坐在院子裡嗑,沒管他們。
但這並不妨礙王大娘說媒的熱情。
她就差把梁懷川誇出花來了。
「小梁他說了,隻要跟他在一起,女方不用出去上班的,生個孩子在家玩玩就行了!月月啊!這種知根知底的好男人你在京市那邊能遇到?要不今天答應下來,和大娘回梁懷川家見個家長把這件事定下來得了!」
她說著,就要把我和梁懷川的手疊在一起。
我媽看我不願意,趕緊上去攔。
王大娘根本不顧,嘴上還說著:「哎呀,老姐妹你攔什麼呀?孩子的事你就聽我的,這麼定下來——」
「定啥玩意啊!」
我哥的大嗓門突然響起。
我剛抬頭,他就從院門口跑了過來,一把將我拽到身後,瞪著王大娘:「你他媽再碰我妹一下試試!」
王大娘幹笑兩聲,有些怕我哥,但還是堅持說媒:「哎呀,小乾你兇什麼啊?大娘也是為了月月好,小梁這種好人家,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好人家?我妹長這樣你看她是缺好人家的樣子嗎?」他指了指門口,「連這種人都搶著追我妹,什麼小梁大梁,有他優秀?」
我這才看見,本該離開的周凜山跟著我哥回來了。
他穿了件藏青色的大衣,身段挺拔,配上那張自帶氣質的臉,給我家朱紅色的鐵門都襯得高級了幾分。
王大娘還以為我哥吹牛逼,撇著嘴翻著白眼,順著他指的方向一看,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
半晌,她才反應過來,不甘心地說著:「長得好看有啥用?小梁可是 211 研究生,以後賺錢厲害嘞!」
我哥冷哼一聲,朝周凜山揚揚下巴,頤指氣使地吩咐道:「告訴她你哪個學校畢業的!」
我哥這副吩咐小弟的模樣讓我有點害怕。
生怕周凜山這位大少爺對他不爽。
畢竟圈子裡都沒幾個人敢使喚他。
還好。
周凜山意外地聽話。
他乖巧地回答道:「我麻省理工學院畢業的。」
王大娘嘁了一聲:「麻省是哪個省?俺沒聽過!還學院,一看就是野雞學校!跟咱們小梁比啊!還是——」
「你別說了……」梁懷川尷尬地扯了扯王大娘的袖子,「他那學校我拿命考都考不上。」
王大娘一時哽住。
但她說媒這麼多年就沒被打過臉,語氣泛著酸味。
「學校好又咋滴?不會賺錢也不行啊!」
這次,周凜山沒有等我哥吩咐,直接溫聲開口道:「我確實不太會賺錢,但是把這個村子買下來還是綽綽有餘的。」
王大娘徹底沒話說了,隻能拉著梁懷川悻悻離開。
可她剛出院門,就撞上了一個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人。
「凜山哥哥,終於找到你了!」打扮精致的紀桃出現在門口,溫柔淺笑。
周凜山眉頭微斂:「你來做什麼?」
他看向站在紀桃身後的宋徊,聲音很冷:「你帶她來的?」
宋徊是周凜山和紀桃感情的忠實擁護者。
因此,他一直看我不爽,對我沒好臉色。
「對!是我帶的!你未婚妻從國外回來,你不給她接風反而跑到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陪一個替身,你不覺得很荒謬嗎?」
信息量如此巨大的一句話瞬間讓王大娘停住了腳步。
她兩眼放光地盯著這邊,生怕錯過一點好戲。
梁懷川的視線也在我和周凜山之間轉了轉。
很快,他意識到什麼,眼底劃過一絲輕蔑。
爸媽也看向我,但很快就移開了視線。
隻有我哥,不悅地皺眉看向我,低聲問:「什麼替身?」
我低著頭,沒吭聲。
我哥似乎想起了我之前說的周凜山是我金主的那個玩笑,臉色愈發陰沉。
但最終,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沒再問下去。
周凜山的聲音很淡,卻擲地有聲,帶著不容反駁的氣勢。
「我最後說一遍,祝銜月就是祝銜月,不是替身。
「至於未婚妻——」
他眼神漠然:「不過是家族長輩隨口開的玩笑,作不得數。」
紀桃臉上得體自信的笑容微微僵住,她強顏歡笑著,走過來想去牽周凜山的手,卻被他避開。
紀桃幾乎要站立不住,她身子晃了晃,眼神無辜又可憐:「凜山哥哥,你還在生我氣,對不對?」
宋徊上前扶住她:「凜山,差不多得了,都是男人,心胸大度點!當初桃桃不想跟你結婚選擇逃出國,確實是她不對。但她當初隻是個小女孩,她懂什麼?而且她現在在國外受了三年的苦,也算是懲罰了,你沒必要還記恨著,不肯跟她和好!」
說著,他指向我,冷笑一聲:「還有她,圈子裡誰不知道你把她祝銜月當成桃桃的替身?退一萬步說,就算你真對她有點意思,你爸媽你爺爺能答應?」
宋徊這最後一句話,明顯是在提醒周凜山,我和他之間的差距有多大。
大到跟我在一起,就要和整個周家作對。
周凜山咬緊了後槽牙,額角到唇邊繃成一條直線。
「凜山,玩幾年得了,別把人搭進去。」
宋徊走上前,想像小時候一樣勾他的肩膀。
可下一秒,卻被人一拳打倒在地。
周凜山面無表情地收回拳,眼神陰鬱又鋒利。
「宋徊,我的事,你還沒資格做主。」
宋徊捂著臉愣在原地,他憤怒地張嘴想說什麼,我哥卻冷冷地打斷了他:「你們鬧完了嗎?鬧完了就滾。」
說完,他一腳把周凜山踹了出去。
「嘭」的一聲,鐵門被我哥用力關上。
院子安靜下來。
他SS地盯著我。
「你和他,到底什麼關系?」
我不敢看他,聲音低如蚊蠅。
但我哥還是聽見了我的回答。
「B養關系。」
他憤怒地抬手扇了我一巴掌,低吼道:「祝銜月你還要不要臉?!爸媽辛辛苦苦供你上學,你畢業就在外面做這個?家裡是缺你吃還是缺你穿了?啊?!」
我感受著臉上火辣辣的疼痛,沒說話。
我哥看到我這副樣子,氣得抬手想把我打醒。
卻被我爸媽攔住。
「小乾!別打了!
「她是你妹,打壞了怎麼辦?」
「打壞了正好,省得她出去做這些見不得人的事。」我哥憤怒地看著爸媽,「還有你們,為什麼這麼平靜?你們就不生氣嗎?!」
爸媽對視一眼,嘆了口氣。
我哥將他們奇怪的反應收入眼底,憤怒轉化為疑惑。
「你倆什麼意思?」
倏地,他想到了什麼。
「你們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爸媽低著頭,默認了。
我哥差點沒站穩,他扶著牆,大逆不道地用手指著面前的兩位老人:「你們真是瘋了!讓自己女兒去做這種事……」
我把爸媽拉到身後,拍掉他的手,平靜地望著他的眼睛,說:「幹這行來錢快。」
「我們這種普通家庭要那麼多錢做——」我哥的話忽然卡在喉口。
他想到了兩年前因為先天性心髒病不得不做換心手術的自己。
整個人都顫抖起來。
眼球泛上血絲。
「當初的手術費是不是你從周凜山手裡拿的?」
「嗯,就連你現在用的這顆心髒,也是我借著他的關系找來的。」
我哥終於沒了力氣,低垂著頭癱坐在地。
豆大的眼淚一顆顆砸落。
我蹲下身。
「哥, 你別哭啊!
「周凜山他對我真的挺好的,而且我也不吃虧!我現在存了很多錢, 養我們整個家一輩子都沒問題。」
我哥自責地喃喃著是他害了我。
可我其實真的不怪他。
用三年的青春換一個健康的哥哥, 我真的賺大發了。
9
周凜山還是跟著紀桃他們離開了。
我沒有糾纏他, 幹脆利落地刪除了所有聯系方式。
周凜山給我打了五千萬。
我沒那麼高尚, 照單全收。
我也不怪他。
畢竟跟他在一起三年,他也確實沒委屈我。
他有自己的追求。
而我,注定不利於他想走的那條路。
唯一不妙的是,村裡的那些闲言碎語。
梁懷川再次在王大娘的陪同下找上了門。
這次, 兩人的姿態都高傲了不少。
「祝銜月, 現在村子裡都知道你是個破鞋了,趕緊收拾收拾嫁給小梁算了。」
梁懷川的視線在我身上,像打量一件商品一樣將我上下掃視了好幾遍, 才悠悠開口:「我可以娶你, 也可以繼續讓你在家裡生個孩子不幹活,但我不會給彩禮了。」
我無語地翻了個白眼,趁我哥還在樓上沒看見這兩個人, 拿著掃把將他倆打出了門。
當晚, 我就讓爸媽和哥哥收拾東西跟著我去了皖城。
我在那買了棟二手小別墅。
至於這個老家, 不回也罷。
日子一天天過去。
在這座遠離京市的城市裡,和周凜山有關的一切記憶, 似乎都在逐漸褪色。
雖然偶爾會眼花在人群裡看見他, 將曾經的那些親密記憶再次勾起, 但一冷靜下來,它們帶來的心慌意亂就會如潮水般褪去。
然後……
不受控制地出現在我的夢裡。
10
從小就被捧著長大的周凜山第一次察覺到了自己的命運是多麼可笑。
可笑到連喜歡的女孩子都保護不了。
看著四合院裡各懷鬼胎的周家人,周凜山坐在未盡的棋局前, 淡定垂下眸, 長長的眼睫在他眼底落下一層陰影, 遮住了其中翻湧的狠戾。
那個年過後,周家局勢變得格外動蕩。
跟周凜山爭奪家產的人一個個S的S, 瘋的瘋。
他用三年的時間掌控了周家的一切。
以左腿為代價。
可周凜山不後悔。
或者說。
他後悔自己沒有早點這麼做。
他終於, 可以去找喜歡的人了。
登機前, 宋徊發來消息。
不是勸周凜山和紀桃在一起, 而是求他高抬貴手。
【當初我一聲不吭帶著桃桃去找你, 是我莽撞不懂事, 你能不能……放過我家?】
周凜山沒回答。
11
港城街頭。
我坐在長椅上,感受著這座陌生城市的夜景。
車水馬龍,人流如織。
來不及扎起的頭發被突來的夜風吹得亂七八糟。
我將頭發撥到腦後。
抬頭卻瞥見一道熟悉的身影。
我夢見無數次的人。
我用力地眨眨眼,他並沒有消失。
這次……
好像不是夢。
我怔怔地望著前方。
周遭的一切似乎都在遠去。
隻剩周凜山拄著一根黑金檀木的手杖, 在霓虹燈閃爍的街頭,一瘸一拐地朝我走來。
手腕袖口時不時隨著他的動作露出那塊熟悉的萬寶龍手表。
目光交匯。
心跳錯拍。
他終於走到我面前, 勾起唇角,露出了隻有一邊的酒窩。
他說。
「祝小姐。
「好久不見。」
12
周凜山想和我重歸於好。
以情侶的身份。
但我沒同意。
甚至連刪除的微信好友都不肯重新加回來。
「嗯,麻煩周先生了。」
「(不」比我高一個頭的他失落地垂著眼睫,看著坐在沙發上喝咖啡的我,執著地問著:
「為什麼?
「你還在生我氣嗎?」
其實我不生氣。
我也知道自己從沒放下過他。
不然, 我也不會專門建立一個文件夾, 存放和他有關的一切新聞報道和採訪。
在三年來的每一個被夢驚醒的夜裡不停翻閱。
可我就是不想這麼輕易地答應他。
我心態扭曲地想看著他被我牽動一切情緒。
看著他一瘸一拐地走到我面前跪下,丟了金貴的尊嚴來哄我。
「你如果還生氣,可以扇我。
「但別刪了我。
「求你。
「阿月。」
但當他卑微地, 親昵地喊我名字時,這種扭曲的心態就瞬間如飛灰散去了。
我和他糾纏分離這麼多年,還是不要為難對方了。
退一萬步來說。
當初其實是我對不起周凜山在先。
畢竟酒店那次。
不是意外。
(完)
"陛下在敵國做質子,我每天攢下小菜和饅頭給他送食。 他被追殺,我換上他的衣服頂替,肩頭中了一箭。"
排隊打飯時,我把蘿卜刀甩進了體育生的背心裡。最慘的 是,他當時拽了下松緊腰帶,刀順著腹肌進了短褲。
我雖是嫡出公主,卻獨愛馬奴之子。可他毫不領情,轉頭就求娶我的
"我跟海後閨密同時嫁入豪門。 她老公是個 gay,而我老公是萬年冰川。"
"打車時,司機的手機正放著顏色小視頻。 我面露不滿想讓他關掉。"
"深夜,我在頂流腹肌照下發瘋: 【不好看,下一個。】 【推薦我男神艾特江衫,大家吃點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