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為了揪出外賣賊，我在表白牆上故意發帖撈人。

 

【牆牆，撈一下西門穿白色衛衣拿麻辣燙的男孩子，完全是我的理想型！】

 

很快就有人自投羅網。

 

加上企鵝後，我對著對面就是一頓親切問候。

 

就在此時，室友看了一眼我的手機。

 

“小知，外賣賊被保安抓到啦！欸？你怎麼加上校霸的企鵝啦？”

 

1.

 

“你的意思是說，偷我外賣的人已經被保安抓到了，那現在被我罵的這個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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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看自己的手機屏幕，又看了看室友恩恩一臉無辜的表情。

 

“這可是校霸陳斯棲诶，你完了，你攤上事兒了。”

 

恩恩以一種無比同情的眼神看著我，仿佛下一秒陳斯棲就能透過屏幕鑽出來對我千刀萬剐。

 

陳斯棲性是學校裡出了名的刺頭，性情孤僻乖張，不服老師管教。

 

聽聞剛入學時，陳斯棲就因為打架事件差點被勸退。

 

漸漸的，校園裡便有了一句話——惹校長都別惹陳斯棲。

 

我默默盯著手機屏幕裡的企鵝聊天界面，看似淡定自若，實則我整顆心突突跳得就像動物園裡上蹿下跳的嗎嘍。

 

聊天欄裡，自陳斯棲發了一句“你好”後，我便對他展開了以雙親為圓心，以親戚為半徑，以祖宗十八代為一圈的親切問候。

 

對面遲遲沒有回復。

 

我放下手機，生無可戀地靜候S期。

 

“叮咚”——

 

消息提示音驟然響起，我雙手一顫，連忙去看消息。

 

【你認錯人了。】

 

我趕緊向恩恩求救：“快！救救我救救我，現在該怎麼回？”

 

“要不，你就說企鵝被盜了？”恩恩不假思索道。

 

“拜託，這也太假了！”

 

我點開編輯框，思索片刻敲下幾行字。

 

【不好意思，剛才不是本人，請問同學你有什麼事嗎？】

 

恩恩無語：“大姐，你這個好像更假。”

 

片刻後，陳斯棲發來回復。

 

【你有秦知的企鵝嗎？】

 

2.

 

他要我的企鵝做什麼？

 

我和恩恩四目相對，空氣中彌漫著絲絲尷尬。

 

“我總不能說我就是秦知吧？這也太尷尬了！”

 

我忽然眼珠兒一轉，靈機一動。

 

“恩恩，我把你的企鵝給他吧！你就說你是秦知，看看他到底想幹什麼。”

 

話音剛落，恩恩瞬間愁眉苦臉起來。

 

畢竟，也沒幾個人想和校霸扯上關系。

 

恩恩還來不及拒絕，我已經飛速把恩恩的企鵝號發給了陳斯棲。

 

不過幾秒鍾，恩恩這邊便收到了陳斯棲的好友請求。

 

恩恩抬起顫抖的手，在請求框上點下了同意。

 

【秦知同學，你好，我是陳斯棲。】

 

意外的是，陳斯棲似乎還挺禮貌的。

 

我督促著恩恩打字回復。

 

【有什麼事嗎？】

 

隻見對面反反復復顯示了好幾遍[對方正在輸入……]

 

陳斯棲終於發來回復。

 

【我選修了交誼舞，今晚考試，需要女伴，你可以來當我的女伴嗎？】

 

我和恩恩面面相覷。

 

“要同意嗎？”恩恩問道。

 

“嗯……”我沉思片刻，“要不，就同意他吧。”

 

畢竟剛才我罵了他這麼多句，實在怪過意不去的。

 

恩恩發了一個【好】過去。

 

對面又不斷顯示起【對方正在輸入……】

 

不過這一次，陳斯棲最終沒有發來回復。

 

3.

 

晚上，我帶上舞服，拉著恩恩陪我一起去。

 

恩恩整個臉上都寫滿了拒絕。

 

“小知，你不會想線下也讓我冒充你吧？”

 

“那就要看陳斯棲能不能認出我了。”我頗為冷靜地分析道。

 

進了交誼舞的教室，隻見大家都已經男女兩人成一隊地在練著舞。

 

我注意到角落裡的一個位置，一個穿著白襯衣的男生安靜地坐在一旁。

 

他的頭低垂著，碎發微微遮住眼，但還是能看見他那雙天生淺棕的眼瞳。

 

那就是陳斯棲了。

 

他的身上似乎總是帶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氣質。

 

似乎是看到我們走進來，陳斯棲站起來，朝這邊走過來。

 

隨著陳斯棲的動作，周圍練舞的同學們都停了下來，紛紛朝這邊看過來。

 

恩恩這種頂級i人在被視線聚集的那一刻，瞬間丟下我落荒而逃。

 

我聽見周圍同學們的議論聲。

 

“好漂亮啊，該不會是陳斯棲的舞伴吧。”

 

“好像是新聞系的學姐，開學典禮時上臺演講過的。”

 

“天S的，這麼好看的學姐為什麼會和陳斯棲混在一起。”

 

陳斯棲走到我面前。

 

“秦知，我在等你。”

 

陳斯棲的聲音是格外清冽的少年音，卻又夾著一絲慵懶的沙啞，分外特別。

 

嚴格意義上來說，這其實算是我第一次見陳斯棲。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陳斯棲會指定我當他的舞伴。

 

我向陳斯棲解釋道：“陳斯棲，我不是很會跳舞。”

 

他搖了搖頭，“沒關系，先去換舞服吧。”

 

我在換衣室裡換著衣服。

 

拉好拉鏈後，卻聽門外傳來一陣喧囂。

 

“陳斯棲，我說了今天我要當你的舞伴，你什麼意思。”

 

我推開門，看見一個女生正指著陳斯棲的鼻子破口大罵。

 

按陳斯棲的性子，本應該直接將這個女生撵出教室。

 

但不知為何，陳斯棲隻是淡淡地看著她。

 

“我有舞伴了。”

 

女生揚起手便要朝陳斯棲的臉上扇過去，陳斯棲卻不躲不避。

 

我見勢不妙，趕忙走上前，抓住女生。

 

“同學，這裡是交誼舞教室，請你不要打擾我們上課好嗎？”

 

女生上下打量著我，冷笑了一聲。

 

“你就是陳斯棲找來的舞伴啊，看你長得挺清純的，陳斯棲你也敢勾引啊？”

 

我蹙起眉，周圍的同學卻仿佛對此見怪不怪了。

 

我隱隱聽見有同學說：“哎，這女的又來討債了。”

 

“什麼討債，這是看上陳斯棲了，想讓陳斯棲肉償。”

 

女生抬手指著陳斯棲，朝我大吼道：“陳斯棲欠我家幾百萬！你什麼貨色就敢插手我和他的事，你能幫他還清嗎？！”

 

我愣了愣，看了眼陳斯棲冷硬的眉目。

 

我想說我能，幾百萬而已，其實我今天身上穿的這件舞服就值五百萬了。

 

但還沒等我開口，陳斯棲已經把女生拉到了教室外。

 

我聽不清他們在外面說了什麼，隻知道陳斯棲再回來時，面色又陰沉了一分。

 

“不好意思，嚇到你了吧。”陳斯棲向我道歉。

 

我搖了搖頭，問道：“剛剛那個女生是誰？”

 

“我的債主，賀韻。”

 

陳斯棲的身上似乎有很多秘密，但我沒有再問了。

 

這世間本就是各人下雪，各人有各人的隱晦與皎潔。

 

我此刻才依稀理解，陳斯棲為何會這樣孤僻。

 

我和陳斯棲練習了一會兒，老師便過來了，準備開始考試。

 

我頓時緊張起來，一緊張我的手指便會不由自主地輕顫著。

 

似是察覺到了這一點，陳斯棲輕輕勾起我的手指。

 

“不要緊張。”

 

他是悄悄對我說的，些許熱氣灑在我的面龐上，有薄荷的清冽。

 

我也不知怎的，心跳漏了半拍。

 

“我怕扯你後腿，萬一掛科了。”

 

“沒事，我掛的科夠多了，不差這一個。”

 

“……”

 

我一時無言以對，他似乎還挺驕傲。

 

“陳斯棲，秦知。”

 

老師念到我們兩個的名字，我和陳斯棲走上臺。

 

陳斯棲牽起我的手，用自己的身姿牽引著我。

 

但不得不說，舞蹈一直都是我的S穴。

 

好在最終公布成績時，我和陳斯棲擦著及格線通過了。

 

陳斯棲說要送我回寢室，我想了想，還是拒絕了。

 

月色下，他清冷的眸子一點一點暗下來。

 

是我的錯覺嗎，陳斯棲的眼底閃過一剎的自卑。

 

他點了點頭，清瘦的肩膀有些許失落。

 

我衝他揮了揮手，轉身走出兩步，身後忽然傳來陳斯棲的呼喊。

 

“秦知——”

 

我回過頭去，看著零碎月光灑在他的碎發間。

 

“下次想見你的時候，還可以約你出來嗎？”

 

“可以。”

 

得到我的回答，陳斯棲的眉眼都雀躍了起來，這才轉過身分別。

 

4.

 

一大早，恩恩便拉著我問個不停。

 

“小知你就告訴我吧，昨天你和陳斯棲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誰讓你昨天丟下我臨陣脫逃的。”

 

恩恩伸出四根手指朝天道：“我發誓！下次絕對不會叛逃，你快說吧。”

 

說著恩恩又拿出手機，點開學校論壇。

 

“學校論壇都傳瘋了，昨天你和陳斯棲還有賀韻在教室的修羅場事件！”

 

“你快看，評論裡已經有磕學家在磕你們兩個的cp了，新聞系清冷學姐X年下陰鬱偏執學弟。”

 

我搶過恩恩的手機，看了眼論壇裡的評論。

 

整個事件已經被網友們傳的面目全非，就連說我B養陳斯棲的都有！

 

“論壇上的人聽風就是雨，我隻是給陳斯棲當了下舞伴陪他考試而已，哪有他們描述的這麼驚天動地。”

 

恩恩仍是不信邪，直接化身成瓜田裡的猹，兩眼放光地盯著我。

 

“我不信，你和陳斯棲絕對有秘密。”

 

“不然，陳斯棲幹嘛指名要你當他的女伴？”

 

這個問題，其實我也一直沒想明白。

 

何況，學校裡本就有舞蹈系，陳斯棲若是為了應付考試，隨便抓一個舞蹈系的女同學就是了，為什麼單單找我呢。

 

我想了很久，得出結論。

 

“也許是因為他隻知道我的名字？畢竟今年的新生典禮上，我代表迎新隊上臺發言過。”

 

沒有挖到瓜的恩恩無奈地垂下頭來。

 

“好吧，還以為能挖出什麼猛料呢。”

 

伴隨著手機裡“叮咚”的提示音響起，恩恩剛垂下去的頭猛地抬了起來。

 

“我靠！小知，我的Crush給我表白了！”

 

我笑了笑，替她感到欣喜，“恭喜啦，有情人終成眷屬，你還不趕緊回復他？”

 

恩恩抱著手機點開編輯框，就是框框一頓輸入。

 

待發送完以後，恩恩心滿意足地抱著抱枕靠在椅子上。

 

我看著她那張春心蕩漾的臉，無奈搖頭。

 

“不對啊，這都過去五分鍾了，Crush怎麼還沒回我？”

 

恩恩突然坐正，拿起手機反復檢查。

 

“我靠！！！”

 

一陣尖銳的爆鳴聲在寢室裡響起。

 

我捂著耳朵，“你這是興奮過度了？”

 

“完蛋，這次我們兩個徹底完蛋了。”

 

恩恩生無可戀地把手機屏幕舉到我面前。

 

隻見聊天界面裡，恩恩發了一句【學長，其實我也喜歡你。】

 

然而，界面頂端，對方的備注是“陳斯棲”。

 

“我把發給Crush的消息發給陳斯棲了！”恩恩捂著臉痛心疾首。

 

更要命的是，陳斯棲現在把恩恩的企鵝當成我了！

 

“叮咚——”消息聲響起。

 

恩恩已經不敢去看，索性直接把手機遞到我手中。

 

【發錯人了？】

 

這是陳斯棲發來的消息，很快又彈來第二條。

 

【下來，我在你宿舍樓下。】

 

5.

 

走到樓下時，我看見陳斯棲就站在宿舍樓的花壇旁。

 

來往的女同學朝他投去詫異的眼神，當看到我走近時，女同學們又瞬間露出會心一笑的眼神。

 

有風起，陳斯棲額前的碎發隨風翻飛著。

 

我看見他淺棕色的眸裡翻滾著一種名為偏執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