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輔導員再次阻攔：「趙同學，帶上萬的首飾來學校，你沒有責任嗎？」

 

我反問：「您是要我吃個啞巴虧？」

 

「你的家庭條件好，一個項鏈不會對你有什麼影響，你也打了人，警察來了你同樣也會受到處罰，雙方都有錯，互相原諒，得饒人處所饒人。」

 

我被人惡意損壞了東西，還被人打，我還手有錯嗎，我站著被人打才對嗎！

 

輔導員拉著臉：「報警會對學校產生極大的影響，每個學生都該有集體榮譽感，要以大局為重，你還要在學校呆上四年，想好能不能承擔報警的後果。」

 

這是在威脅我！

 

明明是我收到了傷害，還要我忍氣吞聲。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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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態度堅決，輔導員低下聲音，循循善誘地說：「趙同學，老師也是為了你好，如果你報了警，不僅學校會受到影響，損壞你項鏈的人是一時糊塗犯了錯，你報警的舉動很可能會毀了她一輩子。」

 

孫盼盼也不辯解了，抹著眼淚哭了起來：「我爸爸媽媽就是廠裡打工的工人，一年到頭也攢不了兩萬塊錢，我上學還要花這麼多的錢。」

 

「他們知道了肯定會讓我退學去打工還錢，我一輩子就要被毀了。」

 

我冷著臉不松口:「做錯了事就應該付出代價，不是你說你弱你就有理，我家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孫盼盼恨恨地看著我:「你要逼我，我還不如直接S了算了。」

 

說著就跑到陽臺窗戶前，扒著窗戶做出想往下跳的舉動。

 

「我是被你逼S的！」

 

輔導員拉著她，衝我大喊:「你是不是要逼得她跳樓。」

 

又安慰著孫盼盼:「她已經原諒你了，平復一下心情，什麼事都不會有的。」

 

我被孫盼盼的舉動嚇得失了神，隻能順著輔導員的話往下說:「我原諒你了。」

 

輔導員溫柔地哄著離開窗戶旁的孫盼盼：「老師會處理好的，不會有人對你做什麼的。」

 

轉頭看我的眼神充滿了不耐：「你知道自己造成了多麼嚴重的後果嗎？一點小事就要報警，一點集體榮譽感都沒有。」

 

「帶這麼貴的首飾來學校，你自己也有責任，真逼著同學跳樓，你能承擔的起嗎！」

 

我聽著輔導員對我滔滔不絕的訓斥，腦袋發暈。

 

李照也委屈對我說：「依依，盼盼的家庭跟你不一樣，這條項鏈對你來說根本什麼都不算，你讓一讓她好嗎？」

 

看著輔導員辦公桌上的保證書，跳樓的孫盼盼，要我讓一讓的李照，說我還要在學校呆四年的輔導員。

 

我能承擔的起嗎？

 

我承擔不起！

 

我顫抖著手在保證不追究責任的下面籤下名字。

 

我恍恍惚惚回到宿舍，該怎麼和媽媽解釋項鏈壞了。

 

那是她為我準備了一年的禮物。

 

孫盼盼和李照一到宿舍就拋棄了在輔導員辦公室時那張委屈柔弱的臉，孫盼盼輕蔑地笑了一聲。

 

她是故意的！

 

她根本就沒有打算要跳樓，她是在逼我妥協。

 

她真的成功了，我就是個膽小的廢物。

 

「趙依，有些事別太過分了。」

 

我收拾手裡的課本，有些疑惑看向說話的同學。

 

「你自己的東西壞了就賴到別人頭上。」

 

我奇怪地看向她：「什麼叫賴到別人頭上。」

 

「話我也不想說太多，做個人吧！」

 

臥槽！

 

孫盼盼幹了什麼！

 

我無力地解釋：「我沒有賴到她頭上，就是她弄壞的。」

 

6

 

「有同學問輔導員了，輔導員說孫盼盼沒有錯，你最好跟她道歉，她不想追究你，可你也不能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

 

說完她就背著書包走了，獨留我一臉懵逼。

 

又有同學過來勸我給孫盼盼道歉，輔導員蓋過章的事，無論我怎麼解釋都沒有人信。

 

他們厭煩地看著我，除了讓我道歉，沒有人跟我說話。

 

也沒有人相信我。

 

孫盼盼是被人欺負的可憐少女，我是誣陷別人還不承認的惡人。

 

我衝到輔導員辦公室：「老師，你為什麼要跟同學說孫盼盼沒有錯，她沒有錯錯的就是我了！你知道現在別的同學是怎麼看我的嗎！」

 

我委屈到落淚：「明明錯的不是我！」

 

輔導員大義凜然地說：「我們不能隻考慮自己，不考慮別人，你隻是受了一點無關痛痒的委屈，但你拯救了孫盼盼同學一條生命。」

 

「那我就該無端經受著這些。」

 

輔導員揮手把我往外趕：「老師知道你受委屈了，你的德育學分老師會給你打高點，你也要替老師著想，老師要考慮到每個同學。」

 

她是在打一棒給我個甜棗，還是在告訴我要考慮清楚。

 

我的委屈不知道該給誰說，隻能給媽媽打去了電話。

 

她一聽就罵了我一頓：「你是不是腦袋被門擠了，你不是一直挺聰明的，她要去跳樓就是她有理嗎？是不是所有人犯了錯隻要說自己要跳樓就可以不用受到懲罰了。」

 

「你老師為什麼要你讓，不是因為她弱，是因為你弱，她敢拿跳樓逼老師讓你讓步，你不會也趴在窗戶上說你也要跳樓。」

 

「她們在集體PUA你，你竟然還籤什麼保證書，你唯一的錯就是不夠強硬，我現在趕去你們學校。」

 

晚上8點，媽媽和舅舅開車急忙趕來了學校，輔導員一改往日的態度，變得和藹起來。

 

媽媽直白地說：「老師，不能因為家庭好就該讓我家的孩子受委屈吧，犯了錯假裝跳個樓就行了，那全天下的罪犯都不用坐牢了，都往跳臺站一站。」

 

輔導員臉色扭曲，強扯笑臉：「這確實有我的工作不到位的原因，您放心，我會讓孫盼盼同學道歉。」

 

媽媽強調了一句：「我給老師面子，在全班人面前道歉，項鏈錢不還就報警，她不想讓父母知道，那就讓她分期還。」

 

孫盼盼站在旁邊，滿臉陰沉。

 

「小姑娘，你是在怨恨我們，是你先犯的錯。」

 

「你們不缺錢，還逼我，你們太狠了。」

 

媽媽被氣笑了：「是你太狠了，你如果不跟別人誣陷我女兒，我的傻女兒真的會原諒你，把委屈咽到肚子裡去。」

 

舅舅也無語地說：「我是真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你能得到什麼好處。」

 

7

 

媽媽摟著我把我送到宿舍樓下：「我跟你們老師說好了，今天晚上她們兩個就會搬出去，這兩個姑娘心思太壞，給你挖個坑你都能往裡面跳。」

 

我撲到她懷裡：「媽媽，我是不是太沒用了。」

 

舅舅安慰我：「不是你沒用，是你不知道人心有多壞，嫉妒會讓人變得面目全非，你爸爸出差了，過幾天他來看你。」

 

告別了媽媽和舅舅，回到宿舍的時候，孫盼盼她們已經在搬東西了。

 

李照憤怒地說：「趙依，事情又不是我做的，你有必要讓老師也讓我搬走嗎？」

 

「事情不是你做了，壞事你少幹了。」

 

逼我籤承諾書，跟同學宣傳誣陷我，她哪樣少幹了。

 

我越過她們爬上床。

 

「砰」的一聲一切歸於平靜。

 

孫盼盼在同學面前給我倒了歉。

 

「我向趙依同學道歉，我不小心弄壞了她的項鏈，我會把錢還給她，即使項鏈要兩萬多，我也會努力掙錢還給她的。」

 

我回到宿舍，另外一個沒到的室友來了。

 

她遞給我一個洗好的桃子：「謝謝你的蘋果。」

 

我差點熱淚盈眶，孫盼盼和李照把我給她們買的一箱蘋果吃完了也沒念我一句好。

 

我終於有了正常的室友。

 

「我能叫你樂樂嗎？開學三周了，你怎麼才來。」

 

她嘆了一口氣：「剛拿到駕照就去開車，一下子撞牆上了，剛出院。」

 

我緊張地問：「你現在沒事了吧。」

 

她轉了一圈：「命大，恢復如初。」

 

見到陳樂我終於知道了正常的室友是什麼樣。

 

她不會貶低我，她也不覺得我哪哪都是錯。

 

爸爸要來看我，我對她說：「樂樂，我爸爸來了，等我回來給你帶好吃的。」

 

她躺在床上，伸出手：「姐妹給你比心，我竟然有你這麼好的室友，真是幸福啊！」

 

我被她的話逗的笑了起來：「我也何德何能有這麼好的室友，幸福的都要睡不著了。」

 

我跑到校門口，一眼就看到了爸爸。

 

我撲到他身上：「老爸！」

 

把爸我扒拉開：「好了好了，多大了還撒嬌，送你一件禮物。」

 

我看著爸爸掏出了手鏈。

 

「哇塞！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這個。」

 

「爸爸還能不知道你的喜好，我給你戴上。」

 

爸爸給我戴手鏈的時候，突然感覺有道不懷好意的視線，扭頭沒有看到任何身影。

 

爸爸問我：「怎麼了？」

 

我搖搖頭，挎著他的胳膊：「沒事，我們去吃飯了。」

 

第二天早上，我還在睡夢中，陳樂突然大喊一聲。

 

「我去！」

 

我迷迷糊糊地問她：「怎麼了樂樂。」

 

「你快看校園牆！」

 

有人匿名在校園牆發了一篇大學生為了貪慕虛榮被B養的投稿，照片上好像是你！

 

[有些女生，為了一點蠅頭小利，跟老男人談戀愛，男人手上還帶著戒指，那不就是做小三，為了錢連自尊都不要了，不知羞恥。]

 

8

 

[她平常花錢大手大腳的，我見過她爸爸媽媽，穿的是飯店服務員的衣服，她前幾天還逼不小心弄壞她項鏈的同學陪兩萬多，把同學逼得要去跳樓。]

 

[她的衣服全部是名牌，首飾也都是奢侈品，她父母根本負擔不起，基本確定都是她出賣自己的身體換來的錢。]

 

配上了我抱住爸爸，他給我戴手鏈和我挎住他胳膊上車的照片。

 

沒有指名道姓，就差明說是我了。

 

媽媽和舅舅聽到我被欺負太著急，根本沒心思打扮換衣服，穿著店裡的工作服就來了。

 

不僅把我舅舅認成了爸爸，還把他們認成了服務員。

 

我翻了下面的評論。

 

一堆人指責我，安慰那個被逼賠錢同學的可憐。

 

[真是刷新世界觀，現在的女大學生都這麼貪慕虛榮了。]

 

[樓上的，她一個人不代表所有女生，隻有她會這樣幹好嗎？不是每個人都像她這樣的。]

 

[隻有我可憐那個被逼還錢的女生嗎？既然她不缺錢，為什麼還要咄咄逼人。]

 

還有人在攪混水。

 

[這就不懂了吧，她這是想逼那個同學和她一樣。]

 

[我靠，這是要拉皮條，學校沒人管嗎？等哪天掃黃的到了學校，我們學校就該上社會新聞了。]

 

陳樂勸我：「依依，不要管這群腦子有病的人，她這是隨意散播謠言，報警讓警察來查。」