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狠狠拿袖子擦了一遍臉,確認自己不髒後,才抬頭回望他。
他揉了揉眼睛:“真是見了怪了,你居然還有這般溫柔可人的樣子。”
我也眨了眨眼睛,淚水瞬間回流。
忍了半天,我才忍住了破口大罵的衝動。
7
謝青舟施施然從縣衙裡走出來,擋在了我面前,把沈穆延遮了個嚴嚴實實。
“沈公子不好好休息,怎麼跑來縣衙為難姑娘家?”謝青舟聲音好聽極了,如珠玉落盤。
他身上還有好聞的梅花香。
我按住自己瘋狂跳動的心髒,笑盈盈同他講:“謝大人,方小二不讓我進縣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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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青舟扭頭望了我一眼,皺眉道:“方小二不讓你進縣衙,關我縣令大人什麼事?”
門口的方小二聽見了,立馬跑過來:“大人,不是你早上吩咐的,不準許桑寧姑娘學當劊子手嗎?”
我看看方小二又看看謝青舟,小小的眼睛充滿大大的疑惑。
合著你們主僕二人逗我玩兒呢?
沈穆延自從謝青舟出來之後,臉色就陰沉極了。
兩個人一起去了縣衙裡的書房中,關上門不知道在說什麼。
我躡手躡腳地貼在門口,對著方小二作了個噤聲的手勢。
方小二根本懶得理我,扭頭就去守縣衙大門了。
“謝青舟你到底走不走?你勾搭許桑寧是什麼意思?”隔著一扇厚厚的門,我依舊能感受到沈穆延的憤怒。
真是離譜。
謝青舟眼裡從來就沒有過我,這怎麼談得上勾搭?
還有,謝青舟要走去哪裡?
相比之下,謝青舟就平靜極了:“沈公子還是多擔心擔心自己吧,你身上這些腌臜事都沒處理完,就別想著處處找本縣令的毛病。”
“陛下欲接你回宮,我姐姐願意將你記在名下,你去還是不去?”沈穆延聲音小了許多,語氣裡充滿了謹慎。
8
腦子裡嗡嗡亂響。
這事兒吧,沈穆延不提,我還真的記不起來了。
謝青舟長得漂亮和謝老爺真沒太大關系,完全是因為謝青舟的娘親是個活脫脫的美人胚子。
昔年陛下隱姓埋名視察青州民情,偶遇了謝青舟的娘親。
二人春風一度後,陛下居然拍拍屁股走人了。
這於皇家而言,並不算什麼新鮮事。
但於謝青舟的娘親而言,簡直是飛來橫禍。
幸好謝父為人大度,痴愛謝青舟的娘親,將當時已經懷孕三月有餘的謝母娶回了家。
饒是如此,謝母依舊積鬱成疾,年紀輕輕便撒手人寰。
陛下年紀大了,忽然想起了自己在民間還有個遺落的皇子,想要接回宮中。
這對普通人來說,絕對是天大的好事。
可謝青舟斷然拒絕了:“謝青舟就是謝青舟,不是什麼皇子!”
“你糊塗啊!你若是認祖歸宗,日後或許能坐上那個位置!”
“還有,你別忘了,許桑寧她爹為什麼還能繼續當劊子手!”
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我爹突然從背後捂住我的嘴把我提溜了出去。
“爹,疼,我疼。”我哭著臉痛呼。
我爹下了S手拿掃帚往我身上呼:“爹都怎麼教你的,我們這種平民百姓,不要摻和大人們的事情,你到底要爹說幾次才懂啊!”
我抱頭亂竄:“我懂,爹,我懂!”
“你懂個屁。”我爹一瘸一拐,緊追不舍,“你要是真的懂了,就不會跟在謝大人身後緊追不放,你什麼身份,謝大人什麼身份?”
“你們二人那是天壤之別,根本就是不可能。”
我紅了眼睛,一動不動愣在原地,眼淚哗哗掉下來:“爹,可是我真的很喜歡謝青舟啊!”
9
我沒了娘親之後,我爹平常事務忙,去學堂再也沒有人接送我了。
學堂裡好事的學生們從來不會少。
其中尤以沈穆延最猖狂。
他喜歡拽我辮子、朝我身上丟湯湯水水。
我哭得越大聲,沈穆延笑得越放肆。
偏偏我們家就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上比不了家裡出了個貴妃的沈穆延,下比不了S了親娘的縣令兒子謝青舟。
先生們根本不管我被人欺負的事兒。
隻有謝青舟會護在我面前。
我爹知道了,提著他的劊子手寶刀衝到學堂裡,朝著沈穆延發火。
這是我爹第一次以蠅頭百姓的身份,向權貴揮刀:
“沈公子,你別打量我們家無權無勢就欺負我家閨女。”
“要是我家丫頭有個三長兩短,老夫就是S了你也要為我閨女報仇!”
這事兒鬧大了,貴妃娘娘從京城裡放出話來要革了我爹的職。
是謝青舟站了出來,為我們家,擋住了貴妃的雷霆震怒。
代價是什麼,我不知道。
後來我問他,他也不肯說。
如今我才知道,你所得到的,終將會在某一天失去。
就像如今的謝青舟被沈穆延拿求情一事要挾。
就像我曾為了謝青舟的求情而歡欣雀躍,卻在得知謝青舟是當朝皇子之後黯然神傷。
我們之間,何止是天壤之別。
我爹也紅了眼睛。
他丟掉了掃把,一瘸一拐地走過來摸摸我的頭:“閨女,爹不希望你卷進那些大人物的事情裡。爹就希望你一輩子平平安安、快快樂樂的。”
我揚起一抹笑:“爹,你放心,我一定繼承你衣缽!”
我爹樂呵道:“得,劊子手就劊子手。你不成親,爹一輩子養著你。”
10
話是這麼說,可我還是有點精神恍惚。
我給我爹打掃刑場、磨寶刀。
寶刀好幾次都要劃到手了,我才反應過來。
沈穆延驀地出現在我眼前,一腳踢開我手裡的刀,坐在我身前:“商量個事情。”
我揉了揉發酸的眼睛,問他:“沈公子找我有何事呢?”
他嫌棄地望了眼被他踹到腳下的寶刀,“你說你一個小姑娘,整日想當劊子手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我癟嘴,試圖讓自己對他有耐心點。
“沒什麼意思你怎麼非要當劊子手?”
這人怎麼緊追不舍。
我忍住翻白眼的衝動,要不是看在他昨天被我誤傷的份上,我絕對不會給他好臉色。
“沒什麼意思就是沒什麼意思。”我皮笑肉不笑道。
沈穆延低頭看我,好看的桃花眼裡蘊滿了笑意:“喲,小叫花子生氣了。”
我: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他擺擺手:“反正你們姑娘家都是要嫁人的,不然你考慮考慮我唄?”
我掏了掏耳朵,把指甲縫裡的耳屎灰對著沈穆延吹:“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你再說一遍。”
沈穆延驚得差點從凳子上摔倒。
他臉上瞬間充滿了被戲耍的怒火:“許桑寧,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我也怒了:“沈穆延你惡名滿貫,你還想娶我?”
他臉上青白交加,一張俊臉生生憋成了豬肝色。
好半晌,他才憋出了一句話來,語氣裡不無失望:“許桑寧,怎麼連你也不相信我!”
沈穆延身為庶子,卻有個喜歡挑事兒的嫡母。
他那些惡名,很有可能是他嫡母傳出去的。
可是,我為什麼要相信他這個曾經欺負過我的大壞蛋。
我站起來,拂掉衣裙上沾染的泥土,在他錯愕的目光下,一溜煙跑掉了。
他在背後喊道:“許桑寧,謝青舟因為你們不願意入京,貴妃娘娘已經派人來青州了。你要麼嫁給我,要麼帶著你爹趕緊跑!”
我身形一滯,溜到內室裡拽著我爹就往家跑。
11
我爹腿腳不好使,跑兩步就累了:“閨女,咱們這麼著急是幹啥啊?”
“爹,沈穆延說我們得趕緊跑,不然小命休矣!”我爹大驚失色,跑起來居然比我還快,“怎麼不早說,快跟上你爹!”
我茫茫然瞪大了眼睛。
有的時候真的不得不相信人的潛力。
就比如,我爹明明是個瘸子,卻能在危機之時健步如飛。
就比如,謝青舟明明這個時候應該在縣衙裡值守,卻出現在了我家門口。
謝青舟拽著我和我爹,不由分說地把我們塞進了馬車裡。
“可是我的兔子玩偶還沒拿!”我從馬車裡探出頭來。
謝青舟無奈扶額,從袖中取出了我的兔子玩偶:“桑寧,馬車上東西都備全了,你們先去外地避一避,等時機成熟了再回青州。”
我爹點頭如搗蒜。
我也跟著點頭如搗蒜。
謝青舟忍不住笑了,擔憂的神色裡綻出一絲柔情:“桑寧,照顧好自己。”
“許叔,是我對不住你們。”他又對我爹拱手。
我爹擺擺手,笑意嘲諷:“我們這樣的老百姓也能被貴人看在眼裡,也算是我們的榮幸。”
車夫揚鞭,馬車咕嚕嚕開始往前飛奔。
我在跌宕之中,模模糊糊地覺得不對勁。
我爹,好像腿不瘸?
我清了清喉嚨:“爹,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啊?”
我爹兩眼一翻想裝S。
我立馬摁住我爹的人中:“爹,你是不是那種特別厲害的人?”
我爹拂開我的手,根本不理我。
我簡直越想越不對勁。
我爹一個農民出生的人,怎麼會思想開明到送我一個姑娘家家上學?
還有就是,我爹這一手刀法,怎麼就跟著師傅學了一年就如此精湛?
最最奇怪的是,貴妃娘娘憑什麼三番四次看不慣我們家?
我越看我爹越不對勁。
我爹臉居然紅了起來:“你信不信你爹是護國大將軍?”
我嘁了一聲:“不信。”
我爹擺手:“對啊,你爹我就是個農民啊。”
哦,我更不信了。
怪不得我爹種兩畝田都費勁。
我爹嚴肅道:“桑寧,不管你爹是誰,我都希望你記住,咱們家就是普通人家,絕對不能摻和貴人們的事情!”
“好!”我答應地爽快。
我知道,護國大將軍滿門因為一樁巫蠱案被牽連。
案件查清之後,將軍府上下四十口人,活下來的五個手指都數不出來。
難怪我沒有祖父祖母。
難怪我爹一直藏拙。
12
我陪我爹一路跌跌撞撞逃竄。
走到半路上時,追兵們還是到了。
不出意外,是貴妃派來的人。
可憐的馬夫,連逃跑的時間都沒有,就被一劍斬S了。
“許將軍真是厲害,居然舍得裝大半輩子的瘸子。”為首的頭頭對著我爹喊,“許將軍若是願意為貴妃賣命,貴妃是絕對不會虧待你的。”
一方面,他們想抓住我要挾謝青舟回宮;另一方面,他們想抓住我爹,為他們的野心添加籌碼。
我爹早就厭倦朝堂裡的風雲詭譎,他拒絕道:“老夫早就不是年輕的時候了,揮不動刀了。”
“那怎麼揮得動劊子手的屠刀?”頭目笑道,目光卻一寸寸陰鹜下來。
我爹誓S不同意跟這些人走,揮著手裡的寶刀,護著我寸步不讓。
但他到底年紀大了,漸漸開始體力不支,身上手上全落上了血痕。
我爹對我說:“閨女,你瞅準時機就往外跑。”
我咬咬牙,望著我爹日益增多的白發,眼淚不知怎麼地就掉了下來:“爹,我不走,我還想當劊子手養活你呢。”
我爹幾乎咬碎了後槽牙:“你滾,你不滾,我就去找你娘管你!”
誰要去找那個沒良心的親娘啊!
我盯著為首的頭頭,在他揚手舉刀的一瞬間,拉著我爹就往外跑。
結果還沒跑到兩步呢,被人兜頭砸昏了過去。
再睜開眼時,我和我爹已經雙雙被抓進了青州城的地牢裡。
別問我為什麼知道這是青州城的地牢,不是萬州城的地牢。
因為,我這個日後的劊子手,可沒少逛這鬼地方。
我和我爹被分開關了起來。
貴妃娘娘竟然親臨了地牢。
她雍容華貴,周身氣度不凡,舉手投足都是一股子貴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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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萬人嫌假少爺。得知自己悲慘的下場後,我決定將真少爺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