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這是我們結婚當天的照片。

我拿著相框的手抖了一下，差點將相框又扔回地上。

 

可是相框裡注視著鏡頭的我和剛剛江秉仁的表現，給我的感覺就像，S的人是我一樣。

 

我閉上眼睛搖搖頭，將亂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腦袋，草草打掃了一遍客廳回了房間。

 

江秉仁似是做了噩夢，眉頭緊皺，緊緊抱著被子不撒手。

 

我輕嘆了口氣，實在是不知道怎麼應付醉酒的江秉仁。

 

8

 

我對江秉仁醉酒時發生的事情閉口不談，江秉仁似是喝斷片，第二天醒來就屁顛屁顛地跑過來要親親。

 

可我裝不知道，又不是真的不知道，我開始注意江秉仁的日常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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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秉仁時常會看著我出神，不管我是在處理工作還是我吃飯做瑜伽時，但是反應又很快，我視線轉向他的時候他都會很快回神。

 

我不明白他在透過我看什麼。

 

除此之外，他也經常往顧城的公司跑。

 

顧城跟他不一樣，顧城已經是顧家的掌權人，真正意義上的一跺腳京城都要抖三抖，江家還是我公公拿權，江秉仁手上隻有小部分權利，是個躺平都能吃飽的大少爺。

 

按道理來說顧城沒時間去跟這江秉仁瞎鬧，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顧城還真的能留他在公司晃悠。

 

當然這些都是江秉仁的助理告訴我的。

 

助理是我公公的人，因為公公管不著江秉仁，助理就把他的行程全都匯報給了我。

 

在公公第三次打電話給我之後，我特地下個早班去顧城的公司堵江秉仁。

 

剛好碰上江秉仁帶著林白走出顧氏大樓的門口，林白抱著文件夾，穿著高跟鞋跟在江秉仁身後。

 

江秉仁步子邁得又大又快，林白的高跟鞋在身後踩得踢踏響，險些沒跟上。

 

不等我下車，手機就收到了來自江秉仁的信息。

 

【老婆，我今晚有個酒局，我讓阿特去接你，我晚點回】

 

後面附上一個小貓親親的表情包。

 

9

 

我收回了準備開車門的手，看著林白打開副駕駛的門坐進去後，江秉仁坐進了駕駛位開車離開。

 

我的車貼了藕粉色的膜，停在路邊很是顯眼，但是江秉仁沒有看見。

 

我踩下油門跟上了江秉仁的車。

 

一直跟著江秉仁來到了一家酒吧才看見滿面笑容的林白下了車，跟在江秉仁身後，嘴巴一直張張合合不知道說著什麼，但是也看得出來她很開心。

 

江秉仁倒不太開心，臉色陰沉，比上車前更難看。

 

卻沒有影響到林白。

 

一直到手機再次響起，我才知道為什麼江秉仁心情不好。

 

我沒回他信息。

 

我回了個【好】，而後給阿特打了個電話叫他別來接我。

 

我沒跟進去，酒吧是江秉仁圈裡兄弟開的，我前腳剛進去，後腳他們就能知道我過去了。

 

一直到晚上十點，幾人才從裡面走出來。

 

江秉仁看起來不像沾了酒，跟身旁的兄弟來回拌了幾句嘴。

 

顧城跟其他幾人都不算清醒，尤其是顧城，已經整個人掛在林白身上了。

 

「老公。」我衝著門口的幾人開口，雖不算晚，但這邊管理一直很好，我的聲音顯得很突兀，吸引了幾人的注意。

 

很快我聽到了他們兄弟幾人的打趣聲。

 

江秉仁是他們幾個人裡最先結婚的，他還跟我說過由於結婚太早又不願意出去，兄弟幾個都叫他妻管嚴。

 

但是講的時候小子樂呵呵的，看起來還挺喜歡這個稱呼。

 

江秉仁先是愣了一下，隨後才邁開步子朝我小跑過來抱住我，先是親了一口。

 

確實沒喝酒，滿嘴旺仔牛奶的味道。

 

10

 

「不是讓你先回家等我，怎麼過來了？」江秉仁把我推進了副駕駛的位置，又衝著酒吧門口的幾人揮揮手才坐入駕駛位。

 

「爸叫我管管你。」

 

聞言的江秉仁一臉尷尬，但還是跟我解釋：「我擔心老顧，他那個小青梅這幾天要回國，一回來肯定就是各種誤會，老婆你別忘了顧城的青梅是個狠角色。」

 

我淺淺應了聲，沒把江秉仁的話放在心上。

 

江秉仁瞧我不出聲，又帶起了新話題。

 

「老婆你要管我很簡單的，你來江氏任職吧，給你一個一樣的職位，這樣我就不自己天天找老顧了。」讓我去江氏上班的提議江秉仁不是第一次提出，公公婆婆也提過，但是被我拒絕了。

 

「空降是大忌，而且我在盛氏挺好的。」這一次我也一樣拒絕了江秉仁的提議。

 

原以為江秉仁會像之前一樣撒嬌兩句，然後放棄，可是江秉仁卻把車停在了路邊。

 

我有些疑惑，轉頭看向他。

 

「老顧的身份，林白是配不上他的，林白的身份是一些夢女為了滿足自己的欲望而寫出來的，她這樣的人設很多很多，林白隻是其中一個，我也從未覺得我是小說裡的人而看不起自己，在我看來我們都是有血有肉的人，為什麼要被一段又一段的文字困住？

 

「林白沒有背景，沒有身份，唯一拿得出手的是那張被精心捏造的臉和萬人迷設定，她就連履歷裡的畢業院校都隻是一個普通的本科，她有什麼資格做老顧的秘書，他有什麼資格跟老顧比肩？」

 

江秉仁很少跟我說顧城和林白的事情，第一是他覺得糟心，為什麼要在二人獨處時談論別人；二是他私心不想讓我聽到任何關於顧城的信息。

 

這是我第一次聽江秉仁貶低一個人，也是第一次知道顧城對於江秉仁來說是一個多重要的人。

 

「老婆，你對我來說是非常重要的人，老顧也是。」

 

11

 

我本想說哪有什麼小說？哪有那麼多野山雞變鳳凰。

 

可在對上江秉仁的眼神時，又想到那晚抱著我哭到嗓子啞的江秉仁，我還是沒忍住軟了聲音。

 

「那也是他們兩個人的問題，就算真的分分合合各種誤會你在中間能做什麼嗎？」

 

「我能給他們加把火，他們兩個必須掰。」

 

我被噎了一下，第一次聽說兄弟當壞人的。

 

「你也說林白有萬人迷設定，你怎麼保證你，和你其他兄弟不會被吸引呢？」

 

說這些話，我還是希望江秉仁別再多管別人的闲事，卻沒想到讓他想起了別的事情。

 

「啊！老婆你不說我都忘了，奉君！」

 

奉君是他們圈裡跟顧城玩得最好的兄弟之一，奉君是奉氏的二公子，他跟他大哥可以說是跟顧城穿一條褲子長大的，跟江秉仁這種大學才認識的完全沒法比。

 

我的太陽穴猛地一跳，怎麼還有好兄弟為了女人反目成仇的情節？

 

「生病的媽，過世的爸，上學的弟弟，絕品的親戚和不信命的她，把奉君拿捏得SS的。」江秉仁拿出手機想給奉君打個電話，但是電話都撥出去了又不知道說什麼，我忙在電話接通前搶過掛掉。

 

早知道倒打一耙罵他不著家好了。

 

「與其想著奉二少，不如你想想今晚顧總那邊會不會發生什麼，我看他可是喝醉了酒被林白架著，你們幾個兄弟也不會搭把手，就算林白拿下他也不能怪他眼神不好。」

 

12

 

我沒忘記新婚夜裡江秉仁給我講的那些劇情，可能是跟我有關的多，所以還是時不時會想起一些。

 

按照江秉仁說的，到這一步的顧城和林白，多多少少已經有些感情。

 

等顧城的青梅唐沁回來，矛盾就正式開始。

 

可是我沒想到唐沁回來的第一件事不是找顧城，也不是回家。

 

而是來找我。

 

唐氏是跟顧氏比肩的豪門，唐沁從小是跟那三兄弟一起長大的，是唯一的小公主。

 

她並不會認識我。

 

可是她確實是拉著行李箱，頭上還戴著太陽帽，就這麼站在了我家公司的大門口說要找盛粟。

 

還不等我問出什麼，唐沁先一步衝上來抱住我：「粟粟，看到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我能有什麼事？

 

隨後唐沁拉著我在我的辦公室又跟我聊了兩個小時的天文地理人文關懷，一直到下班都沒講完，挽著我的胳膊跟我說找個地方吃飯順便繼續說。

 

還補了一句「反正江秉仁不會管你，晚點我送你回家就好啦。」

 

這一刻我明白了，她跟江秉仁一樣，並且她堅定地認為我跟江秉仁不相愛，隻是迫於家裡的壓力才結婚。

 

我尷尬笑笑，不知道怎麼回應。

 

可是在公司門口，我倆碰到了江秉仁，江秉仁一手提著冰淇淋蛋糕，一手拿著手機準備給我打電話。

 

看到我倆的一瞬間，江秉仁電話也不打了，冰淇淋蛋糕往地上一放，長腿一邁。

 

「唐沁，你回國不去找老顧你來找我老婆幹嘛？」

 

13

 

「江秉仁！我還沒問你不去找你的妹妹們玩你來找我家粟粟幹嘛？」

 

唐沁的話音落下，四周S一般寂靜，最後還是我打破了這份沉默。

 

「妹妹……們？」

 

唐沁聞言點點頭，江秉仁臉上閃過一瞬間的慌亂，隨後猛地搖頭：「不是老婆！一個妹妹都沒有！」

 

然後轉頭瞪向唐沁，惡狠狠地開口：「唐沁你再胡說八道我讓你跟上輩子一樣慘！」

 

這時輪到唐沁沉默了，二人宛如對上雷達般，握手言和。

 

半個小時後，我們三個在一家法餐廳落座。

 

我不明白吃法餐為什麼要三個人一起，一般不都是兩個人對坐，蠟燭落地窗小提琴嗎？

 

真的沒有人會覺得自己是多餘的嗎？

 

顯然沒有。

 

兩個人像是多年不見的好友，相互交談著人生經歷，我聽的津津有味，再加了一份香草蝸牛。

 

最後結果是，唐沁記憶裡的我和江秉仁沒有感情，我對顧城展開大炮轟堡壘般架勢的追求，還去陷害林白，最終我S了。

 

江秉仁的結論是，唐沁那隻是第一世，江秉仁經歷了第二世，第二世的我沒有第一世那麼瘋狂，最終結局是唐沁被大火燒傷遠走他鄉成全顧城和林白。

 

「那第二世的我的結果呢？」

 

14

 

江秉仁手頓了一下，叉了塊牛肉喂進我的嘴裡，才笑著開口：「當然是我倆相伴一生，白頭偕老啦。」

 

我滿意地點點頭。

 

可是我知道他在說謊。

 

如果真的是如他所說，為什麼他一開始還要天天追著我問有沒有喜歡上顧城。

 

為什麼那天晚上醉酒的他還要抱著我哭成那個樣子，那天晚上的他就像是思念極了逝去的妻子，終於在夢裡等到對方一樣。

 

我想，在他嘴裡所謂的第二世，我也S了。

 

兩人的交談還沒結束，已經在交流怎麼拯救我了。

 

我默默扶額。

 

救我幹嘛，我隻是個惡毒女配，去救顧城啊，他不愛上林白屁事沒有。

 

我默默摸出手機，在某吧發了第二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