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這時。

伺候蘇煙雨的丫鬟著急忙慌的跑來。

 

【將軍不好了，表小姐她昏倒了。】

 

剛才還摟著護著我的顧城，立即松開將我推向一邊，朝著蘇煙雨的方向而去。

 

蘇煙雨臉色發青，嘴唇發紫。明眼人一看便是中毒現象。

 

顧城心疼，滿臉擔憂的將蘇煙雨護在懷裡。

 

發現蘇煙雨昏倒，便立即叫來大夫，經過診治。

 

【蘇小姐身體無大礙，隻不過是吸入了夾竹桃的花粉輕微的中毒現象，稍事休息，開一劑藥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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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頓松一口氣。

 

【這將軍府裡怎麼會有帶毒的夾竹桃啊。】有人突然問了一句。

 

蘇煙雨的侍女搶著回答。

 

【這夾竹桃是夫人種的。】

 

【淨種些害人的玩意兒，來人給我把這些夾竹桃都給我拔了。】

 

顧母氣急敗壞，他好好的生辰宴搞成這樣，目光十分狠厲的落在我身上。

 

眾人並沒有在意顧母的怒意，倒是很期待，顧城夾在婆媳之間怎麼處理。

 

我眸光微沉，目光淡淡的落在那些夾竹桃，隨後又漂移到顧城的身上。

 

我緊緊的咬住下嘴唇，質問道：【真的要拔除這些夾竹桃嗎。】

 

顧城明白當年我種植這些夾竹桃的意義，它象徵著堅貞不渝的愛情，就好比我和顧城共患難，攜手與共行走的這麼多年。

 

他沒有說話，蘇煙雨在他懷裡被呵護的很好。

 

他的沉默便是應許。

 

我洋溢起一抹苦澀的笑容。

 

【我明白了。婆母把這些都給拔了吧。】

 

若非故意靠得很近，人體很難會吸入夾竹桃的花粉。

 

今日天氣風和日麗的，沒有一絲微風，明明之前我告誡過他的，況且每一棵夾竹桃樹下我都圍上了籬笆，就是防止有人靠近。

 

夜裡，顧城來找我被我拒之門外。

 

【舒雅，我知道夾竹桃的事情讓你很為難，可為了他人生命安全，母親也是這麼做也是為大家好。】

 

【你至於這樣跟我置氣嗎。】

 

顧城站在門外，我站在房門的另外一面，眼淚瞬時而下。

 

到現在他覺得我這是跟他置氣。

 

曾經的愛意，美好的回憶，真摯的誓言都化為了泡沫碎影。

 

心痛的無法呼吸，我對著門外歇斯底裡的怒吼。

 

【顧城，你真蠢。】

 

說完這一句，顧城站在門外沉默片刻，腳步聲漸行漸遠。

 

春桃見我痛哭流涕，心裡不好受，忍不住的詢問。

 

【夫人，你和將軍到底怎麼了。】

 

我擺了擺手，緊緊捂著疼痛不已的胸口。

 

【春桃，我好難受，好痛苦。時間過的好慢啊。】

 

距離離開的日子還有最後一天，此刻我隻覺得我每待在這裡的一天，都感到窒息。

 

春桃不解，試著想緩和我和顧城之間的關系，我搖搖頭，表示拒絕。

 

而是拉著春桃向外走。

 

潔白的窗戶紙上，燭光拉長顧城與蘇煙雨擁抱纏綿的身影。

 

【表哥，今日都是我的錯，若不是我，姑母也不會...】

 

【不，這不怪你，你才是受害者。和舒雅在一起，我真的很煩躁，我那麼愛他，為什麼她就不能體諒我一次。】

 

【煙雨，我真的慶幸我和母親身邊有你。】

 

顧城手掌緊緊按住蘇煙雨的後腦勺，包裹住他的唇。

 

手心也在不停的在蘇煙雨身上下穿梭。

 

【表哥，等一下。恐怕這次我不能伺候你了。】

 

【怎麼了，是不是身體哪裡不舒服，】

 

蘇煙雨窩在顧城的懷裡，嬌羞肆意。【我有喜了，表哥你終於可以當爹了。】

 

顧城高興的像孩子一樣紅了眼，溫柔的撫摸著蘇煙雨的肚子。

 

抱起蘇煙雨原地轉圈圈。

 

【表哥，你放我下來，當心孩子。】

 

顧城立即應下，細心的呵護，將蘇煙雨放在他的大腿上。

 

【煙雨，你就是我們顧家的功臣。】

 

懷孕二字深深的刺痛了我眼，我被大夫診斷出長年不孕，源於顧城徵戰那年，身受重傷，大雪天裡，踏著冰天雪地，跨過冰凍河流。

 

行走了七天七夜。

 

而且當時自己還來了月事，身體因此落下了病根。

 

可顧城明明告訴我，孩子隻會阻礙他們之間情感的障礙。

 

我依偎在他的懷中，他告訴我有沒有孩子並無關系，他愛的是我，又不是因為生孩子才娶我的。

 

9.

 

一股血腥味順著喉嚨向外湧出。

 

鮮血染盡了花叢樹葉。

 

【夫人，你沒事吧。我立刻去叫大夫。】

 

我拉住春桃，沒有這個必要，臨走之際的這幾天，系統說了我必須經歷噬心之痛。

 

脫胎換骨，才能迎接新的人生。

 

春桃淚眼汪汪，看著我這樣滿眼心疼。【原以為將軍跟其他男子不同，沒想到天下的男子都是一樣的，夫人的這番情深真是不值得。】

 

回去，春桃服侍我躺下休息，身體卻渾身冷的發抖。

 

明明才剛入秋而已。

 

夜裡的氣溫跟盛夏其實相差不了多少。

 

春桃已經把屋裡能用的棉被都給我用上了，但我還是冷。

 

【夫人，我還是請大夫看一下吧。】

 

我無力的搖搖頭，緊緊的握著春桃的手。

 

【不用了，在這裡陪陪我吧。】

 

天微蒙蒙亮。

 

顧城一晚上都沒有回來，平常他總是下半夜會跑進我的屋內。

 

房門被打開，耀眼的光芒灑進來刺得我雙眼睜不開。

 

【喲，姐姐這是怎麼了，怎麼一夜之間就虛弱成這樣了。不如我再給你一個勁爆的消息吧。】

 

【表小姐，夫人不舒服，還請你離開。】

 

春桃欲擋在我的身前，被蘇煙雨一巴掌甩飛了出去。

 

【狗奴才，你是什麼東西敢擋在我們的面前。】

 

【用不了多久，這靖國侯府的女主人也該換了。你佔了我的位置這麼久，該滿足了。】

 

【表哥已經答應我來了，今日便娶我入門，我們的婚禮將在芳茂山莊舉行，我挺希望得到你的祝福的。】

 

蘇煙雨俯下身，居高臨下的睥睨著我，眸光裡的得意仿佛要將我刺穿。

 

我悲憤的想抓住他，卻撲了空，身體仿佛已經被掏空了一樣，渾身無力。

 

芳茂山莊，買下來的時候，是一座廢棄的宅院，是命人按著我現代的居住環境重新裝潢了一遍。

 

每每便和顧城去那兒住上一段時日，幻想著以後便在那裡養老。

 

沒想到最後給他們這對狗男女做成嫁衣。

 

我安慰自己，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姜舒雅，很快你就可以回家了。

 

顧城來的時候快要到晌午，他站在門外，猶豫了片刻才敢走進來，神情劃過一抹愧疚。

 

我讓春桃給我化了一個美美的妝容，一點也看不出我虛弱無力的樣子，強撐著千瘡百孔的身體，直直得看著他。

 

【舒雅，今日我是來告訴，無論有以後有什麼變數，發生什麼，你隻要記得我對你愛永遠都不會變。】

 

我無力的扯出一抹微笑。以後，顧城我們已經沒有以後了。

 

【我知道了，你今日可不可留下來陪陪我，就今日一天。】

 

顧城眼神閃躲，不想讓我看到他眼眸中謊言。

 

【今日沒空，公務繁忙。明日，明日我在家陪著你。】

 

說完，顧城轉身便要離開。

 

我大聲的呼喊。

 

【如果說，我們沒有明天呢，今日我會永遠的消失呢。】

 

顧城腳下頓住，回眸眉頭緊鎖，眸光仿佛訴說著我的無理取鬧。

 

毫不猶豫轉身的離開。

 

我知道他這是迫不及待的趕著與蘇煙雨成婚呢。

 

府裡的下人少了一半，怕是被調到芳茂山莊做事去了。

 

而我身邊隻有為我哭泣不止的春桃。

 

環顧著生活幾年的房間，很空蕩。

 

早在幾天前我就已經把曾有關我的任何東西扔進了火盆。

 

幹淨的似乎沒有我一個人。

 

系統告訴我，穿梭回去的地方在將軍的荷塘。

 

我把後面的一切事情交代好給春桃，並把她的賣身契還給她，另外給她一些銀兩，好讓她離開靖國侯府之後，好好的生活。

 

俯身向下望，一道無底洞的旋渦出現在面前。

 

我毫不猶豫跳進去，遠處觀望的人呢，以為我在跳水自盡。

 

【不好了，夫人跳水自盡了。】

 

【夫人，你走好。去屬於你們的世界，春桃希望你沒有痛苦，沒有煩惱的好好活著。】

 

10.

 

顧城角度。

 

芳茂山莊，掛著紅色的綢緞，裡裡外外無不透露著喜慶。

 

周圍一陣歡呼喜慶的聲音，我不知怎的，心口像是被人揪了一下，仿佛有一樣重要的東西要離我遠去。

 

可管樂的吹吶聲，打消了我的疑慮。

 

【夫妻對拜。】

 

靖國侯府的下人突然跑來，打斷了婚禮進行。

 

【將軍，不好了，夫人她跳水自盡了。】

 

我精神恍惚，發瘋了一樣跑回靖國侯府。

 

心中不斷的祈禱，舒雅等等我，等等我，我馬上來救你。

 

徑直的跳入池塘，不斷的在塘底摸索，池水並不深，可我找不到舒雅。

 

我衝進了舒雅居住的別香院，裡面除了冷面的春桃，我找不到舒雅的身影。

 

屋子收拾的很整潔，我想找一點關於舒雅的蹤跡，一點也沒有。

 

我崩潰的大哭。

 

【春桃，夫人呢。夫人去哪兒了。】

 

春桃沒有說話，把將姜舒雅臨走前給的那封信件扔給了我。

 

我雙手顫抖，裡面是舒雅的清秀字跡，記錄著我和蘇煙雨發生的點點滴滴。

 

【她都知道了。】

 

此刻，我心中十分的後悔，嘴裡一口鮮血噴在烏黑的地板上。

 

心碎的痛苦就是這樣吧，我的舒雅在看到我和蘇煙雨在一起的時候，她的心該多痛啊。

 

我苦苦的請求春桃，讓她告訴我舒雅沒有S，隻是躲起來不想見我。

 

我現在就去找她，我想懺悔，要打我要罵我都可以，我隻祈求她不要離開我。

 

【夠了，夫人在將軍身邊的時候你不珍惜，如今你這番深情你做給誰看。】

 

【夫人給過你機會的，可你沒有珍惜。你今日為什麼不留下來陪夫人呢。】

 

我終於想起舒雅祈求我留下來的，原來她在給我機會，而我卻傻傻的卻以為她在無理取鬧。

 

【夫人去了另外一個世界，在那裡她一定會很開心的。也恭喜將軍，娶了你最想娶的青梅。往後不再會再有人礙你的眼了。】

 

春桃留一句話之後決然的離開。

 

蘇煙雨身披血紅色的嫁衣，跑到我面前。

 

【表哥，你還有我。你不是一直想跟我在一起，那個姜舒雅根本配不上你。以後再也沒有人打擾我們了。】

 

啊！

 

我一巴甩開蘇煙雨，怒吼道。

 

【你算什麼東西，你有什麼資格與我舒雅相提並論。我落魄的時候，你棄我如敝履，如今我飛黃騰達了，你卻倒貼過來。】

 

【都是你，是你把我的舒雅趕走了，我要S了你。】

 

我SS的掐住蘇煙雨的脖子，狠狠的踢向蘇煙雨的腹部。快要窒息的時候，母親將我攔下。

 

自此，我發瘋似的尋找我的舒雅，整日酗酒，昏昏度日。

 

因為隻有這樣我的舒雅就會出現，她會出來勸諫我，鼓勵我。

 

曾經落魄的時候，她就如黑暗中一縷陽光照進我心坎裡，讓我重新找回了站起來的勇氣。

 

可這一次....

 

【我的舒雅真的不要我了。無論我怎麼祈求上蒼，哪怕在夢裡見一見也好，可連這個機會，舒雅也不願給我。】

 

她一定很恨我，是我管不住下半身。我不愛蘇煙雨，隻不過是曾經一個執念而已。

 

我身體每況愈下。

 

我知道，是春桃每日在我喝的酒裡投毒。

 

終於我S在一個雷電交加的晚上，最後時刻我似乎看見了舒雅的身影，隻不過她沒有靠近我，而是遠遠的看了一眼，隨後決然的轉身離去。

 

我怎麼也追不上。

 

至此，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